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山雨欲来
淅沥淅沥……
陈凌望着窗外连绵的雨水，目之所及，都隐没在烟雨朦胧之中。
自从入秋，伏羲城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二十多天的雨了，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水带来了逐渐冷冽的北风，街上的人也开始加衣戴帽，准备过冬了。
肖小强从厨房端出来一个炭炉，热情地招呼陈凌一起来烤火，顺便还拿出了一瓶酒，一碟下酒菜。
他是个乐天且有追求的人，至少陈凌是这么觉得的。
隔壁当铺的银屏之事，陈凌解释，只是拿她当朋友，并没有丝毫的情爱在里面，并且全力支持肖小强追求银屏。
肖小强笑着拍拍陈凌的肩膀，满意地道：“不愧是强哥的兄弟，靠谱——”
虽然银屏不喜欢肖小强，但他还是锲而不舍，一边惦记着逍遥坊的弱水三千，又心念着眼前这一瓢。
啧啧啧——
肖小强将酒一饮而尽，啧嘴道：“好酒，好辣！”
陈凌酒量不佳，只敢小小地抿一口，也能感觉到晨露酒的辣味，顺着喉咙，流到肚子内，所到之处都灼热了起来。
“掌柜的和月娥姐呢？”
“她两结伴出门了，说是买什么女儿家用的水粉，据说非常火爆，平常天很难抢到，趁着今天下雨，去问问看，能不能买到。”
“啊！”陈凌感到惊讶，这两个，无论哪一个，他都难以感觉会去抢购水粉。
直男的陈凌，不明白，女子对美的追求不亚于男子对力量权力的追逐。
雨水带着寒气，在街道肆虐。
远处的街角，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身穿玄青色长衣，并没有打伞，雨滴却自动从他身体周围滑落，一滴都无法落在他身上。
陈凌注意到此人时，他已经站在了元阳客栈外！
灰白头发梳得很整齐，始终带着一丝微笑，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气质，步履轻缓，却非常稳重，走进客栈。
“请问，掌柜的在吗？”字正腔圆，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陈凌和肖小强连忙起身相迎，想必是哪门哪派的大佬。
陈凌奇怪的是，在伏羲城，肖小强呆的时间很长，但似乎也不认识此人。
“不好意思，客官，掌柜的有事出门了，请问您找她何事？”肖小强恭敬地道。
此人倒是颇有礼貌，点点头，然后笑着道：“那不知，我是否可以在此等一等呢？”
肖小强自然同意，连忙示意陈凌将人领到楼上包间，自己则准备茶水。
“小伙子，叫什么呀？”男子轻声问着领路的陈凌。
“晚辈，陈凌！”
“嗯，修为不错，根基打得很扎实！”男子赞扬，“是秋离的弟子吗？”
陈凌对男子能一眼看穿他的修为，心中有些惊讶，但面上还算沉着，恭敬地回道：“不是！晚辈师尊元阳宗张石！”
“张石？”男子轻喃，似乎在脑海中搜索“张石”这个名字，元阳宗几个长老里似乎没有这个名字。
他哪里知道，张石是元阳宗上代里资质平平的一个弟子，如今的修为也只是在掌控者罢了。
陈凌也未再解释，将男子领进一个幽静的包间。
陈凌下楼悄声问道：“师兄，这位前辈修为高深莫测，难道是山海盟的长老吗？”
肖小强一脸疑惑：“不确定，但伏羲城里山海盟的长老，我基本都见过，没有此人！”
两人面面相觑，猜不出来人的身份，也不确定找秋离掌柜所谓何事。
半个时辰左右，秋离掌柜和林月娥踩着街道上的水坑，笑嘻嘻地回来了，林月娥还拎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想来是水粉买到手了。
秋离见陈凌和肖小强脸上都有焦急之色，皱眉问道：“怎么啦？”
肖小强手指指了指二楼，小声道：“掌柜的，楼上有人在等你！”
“谁呀？”
陈凌和肖小强同时摇头，齐声道：“不认识！”
“陈凌，带我上去看看！”秋离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淡淡道。
吱呀——
陈凌推开门，里面的男子正端坐喝茶，看到陈凌身后站着的秋离，眼中竟然一瞬间愣神，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久久呆立。
“哼！不认识我了？”秋离倒是坦然，冷笑着进屋，坐在男子的对面。
男子震惊转为苦笑，叹息一声，言语中尽是遗憾和不可思议：“当年艳绝神州的秋离仙子，怎么变成了如今……如今这幅模样？”
秋离脸上尽是讥笑：“呵呵……渊岐，这话从你们东海的人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
陈凌自觉地关上门，不敢再停留听下去！
原来此人是东海仙岛的人，渊岐，不知道小强师兄和月娥姐是否了解这个名字。
还有，秋离掌柜的，当年竟然是艳绝神州的仙子？
陈凌在脑海里忍不住勾勒，却很难把拿着炒勺的胖大妈形象和身姿绰约的持剑仙子划上等号。
包间里！
渊岐似乎被秋离的话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略微皱眉，低沉道：“当年之事，师妹还没有忘怀吗？”
“忘怀？哈哈哈……”秋离忍不住笑起来，甚至有些癫狂，“你应该去问问你们东海岛主，有没有忘记！”
渊岐被怼得哑口无言，当年之事，确实是东海理亏，况且又看到眼前的秋离，实在不敢想象是那个笑起来宛如桃花绽放的女孩。
秋离平复了下心情，脸上在没有丝毫的神色，冷淡地道：“说吧！何事？”
渊岐停顿了一下，略作思考，然后组织语言道：“蜀山的剑痴长老已经离开伏羲城，盟里派我来此，是主持各派在伏羲城接下来的安排！”
秋离对于山海盟的事，并不上心，她长期驻在伏羲城，只是想远离宗门躲个清净，所以回道：“我们元阳宗没什么事情需要盟里安排，请回吧！”
秋离的逐客令，渊岐当做没听到，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神州的风要刮起来了，咱们山海盟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们别整幺蛾子就好！”秋离神色依旧冷淡。
“仙钥遗落，不知所踪！”渊岐眼神冷峻，死死地盯着秋离，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
秋离抬眼对视，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之后，终于有些忧虑地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渊岐听到秋离言语中的妥协配合之意，微微一笑，但也无奈地道：“静观其变！”
“不过……”渊岐转而又道，“此次我来大宁朝，听说圣武王势大。”
秋离警告地道：“大宁朝底蕴深不可测，你若要招惹，可不要带上我们元阳宗！”
渊岐自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说道：“风雨欲来，最好的方法是抱团取暖，大宁朝也该要和我们山海盟、自在天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这是盟主们的意思？”秋离终于色变，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自在天的意思！”渊岐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秋离眼神不由转到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笼罩住了整座城池，低声怒道：“你们竟然和自在天合谋，这与虎谋皮有何异？而且，大宁统治着神州万载，你们的动作只会让生灵涂炭！”
渊岐并没有反驳，而是道：“大宁还是大宁，只是换个值得信任的人皇罢了！”
秋离仿佛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渊岐：“所以，你们要扶持圣武王？”
渊岐思索了片刻，道：“还在观察！”
“好了，我知道了！”秋离身体靠在椅子上，略显疲惫地道，“我会尽量配合你们！”
渊岐看达成了此行的目的，满意一笑。
虽然元阳宗比不上昆仑、蜀山还有自己所在的东海仙岛，但伏羲城里，单轮驻守长老们的修为以及战力，秋离可都不弱于其他几派，所以他才会慎重地将前因后果一并告知，力求配合。
他们作为前锋部队，必须把事情做好。
这是渊岐在离开东海前，仙岛岛主，也就是山海盟盟主之一，亲自叮嘱的。
“师兄，你怎么听见东海渊岐，这么大反应？”楼下的陈凌，悄声问着肖小强，林月娥也坐在旁边。
肖小强似乎知道不少，可又不敢明说，脸憋得通红：“掌柜的，没有动手吧？”
“动手？”陈凌诧异，“没有呀，动什么手？”
肖小强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记住，东海的人，是掌柜的最痛恨的，比自在天的人都要不如，所以莫说师兄没提醒你，不要和东海任何人亲近，否则掌柜的不会饶你的。”
“为什么？”林月娥神色淡淡，却也好奇地问。
“这事关掌柜的隐私，想知道可以问她，但我不能说！”肖小强摇头道。
说话间，渊岐从楼上缓步走下，和陈凌三人点头示意之后，踏出客栈，一步踏出，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三人愣神间，就听见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
却是秋离从楼上下来，神色如常，看着三人抱头鼠窜，各自找活干，压抑的心情也稍有放松。
伏羲城，山雨欲来！
陈凌望着窗外连绵的雨水，目之所及，都隐没在烟雨朦胧之中。
自从入秋，伏羲城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二十多天的雨了，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水带来了逐渐冷冽的北风，街上的人也开始加衣戴帽，准备过冬了。
肖小强从厨房端出来一个炭炉，热情地招呼陈凌一起来烤火，顺便还拿出了一瓶酒，一碟下酒菜。
他是个乐天且有追求的人，至少陈凌是这么觉得的。
隔壁当铺的银屏之事，陈凌解释，只是拿她当朋友，并没有丝毫的情爱在里面，并且全力支持肖小强追求银屏。
肖小强笑着拍拍陈凌的肩膀，满意地道：“不愧是强哥的兄弟，靠谱——”
虽然银屏不喜欢肖小强，但他还是锲而不舍，一边惦记着逍遥坊的弱水三千，又心念着眼前这一瓢。
啧啧啧——
肖小强将酒一饮而尽，啧嘴道：“好酒，好辣！”
陈凌酒量不佳，只敢小小地抿一口，也能感觉到晨露酒的辣味，顺着喉咙，流到肚子内，所到之处都灼热了起来。
“掌柜的和月娥姐呢？”
“她两结伴出门了，说是买什么女儿家用的水粉，据说非常火爆，平常天很难抢到，趁着今天下雨，去问问看，能不能买到。”
“啊！”陈凌感到惊讶，这两个，无论哪一个，他都难以感觉会去抢购水粉。
直男的陈凌，不明白，女子对美的追求不亚于男子对力量权力的追逐。
雨水带着寒气，在街道肆虐。
远处的街角，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身穿玄青色长衣，并没有打伞，雨滴却自动从他身体周围滑落，一滴都无法落在他身上。
陈凌注意到此人时，他已经站在了元阳客栈外！
灰白头发梳得很整齐，始终带着一丝微笑，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气质，步履轻缓，却非常稳重，走进客栈。
“请问，掌柜的在吗？”字正腔圆，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陈凌和肖小强连忙起身相迎，想必是哪门哪派的大佬。
陈凌奇怪的是，在伏羲城，肖小强呆的时间很长，但似乎也不认识此人。
“不好意思，客官，掌柜的有事出门了，请问您找她何事？”肖小强恭敬地道。
此人倒是颇有礼貌，点点头，然后笑着道：“那不知，我是否可以在此等一等呢？”
肖小强自然同意，连忙示意陈凌将人领到楼上包间，自己则准备茶水。
“小伙子，叫什么呀？”男子轻声问着领路的陈凌。
“晚辈，陈凌！”
“嗯，修为不错，根基打得很扎实！”男子赞扬，“是秋离的弟子吗？”
陈凌对男子能一眼看穿他的修为，心中有些惊讶，但面上还算沉着，恭敬地回道：“不是！晚辈师尊元阳宗张石！”
“张石？”男子轻喃，似乎在脑海中搜索“张石”这个名字，元阳宗几个长老里似乎没有这个名字。
他哪里知道，张石是元阳宗上代里资质平平的一个弟子，如今的修为也只是在掌控者罢了。
陈凌也未再解释，将男子领进一个幽静的包间。
陈凌下楼悄声问道：“师兄，这位前辈修为高深莫测，难道是山海盟的长老吗？”
肖小强一脸疑惑：“不确定，但伏羲城里山海盟的长老，我基本都见过，没有此人！”
两人面面相觑，猜不出来人的身份，也不确定找秋离掌柜所谓何事。
半个时辰左右，秋离掌柜和林月娥踩着街道上的水坑，笑嘻嘻地回来了，林月娥还拎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想来是水粉买到手了。
秋离见陈凌和肖小强脸上都有焦急之色，皱眉问道：“怎么啦？”
肖小强手指指了指二楼，小声道：“掌柜的，楼上有人在等你！”
“谁呀？”
陈凌和肖小强同时摇头，齐声道：“不认识！”
“陈凌，带我上去看看！”秋离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淡淡道。
吱呀——
陈凌推开门，里面的男子正端坐喝茶，看到陈凌身后站着的秋离，眼中竟然一瞬间愣神，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久久呆立。
“哼！不认识我了？”秋离倒是坦然，冷笑着进屋，坐在男子的对面。
男子震惊转为苦笑，叹息一声，言语中尽是遗憾和不可思议：“当年艳绝神州的秋离仙子，怎么变成了如今……如今这幅模样？”
秋离脸上尽是讥笑：“呵呵……渊岐，这话从你们东海的人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
陈凌自觉地关上门，不敢再停留听下去！
原来此人是东海仙岛的人，渊岐，不知道小强师兄和月娥姐是否了解这个名字。
还有，秋离掌柜的，当年竟然是艳绝神州的仙子？
陈凌在脑海里忍不住勾勒，却很难把拿着炒勺的胖大妈形象和身姿绰约的持剑仙子划上等号。
包间里！
渊岐似乎被秋离的话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略微皱眉，低沉道：“当年之事，师妹还没有忘怀吗？”
“忘怀？哈哈哈……”秋离忍不住笑起来，甚至有些癫狂，“你应该去问问你们东海岛主，有没有忘记！”
渊岐被怼得哑口无言，当年之事，确实是东海理亏，况且又看到眼前的秋离，实在不敢想象是那个笑起来宛如桃花绽放的女孩。
秋离平复了下心情，脸上在没有丝毫的神色，冷淡地道：“说吧！何事？”
渊岐停顿了一下，略作思考，然后组织语言道：“蜀山的剑痴长老已经离开伏羲城，盟里派我来此，是主持各派在伏羲城接下来的安排！”
秋离对于山海盟的事，并不上心，她长期驻在伏羲城，只是想远离宗门躲个清净，所以回道：“我们元阳宗没什么事情需要盟里安排，请回吧！”
秋离的逐客令，渊岐当做没听到，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神州的风要刮起来了，咱们山海盟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们别整幺蛾子就好！”秋离神色依旧冷淡。
“仙钥遗落，不知所踪！”渊岐眼神冷峻，死死地盯着秋离，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
秋离抬眼对视，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之后，终于有些忧虑地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渊岐听到秋离言语中的妥协配合之意，微微一笑，但也无奈地道：“静观其变！”
“不过……”渊岐转而又道，“此次我来大宁朝，听说圣武王势大。”
秋离警告地道：“大宁朝底蕴深不可测，你若要招惹，可不要带上我们元阳宗！”
渊岐自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说道：“风雨欲来，最好的方法是抱团取暖，大宁朝也该要和我们山海盟、自在天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这是盟主们的意思？”秋离终于色变，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自在天的意思！”渊岐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秋离眼神不由转到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笼罩住了整座城池，低声怒道：“你们竟然和自在天合谋，这与虎谋皮有何异？而且，大宁统治着神州万载，你们的动作只会让生灵涂炭！”
渊岐并没有反驳，而是道：“大宁还是大宁，只是换个值得信任的人皇罢了！”
秋离仿佛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渊岐：“所以，你们要扶持圣武王？”
渊岐思索了片刻，道：“还在观察！”
“好了，我知道了！”秋离身体靠在椅子上，略显疲惫地道，“我会尽量配合你们！”
渊岐看达成了此行的目的，满意一笑。
虽然元阳宗比不上昆仑、蜀山还有自己所在的东海仙岛，但伏羲城里，单轮驻守长老们的修为以及战力，秋离可都不弱于其他几派，所以他才会慎重地将前因后果一并告知，力求配合。
他们作为前锋部队，必须把事情做好。
这是渊岐在离开东海前，仙岛岛主，也就是山海盟盟主之一，亲自叮嘱的。
“师兄，你怎么听见东海渊岐，这么大反应？”楼下的陈凌，悄声问着肖小强，林月娥也坐在旁边。
肖小强似乎知道不少，可又不敢明说，脸憋得通红：“掌柜的，没有动手吧？”
“动手？”陈凌诧异，“没有呀，动什么手？”
肖小强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记住，东海的人，是掌柜的最痛恨的，比自在天的人都要不如，所以莫说师兄没提醒你，不要和东海任何人亲近，否则掌柜的不会饶你的。”
“为什么？”林月娥神色淡淡，却也好奇地问。
“这事关掌柜的隐私，想知道可以问她，但我不能说！”肖小强摇头道。
说话间，渊岐从楼上缓步走下，和陈凌三人点头示意之后，踏出客栈，一步踏出，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三人愣神间，就听见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
却是秋离从楼上下来，神色如常，看着三人抱头鼠窜，各自找活干，压抑的心情也稍有放松。
伏羲城，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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