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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攻占高州(4)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宁卓宗不在问她话,闭着眼靠在浴池边,享受着这一刻的美景,而顾寕找了个机会,乘着宁卓宗没注意的时候,手里掏出了一柄利刃,直接绕过后脖往宁卓宗的大动脉伤去,却不曾想,宁卓宗的身体突然往下沉,躲过了致命一击,震惊之下,顾寕飞掠而起,往浴池的中央而去,刚浮上头的宁卓宗一把就将人拖下了水。

    “为何离开京城,为何要杀我?”两人在水下纠缠着,顾寕穿着轻纱,绿幽幽的浴池里泛着一抹红色,显得嗜血而渗人,宁卓宗双眸凌厉,隐隐还带着怒火,显然,是认出了她,顾寕一个回旋踢,做一招假动作引开了宁卓宗,一个鲤鱼打挺飞上了岸边,刚要上岸,却又被浮出水面的宁卓宗拖下了水。

    浴池不深,两人站起来正好没过顾寕的腰腹。

    顾寕不理会宁卓宗的神色,目光冷冽,身作飞鸿,人如飘渺,刀光剑影浮掠水面,带起了一层层的波澜,狂刃直击宁卓宗的脸面,后者不躲不闪,任由刀刃刺进了他的肩胛,流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水池瞬间染红了。

    顾寕的眼里闪过震惊之色,不由得问了一句,“为何不躲?”

    “为什么离开京城,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宁卓宗一步一步的往岸边走来,深邃的黑瞳里带着决绝的冷淡,还有丝丝莫名的情愫,顾寕冷笑着看他,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只听,”你屠我家族,灭我安定王府,还问我为什么杀你,离开京城,离开那座囚笼,我要让你,让这天下为我父王陪葬。”说完,人作惊鸿燕,绯红的剑光从她的袖中流出,直逼身前的宁卓宗,后者却是不慌不忙,面对杀意,似乎透露出了丝丝的悲哀,顾寕的心底陡的升起了一抹痛意,一闪而过,刺痛的让她蜷挛了一下。

    “我以为,你真的放下了。”

    声音不平不淡,像是超脱了世俗一般,顾寕听得恨之入骨,他以为,他真的以为杀了安定王府那么多的人口,一句为了大楚就能平息吗?凭什么,凭什么,刀锋卷着杀意袭进,他却不偏不倚的迎上来--

    “相爷--”

    哦,忘了,惊风一直守在他的身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发现了,不出意料,惊风拿剑弹开了她的袭击,顾寕身形被一震,倒退了几步。

    “夫人?!”惊风认出了顾寕,在打斗中,顾寕脸上的轻纱已经溃不成军,破烂了开来,而惊风一眼就认出了顾寕,有些无措的看着宁卓宗,“这--”

    “你先出去。”

    闻言,顾寕一怔,那惊风担忧的看了眼宁卓宗的伤势,最终还是挪动脚步离开了,几乎一瞬间,就隐匿了身形,顾寕都没能看出他是如何离开的,她竟从不知,这惊风的武艺竟越发的高超了。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若没有我,你也早就死在了那场屠杀中,官家不会放过你。”

    所以,他求娶她是为了保护她吗?顾寕的心底一股子悲哀陡的蔓延了开来,宁卓宗,你知道吗?我宁愿死,也不愿背负着那么多的人命苟且的活着--

    屋内,血腥味散落了一地,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腥气。

    宁卓宗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血,不停的涌了出来,双眸如寒星一般看着她,薄唇轻启道,“你父王勾结八十万莫林军企图谋反,在朝堂上私交党羽,官家早就打算秘密处决,我只是提前一步罢了,还有,处死你父王的命令也是官家下的,你为何恨我?”

    “宁卓宗,你是敢做不敢当吗?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宁家罢了,你化作宁小七,利用我进了王府,乞巧节那日掳走太子近侍,拿到密文,铲除了太子暗插在神机营的眼线,又在官家面前立了一功,更是借此打击了八皇子与太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一石三鸟,你做的好极了--”

    顾寕的声音凄苦中带着讽笑,只道又听“若没有你,父王不会死,官家根本杀不了他,若没有你,母妃也不会被逼上吊自杀,若没有你,官家找不到密文,更不会有正当理由在我大婚前夕屠了安定王府上下百十余口人的性命,母妃灵柩未出,尸骨未寒,全府就都死的光光的了,你知道吗?父王,父王,我都找不到他--一别永年啊,我再也没有看到父王---”

    顾寕奔溃,看着宁卓宗的那张脸,心中满目苍夷,来生,一定不投作帝王家。

    “这一切,都是你父王咎由自取,你该做的是安安分分的当你的左相夫人,荣华富贵一辈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自讨苦吃,你以为,你逃出了京城,我就真的那你没办法了吗?”他一部有一步的走近,眼神如嗜血狂魔般狠辣,“我告诉你,顾寕,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要进宁家的祖坟,以你的能力,根本报不了仇。”

    说完,人猛地腾空而起,溅起了朵朵浪水,那些水像是有生命力般席卷了顾寕的身子,如同一根怎么都扯不烂的绳子紧紧的箍住了顾寕。

    顾寕怒火冲心,暴怒之下,嘴里大片的鲜血涌了出来,这血,越来越多了。

    桎梏忽然送了些许,顾寕一声低吼,冲破了云霄般身形旋转之下,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陡然出鞘,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宁卓宗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这招,一定是致命的。

    宁卓宗看出了顾寕的心思,在剑气未达之前,这绝对是眨眼间的事情,犹如一道鸿光忽而掠过,直接躲过了致命一击,看着还要杀他的顾寕,宁卓宗反手直接将人背过,转了一个圈,顾寕眼神凶狠,乘此机会,往宁卓宗的背部捅了一刀,立马,咕噜咕噜,鲜血冒了出来,砰的一下,顾寕被甩开,跌倒在地,而顾寕,立马翻身,站了起来。

    “等等。”

    看着顾寕还要继续,宁卓宗冷眸往后退了几步,并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听听我的想法。”

    “我只想杀了你。”顾寕一声厉吼,冷眸迎了上去,却被宁卓宗直接一脚踢翻在地,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顾寕都没有察觉到宁卓宗是什么时候动的手,震惊之下,顾寕倒地之后,直接反手握剑,一跃,往他的心口刺去,流了这么多血还不死,真是命大。

    “你难道不想复仇了吗?”剑到,宁卓宗突然逼上,黑黢黢的双眼里带着冷冽的决绝,一把就捏住了顾寕的死穴,手里的刀怎么--怎么都下不去手,顾寕冷笑看他,“打不过就威胁吗?”

    “我是不是在威胁你,你自己心里有底。”宁卓宗的手一下一下的将顾寕的刀撇开。

    顾寕翻身,远离他,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话到此,屋内的杀气才散了不少,顾寕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而宁卓宗也捂着伤口,简单的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如鹰廌般的黑瞳看向了顾寕,继而又往水池边大喇喇的一做。

    ”你来高州,是为了拿下高州作为你的根据地,培养谋反的人才吧?“这话,不无讽刺之意,顾寕却听了,心底冷静了不少,这个宁卓宗,猜人的心思如此之准,不杀他难成大事,可外面官兵林立,还有惊风等暗卫不知数,今日,属实冲动了。

    思此,顾寕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宁卓宗瞧她不语,拿起了池边的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道,“我可以不管,当做瞧不见,做个睁眼瞎,高州的事情神机营不会插手。”这时,宁卓宗也没有想到,自己亲手将顾寕这匹狼慢慢的养大了,直到后来,却拉不回来了,原本以为,可以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任由她兴风作浪的。

    “你有什么条件?”顾寕惊诧了一下,又瞬间理智了回来,问道。

    “陪我去一趟永州,我再做一回宁小七。”

    “你疯了吧!”顾寕的语气中夹杂着冷笑与讽刺,还有点点的淡漠与不可置信,宁卓宗见了,直接开口道,“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宁卓宗,你别恶心我了。”顾寕的语气中满是嫌恶,看着宁卓宗,就像是看着残影般让她蹙眉。

    “是吗?”宁卓宗冷笑,“如果你不答应,高州我势在必得,而你,今日,也绝对走不出驿馆,若不信,大可试试。”说完,他的手一抬,四面八方,瞬间出现了众多的暗卫,个个死气沉沉,杀意四现,宁卓宗的身边竟会带着这么多的死士。

    顾寕惊骇了一下,手中的刀都有些颤抖。

    “只要一天,一天之内,我们还如往常一般,一起去永州,过后,你要干什么,我都不拦你。宁卓宗继续道。

    顾寕瞧了他一眼,又看了四周的死士,最终,还是应了。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死士都离开了,而宁卓宗去处理伤口了,顾寕将之前的那名舞女从柜子里抬了出来,气息尚稳,应该一直都在沉睡着。

    ”原来这才是县令给我安排的美女啊。“一声低笑传来,宁卓宗换了一身白袍,没有了之前的脏污,犹如陌上公子般清尘世外,顾寕瞥了他一眼,立马便收回了目光,”你派人秘密将人送回去吧。“

    ”杀了以绝后患。”

    话一落,顾寕就嗤笑了一声,“宁卓宗,你做个人吧。”

    “我这是为你好,你现如今可是朝廷钦犯,若她活着出去,想起了什么,你哭都没地儿哭。”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一顿,顾寕似乎响起了什么,讽笑着看向宁卓宗道,“若不是托您的福,梧桐郡我还是呆的下去的。”

    话落,宁卓宗没再说什么,顾寕看此,眼神里更加讽刺了。

    最后,是惊风来找的人,将舞女带了出去,至于送去了哪儿,顾寕就不得而知了。

    “进来吧。”

    顾寕抬头看去,是一行侍女走了进来,带着霓裙与珠宝。

    “给夫人打扮妥了,重重有赏。”宁卓宗吩咐了一句,就坐在了椅子上,而顾寕看了看那粉红对蓁式收腰托底罗群,在瞅,另一个婢子的托盘上是淡蓝色的翠水薄烟沙,有多久,她都没穿过这种色系的衣饰了,自逃亡以来,一直都是黑衣加身,连宛华都是。

    人,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了,顾寕一躲,回神看向宁卓宗,“不用了,我穿这挺好的。”

    “一个姑娘家,整日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的,奔丧呢。”

    话落,宁卓宗自知失语,见顾寕的眼神瞬间嗜血,他闭了嘴,心底却又不得苦笑,难道真的过不去了吗?

    “你不是要去永州吗?我们现在就出发。”顾寕躲过了婢子,走到了宁卓宗的面前,冷淡的朝他说道,真的是一刻,她一刻都不想待在他的身边了。

    “那衣服?”

    ’不换。”纵然身上脏满了血污,还有未干的水滞,顾寕也不肯传宁卓宗准备的衣饰,宁卓宗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可还是没说什么,在惊风等人的护卫下,扮作了婢子,顺利的出了驿馆,而,马车,却没从永州的方向出发。

    “这是要去哪儿?”顾寕皱眉。

    雨后,空气十分的清新,梧桐县的街肆上陆陆续续的热闹了起来,雨后春妮,芳香四溢。

    “你不是不穿我买的衣服吗?自己去买一身,免得穿这个丢了我的人。”宁卓宗的样子又恢复了冷淡。

    到了成衣铺的时候,顾寕却不下马车。

    “去吧,自己挑一身。”宁卓宗道。

    “我不需要。”

    还在拒绝,宁卓宗有些生气了,“去挑一身,免得路途奔波,伤了身子。”

    “不牢您费心,这儿距离永州并不远,连夜出发,明个儿一定能回来。”顾寕的说道。

    不是顾寕不去,实在是她囊中羞涩,出来的时候并未带银子,而她,宁愿一身寒衣,也不愿接受宁卓宗的好意。

    “给你银子,因为一时的赌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就不值得了,到时候,别早一步死在了我的前头。”

    面前,是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看着像是个女儿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