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余亦能过此，昔人不可逢
除夕是宫中大事，各位皇子，还有大臣都会进宫参加晚宴。
忙了整整一天，到了晚宴，她才有机会吃东西。
晚宴也请了狄仁白，他似乎有什么事情一样，一整晚都在发愣。
有时候就埋头喝酒，有时候就心不在焉的看着某个地方。
她有些担心他，便让阿九去问问情况，可是还没等阿九去问，大殿内就出事了。
安贵妃最近刚得一子，为了生这个孩子，她可算是用尽力气了，听说当时她大出血，整个御医院所有大夫都上了，才救了她和她的孩子，这不，身子刚好，就抱着孩子来参加晚宴，孩子哭闹不止，贵妃以为他饿了，唤了奶娘来，端来奶羹要给孩子喂食，可是奶娘神情却十分慌张，贵妃察觉有异，便厉声呵斥，奶娘吓得跪在地上，一直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件事也惊动了皇上，皇上让人来查验奶羹，竟发现奶羹上竟有毒。
皇上大怒，要奶娘交待幕后真凶，奶娘浑身颤抖，一直说自己该死。
这时安贵妃的父亲刘尚书上前，说此人用心歹毒，要皇上查明真相，给自己女儿一个公道。
皇上命人将所有照顾小皇子的宫人都召了来，有个小太监说，最近一直看到奶娘跑出去，有几次他好奇跟了上去，看到奶娘是去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彩月。
皇后听到这里，当下便急了，“你这奴才，平白诬陷，有何证据？”
“奴才不敢撒谎，奴才说得句句属实。”那个奴才说得十分诚恳，像是真的一样。
这事牵扯到了皇后，皇上便让官员都退下了，只留下了狄仁白，皇上让狄仁白来审理，狄仁白依次问了小太监，又依次问了奶娘等人，而侍卫在奶娘的屋里找到了包着毒药的手帕，正是彩月自己绣的手帕，彩月跪下来，一口一个是皇后让她做的。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彩月，还询问彩月:“本宫何时让你做这些，本宫从来没有！”
“娘娘，是你让奴婢买通奶娘，也是你把毒药交给奴婢的，上次贵妃生产时，也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才让安贵妃大出血的！”彩月似乎是为了抵罪，还说了贵妃大出血的事，贵妃愤怒的看着皇后，“原来是你！臣妾做错什么了，你要害我们母子！”
“你胡说，我没有！”皇后现在百口莫辩，她看向贵妃，“我从来就没有要害你们母子！”
贵妃跪在皇上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哭着要让皇上给她做主。
皇上大怒，他一巴掌就挥向了皇后，太子妃想上前为自己的姑姑说情，可是太子却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皇后瘫倒在地，她看向皇上，她眼里，没有畏惧，只有疑惑，“你不信我？”
“朕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一次次放过你，你倒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敢谋害皇嗣！”皇上的话让皇后陷入了绝望。
狄仁白觉得这些人招得太快了，像是早就想好了这样的结果一样，他向皇上表明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调查，可是皇上却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皇上看着皇后，“朕真的没想到，会娶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前几日才对她说不会辜负她的，可现在，却不肯相信，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定了她的罪，这个竟然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皇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环视了周边一圈，目光落在了安贵妃身上，安贵妃以为她要干什么，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十分可怕，“是我太蠢了！”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说要，她失魂落魄的朝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一脸绝望的看着皇上。
皇上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不再是愤怒，而是冷漠，他的手动了动，却并没有伸出去。
皇后转身面向皇上，她死死地盯着皇上，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已经改了，你还要我怎样？”
皇上并没有回答她，她突然激动起来，抬起手拍着自己的心口，大声的说:“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从小就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如果我要想要谁的命，我只需自己拿刀子去，又何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又是下毒，又是奶娘，你觉得我真的要杀了你的儿子吗？如果我真的想杀，除了我的孩子，你的那些皇子早就死了，我还用等今天，你已经册立了太子，我杀了她儿子有什么用？”皇后愤怒的指向贵妃，贵妃害怕的躲在皇上身后，皇上还是一脸冷漠，他的眉目已经有了些许动容，可是很快就恢复了。
“从前你是这样，可现在你还是这样吗？你笼络朝中大臣，私底下结党营私，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大皇子！”皇上提出自己的质疑。
皇后没想到他对那些事还耿耿于怀，也是，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她偏偏犯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所以我改了，我跟那些大臣们都断了来往，这几个月，我都在想，我会改掉所有你不喜欢的，好好做你的皇后，可是你根本不相信我，今天的这一切不是因为我容不下安贵妃和她的孩子，是你容不下我。”皇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其实聪明的人早就听出来了，这个局根本不是皇后做的，而是皇上做的。
皇上似乎是被戳穿了一样，面色难堪，可他的表情正好验证了皇后说的。
皇后擦了眼泪，她突然走到摆着奶羹的桌子面前，端起了那碗奶羹，举到众人面前，她看向安贵妃和皇上，朝着安贵妃说:“你不是觉得我要害死你的孩子吗？”又朝着皇上说:“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皇上立马察觉出什么，急问:“你要做什么？”
皇后笑了一下，随后一口饮尽碗里的奶羹，皇上立马上前抢过碗，可是已经迟了。
皇上一把抱住皇后，敲她的后背，“快吐出来，快给朕吐出来。”
可是没有吐出奶羹，只是吐出了一口血。
皇上急得不行，立马大喊:“御医，快，召御医！”
常玉立马去喊御医，太子妃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到皇后跟前，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一声声喊着姑姑。
皇后似乎没有力气，她看着皇上，喊了皇上一声:“皇上！”
“朕会救你的，你放心！”皇上此刻再没有刚刚的冷静，他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冲动。
“我不想去冷宫，那里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也不想再被关起来，总是见不到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但我不在乎，只要我还是你的皇后，我就不会忘记当初我们成亲时我答应过你，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我确实因为你总是喜欢别人而恨过，也因为你夸一个宫女好看，而杀了人，可是我向来都是这样的脾气，我要恨谁就会杀了谁，可我从不会对你的孩子下手，你为什么要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我？”皇后的质问并没有得到皇上的答复，他只是让她别说话了，御医马上就来了。
“来不及了！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求你一件事。”皇后突然很激动，“求求你，放过我哥哥，我那侄儿已经死了，鬼家也已经断后了，以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的了，不要再赶尽杀绝了，我只希望我的侄女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皇后突然转向太子妃，伸出手摸了摸太子妃的脸，笑着说:“你真像年轻时候的我，姑姑累了，不想走了。可怜你，还有很长的路，别害怕，只要你一直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事的，太子，过来。”皇后将太子喊了过来，太子蹲下，皇后将太子妃的手放到太子手里，对太子说:“鬼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别让她变成我这样。”
太子紧紧握住太子妃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皇后又转向皇上，跟皇上说:“看在你我二十年的夫妻，我死后，别为难胤儿！他生来不聪慧，又不讨你喜欢，总是害怕哪天惹你不高兴，你会杀了他，你们是父子，不是仇人。”
皇后说到这时，又吐了一口血，她越来越虚弱了，可是御医却迟迟没到。
她似乎看见那时年少的自己，一身武装，同哥哥在战场上厮杀，只可惜后来，她遇上了一个少年郎，她放弃了她的战场，放弃了那满身荣耀，只为少年郎答应她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她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无论皇上和太子妃怎么呼喊，她都听不见了。
姑娘终于嫁人了，可是最后还是死在了少年郎的怀里，她戎马了半生，在后宫勾心斗角中又活了半生，最后却还是葬送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上。
她这一生，终于结束了。
忙了整整一天，到了晚宴，她才有机会吃东西。
晚宴也请了狄仁白，他似乎有什么事情一样，一整晚都在发愣。
有时候就埋头喝酒，有时候就心不在焉的看着某个地方。
她有些担心他，便让阿九去问问情况，可是还没等阿九去问，大殿内就出事了。
安贵妃最近刚得一子，为了生这个孩子，她可算是用尽力气了，听说当时她大出血，整个御医院所有大夫都上了，才救了她和她的孩子，这不，身子刚好，就抱着孩子来参加晚宴，孩子哭闹不止，贵妃以为他饿了，唤了奶娘来，端来奶羹要给孩子喂食，可是奶娘神情却十分慌张，贵妃察觉有异，便厉声呵斥，奶娘吓得跪在地上，一直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件事也惊动了皇上，皇上让人来查验奶羹，竟发现奶羹上竟有毒。
皇上大怒，要奶娘交待幕后真凶，奶娘浑身颤抖，一直说自己该死。
这时安贵妃的父亲刘尚书上前，说此人用心歹毒，要皇上查明真相，给自己女儿一个公道。
皇上命人将所有照顾小皇子的宫人都召了来，有个小太监说，最近一直看到奶娘跑出去，有几次他好奇跟了上去，看到奶娘是去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彩月。
皇后听到这里，当下便急了，“你这奴才，平白诬陷，有何证据？”
“奴才不敢撒谎，奴才说得句句属实。”那个奴才说得十分诚恳，像是真的一样。
这事牵扯到了皇后，皇上便让官员都退下了，只留下了狄仁白，皇上让狄仁白来审理，狄仁白依次问了小太监，又依次问了奶娘等人，而侍卫在奶娘的屋里找到了包着毒药的手帕，正是彩月自己绣的手帕，彩月跪下来，一口一个是皇后让她做的。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彩月，还询问彩月:“本宫何时让你做这些，本宫从来没有！”
“娘娘，是你让奴婢买通奶娘，也是你把毒药交给奴婢的，上次贵妃生产时，也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才让安贵妃大出血的！”彩月似乎是为了抵罪，还说了贵妃大出血的事，贵妃愤怒的看着皇后，“原来是你！臣妾做错什么了，你要害我们母子！”
“你胡说，我没有！”皇后现在百口莫辩，她看向贵妃，“我从来就没有要害你们母子！”
贵妃跪在皇上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哭着要让皇上给她做主。
皇上大怒，他一巴掌就挥向了皇后，太子妃想上前为自己的姑姑说情，可是太子却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皇后瘫倒在地，她看向皇上，她眼里，没有畏惧，只有疑惑，“你不信我？”
“朕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一次次放过你，你倒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敢谋害皇嗣！”皇上的话让皇后陷入了绝望。
狄仁白觉得这些人招得太快了，像是早就想好了这样的结果一样，他向皇上表明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调查，可是皇上却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皇上看着皇后，“朕真的没想到，会娶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前几日才对她说不会辜负她的，可现在，却不肯相信，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定了她的罪，这个竟然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皇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环视了周边一圈，目光落在了安贵妃身上，安贵妃以为她要干什么，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十分可怕，“是我太蠢了！”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说要，她失魂落魄的朝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一脸绝望的看着皇上。
皇上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不再是愤怒，而是冷漠，他的手动了动，却并没有伸出去。
皇后转身面向皇上，她死死地盯着皇上，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已经改了，你还要我怎样？”
皇上并没有回答她，她突然激动起来，抬起手拍着自己的心口，大声的说:“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从小就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如果我要想要谁的命，我只需自己拿刀子去，又何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又是下毒，又是奶娘，你觉得我真的要杀了你的儿子吗？如果我真的想杀，除了我的孩子，你的那些皇子早就死了，我还用等今天，你已经册立了太子，我杀了她儿子有什么用？”皇后愤怒的指向贵妃，贵妃害怕的躲在皇上身后，皇上还是一脸冷漠，他的眉目已经有了些许动容，可是很快就恢复了。
“从前你是这样，可现在你还是这样吗？你笼络朝中大臣，私底下结党营私，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大皇子！”皇上提出自己的质疑。
皇后没想到他对那些事还耿耿于怀，也是，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她偏偏犯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所以我改了，我跟那些大臣们都断了来往，这几个月，我都在想，我会改掉所有你不喜欢的，好好做你的皇后，可是你根本不相信我，今天的这一切不是因为我容不下安贵妃和她的孩子，是你容不下我。”皇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其实聪明的人早就听出来了，这个局根本不是皇后做的，而是皇上做的。
皇上似乎是被戳穿了一样，面色难堪，可他的表情正好验证了皇后说的。
皇后擦了眼泪，她突然走到摆着奶羹的桌子面前，端起了那碗奶羹，举到众人面前，她看向安贵妃和皇上，朝着安贵妃说:“你不是觉得我要害死你的孩子吗？”又朝着皇上说:“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皇上立马察觉出什么，急问:“你要做什么？”
皇后笑了一下，随后一口饮尽碗里的奶羹，皇上立马上前抢过碗，可是已经迟了。
皇上一把抱住皇后，敲她的后背，“快吐出来，快给朕吐出来。”
可是没有吐出奶羹，只是吐出了一口血。
皇上急得不行，立马大喊:“御医，快，召御医！”
常玉立马去喊御医，太子妃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到皇后跟前，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一声声喊着姑姑。
皇后似乎没有力气，她看着皇上，喊了皇上一声:“皇上！”
“朕会救你的，你放心！”皇上此刻再没有刚刚的冷静，他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冲动。
“我不想去冷宫，那里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也不想再被关起来，总是见不到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但我不在乎，只要我还是你的皇后，我就不会忘记当初我们成亲时我答应过你，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我确实因为你总是喜欢别人而恨过，也因为你夸一个宫女好看，而杀了人，可是我向来都是这样的脾气，我要恨谁就会杀了谁，可我从不会对你的孩子下手，你为什么要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我？”皇后的质问并没有得到皇上的答复，他只是让她别说话了，御医马上就来了。
“来不及了！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求你一件事。”皇后突然很激动，“求求你，放过我哥哥，我那侄儿已经死了，鬼家也已经断后了，以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的了，不要再赶尽杀绝了，我只希望我的侄女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皇后突然转向太子妃，伸出手摸了摸太子妃的脸，笑着说:“你真像年轻时候的我，姑姑累了，不想走了。可怜你，还有很长的路，别害怕，只要你一直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事的，太子，过来。”皇后将太子喊了过来，太子蹲下，皇后将太子妃的手放到太子手里，对太子说:“鬼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别让她变成我这样。”
太子紧紧握住太子妃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皇后又转向皇上，跟皇上说:“看在你我二十年的夫妻，我死后，别为难胤儿！他生来不聪慧，又不讨你喜欢，总是害怕哪天惹你不高兴，你会杀了他，你们是父子，不是仇人。”
皇后说到这时，又吐了一口血，她越来越虚弱了，可是御医却迟迟没到。
她似乎看见那时年少的自己，一身武装，同哥哥在战场上厮杀，只可惜后来，她遇上了一个少年郎，她放弃了她的战场，放弃了那满身荣耀，只为少年郎答应她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她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无论皇上和太子妃怎么呼喊，她都听不见了。
姑娘终于嫁人了，可是最后还是死在了少年郎的怀里，她戎马了半生，在后宫勾心斗角中又活了半生，最后却还是葬送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上。
她这一生，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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