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篇-鲜衣怒马少年时,且歌且行且从容（1）
太子最近老提起阿姐，我知道比起他，皇叔父更疼爱阿姐，多福跟我提过，阿姐很像皇叔父的一位故人。
我想，皇叔父一定很爱那个人，所以将万般宠爱都给了阿姐，就连各国使臣接连不断求亲，他都以阿姐不喜欢给拒了。
皇叔父曾对我说，要保护好阿姐。
他说，别让她活得身不由己，我那时不懂，以为只是皇叔父又想起那位故人了。
等我成长成一个大人模样的时候，各国使臣还没有放弃联姻，因为这个缘故，阿姐到了出嫁的年纪，也无一人敢上门提亲，阿姐倒是毫不在意，只说大不了去当姑子，反正她决死也不远嫁。
皇叔父为了这件事算是费尽心思，可就是没能阻挡那些心怀鬼胎的使臣的决心。
直到太子却当着所有使臣的面，说阿姐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我不知道太子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他俩一向不对付，每次见面总要争吵，可是如今太子却站出来，说要娶阿姐，这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南国太子的太子妃，自然再无使臣敢觊觎，为了安抚两国，皇叔父送了好多金银珠宝以示赔罪，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当晚皇叔父将我和太子留下，皇叔父问太子，是否真心要娶阿姐。
太子说:“儿臣自小就觉得委屈，因为父皇对阿瑜比对儿臣好，也因为这个生气过，所以儿臣经常和阿瑜作对，可是当儿臣得知有人要把她抢走，儿臣竟然很生气，儿臣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可儿臣晓得，若没了阿瑜，儿臣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听到他说这番话，我竟然有些动容，皇叔父也一样，他看着太子，许久才说了一句:“你是个好孩子！但不管你如何喜欢阿瑜，也该问问阿瑜，她喜不喜欢你，若她不喜欢你，这事便不能强求！”
皇叔父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知道阿姐不喜欢太子，因为她的心中早就有了别人，那个人，是狄仁白。
阿姐为了等他，所以不愿意嫁人，可狄仁白他的心从不属于阿姐，他的心只属意那位和阿姐长得很像的女人。
我问过多福，到底阿姐像谁，多福不肯告诉我，只说让我去一趟东宫。
我在东宫见着了那位没有位份的妃嫔，她叫阿九。
我去的时候，她就坐在梅花树下打盹，已经入冬了，梅花长了花苞，她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一点也不像一位妃嫔的模样。
我唤醒她，她看到我有些愣神，很久才回过神，向我行礼。
在她口中，我听到那个故事，终于知道阿姐备受宠爱的原因，也明白了狄仁白为何一去不回头的原因。
原不过阿姐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就连皇叔父对她的好，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我原本以为阿姐知道太子要娶她的事情会哭闹一番，可是她却难得平静了一回，问了我一句:“为什么？”
纵使要那些使臣死心，想想总归有法子的，不至于非要那样说，太子估摸着是喜欢她的。
阿姐又问我，皇叔父知道后说什么了，我摇摇头，阿姐失魂落魄坐下，说了句:“皇叔父竟然没有反对！”
这似乎是阿姐没有预料到的，我也坐下，同阿姐说:“太子是真的喜欢你，若你嫁给太子，他对你也会很好的！”
阿姐突然盯着我，说:“若我嫁了人，那我就见不到狄仁白了！”
狄仁白，又是狄仁白。
“阿姐，你醒醒吧，狄仁白心里的人不是你！”我见不得阿姐为了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苦苦守候，可是阿姐却不肯醒，她还在执着:“可是我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
“阿姐，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照顾你吗？那只是因为你和他心中的那个女子长得很像，包括皇叔父对你的宠爱，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啪～”阿姐的手落在了我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看着她眼中蓄满了泪水，我的心竟然特别难受，她从来不哭，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哭！
我跑了出去，找了家酒馆，喝了好多酒。
那日之后，阿姐便不肯见我，阿娘以为我们平常吵闹，没有多管。
我进了宫，跪在尚阳殿外，皇叔父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肯见我，我便一直跪着。
太子知道这件事，跑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肯说，他十分失望，同我说“阿曦，父皇没有什么子女，所以我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当你是兄弟了，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和我说，我都能替你分忧，就算我做不到，也会去求父皇，你何苦为难自己！”
我知道，太子与我的兄弟情义，可是有些事，他不该牵扯进来！
我跪了整整一日，回去的时候，腿已经酸疼，皇叔父还是不肯见我，回去的时候，我在府里见到了狄仁白，他从阿姐房间的方向走来，我上前，同他说:“我有事想同你说！”
他同我出了府，跟着我来到一处空旷地方。
我拿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他:“狄仁白，你心中可有我阿姐半分位置？”
他似乎有一丝疑惑，可很快就消失了，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语气平平，没有半分波澜，似乎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看到他这模样，我就来气，我看着他，厉声同他说:“若你心中没有阿姐，便不该招惹她，我问过阿九姑姑，她跟我说过那位太子妃的事情，阿姐无论长得如何像，都不该成为那位太子妃的替代品，就连皇叔父，母亲，都将她当做了那个人的替代品，可是她是她，阿姐是阿姐，阿姐有自己的人生，你们谁都不应该对她这样。”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做替代品，那个人在我心中是无可替代的！你从未经历过情爱，不懂若有一人在心中，那这世间万千绚烂都与我无关。”
“那你为何又出现？”我质疑他的话，可是他却轻轻的笑了笑，说:“这几年，我一直在两国奔走，湖国意欲吞并南国，而木兰也蠢蠢欲动，这场战已经不得不打了，我即将奔赴战场，回来，是想同你们告别的，我这一去，生死不知，你阿姐值得更好的人托付。”
那把剑，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我没来得及再同他说什么，但我知道，此时的阿姐一定痛不欲生。
回到府里，我听见阿姐房间弄出了许多声响，阿姐将房间的东西都砸了，还让所有人都出去。
我进去的时候，她一个茶杯砸了出来，我没有闪躲，那茶杯硬生生的砸到了我的额头！
阿姐看见是我，心中似乎有些悔意，虽不再砸东西，却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阿姐便扑在我怀里，痛哭流涕，她哭着对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娶我，我一点也不介意做谁的替代品，可是他，”阿姐没有再说下去。
我紧紧搂住她，她哭得让我的心揪着的疼。
后来，阿姐哭累了，终于睡下了，我看着她已经憔悴的神情，决定再一次进宫。
这一次，皇叔父终于肯见我了！
皇叔父看着在堂下跪着的我，许久才说:“你可知朕为何不见你？”
“臣不知！”我摇摇头，皇叔父站起身，走了过来，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我们从来都没有将阿瑜当做谁的替代品，因为那个人在我们心中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可您对阿姐从小就比太子好，就连狄仁白看阿姐的目光都是不一样。”我说出我的疑惑，可是皇叔父突然走到一边，很久才说:“那是因为那个人很疼阿瑜，她很喜欢阿瑜，因为在那个她最难过的日子里，只有阿瑜能给她笑容，她曾是朕的太子妃，是三朝为臣的鬼家独女，这一生本该平安顺遂，快乐无忧，可是当年先帝下昭，谁能迎娶她，便能坐上太子之位，朕用了手段，娶了她，那时朕一心只想要这天下，为了这天下，朕拆散了她和狄仁白，朕想，朕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可是朕错了，朕不仅喜欢她，甚至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那时候，鬼家遭到先帝猜忌，先帝欲除之，朕为了保她，娶了湖国公主，但先帝始终猜忌，她为了朕的太子之位，先是求见先皇除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贬为庶民，然后从摘星楼一跃而下，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是南国开国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她握着朕的手，跟朕说，要朕做一个好皇帝。”
皇叔父跟我说的这些，是阿九姑姑没有跟我说的，我竟不知竟然那个人是这样勇敢的一个女子。
可我开口的竟然不是敬佩，而且问了句:“那狄仁白呢？”
“狄仁白那时候是一个江湖侠士，而她是将军之女，独受宠爱，他害怕她跟着自己受尽苦楚，选择放手，可是后来他回来再见到她，心中还是意难平，所以在她后来被先帝猜忌时要带她走，可是她选择了死这条路，为了狄仁白，为了朕，也为了鬼家，狄仁白在她死后，带着她的骨灰去了大漠，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大漠看星星，狄仁白将她的骨灰留在了沙漠里，那时候，狄仁白差点就死在大漠了，她是朕和狄仁白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子，你觉得在我们心中，谁能成为她的替代品呢？”皇叔父的话让我错愕了，原来，那个女子在他们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谁也代替不了她，她就是她，阿曦，你可知道，你的名字就是她给的？”皇叔父转过身看向我，他看着我继续说:“她有一个哥哥，叫晨曦，”我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想起阿娘经常去山上扫墓，而那个墓碑上刻的名字，就是晨曦，“她的哥哥一生都在为南国效力，可是成全了她，却违背先皇的旨意，差点就被先皇刺死，后来也是因为这样，她嫁给了我，他的哥哥很疼她，而她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像晨曦保护她一样保护阿瑜，她最疼阿瑜，将鬼家的传家宝都给了阿瑜，不肯否认，我们都因为她疼爱阿瑜而对阿瑜宠爱，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将阿瑜当做她的替代品，阿曦，你明白了吗？”
我终于知道了所有事情，心中却万般滋味。
回到府里，母亲跟我说，阿姐点头了，说她愿意嫁给太子！
原来我觉得阿姐可怜，可听了皇叔父亲口说出那个女子的故事，我却觉得，那个女子别阿姐可怜多了，嫁人前与爱人别离，嫁人后遭受猜忌，最疼爱他的哥哥战死沙场，最后还从摘星楼跳下，她那一生爱而不得，什么选择都做不了，只有死，是自己做主的！
我想，皇叔父一定很爱那个人，所以将万般宠爱都给了阿姐，就连各国使臣接连不断求亲，他都以阿姐不喜欢给拒了。
皇叔父曾对我说，要保护好阿姐。
他说，别让她活得身不由己，我那时不懂，以为只是皇叔父又想起那位故人了。
等我成长成一个大人模样的时候，各国使臣还没有放弃联姻，因为这个缘故，阿姐到了出嫁的年纪，也无一人敢上门提亲，阿姐倒是毫不在意，只说大不了去当姑子，反正她决死也不远嫁。
皇叔父为了这件事算是费尽心思，可就是没能阻挡那些心怀鬼胎的使臣的决心。
直到太子却当着所有使臣的面，说阿姐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我不知道太子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他俩一向不对付，每次见面总要争吵，可是如今太子却站出来，说要娶阿姐，这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南国太子的太子妃，自然再无使臣敢觊觎，为了安抚两国，皇叔父送了好多金银珠宝以示赔罪，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当晚皇叔父将我和太子留下，皇叔父问太子，是否真心要娶阿姐。
太子说:“儿臣自小就觉得委屈，因为父皇对阿瑜比对儿臣好，也因为这个生气过，所以儿臣经常和阿瑜作对，可是当儿臣得知有人要把她抢走，儿臣竟然很生气，儿臣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可儿臣晓得，若没了阿瑜，儿臣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听到他说这番话，我竟然有些动容，皇叔父也一样，他看着太子，许久才说了一句:“你是个好孩子！但不管你如何喜欢阿瑜，也该问问阿瑜，她喜不喜欢你，若她不喜欢你，这事便不能强求！”
皇叔父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知道阿姐不喜欢太子，因为她的心中早就有了别人，那个人，是狄仁白。
阿姐为了等他，所以不愿意嫁人，可狄仁白他的心从不属于阿姐，他的心只属意那位和阿姐长得很像的女人。
我问过多福，到底阿姐像谁，多福不肯告诉我，只说让我去一趟东宫。
我在东宫见着了那位没有位份的妃嫔，她叫阿九。
我去的时候，她就坐在梅花树下打盹，已经入冬了，梅花长了花苞，她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一点也不像一位妃嫔的模样。
我唤醒她，她看到我有些愣神，很久才回过神，向我行礼。
在她口中，我听到那个故事，终于知道阿姐备受宠爱的原因，也明白了狄仁白为何一去不回头的原因。
原不过阿姐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就连皇叔父对她的好，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我原本以为阿姐知道太子要娶她的事情会哭闹一番，可是她却难得平静了一回，问了我一句:“为什么？”
纵使要那些使臣死心，想想总归有法子的，不至于非要那样说，太子估摸着是喜欢她的。
阿姐又问我，皇叔父知道后说什么了，我摇摇头，阿姐失魂落魄坐下，说了句:“皇叔父竟然没有反对！”
这似乎是阿姐没有预料到的，我也坐下，同阿姐说:“太子是真的喜欢你，若你嫁给太子，他对你也会很好的！”
阿姐突然盯着我，说:“若我嫁了人，那我就见不到狄仁白了！”
狄仁白，又是狄仁白。
“阿姐，你醒醒吧，狄仁白心里的人不是你！”我见不得阿姐为了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苦苦守候，可是阿姐却不肯醒，她还在执着:“可是我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
“阿姐，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照顾你吗？那只是因为你和他心中的那个女子长得很像，包括皇叔父对你的宠爱，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啪～”阿姐的手落在了我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看着她眼中蓄满了泪水，我的心竟然特别难受，她从来不哭，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哭！
我跑了出去，找了家酒馆，喝了好多酒。
那日之后，阿姐便不肯见我，阿娘以为我们平常吵闹，没有多管。
我进了宫，跪在尚阳殿外，皇叔父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肯见我，我便一直跪着。
太子知道这件事，跑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肯说，他十分失望，同我说“阿曦，父皇没有什么子女，所以我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当你是兄弟了，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和我说，我都能替你分忧，就算我做不到，也会去求父皇，你何苦为难自己！”
我知道，太子与我的兄弟情义，可是有些事，他不该牵扯进来！
我跪了整整一日，回去的时候，腿已经酸疼，皇叔父还是不肯见我，回去的时候，我在府里见到了狄仁白，他从阿姐房间的方向走来，我上前，同他说:“我有事想同你说！”
他同我出了府，跟着我来到一处空旷地方。
我拿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他:“狄仁白，你心中可有我阿姐半分位置？”
他似乎有一丝疑惑，可很快就消失了，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语气平平，没有半分波澜，似乎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看到他这模样，我就来气，我看着他，厉声同他说:“若你心中没有阿姐，便不该招惹她，我问过阿九姑姑，她跟我说过那位太子妃的事情，阿姐无论长得如何像，都不该成为那位太子妃的替代品，就连皇叔父，母亲，都将她当做了那个人的替代品，可是她是她，阿姐是阿姐，阿姐有自己的人生，你们谁都不应该对她这样。”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做替代品，那个人在我心中是无可替代的！你从未经历过情爱，不懂若有一人在心中，那这世间万千绚烂都与我无关。”
“那你为何又出现？”我质疑他的话，可是他却轻轻的笑了笑，说:“这几年，我一直在两国奔走，湖国意欲吞并南国，而木兰也蠢蠢欲动，这场战已经不得不打了，我即将奔赴战场，回来，是想同你们告别的，我这一去，生死不知，你阿姐值得更好的人托付。”
那把剑，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我没来得及再同他说什么，但我知道，此时的阿姐一定痛不欲生。
回到府里，我听见阿姐房间弄出了许多声响，阿姐将房间的东西都砸了，还让所有人都出去。
我进去的时候，她一个茶杯砸了出来，我没有闪躲，那茶杯硬生生的砸到了我的额头！
阿姐看见是我，心中似乎有些悔意，虽不再砸东西，却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阿姐便扑在我怀里，痛哭流涕，她哭着对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娶我，我一点也不介意做谁的替代品，可是他，”阿姐没有再说下去。
我紧紧搂住她，她哭得让我的心揪着的疼。
后来，阿姐哭累了，终于睡下了，我看着她已经憔悴的神情，决定再一次进宫。
这一次，皇叔父终于肯见我了！
皇叔父看着在堂下跪着的我，许久才说:“你可知朕为何不见你？”
“臣不知！”我摇摇头，皇叔父站起身，走了过来，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我们从来都没有将阿瑜当做谁的替代品，因为那个人在我们心中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可您对阿姐从小就比太子好，就连狄仁白看阿姐的目光都是不一样。”我说出我的疑惑，可是皇叔父突然走到一边，很久才说:“那是因为那个人很疼阿瑜，她很喜欢阿瑜，因为在那个她最难过的日子里，只有阿瑜能给她笑容，她曾是朕的太子妃，是三朝为臣的鬼家独女，这一生本该平安顺遂，快乐无忧，可是当年先帝下昭，谁能迎娶她，便能坐上太子之位，朕用了手段，娶了她，那时朕一心只想要这天下，为了这天下，朕拆散了她和狄仁白，朕想，朕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可是朕错了，朕不仅喜欢她，甚至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那时候，鬼家遭到先帝猜忌，先帝欲除之，朕为了保她，娶了湖国公主，但先帝始终猜忌，她为了朕的太子之位，先是求见先皇除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贬为庶民，然后从摘星楼一跃而下，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是南国开国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她握着朕的手，跟朕说，要朕做一个好皇帝。”
皇叔父跟我说的这些，是阿九姑姑没有跟我说的，我竟不知竟然那个人是这样勇敢的一个女子。
可我开口的竟然不是敬佩，而且问了句:“那狄仁白呢？”
“狄仁白那时候是一个江湖侠士，而她是将军之女，独受宠爱，他害怕她跟着自己受尽苦楚，选择放手，可是后来他回来再见到她，心中还是意难平，所以在她后来被先帝猜忌时要带她走，可是她选择了死这条路，为了狄仁白，为了朕，也为了鬼家，狄仁白在她死后，带着她的骨灰去了大漠，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大漠看星星，狄仁白将她的骨灰留在了沙漠里，那时候，狄仁白差点就死在大漠了，她是朕和狄仁白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子，你觉得在我们心中，谁能成为她的替代品呢？”皇叔父的话让我错愕了，原来，那个女子在他们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谁也代替不了她，她就是她，阿曦，你可知道，你的名字就是她给的？”皇叔父转过身看向我，他看着我继续说:“她有一个哥哥，叫晨曦，”我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想起阿娘经常去山上扫墓，而那个墓碑上刻的名字，就是晨曦，“她的哥哥一生都在为南国效力，可是成全了她，却违背先皇的旨意，差点就被先皇刺死，后来也是因为这样，她嫁给了我，他的哥哥很疼她，而她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像晨曦保护她一样保护阿瑜，她最疼阿瑜，将鬼家的传家宝都给了阿瑜，不肯否认，我们都因为她疼爱阿瑜而对阿瑜宠爱，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将阿瑜当做她的替代品，阿曦，你明白了吗？”
我终于知道了所有事情，心中却万般滋味。
回到府里，母亲跟我说，阿姐点头了，说她愿意嫁给太子！
原来我觉得阿姐可怜，可听了皇叔父亲口说出那个女子的故事，我却觉得，那个女子别阿姐可怜多了，嫁人前与爱人别离，嫁人后遭受猜忌，最疼爱他的哥哥战死沙场，最后还从摘星楼跳下，她那一生爱而不得，什么选择都做不了，只有死，是自己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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