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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忘忧汤

    司徒寒玉接着鬼婆婆的话,道:“婆婆并不了解盈盈,她心地善良,一心救死扶伤。

    哪怕是为了救一只受伤的小鸟,她都可以跋山涉水几天,只是为了去寻药”。

    鬼婆婆道:“既然如此,怎的她对殿下却是这般?

    老婆子的意思是说,那为何殿下瞧着这般虚弱?我想殿下该是知道,竹婴已经落入凡间。近几日来,这忘川河的渡口处,往生的魂灵排起了长龙。

    再这样下去,我无法向天神交待啊”。

    司徒寒玉道:“婆婆不用担心,竹婴的事我自有主意”。

    鬼婆婆紧接着又道:“主意?!什么主意?殿下莫不是与老婆子我开玩笑吧?!

    竹婴本是祸端,除了寒光玉海剑,没有什么能杀的了他!

    如今殿下神魂不在,没有魂力加持,寒光玉海在殿下手中也发挥不了真正的作用!”。

    司徒寒玉见鬼婆婆越说越来气性,也只能浅笑一下。

    “婆婆放心便是,我说了我自己有办法”。

    “殿下!”。

    ‘下’一字还未落地,司徒寒玉又将话从鬼婆婆嘴里抢了去。

    “婆婆,妖娘可是在你这里?”。

    司徒寒玉话锋突然一转,聊到了飘香院的妖娘。

    鬼婆婆却未想到。

    她闻此,将手中茶盏放在石桌上,眼睛溜了溜,伸手将衣裙整理了一下,道:“殿下是说公主?她不是在飘香院吗?殿下似乎常去那里,怎的殿下来问我?”。

    司徒寒玉抿了抿嘴,歪了歪头,看着鬼婆婆未有搭话。

    鬼婆婆心中自然明白,既然司徒寒玉这般问了,定是知道妖娘在她这里。

    于是,鬼婆婆轻咳几声,只好直言,道:“殿下知道,这不管是仙是魔,凡是在人间受罚的,就该是遵守凡人的规矩。妖娘擅自夺取凡人性命,这是破了天规的。

    这里可不是真的狐狸洞,是掌管人间生死之地,也是行得仙魔惩诫之所。

    我知道殿下素来与公主交好,但还是希望殿下可以体恤”。

    鬼婆婆说着话,朝着司徒寒玉一侧转了一下身,微低着头。

    司徒寒玉只是嘴角一撇,接着鬼婆婆的话音道:“婆婆怕是年纪大了,我只问得婆婆妖娘是不是在你这里。你只管说是就得,婆婆的权责是天帝所给,我可不敢置喙”。

    他的话说的轻巧,确听不出埋怨之意。

    鬼婆婆这才抬头看着司徒寒玉。

    司徒寒玉站起身来,接着道:“不知婆婆要关她多久?”。

    鬼婆婆道:“不多,眼下应该还有几日,公主就能出来了”。

    司徒寒玉点了点头,接着道:“好,还望婆婆能多照应一些。满儿还小,身边还是需要有人照应”。

    鬼婆婆道:“殿下放心就是”。

    见鬼婆婆如此说,司徒寒玉心中也就放心。

    正要离开之时,司徒寒玉挑了一下眉毛,转身看着石桌上的那盏汤水,道:“婆婆,这汤色虽好,只是味道有些奇怪,怕是凡人喝了婆婆的汤,前尘往事能忘的一干二净了,这鼻子恐是也用不得了”。

    说罢,他也未等鬼婆婆回应,转身化作一缕烟雾离去。

    鬼婆婆见司徒寒玉离开,扭头看向石桌上。

    少许之后,她伸手再次端起那盏汤,未曾犹豫,一饮而尽!

    “嗯,味道是有些奇怪,许是忘忧草放少了些”。

    司徒寒玉此番来到紫阴山北峰鬼婆婆处,一则是来探寻一下妖娘下落实处,二则是来看看鬼婆婆。

    如今,余盈盈大婚之日,附在她体内的神魂已经苏醒。眼下她人却不知去向,定然和魔神竹婴有关。

    这竹婴魂丝宿主正是和余盈盈同一屋檐下的冷云天!

    司徒寒玉要尽快找到余盈盈,将内丹灵珠给她,才能保她魂灵不散。

    如此之间,看似简单,可时日紧张,也凶险非常。或许这一次,鬼婆婆是最后一次见到司徒寒玉了。

    惩戒所内。

    这里荧光雾气弥漫,凄惨之声萦绕。

    那些过不得忘川的魂灵终日哀嚎。

    妖娘被锁一处,双手后背,绳索将她牢牢缠绕在一木柱之上。

    她头发松散,身上衣衫早已破败,柳叶状的伤口从衣服处直至肌肤,伤口处的血渍,已经凝结。

    此刻见她嘴角挂着血,气息也是微弱。

    此间几年,妖娘被冤魂折磨不轻,好在鬼婆婆看在司徒寒玉的情分上,也会时不时出手相帮,不然,怕是妖娘在此处连一年都撑不过去。

    霍府内。

    夜已深沉,霍歌在屋内思绪万千,瞧她模样,应该是在思念陆吾。

    霍歌如今年岁,正是情开之际,男女情爱之事,从霍歌第一眼见到陆吾之时,便已深种。

    可惜,陆吾的心思却似乎系在余盈盈身上,并未有半点儿留给自己,这让霍歌心中对余盈盈有了些怨恨。

    那晚,霍歌亲耳听到涂久问陆吾是不是喜欢余盈盈。虽然陆吾没有回应,但是瞧陆吾的神情,霍歌就知道陆吾是喜欢余盈盈的。

    陆吾为了余盈盈,今日竟在街上那般与自己说话。

    霍歌是个要强的性子,从小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偏偏这个陆吾让自己处处难堪。

    想到此处,霍歌看着窗外,小声说了句:“余盈盈”。

    话音落地,霍歌又想,既然余盈盈身上有着玉龙牌。虽然不知玉龙牌是否真的可以救霍林性命,但确实是可以让陆吾重返昆仑。

    若她能拿到玉龙牌,帮着陆吾重返昆仑,说不定陆吾就会对自己生出情意来。

    不论如何,从余盈盈那里拿回玉龙牌,对于霍歌来讲,却是有益无害。

    霍歌独自一人思量些许,之后来到霍林房内。

    此刻,守夜的丫鬟已经在一旁依靠着床榻边睡去。霍歌没有打扰,只是站在床榻前,看着躺在床榻上只有一丝气息的霍林,眼中泪花闪烁。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冬日夜里天气寒冷,路面上的水气也早已结了冰。

    早些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好些个摊主就已收拾行档回了家。眼下,还能看到一处冒着烟气的地方——老汉馄饨摊。

    此处馄饨摊虽说没有门店,但也是在这京城经营了近三十年,算得上是有名气的,经营此处的是一位年近半百的老汉。

    霍歌思绪不断,走出家门,不知不觉漫步来到街上,正瞧见那馄饨摊。

    因晚上思虑过多,她也不曾吃饭,此刻瞧着馄饨摊上飘来的热气香味,霍歌腹中倒是咕咕作响,馋虫作祟。

    “老人家,给我来一碗馄饨吧”。

    这般说罢,霍歌走到馄饨摊位前,找了一处便自顾坐下。

    那火炉之后,老汉正背对着霍歌,手里收拾着家什。

    他将擦洗好的碗筷,装在一旁放在地上的竹筐里,随手将上面的布块掩好,这才慢慢转身朝着霍歌缓缓走来。

    老汉手背在后面解着围裙。

    他来到霍歌面前,围裙已经解开拿在手上。

    老汉弯腰笑着,语气和善,道:“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正准备收摊了,没有馄饨了”。

    霍歌闻此,身子朝前探了探,目光正落在那冒着热气的大锅上。

    随后,她又往大锅右边案板上瞧了瞧。

    “你这火炉还没灭,案板上还有一些包好的馄饨。我也吃不了许多,你帮我煮上一碗就是”。

    顺着霍歌的话音,那老汉转身也朝着案板上的馄饨看了一看。

    随后回过身来,他笑着道:“不瞒姑娘,案板上的那些确实是要下锅的,不过是给我和家里的那老婆子准备的,姑娘若是想吃,明日一早再来,我准时出摊”。

    紧接着老汉的话音,霍歌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当’一声置在面前桌上。

    “哪有来人不做买卖的道理,这锭银子你拿去,买些好吃食,那案板上的馄饨,你帮我煮了”。

    老汉看着桌上的那定银子,本想再说些什么,正看见霍歌腰间的九股软鞭。

    他抬头再瞧霍歌也正看着自己,眼神沉稳坚定。老汉心下猜想便有了七八,霍府的大小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霸道。

    老汉伸手从桌上将那锭银子拿过。

    “霍小姐若是想吃,那便先紧着小姐,我和老婆子随便吃点什么都是可以的”。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案板走去。

    霍歌道:“你认得我?”。

    老汉将案板上散落的馄饨尽数下到锅中,拿着手中的大勺,贴着锅底慢慢的推了推。

    馄饨在锅中上下翻滚着。

    “老汉不曾见过小姐,倒是霍爷往日常来吃。我是见小姐腰间的那九股鞭。……那日比武招亲,见识过”。

    霍歌再未接茬儿。

    少许之后,老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霍歌面前。

    “小姐,馄饨好了,你慢用……”。

    霍歌点了点头,拿起碗边的勺子。

    老汉接着又道:“小姐要些辣子吗?霍爷很喜欢吃辣”。

    霍歌道:“不用,我不吃辣”。

    余盈盈一整天都下落不明,冷王府中众人无心安眠。

    前厅内,冷王爷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不曾舒展。

    冷秋水一直陪在冷王妃身边。

    冷王妃看了看门外,道:“秋水,天儿哪去了?你有没有看见他?”。

    冷秋水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早上的时候见到过哥哥,之后就没见到了”。

    冷王妃看着这屋内红绸,道:“哎!本是满堂欢喜的日子,怎么就……”。

    紧接着冷王妃的叹息之声,冷王爷忽得停下脚步,有些愤懑之意。

    “哼!都怪那个司徒寒玉,若不是他非要今日与盈盈成亲,盈盈也不会离家出走!

    依我看,定然是盈盈不肯与他成亲,他便想了办法将盈盈藏了起来,还故意装作,来找我们要人!”。

    冷秋水接了话音道:“爹,不是你说的那样,盈盈和玉公子是两情相悦。或许是盈盈一时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未来得及和我们说”。

    “秋水,你年纪虽然比盈盈要小一些,但是从小也是个心细稳重的孩子,你可不能像盈盈一样,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一走了之啊”。

    “爹!”。

    冷秋水有些不好意思。

    冷王妃接了冷王爷的话,站起身来,道:“好啦好啦,王爷你也不要太过焦心,我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大家也累了一天,该派出去的人也都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也或许像秋水说的那样,说不定盈盈了结了事,明天自己就回来了”。

    冷王妃说着话,搀扶着冷易朝后堂走去。

    走了没几步,冷王妃回身又嘱咐一句,道:“秋水,你也快去歇息吧”。

    冷秋水点了点头。

    “昨天就该给山神老爷烧柱香,看看今天是不是个‘丢人’的日子。盈盈不知下落,天儿也不知去了哪里,还有青竹师弟!这一整天我都没有看到过他人影了!!”。

    冷王妃扶着冷王爷一边前行一边安抚道:“好了好了,青竹师弟你就不要担心了,他那么大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怎么都学会了不辞而别!哎呦!……”。

    话到一半,冷王爷忽然顿了一下脚步。

    他左臂向后一弯,左手壶口插在腰间,脸上神情有些痛苦。

    冷王妃关切道:“怎么了王爷?”。

    冷王爷稍作缓和,道:“没事,不要紧,可能是腰间旧疾发作,今日坐的时间久了些”。

    冷王妃道:“一会儿你躺下,我帮你揉揉”。

    天快亮一些时,司徒寒玉回到了北郊宅院,涂久正忙活着打扫。

    司徒寒玉漫步走来,道:“涂九,你怎么在这儿?”。

    涂九闻声回过身来,见是司徒寒玉,忙上前行了礼,道:“涂久见过殿下”。

    司徒寒玉点头示意。

    “是陆吾让你来的?”。

    涂久道:“回殿下,是。尊上说殿下爱干净,有些日子会不在府上,所以让属下过来,每日清扫一遍”。

    司徒寒玉轻‘哼’一声。

    “我就知道,陆吾这个人是靠不住的。我是让他帮我照看一下,他却找了托词推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