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常玉看着不远处太子跟着太子妃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歉疚。
谋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常公公，你觉得太子妃这次挨得过去吗？”
常玉朝谋士微微弯身，算是行礼了，“老奴觉得，悬，早就听闻太子妃和少将军感情好，早前太子妃不想嫁入宫中，少将军为了太子妃还跪在大殿外一整天，可到底，太子妃还是为了少将军嫁给了太子，看太子妃的样子，怕是对太子也心寒了。”
“能不能过得去这个坎，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谋士准备离开，常玉却喊住了他:“炅先生，老奴有个问题想问先生。”
“你是想问我问为什么让你告诉太子妃少将军死了的事是吗？”
常玉没有说过，算是默认了，谋士看了一眼灰蒙蒙还飘着雪的天，“太子太长情了，公公应该知道，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谋士离开了，只留下了常玉，他叹了一声气，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终究会失去太多东西，这都是命啊。
千宫殿的药还是每日都有专人送过来，御医也每三日来诊治一次，可是太子妃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太子大怒，说要杀了御医，可御医只是说，太子妃是心病，若她自己看不开，神医也治不了。
太子来到千宫殿，想要看看她，可是却看见阿九坐在房间门口，而房间的门紧紧闭着。
“她怎么样了？”他问阿九，阿九摇摇头，“太子妃还是不肯吃东西，太子，奴婢求求你，劝劝太子妃吧！”
“你下去吧！”太子让阿九先下去，阿九担忧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太子想推开门，可是门却从里面锁住了，他没办法，只好用力，硬砸开了门，进去以后，他发现屋里早已凌乱不堪，她躺在床上，连他走近，她也没有抬起头来。
她闭着眼睛，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他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同她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会饿坏身子的，你要不要吃桂花糕，我已经让人给你买来了。”
她没有睁开眼睛，他又说:“我让多福拿了骰子，牌九，你平时最喜欢热闹了，要是你想玩，我就让整个东宫的人来陪你玩好不好？”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快崩溃了，他握住她的手，几乎是低声下气的问她:“到底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吃东西。”
她只是将手抽了回去，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不愿意面对他。
狄仁白来的时候，阿九正领着宫人收拾房间的狼藉，阿九见到狄仁白，向他行了一个礼。狄仁白让阿九先领着宫人下去，房间里只剩着他们两个。
他慢慢走到床边，又缓缓坐下，她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开口说话:“他们跟我说阿曦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我以为只是为了迷惑敌军，你知道，阿曦和你的性子一样，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可是后来，他们说，阿曦真的死了，我当时也和你一样，我漂泊江湖太久了，可是能交心的，却只阿曦一人。”狄仁白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太明白晨曦对于她的意义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除了活着，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阿曦还未上战场前，喜欢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是欧侍郎的独女欧晚晚，可是欧侍郎同鬼将军一向不对付，所以阿曦一直不敢告诉晚晚他的心意，后来阿曦去了战场，他自知这一去便难知归途，他托都城中最好的喜娘为欧晚晚说亲，他说他这辈子最希望的事，就是看着欧晚晚有一个好归宿。”狄仁白没有再说话，可是她却睁开了眼睛，轻声问了一句:“后来呢？”
“喜娘本是为欧晚晚说了新科状元，可是阿曦却不同意，说那状元虽是一表人才，为人正直，可他却是一个谏官，上书谏言，脑袋时时刻刻都在刀尖上，后来喜娘又物色了好几家公子，阿曦都不满意，直到秦王回都城，阿曦见到了秦王的世子，李昀轩，李昀轩是秦王唯一的儿子，有些顽劣，不受世俗之约，随心而为，不拘小节，他也从不过问朝政之事，完全不像他爹秦王。于是在阿曦的撮合下，欧晚晚与李昀轩走到了一起。”听到这里，她终于起身，问了狄仁白一句:“为什么是他？”
狄仁白看着她，说:“世子在琅琊榜排行第五，他虽是南国世子，可是湖国皇帝也欣赏他，听闻他喜欢乐器，曾派人将出自湖国名匠之手的白玉笛送给他，这份礼物十分贵重，外人皆以为，湖国皇帝是想借此收买他，可是湖国皇帝只请他为自己吹一曲，听完那一曲，湖国皇帝赞赏，天下之乐，唯有他的笛声独一无二。”
“嫁给他，不论湖国和南国哪一方胜了，她都可以平安，哥哥对她，真的用心了。”她似乎感叹，却又透露出无尽的悲伤，“若哥哥没有生在鬼家，没有生在这乱世，一定会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阿曦跟我说，他喜欢欧晚晚，但真正的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只要那个人过得幸福快乐，他就会开心。”狄仁白的话让她意识到什么，她突然盯着狄仁白，“那你当初走，又是为了什么？你答应我会带我去大漠看星星，我在城门口等了你一天一夜，你为什么没来？”
“你的父亲曾问过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带你流浪江湖？”他没有看她，而她却迫切想知道那个答案。
“我从小无父无母，生于江湖，长于江湖，我习惯了那些恩怨情仇，所以我不怕受伤，不怕死，可你不一样。”他还没说完，她就说:“我也不怕。”
“可是我怕，我怕的不得了，我怕我有一天会因为我而失去你，我不能让你去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更不能让你背弃养育你的父母，背弃你的国家，成为一个跟我亡命天涯的人，如果那样，我情愿你做南国的太子妃，甚至做南国的皇后，安稳的在宫里度过你的一生。”狄仁白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藏在心里的话，这让她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小鬼，阿曦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得活着，好好活着，我做了那么多，不是让你一心求死的。”他握住她的手，唤着她的小名，亦如从前那般亲近，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狄仁白，你爱过我吗？”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很久以前就想问他的问题。
谋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常公公，你觉得太子妃这次挨得过去吗？”
常玉朝谋士微微弯身，算是行礼了，“老奴觉得，悬，早就听闻太子妃和少将军感情好，早前太子妃不想嫁入宫中，少将军为了太子妃还跪在大殿外一整天，可到底，太子妃还是为了少将军嫁给了太子，看太子妃的样子，怕是对太子也心寒了。”
“能不能过得去这个坎，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谋士准备离开，常玉却喊住了他:“炅先生，老奴有个问题想问先生。”
“你是想问我问为什么让你告诉太子妃少将军死了的事是吗？”
常玉没有说过，算是默认了，谋士看了一眼灰蒙蒙还飘着雪的天，“太子太长情了，公公应该知道，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谋士离开了，只留下了常玉，他叹了一声气，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终究会失去太多东西，这都是命啊。
千宫殿的药还是每日都有专人送过来，御医也每三日来诊治一次，可是太子妃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太子大怒，说要杀了御医，可御医只是说，太子妃是心病，若她自己看不开，神医也治不了。
太子来到千宫殿，想要看看她，可是却看见阿九坐在房间门口，而房间的门紧紧闭着。
“她怎么样了？”他问阿九，阿九摇摇头，“太子妃还是不肯吃东西，太子，奴婢求求你，劝劝太子妃吧！”
“你下去吧！”太子让阿九先下去，阿九担忧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太子想推开门，可是门却从里面锁住了，他没办法，只好用力，硬砸开了门，进去以后，他发现屋里早已凌乱不堪，她躺在床上，连他走近，她也没有抬起头来。
她闭着眼睛，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他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同她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会饿坏身子的，你要不要吃桂花糕，我已经让人给你买来了。”
她没有睁开眼睛，他又说:“我让多福拿了骰子，牌九，你平时最喜欢热闹了，要是你想玩，我就让整个东宫的人来陪你玩好不好？”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快崩溃了，他握住她的手，几乎是低声下气的问她:“到底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吃东西。”
她只是将手抽了回去，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不愿意面对他。
狄仁白来的时候，阿九正领着宫人收拾房间的狼藉，阿九见到狄仁白，向他行了一个礼。狄仁白让阿九先领着宫人下去，房间里只剩着他们两个。
他慢慢走到床边，又缓缓坐下，她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开口说话:“他们跟我说阿曦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我以为只是为了迷惑敌军，你知道，阿曦和你的性子一样，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可是后来，他们说，阿曦真的死了，我当时也和你一样，我漂泊江湖太久了，可是能交心的，却只阿曦一人。”狄仁白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太明白晨曦对于她的意义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除了活着，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阿曦还未上战场前，喜欢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是欧侍郎的独女欧晚晚，可是欧侍郎同鬼将军一向不对付，所以阿曦一直不敢告诉晚晚他的心意，后来阿曦去了战场，他自知这一去便难知归途，他托都城中最好的喜娘为欧晚晚说亲，他说他这辈子最希望的事，就是看着欧晚晚有一个好归宿。”狄仁白没有再说话，可是她却睁开了眼睛，轻声问了一句:“后来呢？”
“喜娘本是为欧晚晚说了新科状元，可是阿曦却不同意，说那状元虽是一表人才，为人正直，可他却是一个谏官，上书谏言，脑袋时时刻刻都在刀尖上，后来喜娘又物色了好几家公子，阿曦都不满意，直到秦王回都城，阿曦见到了秦王的世子，李昀轩，李昀轩是秦王唯一的儿子，有些顽劣，不受世俗之约，随心而为，不拘小节，他也从不过问朝政之事，完全不像他爹秦王。于是在阿曦的撮合下，欧晚晚与李昀轩走到了一起。”听到这里，她终于起身，问了狄仁白一句:“为什么是他？”
狄仁白看着她，说:“世子在琅琊榜排行第五，他虽是南国世子，可是湖国皇帝也欣赏他，听闻他喜欢乐器，曾派人将出自湖国名匠之手的白玉笛送给他，这份礼物十分贵重，外人皆以为，湖国皇帝是想借此收买他，可是湖国皇帝只请他为自己吹一曲，听完那一曲，湖国皇帝赞赏，天下之乐，唯有他的笛声独一无二。”
“嫁给他，不论湖国和南国哪一方胜了，她都可以平安，哥哥对她，真的用心了。”她似乎感叹，却又透露出无尽的悲伤，“若哥哥没有生在鬼家，没有生在这乱世，一定会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阿曦跟我说，他喜欢欧晚晚，但真正的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只要那个人过得幸福快乐，他就会开心。”狄仁白的话让她意识到什么，她突然盯着狄仁白，“那你当初走，又是为了什么？你答应我会带我去大漠看星星，我在城门口等了你一天一夜，你为什么没来？”
“你的父亲曾问过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带你流浪江湖？”他没有看她，而她却迫切想知道那个答案。
“我从小无父无母，生于江湖，长于江湖，我习惯了那些恩怨情仇，所以我不怕受伤，不怕死，可你不一样。”他还没说完，她就说:“我也不怕。”
“可是我怕，我怕的不得了，我怕我有一天会因为我而失去你，我不能让你去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更不能让你背弃养育你的父母，背弃你的国家，成为一个跟我亡命天涯的人，如果那样，我情愿你做南国的太子妃，甚至做南国的皇后，安稳的在宫里度过你的一生。”狄仁白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藏在心里的话，这让她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小鬼，阿曦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得活着，好好活着，我做了那么多，不是让你一心求死的。”他握住她的手，唤着她的小名，亦如从前那般亲近，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狄仁白，你爱过我吗？”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很久以前就想问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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