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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圆心更满,情定此中秋(上)

    无邪摇摇晃晃,俯身长安君鬓前,左右开弓一通滥拔,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无数根黑发的陪伴下,终于,这根白头发被无邪给揪了下来;无邪嘿嘿乐着,正要捏了这跟白发去向花若显摆,哪知花若已经醉倒在在桌上,呼呼睡去了。

    无邪万分扫兴,掰开花若的手指头,将长安君这跟白发硬塞进了花若手掌中,这才又嘿嘿笑着,趴在桌子上安心睡去。

    次日清晨,长安君捂着双鬓醒来,发现自己竟是顶着一头乱发;心下正纳罕着,忽见桌上一堆乌发,长安君遂摸了摸自己依然有些隐隐作疼的鬓角,当下对这头发的来由猜中了八九分。

    看着仍然倒头酣睡的二人,长安君不禁抚掌长叹道:

    “怪我咯,昨夜真不该叫你们喝酒的……这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自己平日里都谨慎再谨慎,这下可好,为给你一个庆生,真是差点要拔秃我也。不过……拔秃了……倒是也省心了。”长安君右手扶住鬓角,自言自语道:

    “罢罢,赶紧趁着头发还没到浑欲不胜簪的地步,抓紧娶一房妻室回来吧。”

    语毕,长安君玉身摇晃,归房去也。

    寝房中,长安君想起昨晚花若说的话,心中不禁开始暗自谋划起如何去宰相府邀得樊姑娘一同游园、看花、赏月。

    宰相书房中,宰相与长安君当堂而坐。

    宰相身侧的桌上,三四个锦盒叠放在一起,用一块锦布整齐地包扎在一起,正是长安君专程带来的中秋贺礼。

    宰相轻摇羽扇一脸傲娇,徐徐道:

    “长安君还真是多礼之人啊!既然你有心备了此礼,为了不辜负长安君的一番美意,那在下就笑纳了。只是,此次中秋,长安君特地前来光临我这小小的宰相府,不知是否有何要事相告?”

    长安君谦谦一笑道:

    “并无要事。今值中秋,在下不请自来,实属多有搅扰;只是,念及这中秋花好月圆之夜,若白白荒废,岂不可惜;所以,特地前来,欲邀府上千金同游共赏,不虚此良宵佳节。”

    宰相闻言,暗自轻哼一声,是为不情不愿;素来,宰相就对皇帝的许多言行敢怒不敢言,而对这皇帝之弟弟,当然也得处处避让着;但今日在自己府上,且长安君所欲邀约的对象又是自己的女儿,宰相生平第一次真真感觉自己可以扬眉吐气这一回,于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事上给长安君使绊子。

    宰相请咳一声,正色道:

    “哦,实在是不巧了,小女今日身体有恙;恐怕是难以从命了。”

    “噢……是吗,樊小姐可还好?只是……白日我曾派人书信至樊小姐,樊小姐在予我的亲笔信中竟未提及此事;既知她身体有恙,我就不便再叨扰了……”长安君边说,边欲作礼辞去。

    哪知写完回信一直在盼着长安君的樊如画得知长安君已至宰相府,慌忙将早已认真梳妆过的精致妆容,又让丫鬟重新再梳妆一遍,如此姗姗来迟。

    待樊如画如雀尔至地飞奔到书房前,却听得长安君的最后一句辞言,樊如画连忙朗声喊道:

    “人若无信不知其可,既然如画早已经书信答应了长安君,不管有恙无恙,我都会同你一同去将今晚的皇宫灯会赏完的!”

    长安君闻声侧目,乃见樊如画一袭淡淡藕粉色绣花薄罗衫子披肩,一身浅浅暮霭蓝孺裙裹身,隆重妆容,婷婷袅袅,站立于书房门前。

    案桌前端坐的宰相一看这场景,知道自己这是没办法再阻拦了,只得假装附和道:

    “是啊!轻易不许诺,但既然是答应了人家的事,自然是应当尽力达成才是。”

    既得着长安君的意外之邀约,如今又得着父亲的诺许,樊如画喜上眉梢,遂于长安君相视一笑,二人出得宰相府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长安君骑马,樊如画乘坐马车,二人一前一后,一路尽择荒道小径而行,逆人流而上,奔皇宫而去。

    可怜樊如画正是热爱热闹之人,这一路走着小径避开人群,但凡看到一点热闹的人影子,她都忍不住撩开马车的纱帘频频顾盼。

    须臾,马车在皇宫近旁停下,长安君翻身下马;樊如画掀帘探身而出,长安君早已经浅笑吟吟地立于车前,上前一把将樊如画从马车中扶出;刚站定,樊如画就忍不住回首。

    远远地望那街市中,人头攒动、灯影辉煌的满街繁华;再回首时,樊如画目光扫过皇宫旁侧的零星几个摊铺,一眼就被其中一个摊铺上的风车给吸引住了,直愣愣地盯着那些五颜六色好看得不要不要的风车一动不动。

    长安君顺着樊如画的视线看去,不禁为她的童心未泯莞尔一笑,遂上前去,向摊主买了一支五彩风车递给樊如画。

    樊如画接过风车,先前脸上的几许落寞早已不知去向,瞬间开心得像个孩子。

    二人漫步在皇宫中,长安君歉意道:

    “对不起,因为我你今年的中秋不能像往年那么热闹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答应愿意跟你来皇宫过节的人是我,既知是来宫中,我自然是知道不能如街市般热闹的。”

    樊如画笑着说完,又忍不住鼓起腮帮着吹起手中的五彩风车,奈何气力不足,吹了半天,风车依旧纹丝不动。

    樊如画索性举起风车,一路小跑着向前,风车这才呼啦啦地转悠起来;樊如画望着终于开始飞转的风车,开心不已;在路的前方停下,转身朝着长安君挥舞着手中吱吱转的风车。

    见状,长安君不禁停下了脚步。

    年幼时,母亲拿了风车一路小跑着向前,哄自己开心的画面闪过长安君的脑海;长安君抬头:这明月依旧是那轮明月,只是这身畔之人却是早已经换做了新人。

    一时间,几丝惆怅悄无声息地划过长安君俊逸的面庞。

    远处,樊如画见长安君原地发愣,忍不住朝他喊了起来:

    “喂!你在干嘛?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