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月至中天，战场上几只傀儡正在忙碌的搬运着尸体，溢入傀儡的血液又从关节流出，场面多少有些诡异。
城内某个会议室内几人正围着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激烈地争论着什么，而当白夜推门进入后讨论声却嘎然而止，目光齐刷刷地盯向白夜，几个情报组的正耷拉个脑袋，身体不由的颤抖着。白夜也正好听到刚刚似乎是几个将领在埋怨情报组失职。
“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情报组给教国那边发消息叫支援赶紧点，战役提前了，今天只是小打小闹，我们就这么些人能守到什么时候只有天知道。还有情报组组长是哪个，跟我出来。”
讨论继续，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跟着白夜走出了会议室。走廊中黑洞洞的一片环绕着两人的是无尽的死寂，看着白夜的背影，年轻人的心中满是紧张，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主将发生的事态，这样的失职无论是怎样的借口都无法为自己开脱。
“老密死了是吗？”
白夜的声音在死寂的长廊中显得有几分寂寞，年轻人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自以为熟悉的圣骑士，褪下银铠的他身形并不算魁梧，说句实话总体给人的感觉有些单薄。
“是的，师傅他…”
话说到一半年轻人便闭了嘴，黑暗中他隐隐看见圣骑士的双拳已经握死，一丝殷红在其手心流动，最终落入黑暗归于沉寂。
“敌兵有多少人？营地在哪？”
“大概有六万多人，算上今天战报上死了的六千多，有战斗力的应该不超过五万。营地在密林的东北角的一条溪水边，对了，那附近好像有座几千人的大坟。”
听到着白夜的瞳孔猛的一震，砸的一拳砸在了墙上，这一拳几乎将墙面砸穿，淡淡的烛光从缝隙中流出将白夜手上的红涌映得更红。这样的举动着实将那年轻人吓得不轻，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圣骑士大人您没事吧，我去叫医疗班。”
“我没事，他们现在忙的很，这点伤也用不上他们，你们情报组还有多少完整的？”
“大概还有十六人，今早死了八人，伤了十七人，如果叫上轻伤的，能上应该还有二十三四人。”
“你回去吧，这件事情不怪你们，我也是情报组出生，这种因为队员被杀情报延误的情况我也遇到过，我的傀儡已经在处理战场了，到时候记得代我向老组长上支香。既然密卡斯这么信任你，你就老实在这组做组长吧，我做主了。我的近卫队里你抽十个走，再什么出什么事的话别让我再看见你活着站在我面前！”
“是！”
说完白夜的身影在年轻人的面前消散，只留下几片枯叶证明白夜的确来过这。
白夜前脚刚走，一位将领便从会议室中冲了出来一拳便砸在了那年轻人的脸上，年轻人哪经得起这一击，瞬间飞向了走廊的尽飞直直得撞在了墙面上，一股殷红从他的口中涌出。要不是随后冲出的几人将他拉住说不定那年轻人真要被生生锤死。
“喂！王明你在干什么！都是自己人，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他死了又我们都没好处！”
里奥一边架住王明一边在其耳边大声喝止，并向那年轻不断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提亚则挡在王明面前争取着时间，年轻人也明白起身后连嘴角的血污都没有处理便向楼下跑去，而跑到一半却听见了不得了所事。
“里奥，提亚！你知道我今天手下死了多少人？五百多啊！都是白白被暗箭射死的！但凡情报来得早一点我们也不至于点防备也没有！还有这小子刚刚说的你们也听到了，这是什么地方？明月城！圣骑士大人当年好歹也是明月城的少主，林子里的那片墓地埋的是谁？他的心没点数？还在圣骑士大人面前用那种不温不火的话说出那种话！你想想你兄弟看着你家祖坟被一群盗墓的掘了，你兄弟还笑嘻嘻的回来跟你说：兄弟你家祖坟被掘了，你猜怎么着？我看着的。也就是圣骑士大人不和他计叫，要是我高低都得废了他。”
“行了王明，打也打了，人家也刚死了师傅心里也难受着呢，圣骑士大人的性格你也明白，做什么都有他的考量，以后这种事别再发生了。”
里奥轻拍着王明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而提亚则追向了那年轻人消失的地方。
“白夜大人您回来啦。”
“啊，黑风呢？”
“黑风她睡着了，吃过了吗？没吃的话我下面给你吃呗。”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这里的环境不比在教国你也赶紧睡吧，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说着白夜无力地瘫坐在一边的床塌之上，这时雪才发现白夜那苍白的脸上似乎挂着两道泪迹，靠近之后隐隐还能从白夜身上闻到些酒气应该是用魔素压制着味道。
“也好，那我就睡这好了，白夜大人这个状态怎么叫人放心，今天又背着我偷偷喝酒了吧，要是让黑风知道又该咬你了。”
说着雪便坐在了白夜的身边，将小手搭在白夜的手背上，房间里昏黄的烛光印在两人脸上让纷围多少有些微妙。
白夜没有说话，只是木木的坐着。而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得推开，来者正是黑风。看见这样的场面黑风顿时不淡定了。
“啊！雪姐姐不是跟黑风说好不偷跑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黑风，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守夜的班组是临时分调的，配合还不默契，现在不能大兵压境能出乱子，你们先睡吧我去帮忙盯着点。”
不等雪开口，白夜道是先解释了起来，这种情况也是少见，两小只本想跟白夜一起去但都被白夜以防止内鬼相互有个照应为由拒绝了，无奈只能目送着白夜离开。
“雪姐姐，你说主人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不要黑风啊。”
昏暗的房间里黑风依偎在雪的怀里，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边抚着黑风的小脑袋一边问道：
“黑风怎么会这么想？白夜大人怎么会不要黑风呢？”
“那个，黑风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主人背对着黑风向远处走，而黑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人消失，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的，白夜大人他到死为止都不会丢下我们的。”
从分身那取回卷轴，又吩咐其辅助夜后白夜才向城郊走去，一路上除了点点虫鸣余下的只有沉寂，许久后白夜眼中的景色从破损的楼阁变成了塌倒的废墟，废虚之中似乎还生着几棵纤细的槐树，借着月光勉强能分辨出哪里是残垣哪里是小路，而那小路明显是人为清理出来的但布在其上的厚重灰尘显然不是一日就能积累下的，又向前走了一段白夜停在了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之前，拨开石碑上厚重的青苔，一副已经残破不堪的法阵再次重见天日。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白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手按在法阵之上，随着魔素的涌入，法阵渐渐恢复了往昔的样貌，随即生成的传送阵将白夜包裹，下一秒白夜的身形已然至于水无月家的祠堂中。
长达百米的走道数千块方砖无一不是魔素所凝成的清蓝色的魔晶，仅凝成一块就得榨干上百个普通人的魔素，尽头的梯田形的巨大红木桌上整齐地排列着数以万计的灵位，在巨量的魔素的养护下明明已过了几十年，排列整齐的灵位依旧整洁如初。
虽然儿时不止一次来过，但悬浮在众灵位中心的巨形水晶阵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振撼，巨量魔素的来源正是那巨形水晶。
突然，一条银白色的锁链从水晶中射出，噗呲一声铁链以一种几乎不可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刺破了白夜的右手心，锁链带着一点血液缩回了水晶中。停顿了几秒白夜体内与某位灵族的锲约之印开始燥动，接着一个有点激动的女声从水晶中传了出来。
“小夜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是不是都把在下忘了！”
白夜抬起脑袋望向水晶的方向，嘴角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怎么会呢？没有姐姐的力量，我白夜在小时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切~到后来，不还是死了，你说你也是，死就死了，执念怎么这么重啊，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让我这个守护灵夹在中间很为难啊。”
说着一道白色的倩影从水晶中析出，接着向白夜飞飘了过来。那是一个拥有九条纯白狐尾的少女，头顶一对狐耳若隐若现，颜色比少女半透明的身体还要淡薄。
“不好意思啊白玉姐姐，当年让你看到那种狼狈的场面，是脏了您的眼睛了吗？”
白夜有些不悦，但对白玉的语气却是无比的敬重。
“哼∽几十年前你那扒在血泊中不断挣扎的样子谁还记得？要不是你不自量力在涉死时调用我的力量，我也不至于有一半灵魂来不及脱出逗留在你体内出不来。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理你，走了一了百了得了，这下可好，只留下半条灵魂连这个水晶都出不去更别说轮回了，这么多年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哎~真不知道当年始祖大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和你们水无月家立锲的？”
说着白玉叹了口气后飞到了白夜身后趴在了他的肩上。
“那个，明月城的护城结界还得麻烦白玉姐姐您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夜的头低得很低，生怕被白玉发现自己脸上的泪痕，分散出的魔素更是在极力压制着身上散发的酒气。
“哎~你啊，当年要是和你立锲的时候要是知道这么麻烦，我还不如去轮回呢，为了一张符纸还要搭上我的九尾血，亏死了都。”
“白玉姐姐说笑了，姐姐要是不疼我，这个地方也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好，这么多年了来明月城寻宝的人肯定不会少，能来到姐姐跟前的虽说凤毛麟角但绝对不是没有，要是姐姐撒手不管怕是除了这颗您栖身的水晶外怕是什么都不剩了吧，现在这洞天里魔素这么浓郁应该是姐姐用来养护牌位用的吧。”
听到这儿白玉从白夜肩上飘起来到水晶附近说将身子靠在了其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自满。
“那你是怎么确定有人找到过这儿的？”
“姐姐就不跟我开玩笑了，这么多的建筑只有石碑附近的连原形都看不出来想必都是姐姐清理那些杂碎时的杰作吧，至于尸体嘛，早就被森林里的那群牲畜吃完了。”
“哈哈哈，有意思，早知道就把那些东西清理掉了，也好，即然都知道了，不给点好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说着白玉再次来到白夜身边，半透明的身体从白夜胸前穿过，双手抱住白夜的脖梗，白玉轻轻闭上双眼将脑袋顶了白夜的脑门上，此刻是如此安静，静到仿佛能听到白玉那不存在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白玉才松开抱住白夜的手默默地向水晶飞去，手中张开的法阵开始不断汇集起魔素。
“哎，没办法谁让那锲约让我护你一辈呢？本以为守你这命格都不全的家伙顶多也就一二十年，现在可好，即是圣骑士又是恶灵骑士的还不知道要护你多久，我知道了，阵眼的部分就交给姐姐我吧，那个术式你应该还能发动吧。”
“当然，要是做不到我也就不会来找姐姐您了。”
“呵，你小子还是跟原来一样，行，结界的在明天使用之前决对没有问题，你先回去吧，记得有空回来跟我说说话。”
“我知道了。”
白夜话音未落脚下便出了一只闪着蓝色点的六芒星传送阵，法阵流转之间白夜的身影开一点点淡化，就在此时白玉再次开口，另一个声音缓缓流入白夜的耳朵，对于这个声音白夜再熟悉不过，虽然中间夹杂着些许白玉的语调但却是那么柔和而亲切。
“夜儿，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娘，夜儿的噩梦从来没有醒过，不过顶多再过二十年夜儿的梦就要醒了。”
“白玉”刚想追问什么眼前只留下了些许法阵运作后残留下的些许零星的魔素光点。而白玉的眼中又重新闪动起高光。
“白夜你和那家伙一样，还真是爱做梦啊，要是等你知道我和那亡灵的关系，想必你肯定不会原谅我吧，这都是命，谁都逃不掉的命。”
城内某个会议室内几人正围着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激烈地争论着什么，而当白夜推门进入后讨论声却嘎然而止，目光齐刷刷地盯向白夜，几个情报组的正耷拉个脑袋，身体不由的颤抖着。白夜也正好听到刚刚似乎是几个将领在埋怨情报组失职。
“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情报组给教国那边发消息叫支援赶紧点，战役提前了，今天只是小打小闹，我们就这么些人能守到什么时候只有天知道。还有情报组组长是哪个，跟我出来。”
讨论继续，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跟着白夜走出了会议室。走廊中黑洞洞的一片环绕着两人的是无尽的死寂，看着白夜的背影，年轻人的心中满是紧张，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主将发生的事态，这样的失职无论是怎样的借口都无法为自己开脱。
“老密死了是吗？”
白夜的声音在死寂的长廊中显得有几分寂寞，年轻人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自以为熟悉的圣骑士，褪下银铠的他身形并不算魁梧，说句实话总体给人的感觉有些单薄。
“是的，师傅他…”
话说到一半年轻人便闭了嘴，黑暗中他隐隐看见圣骑士的双拳已经握死，一丝殷红在其手心流动，最终落入黑暗归于沉寂。
“敌兵有多少人？营地在哪？”
“大概有六万多人，算上今天战报上死了的六千多，有战斗力的应该不超过五万。营地在密林的东北角的一条溪水边，对了，那附近好像有座几千人的大坟。”
听到着白夜的瞳孔猛的一震，砸的一拳砸在了墙上，这一拳几乎将墙面砸穿，淡淡的烛光从缝隙中流出将白夜手上的红涌映得更红。这样的举动着实将那年轻人吓得不轻，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圣骑士大人您没事吧，我去叫医疗班。”
“我没事，他们现在忙的很，这点伤也用不上他们，你们情报组还有多少完整的？”
“大概还有十六人，今早死了八人，伤了十七人，如果叫上轻伤的，能上应该还有二十三四人。”
“你回去吧，这件事情不怪你们，我也是情报组出生，这种因为队员被杀情报延误的情况我也遇到过，我的傀儡已经在处理战场了，到时候记得代我向老组长上支香。既然密卡斯这么信任你，你就老实在这组做组长吧，我做主了。我的近卫队里你抽十个走，再什么出什么事的话别让我再看见你活着站在我面前！”
“是！”
说完白夜的身影在年轻人的面前消散，只留下几片枯叶证明白夜的确来过这。
白夜前脚刚走，一位将领便从会议室中冲了出来一拳便砸在了那年轻人的脸上，年轻人哪经得起这一击，瞬间飞向了走廊的尽飞直直得撞在了墙面上，一股殷红从他的口中涌出。要不是随后冲出的几人将他拉住说不定那年轻人真要被生生锤死。
“喂！王明你在干什么！都是自己人，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他死了又我们都没好处！”
里奥一边架住王明一边在其耳边大声喝止，并向那年轻不断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提亚则挡在王明面前争取着时间，年轻人也明白起身后连嘴角的血污都没有处理便向楼下跑去，而跑到一半却听见了不得了所事。
“里奥，提亚！你知道我今天手下死了多少人？五百多啊！都是白白被暗箭射死的！但凡情报来得早一点我们也不至于点防备也没有！还有这小子刚刚说的你们也听到了，这是什么地方？明月城！圣骑士大人当年好歹也是明月城的少主，林子里的那片墓地埋的是谁？他的心没点数？还在圣骑士大人面前用那种不温不火的话说出那种话！你想想你兄弟看着你家祖坟被一群盗墓的掘了，你兄弟还笑嘻嘻的回来跟你说：兄弟你家祖坟被掘了，你猜怎么着？我看着的。也就是圣骑士大人不和他计叫，要是我高低都得废了他。”
“行了王明，打也打了，人家也刚死了师傅心里也难受着呢，圣骑士大人的性格你也明白，做什么都有他的考量，以后这种事别再发生了。”
里奥轻拍着王明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而提亚则追向了那年轻人消失的地方。
“白夜大人您回来啦。”
“啊，黑风呢？”
“黑风她睡着了，吃过了吗？没吃的话我下面给你吃呗。”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这里的环境不比在教国你也赶紧睡吧，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说着白夜无力地瘫坐在一边的床塌之上，这时雪才发现白夜那苍白的脸上似乎挂着两道泪迹，靠近之后隐隐还能从白夜身上闻到些酒气应该是用魔素压制着味道。
“也好，那我就睡这好了，白夜大人这个状态怎么叫人放心，今天又背着我偷偷喝酒了吧，要是让黑风知道又该咬你了。”
说着雪便坐在了白夜的身边，将小手搭在白夜的手背上，房间里昏黄的烛光印在两人脸上让纷围多少有些微妙。
白夜没有说话，只是木木的坐着。而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得推开，来者正是黑风。看见这样的场面黑风顿时不淡定了。
“啊！雪姐姐不是跟黑风说好不偷跑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黑风，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守夜的班组是临时分调的，配合还不默契，现在不能大兵压境能出乱子，你们先睡吧我去帮忙盯着点。”
不等雪开口，白夜道是先解释了起来，这种情况也是少见，两小只本想跟白夜一起去但都被白夜以防止内鬼相互有个照应为由拒绝了，无奈只能目送着白夜离开。
“雪姐姐，你说主人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不要黑风啊。”
昏暗的房间里黑风依偎在雪的怀里，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边抚着黑风的小脑袋一边问道：
“黑风怎么会这么想？白夜大人怎么会不要黑风呢？”
“那个，黑风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主人背对着黑风向远处走，而黑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人消失，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的，白夜大人他到死为止都不会丢下我们的。”
从分身那取回卷轴，又吩咐其辅助夜后白夜才向城郊走去，一路上除了点点虫鸣余下的只有沉寂，许久后白夜眼中的景色从破损的楼阁变成了塌倒的废墟，废虚之中似乎还生着几棵纤细的槐树，借着月光勉强能分辨出哪里是残垣哪里是小路，而那小路明显是人为清理出来的但布在其上的厚重灰尘显然不是一日就能积累下的，又向前走了一段白夜停在了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之前，拨开石碑上厚重的青苔，一副已经残破不堪的法阵再次重见天日。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白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手按在法阵之上，随着魔素的涌入，法阵渐渐恢复了往昔的样貌，随即生成的传送阵将白夜包裹，下一秒白夜的身形已然至于水无月家的祠堂中。
长达百米的走道数千块方砖无一不是魔素所凝成的清蓝色的魔晶，仅凝成一块就得榨干上百个普通人的魔素，尽头的梯田形的巨大红木桌上整齐地排列着数以万计的灵位，在巨量的魔素的养护下明明已过了几十年，排列整齐的灵位依旧整洁如初。
虽然儿时不止一次来过，但悬浮在众灵位中心的巨形水晶阵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振撼，巨量魔素的来源正是那巨形水晶。
突然，一条银白色的锁链从水晶中射出，噗呲一声铁链以一种几乎不可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刺破了白夜的右手心，锁链带着一点血液缩回了水晶中。停顿了几秒白夜体内与某位灵族的锲约之印开始燥动，接着一个有点激动的女声从水晶中传了出来。
“小夜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是不是都把在下忘了！”
白夜抬起脑袋望向水晶的方向，嘴角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怎么会呢？没有姐姐的力量，我白夜在小时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切~到后来，不还是死了，你说你也是，死就死了，执念怎么这么重啊，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让我这个守护灵夹在中间很为难啊。”
说着一道白色的倩影从水晶中析出，接着向白夜飞飘了过来。那是一个拥有九条纯白狐尾的少女，头顶一对狐耳若隐若现，颜色比少女半透明的身体还要淡薄。
“不好意思啊白玉姐姐，当年让你看到那种狼狈的场面，是脏了您的眼睛了吗？”
白夜有些不悦，但对白玉的语气却是无比的敬重。
“哼∽几十年前你那扒在血泊中不断挣扎的样子谁还记得？要不是你不自量力在涉死时调用我的力量，我也不至于有一半灵魂来不及脱出逗留在你体内出不来。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理你，走了一了百了得了，这下可好，只留下半条灵魂连这个水晶都出不去更别说轮回了，这么多年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哎~真不知道当年始祖大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和你们水无月家立锲的？”
说着白玉叹了口气后飞到了白夜身后趴在了他的肩上。
“那个，明月城的护城结界还得麻烦白玉姐姐您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夜的头低得很低，生怕被白玉发现自己脸上的泪痕，分散出的魔素更是在极力压制着身上散发的酒气。
“哎~你啊，当年要是和你立锲的时候要是知道这么麻烦，我还不如去轮回呢，为了一张符纸还要搭上我的九尾血，亏死了都。”
“白玉姐姐说笑了，姐姐要是不疼我，这个地方也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好，这么多年了来明月城寻宝的人肯定不会少，能来到姐姐跟前的虽说凤毛麟角但绝对不是没有，要是姐姐撒手不管怕是除了这颗您栖身的水晶外怕是什么都不剩了吧，现在这洞天里魔素这么浓郁应该是姐姐用来养护牌位用的吧。”
听到这儿白玉从白夜肩上飘起来到水晶附近说将身子靠在了其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自满。
“那你是怎么确定有人找到过这儿的？”
“姐姐就不跟我开玩笑了，这么多的建筑只有石碑附近的连原形都看不出来想必都是姐姐清理那些杂碎时的杰作吧，至于尸体嘛，早就被森林里的那群牲畜吃完了。”
“哈哈哈，有意思，早知道就把那些东西清理掉了，也好，即然都知道了，不给点好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说着白玉再次来到白夜身边，半透明的身体从白夜胸前穿过，双手抱住白夜的脖梗，白玉轻轻闭上双眼将脑袋顶了白夜的脑门上，此刻是如此安静，静到仿佛能听到白玉那不存在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白玉才松开抱住白夜的手默默地向水晶飞去，手中张开的法阵开始不断汇集起魔素。
“哎，没办法谁让那锲约让我护你一辈呢？本以为守你这命格都不全的家伙顶多也就一二十年，现在可好，即是圣骑士又是恶灵骑士的还不知道要护你多久，我知道了，阵眼的部分就交给姐姐我吧，那个术式你应该还能发动吧。”
“当然，要是做不到我也就不会来找姐姐您了。”
“呵，你小子还是跟原来一样，行，结界的在明天使用之前决对没有问题，你先回去吧，记得有空回来跟我说说话。”
“我知道了。”
白夜话音未落脚下便出了一只闪着蓝色点的六芒星传送阵，法阵流转之间白夜的身影开一点点淡化，就在此时白玉再次开口，另一个声音缓缓流入白夜的耳朵，对于这个声音白夜再熟悉不过，虽然中间夹杂着些许白玉的语调但却是那么柔和而亲切。
“夜儿，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娘，夜儿的噩梦从来没有醒过，不过顶多再过二十年夜儿的梦就要醒了。”
“白玉”刚想追问什么眼前只留下了些许法阵运作后残留下的些许零星的魔素光点。而白玉的眼中又重新闪动起高光。
“白夜你和那家伙一样，还真是爱做梦啊，要是等你知道我和那亡灵的关系，想必你肯定不会原谅我吧，这都是命，谁都逃不掉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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