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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醒来

    一场暴雨结束,夏日的炎阳再次高悬于空。

    炽热光线撕裂兴风作浪的乌云,明亮的宅院已然再无半分被雨水侵蚀过的痕迹。

    但在阴暗的角落里,潮湿泥泞的味道不时侵扰着人们的鼻息。

    距离医家的盛事:药典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二十年一次的盛事,竟变成了一次向天下展现自己内部争斗的笑话。不仅如此,台上的闹剧之下,医家骄傲的百年难遇的奇才竟然废在了自家的大典之上。

    在几乎是天下最强的医道大家二品命医:阿参面前,弄成了一个识海破碎。

    一桩桩事好像一个个耳光抽在医家的脸上。

    事故发生后,阿公勒令沈、杜两家暂且停止斗争,下命追查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随后带走了昏迷不醒的沈度。

    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并没有传来沈度被治好的消息,反而在不到半月一道圣旨降临洛阳城。

    无人知晓圣旨内容,只知圣旨下达不过几日,阿参便去往咸阳。

    也就是阿参走后不过几天,沈、杜两家开始爆发大大小小的冲突。不久后郡守将家也加入到冲突之中,杜家开始处处受制。

    宽敞明亮的房间内,古香古色,装饰陈设都十分考究。

    俊朗男子躺在床上,眉头舒展,双眸紧闭,略薄的双唇不时的颤抖。长发披散,但却不凌乱,一切干净整洁,可以看出每天都被悉心照料着。

    他正是沈度,已经昏迷了一月有余,自从药典后竟一刻都没有清醒过。

    但是......

    实际上“沈度”早已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

    对于现在沈度体内的灵魂来说,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已然非常久远。

    他很确认它曾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来历,但经历了不知多少年,只剩下了零星的光点。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本来应该是在一个蓝色的星球上,在一个很古老的国度,蹉跎了几十年的岁月。似乎他从高耸的山上跌落,很久很久......

    再次清醒时,他好像变成了一朵花。

    他依旧能感受到周遭的事物。

    很多生灵在四周生存活动着,不只是人、妖物。他甚至见过一条龙盘旋而过,就像他在自己原本古老国度的神话里见到的那样角似鹿、头似驼。

    附近好像有很多个群落,群落之间虽有摩擦,但姑且算得上祥和。直到一天......

    无比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征兆的,点点血雨从天空洒下,狂风卷着血云遮盖了天际。电闪雷鸣间,血云下的天空像是块布匹一般出现一个裂缝,无法名状的气息从裂缝中传来。

    周围所有的生物都愣愣的看着天际出现的裂口,血雨将他们染透,形成一幅诡谲凄厉的画。

    终于一道更加猩红的光影从裂口直坠而出,竟是直接向他落来。

    所有生物也是愣愣的看着这光影,目光随之移动,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

    终于光影与花触碰,一道道猩红的波纹以他们为中心四外散开,融通一串银珠颗颗落入平静的水面。

    无意义的冗杂噪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悲惨寒冷的凄鸣,更多的是充满欲望的阵阵低吼......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像是要粉碎。又有各种画面在他的面前闪过,场景真实的像极了他在蓝色星球是看过的虚拟现实的电影。

    被四散过来的波纹冲击,周围的生物开始拼杀,撕咬,咀嚼,吞噬着周围最近生灵的血肉。又有更多的生物开始交合,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绘出地狱般的画卷。

    各种各样疯狂邪恶的想法从他的心底窜了出来,欲念恒生,所有的恶与欲被无线放大。好像有一个新的邪恶思想要以他为沃土生长出来将他吞噬,但又好像那个邪恶就是自己。

    他短暂的抵抗过,但很快,那点意识就像一叶扁舟,被足以席卷大地的海浪拍了个粉碎。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恢复了正常,四处变得死寂,不再有任何生灵的气息。

    只有被破坏成断壁残垣的一切、满地的断臂残肢和被血染红的山川河流彰显着这里不久前的惨烈。

    花还在,只是生出几缕暗红的花茎,枯萎了一样贴在地上,与这破败融为一体。

    他也还在,只是他的一切都变了。

    又是不知多久的岁月变迁。

    那些最原始的恶念与欲望被他压下,或者说完美的融入了他,他就那样的静静沉睡了下去。

    再次拥有意识时,就是那片广场上。

    破碎的灵魂,齐全的记忆以及......鲜活的身躯!

    他获得了新生。

    一个月来,他感知着周围所有,消化着新的他十几年来的一切,现在......

    他就是沈度!

    很多人在这期间来过沈度的身前,他一直听的到,有时甚至有些嘈杂,但沈度并不觉得喧闹,毕竟不知多少岁月没有见识过这么热闹的场景。所以他也并没有醒来,沈度依旧在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吱呀~”房门打开。

    坐在卧房外厅的下人立刻迎了上去。这下人正是沈度的随侍:沈怀

    “老爷。”沈怀对着来人行礼。

    “免了免了。”来人摆摆手向着卧房走来,绕过屏风很快来到床前,对着沈怀问道:“度儿还是如此,没有丝毫变化?”

    “是的老爷,医家的人上午刚刚来过,也是跟之前一样的说法,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沈怀侍立一旁回复道。

    “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来人摆摆手

    “是。”沈怀躬身后缓缓退了出去。

    “哎~”他叹了口气,手不断地摸索着手上的扳指。

    来人正是那天高台上后来的沈家家主,刚刚失去儿子儿媳,孙子直接昏迷在床的沈连明。

    这位三川郡有名的商道巨擘此时愁容惨淡,原本壮硕甚至有些发福的身体也在一个月来消瘦了些,满头乌发大都转白,沧桑的不像样子。

    “我沈连明一生不说乐善好施,每年却也都做着不少善事。我沈家何故遭此大难啊!”沈连明言语十分悲苦,哪还有平日和气生财的生意人模样。

    “度儿,也是我害了你!”沈连明望着沈度,若不是他不能接受儿子儿媳已然断绝生息的事实,非要让老家主再救治,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子发生惨事。

    类似这样的话,沈连明已经在沈度的面前说了无数次,但今天,却是得到了回应。

    “这与爷爷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