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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慈济堂(上)

    清晨,兰泽王宫前车马齐备,静候兰泽王的到来。然而,此时兰泽王寝宫内的阵势却丝毫不比王宫外的仗队逊色多少。

    宫女、侍卫、御医、左右丞相与家眷们,齐刷刷静候屋内,原来是兰泽王不知吃了何物,从半夜开始便狂泻不止,吃了汤药虽有些许改善,但却未见立时好转。

    如今,兰泽王整个人如一床被子一般,软趴趴地依搭在床头,浑身酸痛,双腿无力,王后坐在床边,一脸心疼地提兰泽王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虚汗。

    李洪儒与季赤交换了下眼神后,上前一步道:“王上如今身体有恙,恐怕不宜舟车劳顿。”

    王后蹙眉道:“这是当然了。”

    李洪儒道:“王后所言极是。这去衔山吊唁一事,断也赶不上王上的身体重要。”

    床榻上,兰泽王闻言,吃力地抬起手,挥了挥,有气无力道:

    “胡说。死者为大。更何况还是先帝的丧礼。”

    李洪儒上前一步,躬身道:“那,王上的意思是?”

    兰泽王朝一旁的季赤点了点头道:“你先去,一来代表我们兰泽吊唁先帝,二来向他们说明情况,我……”正说着,兰泽王的腹部又传来一阵绞痛,兰泽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继续道:“我可能晚你几日,随后便到。”

    季赤欣然躬身领命道:“是,父王。”

    兰泽王宫外,李洪儒、圣穆夫人李氏与季赤道别。

    李洪儒向外孙叮嘱道:“等你到了衔山,西风王定会派人传达下一步的计划。我同你母亲不在身边,届时,就需要靠你自己了。”

    季赤点点头道:“您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的。”

    圣穆夫人一脸恋爱地抚着季赤的脸颊,不舍道:“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季赤拜别外公与母亲,躬身入饺中,至此,在宫外等候了多时的队伍,这才开始缓缓向衔山而去。

    衔山国,慈济堂内。

    经过几日的筹备,慈济堂焕然一新,已然可以开门迎客了。

    静无风与刘疏桐商议之后,决定在开业之前请众人前来慈济堂一聚,一来是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二来,是为新店的开张博个好彩头。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惊动……花沫殿下?”刘疏桐欲言又止道。

    静无风点了点头,将手轻轻覆在刘疏桐的手上,说道:“你放心吧。”

    刘疏桐又欲开口,静无风像是能洞悉刘疏桐内心世界似的继续说道:“我也会叮嘱花若,叫他不要将此事告知花沫。”

    刘疏桐这才放下心来,冲静无风会心一笑。

    静无风喝了口茶,支吾道:“长安君……也不打动他了吧。”

    刘疏桐点点头:“确实,最近发生的事够他心烦的了,我们这档子小事还是不要惊扰他了。”

    静无风点点头。

    是夜,慈济堂内灯火通明,众人齐聚一堂,庆贺慈济堂明日开业。

    酒过三巡,静以望举杯道:“来,我敬二位堂主一杯。”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吴半仙儿咕哝道:“堂主?开个店就可以随便给自己升官儿啊。”

    静以望伸出一根指头戳了吴半仙儿胸口一下,道:“怎么着,你有意见回头咱们单独聊啊。”

    “不不不,我没意见。”吴半仙儿连连摆手道,“别说堂主了,你愿意叫她们天尊我也没意见。”

    静无风、刘疏桐闻言,双双举杯;刘疏桐道:“容我们以茶代酒。”

    静以望点点头,继续道:“明日这慈济堂一开,我姐离她悬壶济世的理想又近了一大步了。”

    坐下,惟有刘清野听完这话大为惊诧,他竟还不知静无风乃女儿身;刘清野一脸诧异,询问地望着刘疏桐,刘疏桐心领神会,浅笑着冲弟弟点了点头。

    静以望此话一出,花若瞬间想起自己曾打算送给静无风的药葫芦和虎撑,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一面摇头,一面心中暗想道:

    “花若啊花若,曾几何时,你不也是一心想要助亦尘梦想成真吗?怎么走着走着,倒像是早已经把自己先前这点儿美好的初衷都给忘光了。”

    堂内,大家吃得正欢,聊得正酣畅;门外忽然响起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大家瞬间安静下来。

    “谁啊?大半夜的。”静以望朝门外喊了声,却无人应答,这敲门声,倒是越发响亮了起来。

    “这谁啊,问还不搭腔。我去会会这厮。”静以望一丢筷子,气鼓鼓地去应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外赫然站着一位身披白色斗篷之人;静以望喊道:

    “这谁啊?大半夜的敲门,穿着白袍,还背着身子。你这是想吓唬谁呢?”

    白衣人沉默不语,静以望纳罕不已,情不自禁上前去,一把抓住白衣人的肩膀,欲将对方的身子转过来;哪知,静以望的手刚搭上黑衣人的肩,此人忽然转过“脸”来。

    不对,这脸并非脸,上面看不到五官,却是漆黑一片的长长发丝。

    静以望吓得一激灵,瞬间倒退了数步,一阵放肆的笑声瞬间穿破夜空,静以望一把抓住门槛,惨叫一声:“鬼啊!”迅速退回屋内,准备将门关上。

    哪知,这白衣鬼早已经到了门前,一把将门拦开了;静以望吓得拔腿就要往屋内跑,这鬼却看准了时机,一头钻进了静以望的怀里。

    静以望吓得寒毛直竖,整个人贴到了墙上;这鬼却在静以望怀里哈哈哈大笑。

    “是我!”白衣鬼说着,试图扒开静以望紧紧捂住眼睛的手,却未能成功。

    白衣鬼气恼道:“哎呀,是我啦!真是的,没想到你这么大个子,胆子却只有指甲盖这么小。”

    女鬼说着,索性扒开脸上的头发,拉下白色衣帽;静以望听着最后这句话分外耳熟,壮着胆儿从指缝中偷偷一看,立刻乐不思蜀道: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啦?”

    此人正是岫溪郡主;桌前,原本不明所以的众人,见来者原为岫溪,纷纷释然。

    岫溪道:“想来就来咯!”

    静以望一瞥嘴,一脸嫌弃道:“你一来就将我吓个半死,还不如不来呢!”

    “哎呀,你还好意思说,临走的时候说什么,叫我等你回兰泽接我,我就问你吧,若不是我自己过来了,你何年何月才能想得起还要回兰泽去找我?”岫溪质问道。

    静以望一脸为难地挠头道:“这……事情的发展那是我一人之力可以左右的,我虽不能准确说出何年何月,但是,既是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的。”

    岫溪闻言,大为感动,立时从怀中掏出一顶帽子要给静以望戴上。

    “这是什么?”静以望一把将帽子拿下来,在手上左右翻看着。

    “帽子啊!我在路上遇见个货郎先生,他那里有好多新奇的东西,我好喜欢!我看这个帽子特别适合你戴,所以就买下来了。”岫溪道。

    “这是……给我的?”静以望一脸嫌弃道。

    “对啊,喜欢吗?”岫溪一脸期待道。

    “这色儿……”静以望一脸为难,“这是……”静以望试图寻找一个词来形容帽子的颜色却未果。

    岫溪插话道:“荷青色!怎么样?戴上以后,整个人都会显得很精神了。”

    静以望含糊道:“这是……就是绿色呗!什么荷青色,听起来好像又多文雅一样,就是黄瓜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