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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甘之如饴的苦楚(上)

    “这不是有信心没信心的问题,这是自不自知的问题才是。”花若眼睛骨碌碌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岫溪明日一早就动身返程了,到时我们也一起去送送她吧?”

    静无风点点头:“嗯。听说,她选定了衔山国的皇太子司马宁。”

    花若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原先觉得这丫头总是疯疯癫癫,没头没脑的,没想到,这次的选择还算是非常明智。”

    静无风道:“怎么,你就这么不看好西风国的二王子。”

    花若托腮道:“啧,不知道,这个二王子我确无太多的印象,不过,光从我对他兄长韩不识的了解上来看,岫溪这么个颠三倒四的人若是嫁到西风国,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人祸’啊!”

    “哪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静无风言语中不乏责备之意。

    “诶,我都说了,这叫识人。识人,你知道吗?就是说,我可以比这个人自己更了解他是谁,适合什么!不过,这话说回来。”

    花若顿了顿,捏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静无风一眼,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以望才是岫溪的绝配。”

    “以望?”静无风声音都不知不觉提供了几度。

    “嗯!正是。”花若一脸学究气,故作高深地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说他们是绝配,原因有三。

    其一,以望的格局远比岫溪要大;其二,论能力,以望也比岫溪更强;这第三嘛,以望的眼光也比岫溪要更长远,出此之外,以望还可以教岫溪人情世故,多好!多登对的一对儿!”

    静无风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道:“若是以望听到你这么说,大概会开心死。不过,虽然此事他跟我说的不多,我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同岫溪郡主是注定无果的。

    或许,这就是叫有缘无份吧!”静无风轻叹一声。

    “看看,刚刚谁还在教我不该说自己妹妹的?那你又怎能如此说自己的亲弟弟呢?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未知即变数,所以啊,话不能说得太满了,对吧?”花若凑到静无风跟前,卖乖道。

    静无风一把将花若推开道:“这亲事本就不是儿戏,更何况还是两国王族皇室之间的亲事,更少有这朝令夕改之可能,你倒是说说,这岫溪的婚事上究竟还能有多大的变数呢?”

    “这个嘛……”花若假装卖关子道,“天机无可泄露!这个变数,自然是得看这相互关联的两个人自身了!”

    “净说这些没用的话。”

    “你若是不信,咱俩可以打个赌啊。”花若摩拳擦掌道。

    “赌就赌,谁怕谁。”静无风爽快道。

    “好!”花若击掌道,“若是岫溪的婚事一点变数都没有,那就算我输,我花若甘心情愿答应静大夫三件事;若是这事终究是因为因缘际会而有了变数,那就算你输,你要甘心情愿地答应我三件事,如何?”

    “一言为定。”静无风伸出手掌道。

    “好。一言为定。”花若与静无风击掌握拳成诺。

    第二日,载岫溪回程的马车整装待发。众人齐聚门前,挥手目送岫溪离开。

    马车刚走了几步,轿中的岫溪就喊停。

    岫溪撩开轿帘,探身向外道:“静以望,你过来!”

    “我?”静以望看看众人,再看看不远处的岫溪,一脸惊诧又甜蜜,连忙三步做两步地跑到轿前,岫溪俯在静以望耳侧,悄悄说了句什么。随后,留下一头雾水的静以望,绝尘而去。

    “岫溪喊你过去说了什么?”花若上前拍着静以望肩膀,好奇地问道。

    静以望还未从刚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一抹脑袋,答道:“哦,她说,她说她好像改变主意了。”

    花若不解道:“改变主意了?什么意思?”

    静以望一脸惘然道:“就是啊,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

    “莫不是……”花若话未说完就吞进了肚里,虽与静无风有那一赌,但心底里,他比谁都希望岫溪这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能顺顺利利地得嫁好男。

    门前,花若、静无风和静以望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一同转身离去。

    旁晚,花若担心静以望,便特意找了他上街喝酒。三杯酒下肚,静以望又开启了话匣子。

    “花若啊花若,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偏偏对我姐如此情有独钟呢?

    你身为兰泽国未来的王,这天下多少美丽女子可供你挑选,你为何独独要选了我姐这样一个,一个如此……困难之人呢?你为什么这么痴呢?”

    花若苦笑一声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静以望:“你到底痴的是我姐的什么呢?”

    花若:“所有。”

    静以望:“那,当前之事可有解?”

    花若:“无解。”

    静以望长叹口气:“天天看着你这么拖着熬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理当受之。”花若淡然一笑。

    “啊?你这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静以望喊道。

    “生活虐人,从不由分说;至少,我可以选择独品这虐,而非怨恨之。”

    静以望一脸肃然起敬地点点头:“至少,我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担心你了。”

    花若转而问静以望道:“那你呢?”

    “我什么?”静以望装傻道。

    “能看得开吗?”花若问道。

    静以望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看不看得开,这日子都得过啊。”静以望放下酒杯,继续说道,“不过,这同女子交往真的是让我有些怕了,话说回来,同男子交往要容易得多了。”

    “那倒是。”花若叹道。

    “唉,总之,谈请说爱就是伤脑又费神;看看你和我兄……我姐就知道了。”静以望苦大仇深道。

    “虽如此,避重就轻,避繁就简,此非……”

    静以望截口道:“此非君子所为嘛。知道啦!唉,我说花若,莫不是这未来世子的头衔有洗脑之功效,你这曾经是最不守规矩的白山,如今反倒训诫我起来了。”

    “非训诫,关心而已。”花若诚恳道。

    静以望撇嘴:“切。你还是先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的事,就不劳烦花若公子啦!”

    提起让人怅惘纠缠之“情”字,二人相顾无言地沉默着。

    推杯换盏之间,花若频频想起静无风的那句话:“我还没准备好……”

    静以望则反复回想着与岫溪的对话。

    “这是你想要的吗?”

    岫溪欣然点头道:“嗯!”

    “那就好,我……祝福你。”

    思及此,静以望自嘲地笑了笑,向花若说道:“你说,既然钟情与一个人是如此辛苦,你我又何苦紧抓不放呢?”

    花若捏着酒杯如有所思道:“或许,是因为,在’情’字面前,连这自找的苦楚,也是让人甘之如饴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