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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命讯息

    “好!!!”

    “浮生无量天尊,好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人,激的老头子都一阵阵儿的热血沸腾,那我也参与参与罢。”

    张果抚掌而笑,此时的他好像清醒过来了似的。

    “出来吧,好孙女。”

    众人听了张果的话面面相觑,沙门寨是没有女囚的,他这个闺女不会说的是……

    钟离权贼兮兮的看向许坚。

    许坚感觉到周边投来的几道疑惑的目光,其中以钟离权的眼光最为龌龊。不由得顿了下收拾鬓角的手,怒色爬上面颊。

    “滚!”

    “我是戏子,不是龙阳。”

    大茧洞洞穴密集,从这个洞通向那个洞,繁杂密集,甚至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好几百个洞眼都不知通向哪里去。

    众人调笑时之间突然从一个小洞口钻出来一个少女,微微泛红的鹅蛋脸,一双朗若明星的眸子,飘逸的乌发,真是一位花颜月貌。

    她身着一袭粉绿平套琵琶袖印花敷彩纱大袄,穿了一件浅驼轧纹长裙,下衣微微摆动,身上是深子红风车针型版印花披帛,耳上是抛光绿耳珰,白皙如青葱的手上牵着一头小羔羊,腰间系着粉红色如意流苏束腰,轻挂着绣双喜纹杭缎香囊,一双色乳烟缎攒珠底靴蹬在脚上。

    无论老老少少,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子吸引了。

    女子似乎没见过这么多男人盯着自己看,待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紧张的用手指搓着大袄上的小花。

    “这是老夫认下的的小孙女,前几年你们都去干活的时候老夫一个人在大茧洞偷懒,这小丫头她寻着一头小羊进来的,但是老夫嘴馋已经把那小羊...嘿嘿...不说也罢,不过后来老夫传了她一些粗薄的黄老之术,也算还了那头小羊...”

    “阿爷,剩下的我来说吧。”女子见张果把话说开了,便也不害羞了,接过了话茬。

    “奴家本是东南增城人,名叫何采莲,二八年华待字闺中,与刀笔吏陈公子定了终生,却不想婚期将至,相公却吃了无端官司。我便千里随君,同甘共苦,奴家帮着村里人打渔喂羊,还时常送点吃喝给沙门寨的卒子,求着他们照顾我夫君。不想...不想我相公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就失踪了,音讯全无。”

    说着说着何姑娘的声音变得凄惨婉转,不由得哽咽起来,还偷偷抹了一下眼泪。

    “后来奴家托着换监配军进去打听,才从一位大哥那里知道是那个猪狗不如的张猪儿吃了我送去的东西还不知足,还逼着我夫君骗我进沙门寨去陪他。我夫君誓死不从才...才被他灌了锯末,只两日肚子就涨了起来,第三日便被他投了海...”

    “你娘皮,这猪狗端的畜生!洒家肚中的火直要烧到天灵盖去...”

    何姑娘的话听的众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只有郭萧坐在篝火旁盯着呼呼烧动的火苗想着什么。

    记忆中原本的郭萧在沙门寨地位使然,除了最大的节级外其他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这其中的原因原来的郭萧也不知道,但是他托卒子们将不少囚犯的书信从这个地方递了出去,这些书信寄托了他们生存的全部愿望。

    在他的记忆中倒是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陈姓公子,和人起了冲突也不恼,更难得在这种鬼地方逢人就笑,自如而开明。除了劳作外就是趴在土炕上写一些账目、笔案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最后被他委托给自己寄给他口中的明相,可惜连个地址都没有的东西又怎么递出去呢,这些东西最后被郭萧交给了谭伯,过了约莫半个月陈姓公子便失踪了。

    正回忆着,那何姑娘的话又将他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后来张猪儿让狱卒传信说要么让奴家将自己送去沙门寨,要么永远烂在这个地方。”

    “后来奴家才知道这张猪儿给村里的泼皮无赖使了银子,只管让他们看住我,之后奴家就被困在了这个岛上。在村上我就干些给人抓抓药,看看病,放放羊的活计,倒是也活得下去。”

    “张猪儿,张猪儿!洒家看来这乱遭朝廷里有几个喘气吃谷的要全死在这腌臜手上,谋害孤苦,欺男霸女!俺恨不能剜他的心,拨他的皮。”钟离权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挥舞着双手愤愤说到。

    “唉,能聚在这里,谁又不是苦命人呢。”许坚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郭萧注意到他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泪花。

    在等他抬头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何姑娘,小生许坚,东京人士,那红脸汉名叫钟离权。”许坚指指还在气头上的钟离权。

    钟离权此时已经被气的头冒红烟了,也不答复,只是对着何姑娘重重抱了下拳。

    郭萧拍拍钟离权的胳膊示意他控制情绪,随后对着何采莲拱拱手。

    “在下郭萧。”

    “吕岩。”

    “李凝阳。”

    ......

    一番介绍后,张果表示何采莲一直身处沙门寨之外,况且时常去驻守渔阳村的配军营里做些抓药看病的活计,故而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可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说完后便又钻去角落梦会周公了。

    “何姑娘,劳烦你说一说罢。”吕岩见张果无话讲了,便开口问道。

    “哈?说甚么?阿爷只道让奴家今日来这洞中,说是有逃出生天的法子,妾身倒是没有什么要说的。”何采莲一脸懵,回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张果又对吕岩道。

    “让你今日来洞中吗?”郭萧捕捉到了一点信息,疑惑地开口问。

    “对,平日都是我念着阿爷无甚吃食,便带些果子糕点自来寻他,十来九空,惟今次阿爷道立春过三日来洞中相会,神神秘秘只说些机缘云云。”

    郭萧听了回答越发觉得这老头种种行为端的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渔阳村配军营是怎么回事,你一介女流常去那里做什么?”许坚开口问道。

    “这位大哥则个,说来也巧,阿爷几年来私下教我一些黄老之术,可惜妾身愚笨,我只会医得些头痛脚痛之类的小毛病。”

    “月前过冬,那配军营里传开了疑难杂症,他们叫了村长伙着村里的几个赤脚去了几番也不见好,我又时常央求几个配军大哥替我打探丈夫的消息,看他们起不来床我心急便胡乱抓了些药,倒是糊里糊涂医成了,一来二去我就成了那配军营里的女郎中,他们还称我仙姑哩。”

    说着话何采莲泛红的鹅蛋脸因为开心变得更红了,矜持的姿态也慢慢剥去,只把开朗活泼的面貌暴露出来。

    吕岩嗅到了何采莲的话中可能有些内容还没说出,急忙追问。

    “这几日可曾去给配军看过病?”

    “当然,这几日去的最勤。管营大哥说过几日要来艘大船补给些银两吃食、穿戴挂甲,船上来的都是京中的大官,万万不能让他们沾上这种穷苦病,还叮嘱我一定要一个一个给配军们仔细看看...”

    小姑娘和这里的几人熟络起来后也变得口齿伶俐起来,像倒豆子一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情到激动处还用手比划起来。

    “有船只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