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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暴风雨前夕

    “哦,那你又是什么货色?”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熟悉的人,都知道,顾寕来了。

    王婆子看到顾寕,脸色瞬间变了,默默的躲到了一旁,而老太太看到了顾寕,什么话都没说有,恨恨的瞪了顾寕一眼。

    顾寕只是一个眼神,那些侍卫就吓得停下了板子,犹豫的看向了老太太。

    “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顾寕走了进来,看了眼向她求救的虎头,心底一怔,怒火被她压了下去,满眼都是血色,可见,下手之人是有多狠。

    见老太太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说话,顾寕上前一步,走到了浑身是伤的虎头面前,将人扶了起来。

    “荒唐,你是相爷夫人,怎么能去搀扶一个下人呢?”老太太见顾寕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去将虎头扶着落到了石阶上,两人都触碰到了,还没见过这等场面的老太太内心气爆了。

    “好歹虎头是我莫轩阁的人,相爷一走,你们就欺负我,这说得过去吗?”顾寕侍弄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

    林芳接话道,“阿寕,这你可不能胡说,你好好的站在这里,我们谁欺负你了。”

    顾寕抬眸,冷冷的目光之久久的就定在了林芳的脸上,吓得后者青天白日的就打了一个哆嗦。

    “虎头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众人又不说话了。

    “夫人,是这个老刁奴说是我拿着菜刀斩到她的脚上了,说是自己残了,老太太一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老--”虎头一顿,气汹汹的吐了口浊气,虽是还很苍白,但是这么点伤他还不至于死了,继续告状道,“就将我毒打了一顿,真是好生歹毒呢--”

    话落,顾寕的目光往众人的方向瞅了一眼,老太太心虚,不跟她对视,只有林芳笑吟吟的看了自己一眼,而那些奴才都像是看热闹似得,默不作声。

    顾寕冷笑了一下,径自走到了躲在后面的王婆子身边,瞅了一眼她的脚,“怎么,真的断了?”

    王婆子一吓,唯唯诺诺的缩了缩脚。

    “是真的断了吗?”顾寕的目光带了丝丝的纯善,王婆子一下子不怕了,梗了梗脖子,“是--是断了,疼的厉害,还没找大夫瞧瞧呢。”

    顾寕突的颜色一变,黝黑的瞳孔像是能看穿她的心似得,只见顾寕突然掏出了一把小刀,眼神凶狠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婆子,而手上却使劲儿一往下一扔,毫不留情的就插进了王婆子的脚背上,撕心裂肺的吼叫仰天长啸--

    这声痛,众人都觉得浑身一抖,惊吓的看着顾寕。

    “你干什么?”老太太勃然大怒。

    顾寕没说什么,悠闲的拿出帕子,擦拭起了匕首上的鲜血,之后,这才看向老夫人,笑道,“她既然说是断了,那何不彻底一点,后半生,相府养着了,免得若是没有断了,这样欺骗主子的,还不得打发了,卖去送给人牙子的,我这也是为她好。”

    “你---你---”咯太太指着顾寕,气的还浑身都哆嗦,还憋不出一句话来,直到有些晕沉沉的,被林芳赶紧敷了回去。

    那些侍卫见顾寕看来,也连忙跑了。

    顾寕呵了一声,看向了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王婆子,伸出了脚踢了一下,“还活着吗?”

    王婆子算是领教了顾寕的厉害了,其他的丫鬟奴才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活着的话,就起来去做事儿,没有活着了,吩咐人把你埋了。”顾寕的话一落,还躺在地上的王婆子立马蹦跶了起来,顾寕眼尖的看到了她疼的呲牙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府医,怎么样了?”

    莫轩阁,顾寕喊来了蔺大夫,给虎头看看伤。

    蔺大夫收拾银针,“回夫人的话,虎头身体强将,没什么大碍,按时服药,三五天就好了。”

    “那便好,多谢蔺大夫了。”

    顾寕吩咐丫鬟将蔺大夫送走后,又命人给虎头熬了药。

    “王爷,我这小伤势没设么关系的。”

    “小伤的话,你也不至于现在也下不了榻。”顾寕懒懒的犯了个眼皮子。

    虎头不说话了,顾寕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虎头跟随她回来相府之后住的屋子,是东面的耳房里,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进来过,如今看着,竟是这么的简陋,只有一张红木桌子,上面放着几个小杯子,连个衣柜都没有,,榻上也只有一床棉被,顾寕心头一酸,是她忽略了。

    “虎头,我让人给你添几个--”话到此,顾寕忽然住了嘴,再过不久,虎头就会俩开了,算了。

    岂料,顾寕没有说,虎头却是听出来了,他笑道,“王爷,你们女儿家不懂,我是个糙汉子,在军营里待了几年的时间,早没了什么讲究,打战的时候,我们睡过野地,喝过露水,吃过树皮的,这已经很好了,安安稳稳的,睡得也踏实。”

    顾寕闻言,突然对他们之前的事儿好奇了起来,坐在简陋的椅子上,“你说说你们之前打战的事儿呗,有关我父王的。”

    虎头一听,也起了兴趣,正好坐着没事,便给顾寕讲起了之前的事儿,两人聊了很久,竟也忘了时间,等到丫鬟熬了药来了,顾寕一看,这都晚上了,看着虎头用过药后,顾寕便离开了。

    回了主屋,用过晚膳后,便睡了。

    第二日,京城里穿的沸沸扬扬的废太子的事儿越发的严重了,顾寕派人去东宫打探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

    她这几日便一直避着风头,在府里养着,虎头的伤势也慢慢的好了起来,顾寕得知太子府有动静的时候,是八皇子派人来通知的,说是十一皇子顾明亲自道明,自己不想当皇帝,官家也没有废太子的意思,而拒人传,十一皇子顾明在永祥街的时候被人暗杀,险些丢了性命,而幸亏,当时身边有孙坚孙统领在暗中保护着。

    “这孙坚是宁卓宗的人,却在暗中保护十一皇子,那这意思便是---”

    莫轩阁内。

    顾寕正与三位将军谈话,说话的人是左上菱将军,他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即使年过三十了,也依旧风华正茂,有棱有角。

    “依我看啊,宁卓宗便是想要扶持这个没什么势力,又年幼的皇子为帝,就算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宁家的势力依旧不变。”奇霍冷静的分析道。

    “我觉得奇霍说得对,这宁卓宗老奸巨猾的,不是什么好人--”虎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奇霍的咳嗽声打断了,只见他疑惑的看向奇霍,“你好端端的可什么?生病了,还是感冒了。”

    “你个榆木脑袋。”左上菱看不下去,怼了一句。

    虎头皱眉,“什么玩意儿。”

    大家伙都看向了不知在思考什么的顾寕,见众人都看来,顾寕微微蹙眉,“其他的大军什么时候到?”

    “怕被太子的人或是其他有心人发现,两万莫林军分了三次入京,恐怕还得些时候。”左上菱说道。

    这时,奇霍道,“其实,也不必这么多莫林军进京的,京城里,除了太子能号令的三千御林军,还有几千虎军,便没了任何的威胁,即使他要反,也不可能一下子聚齐在一起。”

    “不--”这时,顾寕打断道,“除了太子的兵马,还有神机营的人,还有驻扎在庆安县的几万大军,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闻言,几人都不说话了,这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赌注,只能赢不能输。

    “对了,边境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奇霍负责这一部分的,闻言,便道,“太子来话说,宁卓宗骑着快马,不日便会抵达边境,但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已经亲自坐镇去了西凉的边境,打算拖住宁卓宗,为我们争取时间。”

    闻言,顾寕发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她想起了远在异乡的宛华,思索了片刻,她吩咐左上菱,“左将军,你立马飞鸽传书,通知青城将军,一定要保护好北冥楼染的安全,必要时刻,启用在昶乐坊的势力。”

    三人均是不解,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顾寕,而顾寕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道,“左将军,可听到了?”

    “属下知道了。”

    等那两位走后,顾寕将虎头单独留了下来,掏出了一块令牌,看了许久,久到虎头腿都有些麻,忍不住想要问顾寕有什么事儿的时候,顾寕却将令牌收了回去,只是问了他句,“身子怎么样了?”

    “哎呀,就是问个这啊,好多了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去打战都没有问题。”虎头笑道。

    顾寕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让人出去了,虎头丈二摸不着头脑,茫然的出去了。

    翌日,乐善堂突然送来了请帖,说是请帖是陈家送来的,陈老太爷八十大寿了,要大请宾客,热闹一番,相府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必须有人要去。

    顾寕收到的请帖后,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便去了乐善堂了,如今,乐善堂就老太太一个人,林芳也不在,听说是二老爷中风了,时常在身边伺候着。

    顾寕听到中锋风的消息后,还笑了,正是恶人自有天收吗?竟然好端端的中风了,到了了是哪天的时候,就看到了老太太从佛堂出来,膝盖上还有灰,应该是跪了很久了,说不定就是为了那个不孝的儿子在祈祷呢。

    顾寕行了个礼,便落座了,看老太太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顾寕就不由得冷笑。

    “你来做什么?”这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吗?

    顾寕缕缕头发,“听说是陈老太爷要过八十大寿,请咱们相府去了。”

    “是啊,好歹陈老爷子也是上一任宰相呢,咱们家不去合理吗?”老太太进了下手,没好气的瞥了眼顾寕。

    “这官家重病,老爷子怎噩梦会想到过大寿呢?”顾寕不经意的问了句。

    老太太皱眉,“不知道,不过这次啊,太子送了好些的礼,老爷子高兴呢,”说着,又陪了眼顾寕,哼了一声,“我这个老太婆,也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人家的媳妇孙子都是孝顺的紧,我就没这个福气了--”

    老太太嘴张开,特别能说,顾寕懒得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到老太太喃喃差不多了,见顾寕不理会,更气了,寻了个理由就将顾寕打发了。

    顾寕出来后,直接吩咐虎头去通知昶乐坊的人去查了此事,夜里回来的时候,虎头却说,确实是有此事。

    “这老爷子历经两朝,威望也高,这次的寿宴也是太后许了的。”

    顾寕一听,更觉得哪里奇怪。

    “太子与陈老爷子可有什么关系?”

    虎头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亲密关系,太子的势力我们都查过了,那些人我们都在暗中监视着呢,对了,这太子年幼的时候,老爷子的一个叔叔还在世,是当世大儒,给太子做过启蒙老师,是太师。”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顾寕想了想,又绕来绕去的,虎头都被绕晕了,“王爷,你在想啥呢么?”

    “我在想,这次的宴会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闻言,虎头笑了,“王爷,你多心了,一个老爷子八十大寿,能有什么。”

    可顾寕却心中隐隐不安,她看了眼窗外的残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上面雕刻着的都是龙纹,还有一些生僻的不认识的字,虎头皱了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片刻,顾寕回眸,眼神中带着坚定,“虎头,你明日便启程往西凉去吧。”

    “什么?”虎头不解,“大业未成,王爷为何赶我去西凉?”

    顾寕却坚持道,“你去西凉,明日便出发,到了西凉后,保护好宛华的安全,以后,不要在回来大楚了,随着宛华在西凉便是。”

    见顾寕如此坚决,虎头泄气了,“好端端的,这么突然--”她原本以为杀了狗皇帝,帮助八皇子登基后,看着老王爷的棺木进了皇陵,将安定王港府昔日的繁华重新恢复,而王爷也可以不比在如此辛苦的活着,有机会,在杀了那个宁卓宗,在位王爷报仇,便是最好的了,可怎么就不需要她了--“听我的,把这个令牌安全的交到宛华的手里,千万不要丢了。”顾寕道。

    虎头随手装了起来,“这是什么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