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师弟救我
时间过去很快，一晃一个月过去，这段时间内方原又服用了两次姚逸清炼制的药汤，在庞大药力助力下，他顺理成章突破到练气五层。
这个月里，姚逸清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或是炼药炼丹，方原只见到他不过几回，然而每一回面见胖道士都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好在没有露出破绽让胖道士怀疑，姚逸清只是察觉方原修为已到练气五层，但是识海侵蚀似乎凝滞住，并没有进一步的进展，让他感到苦恼。
这是方原刻意营造出来状态，一方面为自己拖延些时间，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这般假装之后，胖道士反而更加频繁地为自己炼药，也能让自己加快修炼速度。
只是这般拖延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被姚逸清看破，后果不堪设想，下一次他只能装的再进一步。
其间总共三次服用汤药，每一次那药力中隐藏浊气都是悄然潜入他的识海，又被识海中那团蓝色妖火燃烧殆尽，在如此经过三次之后，他发现每次忍受妖火与浊气碰撞过后自身神识强度都会有所提升。
他虽不知同为练气五层修士，别人神识强度如何，但觉得自身神识应该已经远比普通练气五层强。
平日里，姚逸清无暇看管教导他与顾玲珑，让方原松了口气，顾玲珑倒是习以为常。
两人日常打理药园，并不算繁忙，多数时间也是自己修炼。
方原偶尔会在这座山中狩猎，打打牙祭。
师姐告诉过他，姚逸清所布置阵法，将这整座山都笼罩其中，只要不出这座山，触碰到阵法结界，胖道士便不会察觉，即使知道他们进山也不会指责，算是给了两人一点自由。
顾玲珑要是知道他外出狩猎，也不会放过机会来尝上一口。
她虽然已经练气后期不用进食，但是能尝尝野味也是一大幸事，她自己不会做食物，常年在山中也不出去，很少有机会能吃一次野味。
方原厨艺一般，却有足够珍惜的食材，这座山中灵力充沛，野兽肉质比外面山里野兽好上很多。
经过更长时间接触，他发现自己这个师姐，其实也不是完全难以靠近，熟悉之后反而更加热络。
“可能是她想跟着自己吃野味。”方原是这样想的。
顾玲珑经常会问他一些外界的事情，她从十岁便被带上山，随姚逸清出山次数不上三次，对于外界事物充满好奇。
方原在保证自己日前所撒之谎不会露馅儿情况下，会讲些自己在市井里所见所闻给她听。
一来二去，他发现顾玲珑似乎对自己愈发信任。
方原表现也是两人愈发熟络，只是心底仍保持着戒备，他可还记得那晚撞见胖道士和她在房间之事。
他觉得自己胖师傅演技如此恐怖，与他相伴十年的顾玲珑，耳濡目染下，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平日说说玩笑，无伤大雅，若是自己某日不经意间暴露出自己真实意图，他无法敢想。
存亡之际，容不得他有半分马虎。
这日，又下了阵雨，方原在山间和了些稀泥，堆在一块大石台上。
他想用火蛇术烤出个土埙玩玩。
想到幼年时自己总爱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泥巴，没想到时至今日又开始玩泥巴。
“这十几年来，实在是没什么长进。”方原自嘲想到，同时露出久违的笑容。
半晌后，看着手里裂开几个豁口的土埙，他实在被自己的作品逗笑了。
无奈摇摇头，他开始尝试做一个新的土胚。
一次又一次失败，方原沉浸在做埙的事情中，一晃又就过去半天。
自从上次学会那个埙曲后，用前人遗留下来的埙练习过几次，和姚逸清来到这处山上后，便不敢再把埙拿出来。
现在学会了火蛇术，能够初步掌控火候，他便想起来，可以试着自己做一个。
只是自己想象中手到擒来的小事情，竟花了半天也没做出个满意的埙。
树林一旁，顾玲珑远远的看着方原在大石台上捏泥巴，一会儿压扁，一会儿又拢起来，留出几个孔，再用火烤。
看着方原专注的样子，她一时间竟出了神。
“师弟，你在这儿呢，你这是在做什么？”又过了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到。
“师姐，你来啦。”方原转过头看到顾玲珑走过来，说道。
“我要做个埙，嗯，是一种乐器，吹奏的。”
“哦？师弟你还会吹乐器呀，好厉害，我小时候过节在集市上看人演过。”顾玲珑眼睛顿时一亮。
“嗯，我也不太会，小时候跟人学过一点，想做一个出来耍耍。”方原当然不能说是前段时间从一个乐谱学的，随口扯谎道。
“这个埙很难做吗？我可以做一下试试吗？”顾玲珑其实已经看到方原做坏两个，她也有兴趣捏泥巴玩一下。
“当然可以。”方原从石台上扯下一块土胚放在顾玲珑身前。
然后告知她自己想做的埙是水滴状，有七个孔，孔要留比指肚小……
片刻后，一个圆润细腻的土埙呈现在顾玲珑手中。
方原当时就愣住了，这难道就是天赋吗？
“试试看？”
顾玲珑看着一脸震惊的师弟，也忍不住沾沾自喜，笑着把手上的埙递给方原。
方原拿过埙放在嘴边，那位老人吹埙的手法，气息的运用，从埙中飘出的低沉音色全都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闭上双眼，跟随自己记忆中的埙曲，缓缓吹奏一遍。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满天星辰在自己头顶旋转，那个老人在最高的山峰上看着自己，面露满意之色。
埙曲依旧低沉悠远。
呜声似诉平生短，迢迢岁月许谁延。
不知为何，每次吹奏这个埙曲，他对修真一途，总会更悲观两分。
修行真的能长生久视吗？
又想到自己眼下能否从姚逸清手中逃出生天？
一曲罢，方原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转头去看顾玲珑，才发现顾玲珑此时早已是泪眼婆娑，悲上心头。
“你这和我小时候听过的曲子不一样。”顾玲珑呜咽说道。
方原没有回应，他看着顾玲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师姐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
“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顾玲珑止住抽噎问道。
“嗯…不知道什么名字，教我的人没跟我说过。”方原说。
“没名字吗？”顾玲珑感到有些失望。
“它听起来如此荒凉，要不就叫他荒曲，行吗？”她突然又问道。
“荒曲，名字与曲子挺合适的。”方原并不在意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随口说道。
“真的可以吗？太好了。”
顾玲珑因为这个曲子由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显得格外开心，一把将眼泪抹去。
这时天色已经将晚，方原看着师姐眼角残留的泪痕在黄昏下泛起一点亮光，忽又升起“她不是和胖道士一路人”的想法。
强将这种念头压下去，他不敢再去相信别人。
“嗯，可以。”方原回应了一句。
“师弟，谢谢你。”顾玲珑似乎感受到他刹那间的冷漠，说道：
“其实，你知道吗？我跟师傅这些年，他不止收过我们两个弟子，在你之前还有两个别的师弟。”
“他们人呢？”方原看着她问到。
“有一回他们跟姚逸清出去，之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们了。”顾玲珑慢声说道，似乎还在回忆那两人。
方原听到这，瞳孔一缩，问：“他们死了？”
“不知道，师傅没再和我提过。”
“玄风，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害怕，我跟师傅这么多年时间，我才更清楚知道他有多可怕。”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方原问到，他有些紧张。
“师弟，救我。”顾玲珑似乎又要流泪，说话间都有些颤抖。
“这些年，他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我只是他发泄的工具罢了。”
方原没想到她会现在跟自己说这些，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她。
“在他的眼里，我和牟羚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奴隶罢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救你？我修为甚至还不及你。”方原问到。
“因为你和我，和他们不一样，姚逸清都对你格外照顾一些，可能是一些迹象，也可能是直觉。”顾玲珑双眼灼灼的看着他，说道：
“这也许只是错觉，但是我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我宁愿相信错觉。”她转头看向天空中升上来的月亮，弯弯的，亮亮的。
“我为什么要信你？”方原并不是被女人怂恿两句就会什么事都应允的人，他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同时他反问道。
以姚逸清灵台中期的实力，杀死他们两个，并不比捏死两只蚂蚁更费力。
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更无法理解她那莫名其妙的直觉，无法理解她凭什么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实力还不如自己的人身上，他实在想不通，除非她是蠢的，或者有别的目的。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相信你会信我。”
“我说如果，如果某天有机会，你能拉我一把吗？”顾玲珑期冀的看着眼前的人。
“天色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方原没有回应她，拿着埙转身往回走去。
他将手中的埙握了握，心中说到：“希望那一天会到来，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离开。”
顾玲珑看着身前的人迈着步子离开，没有反馈，她眼中期冀的光慢慢的暗淡下来，她紧咬着银牙，眼泪终于再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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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里，姚逸清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或是炼药炼丹，方原只见到他不过几回，然而每一回面见胖道士都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好在没有露出破绽让胖道士怀疑，姚逸清只是察觉方原修为已到练气五层，但是识海侵蚀似乎凝滞住，并没有进一步的进展，让他感到苦恼。
这是方原刻意营造出来状态，一方面为自己拖延些时间，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这般假装之后，胖道士反而更加频繁地为自己炼药，也能让自己加快修炼速度。
只是这般拖延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被姚逸清看破，后果不堪设想，下一次他只能装的再进一步。
其间总共三次服用汤药，每一次那药力中隐藏浊气都是悄然潜入他的识海，又被识海中那团蓝色妖火燃烧殆尽，在如此经过三次之后，他发现每次忍受妖火与浊气碰撞过后自身神识强度都会有所提升。
他虽不知同为练气五层修士，别人神识强度如何，但觉得自身神识应该已经远比普通练气五层强。
平日里，姚逸清无暇看管教导他与顾玲珑，让方原松了口气，顾玲珑倒是习以为常。
两人日常打理药园，并不算繁忙，多数时间也是自己修炼。
方原偶尔会在这座山中狩猎，打打牙祭。
师姐告诉过他，姚逸清所布置阵法，将这整座山都笼罩其中，只要不出这座山，触碰到阵法结界，胖道士便不会察觉，即使知道他们进山也不会指责，算是给了两人一点自由。
顾玲珑要是知道他外出狩猎，也不会放过机会来尝上一口。
她虽然已经练气后期不用进食，但是能尝尝野味也是一大幸事，她自己不会做食物，常年在山中也不出去，很少有机会能吃一次野味。
方原厨艺一般，却有足够珍惜的食材，这座山中灵力充沛，野兽肉质比外面山里野兽好上很多。
经过更长时间接触，他发现自己这个师姐，其实也不是完全难以靠近，熟悉之后反而更加热络。
“可能是她想跟着自己吃野味。”方原是这样想的。
顾玲珑经常会问他一些外界的事情，她从十岁便被带上山，随姚逸清出山次数不上三次，对于外界事物充满好奇。
方原在保证自己日前所撒之谎不会露馅儿情况下，会讲些自己在市井里所见所闻给她听。
一来二去，他发现顾玲珑似乎对自己愈发信任。
方原表现也是两人愈发熟络，只是心底仍保持着戒备，他可还记得那晚撞见胖道士和她在房间之事。
他觉得自己胖师傅演技如此恐怖，与他相伴十年的顾玲珑，耳濡目染下，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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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亡之际，容不得他有半分马虎。
这日，又下了阵雨，方原在山间和了些稀泥，堆在一块大石台上。
他想用火蛇术烤出个土埙玩玩。
想到幼年时自己总爱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泥巴，没想到时至今日又开始玩泥巴。
“这十几年来，实在是没什么长进。”方原自嘲想到，同时露出久违的笑容。
半晌后，看着手里裂开几个豁口的土埙，他实在被自己的作品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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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失败，方原沉浸在做埙的事情中，一晃又就过去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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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学会了火蛇术，能够初步掌控火候，他便想起来，可以试着自己做一个。
只是自己想象中手到擒来的小事情，竟花了半天也没做出个满意的埙。
树林一旁，顾玲珑远远的看着方原在大石台上捏泥巴，一会儿压扁，一会儿又拢起来，留出几个孔，再用火烤。
看着方原专注的样子，她一时间竟出了神。
“师弟，你在这儿呢，你这是在做什么？”又过了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到。
“师姐，你来啦。”方原转过头看到顾玲珑走过来，说道。
“我要做个埙，嗯，是一种乐器，吹奏的。”
“哦？师弟你还会吹乐器呀，好厉害，我小时候过节在集市上看人演过。”顾玲珑眼睛顿时一亮。
“嗯，我也不太会，小时候跟人学过一点，想做一个出来耍耍。”方原当然不能说是前段时间从一个乐谱学的，随口扯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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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方原从石台上扯下一块土胚放在顾玲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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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拿过埙放在嘴边，那位老人吹埙的手法，气息的运用，从埙中飘出的低沉音色全都浮现在他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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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罢，方原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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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没有回应，他看着顾玲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师姐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
“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顾玲珑止住抽噎问道。
“嗯…不知道什么名字，教我的人没跟我说过。”方原说。
“没名字吗？”顾玲珑感到有些失望。
“它听起来如此荒凉，要不就叫他荒曲，行吗？”她突然又问道。
“荒曲，名字与曲子挺合适的。”方原并不在意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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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玲珑因为这个曲子由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显得格外开心，一把将眼泪抹去。
这时天色已经将晚，方原看着师姐眼角残留的泪痕在黄昏下泛起一点亮光，忽又升起“她不是和胖道士一路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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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谢谢你。”顾玲珑似乎感受到他刹那间的冷漠，说道：
“其实，你知道吗？我跟师傅这些年，他不止收过我们两个弟子，在你之前还有两个别的师弟。”
“他们人呢？”方原看着她问到。
“有一回他们跟姚逸清出去，之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们了。”顾玲珑慢声说道，似乎还在回忆那两人。
方原听到这，瞳孔一缩，问：“他们死了？”
“不知道，师傅没再和我提过。”
“玄风，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害怕，我跟师傅这么多年时间，我才更清楚知道他有多可怕。”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方原问到，他有些紧张。
“师弟，救我。”顾玲珑似乎又要流泪，说话间都有些颤抖。
“这些年，他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我只是他发泄的工具罢了。”
方原没想到她会现在跟自己说这些，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她。
“在他的眼里，我和牟羚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奴隶罢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救你？我修为甚至还不及你。”方原问到。
“因为你和我，和他们不一样，姚逸清都对你格外照顾一些，可能是一些迹象，也可能是直觉。”顾玲珑双眼灼灼的看着他，说道：
“这也许只是错觉，但是我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我宁愿相信错觉。”她转头看向天空中升上来的月亮，弯弯的，亮亮的。
“我为什么要信你？”方原并不是被女人怂恿两句就会什么事都应允的人，他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同时他反问道。
以姚逸清灵台中期的实力，杀死他们两个，并不比捏死两只蚂蚁更费力。
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更无法理解她那莫名其妙的直觉，无法理解她凭什么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实力还不如自己的人身上，他实在想不通，除非她是蠢的，或者有别的目的。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相信你会信我。”
“我说如果，如果某天有机会，你能拉我一把吗？”顾玲珑期冀的看着眼前的人。
“天色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方原没有回应她，拿着埙转身往回走去。
他将手中的埙握了握，心中说到：“希望那一天会到来，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离开。”
顾玲珑看着身前的人迈着步子离开，没有反馈，她眼中期冀的光慢慢的暗淡下来，她紧咬着银牙，眼泪终于再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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