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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薄情郎,深情女(下)

    洪尹贞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绝情,竟然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活人;又气又悲之下,洪尹正忍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然而,想想季赤的话,确实,自己身为一名歌妓,到底有何权力生气悲伤呢?于是,洪尹正上前,一把抓住季赤的胳膊,刚想向季赤承认自己之过错,却被季赤不耐烦地一把推倒在地。

    虽为歌妓,但洪尹贞也还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堪的境地;洪尹正心下委屈难当,内心都开始鄙视起自己的卑贱来,于是,洪尹贞一面哭,一面爬到季赤跟前,一把抱住季赤的腿。

    季赤实觉不耐烦,一脚飞踢出去,洪尹贞整个人应声飞起,被季赤一脚直接踹到了墙上,遂又“嘭”地一声重重摔落下来。

    摔落地上的洪尹贞忍蜷曲着身子,呻吟着捂住小腹;在她身下,缓缓淌出一片血海来。季赤自知大事不妙,当下只想赶紧一走了之,于是连看都不看,慌慌张张便转身出了屋。

    直到婢女们听见尹正痛苦的嘶喊,才跑进屋来。虽婢女紧张地询问情况,洪尹贞却是只字也不能不提;其中一个婢女刚说去找太医,洪尹贞这才忍住痛喊道:

    “不要,不用喊太医,我只是,月事来得突然,又腹痛而已,你们……你们扶我在床上躺一下就行。”

    婢女们七手八脚将洪尹贞抬上床,洪尹贞余光看到桌上的打胎药红花,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两下,遂用尽所有力气向婢女道:

    “那桌上,乃是治我月事腹痛的药,你们拿去煎了去,我喝下那药,就当无事了。”

    婢女遂领命退下。

    待婢女熬好红花,洪尹贞喝下之后,这才重又安心地躺下。

    哪知,第二天,这洪尹贞身下的血,依旧沥沥地流不净;尹贞伊扶住床榻站起身,却自觉天晕地转,顷刻倒于塌上。

    婢女们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的将洪尹贞抬回床之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较年长的婢女遂向最年幼的婢女道:

    “你,愣着干嘛?还不速速去找太医!”

    年幼的婢女听完这话,拔腿就往屋外跑去。

    岫溪所住的别院中。

    岫溪半卧在躺椅中,捏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一口一颗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喊甜。

    “这葡萄可真甜呐!”岫溪将手中的葡萄递给静以望道:“你真的不吃吗?”

    静以望摇摇头,望着一脸单纯无辜的岫溪,再念及她对花若的盲目爱恋,心中百转千回道:

    “为什么喜欢花若殿下?”

    “为什么喜欢花若哥哥?”岫溪郡主皱着小脸,使劲儿想了又想,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嗯……因为……因为花若哥哥他年轻有为……嗯……因为他一表人才,嗯……还因为他……因为他位高权重!”

    说完之后,岫溪得意洋洋地看着静以望道:“怎样?你这个问题我回答得还可以吧?这些话可都是我爹爹平时夸花若哥哥时经常会说的话,我每天听,现在都会背了!”

    静以望摇摇头道:“所以,只要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位高权重的,你都会喜欢,并将之视为意中人是吗?”

    岫溪愣了愣,张大眼睛说道:“对啊……不过,怎么这话被你说出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静以望道:“当然怪。按你刚才所言,只要一个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位高权重你就喜欢,就视为意中人,那普天之下可作为你意中人的人简直太多了。而且,这最重要的是,既然花若并非是这唯一人选,你又为何要如此执着于他呢?”

    岫溪歪了歪脑袋,一脸认真道:“好像……你说也对……”片刻后,又反悔道:“哦,不对不对,我都被你说晕了!不听不听,听了我怪乱的,脑袋痛。反正,在我认识的人中,花若哥哥就是符合所有条件的完美人选了!没有第二个人!”

    静以望道:“你口中的条件和标准,果真如此重要吗?有了这些标准就会是最合适你的人、最能同你白头偕老共度此生之人吗?那些没有这些条件的,就一定不可能同你恩爱白头吗?”

    静以望这一连串的问题将岫溪问得直发懵:“呃……这个……哼!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想在这儿和你浪费时间了。你,陪我去抓小兔子玩儿去吧!”

    静以望:“可……”

    岫溪:“走了!”

    岫溪郡主一把抓住静以望的手,二人夺门而出。

    兔园中,岫溪跑着小兔子逗来逗去,静以望一脸闷闷不乐,望着岫溪没心没肺的样子,幽幽道:

    “既然你喜欢的人是花若,为何不叫他陪你?成天拉着我这个你不喜欢的人奔来走去的算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对,花若哥哥确实是我的意中人;可你嘛,你是我愿意拉着一起跑来跑去陪着我的人啊!”岫溪调皮道。

    静以望醋意特浓道:“别回答得这么爽快吧……这若是有一天你真成了花若的新娘,我可是得离着你远远儿的才好。”

    岫溪奇怪道:“为什么?不行!我不允许!”

    静以望一脸讶然道:“啊?不……不允许?你们若是成婚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像这样天天陪着你?”

    “是啊,不可以吗?”岫溪一脸天真问道。

    “不可以!”静以望斩钉截铁道。

    岫溪撅着嘴,气鼓鼓道:“为什么?”

    静以望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我……我还有自己的事情,哪能,总跟在你的前后左右。”

    “哼!”岫溪一脸不满地瞪了静以望一眼;而后,看着静以望一脸沉思状,岫溪一把扯断了身旁的一株牡丹,伸到静以望面前说道:

    “别纠结了。这事如此简单。就好比,花若哥哥就是这牡丹,美得不像话;你呢,你就如我每天要吃的米饭,平常无奇;若为了活着,这米饭顿顿得吃,但若没了这美得不像话的牡丹……”

    “怎么?”静以望追问道。

    “这活着同死着又有何分别?”岫溪灵机一动道。

    岂止,这一番快言快语,便是往静以望那原本已经哇凉的心上又多浇了一瓢冰水,直听得静以望透心凉。

    岫溪说完,将手中的牡丹强塞到静以望手中;岫溪这手刚碰到静以望的手,就叫了起来:“你手好凉啊!”

    静以望脱口而出:“我的心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