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仁心堂
第二天一早，林远再次来到丹药殿，那巍峨矗立的大殿让他心中不禁感慨。
他真正进入丹药殿还有一段距离，只是相较之前，已并非那样遥不可及。
闻着丹药殿的气息，深吸一口气之后，林远不再驻足观看，转头去了偏殿。将手中令牌交接完毕，按照登记弟子的指示，来到仁心堂。
*******
仁心堂牌匾之下。
“这块任务令牌在何处登记，希望师兄指点一二。”林远拿出任务令牌，递了出去。
看着林远手里的令牌，那人伸出手来，接过一看。
“杂役弟子？”
起初他还不算在意，即使是仁心堂的杂役弟子，在他这里也没多少地位，都是些卖苦力的杂役而已。想要让他高看一眼，却是不行。
而且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最近也没有哪里缺人。
“嗯？难道是？”那人暗自思忖，思绪在脑海中翻过，一道灵光突然划过。
像林远这种打扮，一看就是新来的弟子。他作为仁心堂的柜台，对这种灰袍弟子的判断很有些眼力。
“听说沈药师最近想冲击丹师，还需要一个侍药弟子。堂口内好多人都盼着这个机会，沈药师这两天没确定人选。这个时候来丹药殿的？”
想到此处，中年人脸上泛起笑容：“原来是师弟过来报道，且随我来。”
这人态度转变，林远没细想其中弯弯绕绕，跟着这人进入内堂。
行径过程中，林远和此人相互交流了一番，这中年人叫刘朝艺。之前也是丹药殿的杂役弟子，算是仁心堂的老人。不过跟着沈化宁时间久，有了些感情，便被安排在一个清闲位置。
经过几处蜿蜒曲折廊道之后，林远随着刘朝艺朝着深处走去。
林远路过各种院落林远基本在每个院落都能看到穿着一群群忙碌的杂役，三三两两一组。有些人将手里的药在筛子里不停筛选，将额外的杂物剔除。另外有些在将晒干的药块分割切碎，交给另外的人在石磨上磨成细粉。
还有些在烧着拆炉干煎药草，去除里面的些许水分。
经过干活的众人时，好些人都看了看林远，目光里有些审视的意味。
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刘朝艺带着林远到中间最大的院落大厅。他示意林远稍作休息，便向屋内走去。
不多久，一身黑色长袍的清瘦人影走出，那人身后跟着之前进去的刘朝艺以及另外一个灰袍青年。
清瘦人影面庞消瘦，留着一撮山羊胡，不过双目宁静，手里握着一卷书册好似前世古时的教书先生。
“想必这便是沈化宁？”林远目光看向来人，心中有了估计。
刘朝艺向着沈化宁一躬身，再向林远抱了抱拳，径自离开。
沈化宁面色平静，上上下下将林远打量了一番，看得林远心头打鼓。
“林远？”等到刘朝艺身影消失，沈化宁终于开口。
他目光中，林远身形挺拔，面目清秀，微微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这林远有人托他拂照一二，好歹不算碍眼。
一番问答下来，林远凭借上一世贩卖狗皮膏药的经验，应答还算是流畅。
还行！
念头闪过，沈化宁满意点点头。
“这段时间你就和外面那些弟子一起，熟悉熟悉炼药流程，不过要多动脑筋。”沈化宁看着外面那群弟子忙碌的景象，叹了口气。
想到这些杂役弟子中，在丹药方面稍稍有些悟性的弟子，少之又少。在自己炼药方面算得上帮手的少之又少。
“这本草药基础，这段时间须要牢记，不可懈怠。”摇了摇头，沈化宁不再想外面那群弟子的事情，将手中的书籍交给林远。
林远领了书册，便听到沈化宁再次开口。
“盛方，你带着林远，安顿下来。”沈化宁瞥过首，对身后的灰袍青年吩咐，算是完成了林远的安排。
等到沈化宁走后，林远才仔细观察灰袍青年。
这人个子不高，身材健朗。一头长发打理的干干净净，站在那里有一股干练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师弟，药师已有安排，跟我来吧。”这人漆黑的眼珠盯着林远，上下扫视一番，转身提了一句。
在吉盛方带领下，林远走马观花，将仁心堂各处的药物处理过程大概了解。
最后两人来到一处偏殿，一股股热浪喷出，夹杂着各种药香不断飘散。等林远走进殿内，约莫有好几十座药炉称方正排列。像一个个放大版的香炉，下面有着无烟碳正烧的火红，不断散发青蓝色烟气。
其中众多杂役弟子灰袍在烟气的熏烤下，衣物都沾染些黑灰。他们将各种药材放入其中烘烤，将烘烤完成的药材称袋转运，然后将装袋完成的药材在大殿门口处进行称量。
门口两个背着手的杂役弟子不断巡视那些送来的药材，同时监管那些烘药弟子。两人衣物稍稍干净，看得出来地位高出不少。
这时，巡视的杂役弟子看见林远二人走来，赶忙迎了上来。
“见过师兄。”这二人是烘药的杂役出身，面庞长期被烟熏火燎，变得黝黑。
“嗯，这是新来的林师弟。”吉盛方看到来人，稍稍颔首，随后朝着林远道，“林师弟，师兄我在仁心堂这么多年，对药物还算了解。按照我浅薄的认识，烘炉殿对认识药物很有益处，要不你就从这烘炉殿开始？”
“但凭师兄安排。”林远拱了拱手，回道。
“不错，就先从记账开始吧。”吉盛方微微一笑，朝着那二人道：“苗赫、谷勇金。林师弟初来，你二人要多关心关心。”
等到吉盛方离开，人中个子稍高的站了出来，“林师弟，随我来吧。”
林远便被安排着查看药材称量记账这处任务点。
等林远熟悉新的业务之时，吉盛方在偏殿某处房间内端坐，他面前站着的正是烘炉殿的管事苗赫。
“吉师兄放心，那林远在烘炉殿内必然学不到任何药材手艺。”此时苗赫正在对着面前吉盛方拍胸口，一口承诺。
“很好。”吉盛方干练的面庞露出笑意，“沈药师即将晋升成为炼丹师，那林远想和我争夺侍药弟子的位置，这个时候被安排到这里想来有几分背景。你在安排伙计的时候要注意分寸，也不能做的太过。最好是记账这个位子，让他坐死了。”
“呵呵，小弟明白。”苗赫咧嘴一笑，黝黑的面庞露出一口白牙。
“另外，这个月的药材，能匀出多少来？和以往一样？”说完这事，吉盛方眉头一皱问道。
“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师兄验货。”苗赫点了点头收敛笑容。
“本来侍药弟子的位子十拿九稳，这林远来了，让我感觉还有些不稳妥。”吉盛方叹了口气，随后脸上一宁，盯着苗赫，“安排人烘烤时间短一点，多留一成。”
“师兄，要是后面成品有问题，我怕。”苗赫面色紧张。
“堂口那边用好的，其他的后面再议。”吉盛方没再理睬苗赫，摆了摆手。
******
当夜，林远小屋，他就着月光翻看沈化宁交给他的草药基础。书籍当中各种草药的药性、配图都极为丰富，让他看起来有些吃力，一时半会记不得多少。
不过这些是他在丹药殿安身立命的本事，必须牢记，给未来铺路有大用。
不知多久，林远感觉有些疲倦之后，才合上书本。
就这样，林远白天修炼、记账、制作狗皮膏药贩卖，隔几天抽空当当陪练陶冶身心。
大约半个月时间过去。
这日林远同往常一样在月光下看完书籍。放下书籍后，月光透过窗口照在他侧面，让他整个脸庞以鼻梁为分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烘炉殿完成的药材和书籍上面的药材原本样貌差别甚大，而且有些是分割完成，绝大部分烘炉出来的还只是整个植物中有用的部分，根、茎、叶、花、果都各有不同。若是寻常没有药物基础的弟子，完全分辨不了这些药材。”
“这个记账簿的职务根本就是闲差，无法接触药材原始样貌，对药性、药理的认识也无法提高。对于我来说，单单是记账的事情，毫无益处。”
“而我来仁心堂就是要学习炼药，甚至炼丹。这一点，吉盛方不可能不明白。这半个月来，对于药材记录早已了熟于心，但职务上没有丝毫变动的迹象。”
“看来，这个吉师兄，非良人呐。”
他真正进入丹药殿还有一段距离，只是相较之前，已并非那样遥不可及。
闻着丹药殿的气息，深吸一口气之后，林远不再驻足观看，转头去了偏殿。将手中令牌交接完毕，按照登记弟子的指示，来到仁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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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堂牌匾之下。
“这块任务令牌在何处登记，希望师兄指点一二。”林远拿出任务令牌，递了出去。
看着林远手里的令牌，那人伸出手来，接过一看。
“杂役弟子？”
起初他还不算在意，即使是仁心堂的杂役弟子，在他这里也没多少地位，都是些卖苦力的杂役而已。想要让他高看一眼，却是不行。
而且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最近也没有哪里缺人。
“嗯？难道是？”那人暗自思忖，思绪在脑海中翻过，一道灵光突然划过。
像林远这种打扮，一看就是新来的弟子。他作为仁心堂的柜台，对这种灰袍弟子的判断很有些眼力。
“听说沈药师最近想冲击丹师，还需要一个侍药弟子。堂口内好多人都盼着这个机会，沈药师这两天没确定人选。这个时候来丹药殿的？”
想到此处，中年人脸上泛起笑容：“原来是师弟过来报道，且随我来。”
这人态度转变，林远没细想其中弯弯绕绕，跟着这人进入内堂。
行径过程中，林远和此人相互交流了一番，这中年人叫刘朝艺。之前也是丹药殿的杂役弟子，算是仁心堂的老人。不过跟着沈化宁时间久，有了些感情，便被安排在一个清闲位置。
经过几处蜿蜒曲折廊道之后，林远随着刘朝艺朝着深处走去。
林远路过各种院落林远基本在每个院落都能看到穿着一群群忙碌的杂役，三三两两一组。有些人将手里的药在筛子里不停筛选，将额外的杂物剔除。另外有些在将晒干的药块分割切碎，交给另外的人在石磨上磨成细粉。
还有些在烧着拆炉干煎药草，去除里面的些许水分。
经过干活的众人时，好些人都看了看林远，目光里有些审视的意味。
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刘朝艺带着林远到中间最大的院落大厅。他示意林远稍作休息，便向屋内走去。
不多久，一身黑色长袍的清瘦人影走出，那人身后跟着之前进去的刘朝艺以及另外一个灰袍青年。
清瘦人影面庞消瘦，留着一撮山羊胡，不过双目宁静，手里握着一卷书册好似前世古时的教书先生。
“想必这便是沈化宁？”林远目光看向来人，心中有了估计。
刘朝艺向着沈化宁一躬身，再向林远抱了抱拳，径自离开。
沈化宁面色平静，上上下下将林远打量了一番，看得林远心头打鼓。
“林远？”等到刘朝艺身影消失，沈化宁终于开口。
他目光中，林远身形挺拔，面目清秀，微微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这林远有人托他拂照一二，好歹不算碍眼。
一番问答下来，林远凭借上一世贩卖狗皮膏药的经验，应答还算是流畅。
还行！
念头闪过，沈化宁满意点点头。
“这段时间你就和外面那些弟子一起，熟悉熟悉炼药流程，不过要多动脑筋。”沈化宁看着外面那群弟子忙碌的景象，叹了口气。
想到这些杂役弟子中，在丹药方面稍稍有些悟性的弟子，少之又少。在自己炼药方面算得上帮手的少之又少。
“这本草药基础，这段时间须要牢记，不可懈怠。”摇了摇头，沈化宁不再想外面那群弟子的事情，将手中的书籍交给林远。
林远领了书册，便听到沈化宁再次开口。
“盛方，你带着林远，安顿下来。”沈化宁瞥过首，对身后的灰袍青年吩咐，算是完成了林远的安排。
等到沈化宁走后，林远才仔细观察灰袍青年。
这人个子不高，身材健朗。一头长发打理的干干净净，站在那里有一股干练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师弟，药师已有安排，跟我来吧。”这人漆黑的眼珠盯着林远，上下扫视一番，转身提了一句。
在吉盛方带领下，林远走马观花，将仁心堂各处的药物处理过程大概了解。
最后两人来到一处偏殿，一股股热浪喷出，夹杂着各种药香不断飘散。等林远走进殿内，约莫有好几十座药炉称方正排列。像一个个放大版的香炉，下面有着无烟碳正烧的火红，不断散发青蓝色烟气。
其中众多杂役弟子灰袍在烟气的熏烤下，衣物都沾染些黑灰。他们将各种药材放入其中烘烤，将烘烤完成的药材称袋转运，然后将装袋完成的药材在大殿门口处进行称量。
门口两个背着手的杂役弟子不断巡视那些送来的药材，同时监管那些烘药弟子。两人衣物稍稍干净，看得出来地位高出不少。
这时，巡视的杂役弟子看见林远二人走来，赶忙迎了上来。
“见过师兄。”这二人是烘药的杂役出身，面庞长期被烟熏火燎，变得黝黑。
“嗯，这是新来的林师弟。”吉盛方看到来人，稍稍颔首，随后朝着林远道，“林师弟，师兄我在仁心堂这么多年，对药物还算了解。按照我浅薄的认识，烘炉殿对认识药物很有益处，要不你就从这烘炉殿开始？”
“但凭师兄安排。”林远拱了拱手，回道。
“不错，就先从记账开始吧。”吉盛方微微一笑，朝着那二人道：“苗赫、谷勇金。林师弟初来，你二人要多关心关心。”
等到吉盛方离开，人中个子稍高的站了出来，“林师弟，随我来吧。”
林远便被安排着查看药材称量记账这处任务点。
等林远熟悉新的业务之时，吉盛方在偏殿某处房间内端坐，他面前站着的正是烘炉殿的管事苗赫。
“吉师兄放心，那林远在烘炉殿内必然学不到任何药材手艺。”此时苗赫正在对着面前吉盛方拍胸口，一口承诺。
“很好。”吉盛方干练的面庞露出笑意，“沈药师即将晋升成为炼丹师，那林远想和我争夺侍药弟子的位置，这个时候被安排到这里想来有几分背景。你在安排伙计的时候要注意分寸，也不能做的太过。最好是记账这个位子，让他坐死了。”
“呵呵，小弟明白。”苗赫咧嘴一笑，黝黑的面庞露出一口白牙。
“另外，这个月的药材，能匀出多少来？和以往一样？”说完这事，吉盛方眉头一皱问道。
“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师兄验货。”苗赫点了点头收敛笑容。
“本来侍药弟子的位子十拿九稳，这林远来了，让我感觉还有些不稳妥。”吉盛方叹了口气，随后脸上一宁，盯着苗赫，“安排人烘烤时间短一点，多留一成。”
“师兄，要是后面成品有问题，我怕。”苗赫面色紧张。
“堂口那边用好的，其他的后面再议。”吉盛方没再理睬苗赫，摆了摆手。
******
当夜，林远小屋，他就着月光翻看沈化宁交给他的草药基础。书籍当中各种草药的药性、配图都极为丰富，让他看起来有些吃力，一时半会记不得多少。
不过这些是他在丹药殿安身立命的本事，必须牢记，给未来铺路有大用。
不知多久，林远感觉有些疲倦之后，才合上书本。
就这样，林远白天修炼、记账、制作狗皮膏药贩卖，隔几天抽空当当陪练陶冶身心。
大约半个月时间过去。
这日林远同往常一样在月光下看完书籍。放下书籍后，月光透过窗口照在他侧面，让他整个脸庞以鼻梁为分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烘炉殿完成的药材和书籍上面的药材原本样貌差别甚大，而且有些是分割完成，绝大部分烘炉出来的还只是整个植物中有用的部分，根、茎、叶、花、果都各有不同。若是寻常没有药物基础的弟子，完全分辨不了这些药材。”
“这个记账簿的职务根本就是闲差，无法接触药材原始样貌，对药性、药理的认识也无法提高。对于我来说，单单是记账的事情，毫无益处。”
“而我来仁心堂就是要学习炼药，甚至炼丹。这一点，吉盛方不可能不明白。这半个月来，对于药材记录早已了熟于心，但职务上没有丝毫变动的迹象。”
“看来，这个吉师兄，非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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