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篇 -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1）
后来，我总是能想起父皇的那句话:“若是你真心爱一女子，是可以为她舍弃一切的！”
从前我确实不理解父皇的这句话，总觉得男女情爱之事，再重要也不能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
可是阿瑜刚嫁我时，每日都不开心，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我知道，她心中有人了，可我不在乎，至少我娶了她，长路漫漫，我总能让她喜欢上我。
为了这个，我费了不少心思，将巡御史进献的夜明珠都拿来做她新婚凤冠上的头钗，又用西域进贡的孔雀翎丝线找了最好的绣娘们为她缝制嫁衣，她所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连父皇都说，我对阿瑜简直入了魔，我和阿瑜叩拜时，父皇还问了我一句:“你今日荣宠，他日可会厌弃？”
我信心满满回答:“儿臣在一日，便会对阿瑜好一日，决不辜负阿瑜！”
那日父皇很高兴，喝了好多酒，后来我听多福说，皇上说自己一生只娶了两个女人，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虽说子嗣稀薄，可他却心满意足了，因为他曾娶了最爱的女子，他希望我能记住今日之美好，日后回想不会后悔！
我一直以为父皇说的那个女子，便是母后，这些年，父皇对母后也是很好的，但凡母后身体稍有不适，他都十分紧张，后宫人丁稀少，却杂事繁多，很多琐事管理起来也是很头疼的，父皇便挑选了之前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姑姑嬷嬷帮忙管理，母后来自湖国，难免会想念家乡，父皇还为母后专门找了家乡的厨子在宫里，还怕母后在宫中烦闷，时常陪她出宫散心，夫妻做到这般，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也期盼能像父皇和母后那般与阿瑜琴瑟和鸣。
可是成亲第一夜，阿瑜便将我拒之门外，她说自己思母忧心，实在不能伺候我，我也随她，在偏房睡下了！
随后几日，她都有各种借口推辞与我同房，我想她估摸着还不能接受，便想着等她适应了再说。
有一日，阿曦进宫探望阿瑜，那是成亲之后，我第一次见阿瑜笑。
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我错了。
我整日闷闷不乐，母后知道后便来了东宫。
她并没有劝慰我，只是让我跟她一起去了千宫殿，那是东宫最南边的位置，听说住了位没册封的嫔妃，父皇说过，不让东宫任何人去打扰。
我不理解母后的意思，可是还是随他去了。
还在门口我就看见一个妇人在给园中的梅花松土浇水。
母后说她不喜欢人多，便让宫人们都待在外面，只带了我进去。
妇人只是瞧了一眼母后，并没有行礼，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说:“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往这里跑？”
母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在园中的石凳上坐下，抬手示意我也坐，我十分疑惑，可母亲并没有解惑，只说:“孩子们总归年轻，有些事总是陷在里面，这千宫殿又是宫里唯一亲近的地方，自然人人都想来了！”母亲笑着说。
“前些日子，多福跟我说，魏将军捎了信来，说他在都城外的近郊买了几亩地，种了些菜，日子过得可悠闲了，你怎么不去他那里啊？”那位妇人头都没抬，说话间还有些嗔怪之意，可是母后却一点也不生气，还是笑着。
“阿九，你又拿我打趣，他那地方我可不敢去，别说我了，怕是皇上也不敢去吧！”从母后口中，我知道妇人名叫阿九，这名字实在不像一个妃嫔的名字。
阿九终于将手里的活干完了，同母后说自己先去洗洗手。
她进去后，我问母后，她是不是就是那位没有册封的妃嫔，母后摇摇头，说:“那个人死了。”
“那她是？”我正问着，阿九从里屋出来，还拿了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说:“我不过就是个奴婢。”
我虽然心中疑惑重重，却没有再言语，阿九放下茶，倒了两杯茶以后才像我和母后行了礼。
母后让她赶紧起来，还说她连见到父皇都不行礼，还装模作样像她俩行礼，不是折煞她吗？
这行事做派可真不像个奴婢能干的事。
阿九冷哼了一声，“多福说了，他下令，千宫殿的吃穿用度都按照嫔位发放，人人都以为千宫殿有位妃嫔，也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事，我就算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个个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说我下去后如何跟小姐解释清楚啊！”
“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喜欢皇上，敢情是为了这事啊，他本意是好的，你也别太在意，他不是也下令不许人来打扰你嘛！”母后喝了茶，接连夸茶不错。
可阿九还是一脸没好气的样子，“护国夫人，皇上，还有你，不都是人，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现在还有这些孩子，一个好奇心就跑来，这千宫殿本就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都快将我掏的干净了！”
“好吧，下次我让他们来，都自备总行了吧！”母后和她闲聊起来，我在一旁听着，话题里总是离不开一个女子，就是那位原来的太子妃。
直到母后带我离开，我都不知道她带我来一趟的缘故，回去的路上，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她。
她看着我，问我:“进院子的时候可看见了阿九照料的那些梅花？”
我点点头，她继续说:“那些梅花，是你皇祖父为太子时为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后来的圣德昭仁皇后所种的，因为昭仁皇后喜欢梅花，你皇祖父就种了满院子的梅花哄她开心。”
“看来皇祖父真的很喜欢这位皇后。”我有些骄傲，原来我们南国的皇帝都是重情之人，可是母后听了听我的话却摇摇头，“昭仁皇后原是鬼家的女儿，那时鬼家是南国重臣，世代守卫南国边疆，为历代皇帝重视，而那时的昭仁皇后，跟着哥哥上战场奋勇杀敌，是个不逊色男子的女英雄，她一生的梦想，就是能像个男儿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可是她遇见了你的皇祖父，放弃了自己终生的信仰，你的皇祖父承诺她，若有一日，他成了南国皇帝，那她便是南国的皇后！”
“皇祖父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立下这样的誓言呢？”我实在不解。
“你皇祖父看中的不是她，而是整个鬼家，他是为了太子之位，哪怕昭仁皇后再好，也比不过这天下的诱惑，昭仁皇后生前一生荣华，可是却从未真正得到过你皇祖父的心，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爱，舍弃了沙场奋战的梦想。”听到母亲的话，我实在惋惜这位昭仁皇后。
“那为何还留着这些梅花呢？”我问母后，母后摸了摸我的头，“那是另一个故事了，昭仁皇后的侄女，是鬼家唯一的独女，你皇祖父下令，若谁能迎娶她，便是南国的太子，你父皇当年因为母亲身份低微，不受宠，可是却因为娶了这位鬼家小姐成了太子，她住的地方，就是这千宫殿！”
“那父皇，是不是也是，”我不敢再说下去，可是母后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你的父皇和你皇祖父虽然流着同样的血脉，却是完全不同的人，你父皇一开始并不喜欢她，也一直冷落她，可是后来他们共同经历了种种，你父皇喜欢上了她，甚至为了她要拒了和湖国和亲，你父皇是用情太深的人，可以为了他喜欢的人，放弃一切。”
“那那位太子妃究竟为何而死？”虽然父皇从不许别人提千宫殿的事，但我还是听了一些，那位太子妃死了，听说是做了什么丑事，不便提及，所以就连史书都不曾记载。
“她为了两国和平，为了你父皇能坐稳太子之位，为了能消除你皇祖父对鬼家的疑心，为了那些对她好的人，她自请成为庶民，然后在我和皇上大婚那日，从摘星阁跳了下来！”
母后说的时候，我听见了她声音里的颤抖。
“你恨她吗？她抢走了父皇所有的爱！”
“我恨过，曾经有机会我可以离开皇宫，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也是因为她，我有了一个好丈夫，有了一个好儿子，我为什么要恨她？”母后的话我根本理解不了。
母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昊儿，情感之事确实不可勉强，但却能培养，那位太子妃在嫁人之前，心中曾有喜欢的人，可是最后却被你父皇的爱所感动，她为了你的父皇，牺牲了所有，包括生命，她最后还是爱上了你父皇，那时候，入冬的第一枝梅花，一直到最后一支梅花，都是送往你父皇的屋里，她说过，她心中是有你父皇的！纵使她算计过，纵使她恨透了帝王无情，纵使她想念过她心间的人，可是嫁给你父皇后，她便是你父皇的妻子，这一生就只能为他而活，为他而死了！”
“那阿瑜，也会吗？”我问母后，母后轻轻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心是软的，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对你好，昊儿，母后不期盼你能像你父皇一样长情，毕竟你父皇虽然是个好人，但却不是一个好皇帝，一生只娶了我和她，只有你一个儿子，但是他从没有做错什么，他只不过生在了帝王家，你要记住，无论以后你父皇为了那个人做什么，你都要答应他，他这辈子已经很苦了！”
说一国之主苦的人，母后大概是头一位了。
不过母后同我说的这些，我确实受用了不少，我知道阿瑜总有一天会看见我的。
从前我确实不理解父皇的这句话，总觉得男女情爱之事，再重要也不能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
可是阿瑜刚嫁我时，每日都不开心，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我知道，她心中有人了，可我不在乎，至少我娶了她，长路漫漫，我总能让她喜欢上我。
为了这个，我费了不少心思，将巡御史进献的夜明珠都拿来做她新婚凤冠上的头钗，又用西域进贡的孔雀翎丝线找了最好的绣娘们为她缝制嫁衣，她所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连父皇都说，我对阿瑜简直入了魔，我和阿瑜叩拜时，父皇还问了我一句:“你今日荣宠，他日可会厌弃？”
我信心满满回答:“儿臣在一日，便会对阿瑜好一日，决不辜负阿瑜！”
那日父皇很高兴，喝了好多酒，后来我听多福说，皇上说自己一生只娶了两个女人，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虽说子嗣稀薄，可他却心满意足了，因为他曾娶了最爱的女子，他希望我能记住今日之美好，日后回想不会后悔！
我一直以为父皇说的那个女子，便是母后，这些年，父皇对母后也是很好的，但凡母后身体稍有不适，他都十分紧张，后宫人丁稀少，却杂事繁多，很多琐事管理起来也是很头疼的，父皇便挑选了之前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姑姑嬷嬷帮忙管理，母后来自湖国，难免会想念家乡，父皇还为母后专门找了家乡的厨子在宫里，还怕母后在宫中烦闷，时常陪她出宫散心，夫妻做到这般，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也期盼能像父皇和母后那般与阿瑜琴瑟和鸣。
可是成亲第一夜，阿瑜便将我拒之门外，她说自己思母忧心，实在不能伺候我，我也随她，在偏房睡下了！
随后几日，她都有各种借口推辞与我同房，我想她估摸着还不能接受，便想着等她适应了再说。
有一日，阿曦进宫探望阿瑜，那是成亲之后，我第一次见阿瑜笑。
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我错了。
我整日闷闷不乐，母后知道后便来了东宫。
她并没有劝慰我，只是让我跟她一起去了千宫殿，那是东宫最南边的位置，听说住了位没册封的嫔妃，父皇说过，不让东宫任何人去打扰。
我不理解母后的意思，可是还是随他去了。
还在门口我就看见一个妇人在给园中的梅花松土浇水。
母后说她不喜欢人多，便让宫人们都待在外面，只带了我进去。
妇人只是瞧了一眼母后，并没有行礼，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说:“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往这里跑？”
母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在园中的石凳上坐下，抬手示意我也坐，我十分疑惑，可母亲并没有解惑，只说:“孩子们总归年轻，有些事总是陷在里面，这千宫殿又是宫里唯一亲近的地方，自然人人都想来了！”母亲笑着说。
“前些日子，多福跟我说，魏将军捎了信来，说他在都城外的近郊买了几亩地，种了些菜，日子过得可悠闲了，你怎么不去他那里啊？”那位妇人头都没抬，说话间还有些嗔怪之意，可是母后却一点也不生气，还是笑着。
“阿九，你又拿我打趣，他那地方我可不敢去，别说我了，怕是皇上也不敢去吧！”从母后口中，我知道妇人名叫阿九，这名字实在不像一个妃嫔的名字。
阿九终于将手里的活干完了，同母后说自己先去洗洗手。
她进去后，我问母后，她是不是就是那位没有册封的妃嫔，母后摇摇头，说:“那个人死了。”
“那她是？”我正问着，阿九从里屋出来，还拿了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说:“我不过就是个奴婢。”
我虽然心中疑惑重重，却没有再言语，阿九放下茶，倒了两杯茶以后才像我和母后行了礼。
母后让她赶紧起来，还说她连见到父皇都不行礼，还装模作样像她俩行礼，不是折煞她吗？
这行事做派可真不像个奴婢能干的事。
阿九冷哼了一声，“多福说了，他下令，千宫殿的吃穿用度都按照嫔位发放，人人都以为千宫殿有位妃嫔，也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事，我就算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个个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说我下去后如何跟小姐解释清楚啊！”
“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喜欢皇上，敢情是为了这事啊，他本意是好的，你也别太在意，他不是也下令不许人来打扰你嘛！”母后喝了茶，接连夸茶不错。
可阿九还是一脸没好气的样子，“护国夫人，皇上，还有你，不都是人，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现在还有这些孩子，一个好奇心就跑来，这千宫殿本就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都快将我掏的干净了！”
“好吧，下次我让他们来，都自备总行了吧！”母后和她闲聊起来，我在一旁听着，话题里总是离不开一个女子，就是那位原来的太子妃。
直到母后带我离开，我都不知道她带我来一趟的缘故，回去的路上，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她。
她看着我，问我:“进院子的时候可看见了阿九照料的那些梅花？”
我点点头，她继续说:“那些梅花，是你皇祖父为太子时为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后来的圣德昭仁皇后所种的，因为昭仁皇后喜欢梅花，你皇祖父就种了满院子的梅花哄她开心。”
“看来皇祖父真的很喜欢这位皇后。”我有些骄傲，原来我们南国的皇帝都是重情之人，可是母后听了听我的话却摇摇头，“昭仁皇后原是鬼家的女儿，那时鬼家是南国重臣，世代守卫南国边疆，为历代皇帝重视，而那时的昭仁皇后，跟着哥哥上战场奋勇杀敌，是个不逊色男子的女英雄，她一生的梦想，就是能像个男儿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可是她遇见了你的皇祖父，放弃了自己终生的信仰，你的皇祖父承诺她，若有一日，他成了南国皇帝，那她便是南国的皇后！”
“皇祖父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立下这样的誓言呢？”我实在不解。
“你皇祖父看中的不是她，而是整个鬼家，他是为了太子之位，哪怕昭仁皇后再好，也比不过这天下的诱惑，昭仁皇后生前一生荣华，可是却从未真正得到过你皇祖父的心，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爱，舍弃了沙场奋战的梦想。”听到母亲的话，我实在惋惜这位昭仁皇后。
“那为何还留着这些梅花呢？”我问母后，母后摸了摸我的头，“那是另一个故事了，昭仁皇后的侄女，是鬼家唯一的独女，你皇祖父下令，若谁能迎娶她，便是南国的太子，你父皇当年因为母亲身份低微，不受宠，可是却因为娶了这位鬼家小姐成了太子，她住的地方，就是这千宫殿！”
“那父皇，是不是也是，”我不敢再说下去，可是母后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你的父皇和你皇祖父虽然流着同样的血脉，却是完全不同的人，你父皇一开始并不喜欢她，也一直冷落她，可是后来他们共同经历了种种，你父皇喜欢上了她，甚至为了她要拒了和湖国和亲，你父皇是用情太深的人，可以为了他喜欢的人，放弃一切。”
“那那位太子妃究竟为何而死？”虽然父皇从不许别人提千宫殿的事，但我还是听了一些，那位太子妃死了，听说是做了什么丑事，不便提及，所以就连史书都不曾记载。
“她为了两国和平，为了你父皇能坐稳太子之位，为了能消除你皇祖父对鬼家的疑心，为了那些对她好的人，她自请成为庶民，然后在我和皇上大婚那日，从摘星阁跳了下来！”
母后说的时候，我听见了她声音里的颤抖。
“你恨她吗？她抢走了父皇所有的爱！”
“我恨过，曾经有机会我可以离开皇宫，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也是因为她，我有了一个好丈夫，有了一个好儿子，我为什么要恨她？”母后的话我根本理解不了。
母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昊儿，情感之事确实不可勉强，但却能培养，那位太子妃在嫁人之前，心中曾有喜欢的人，可是最后却被你父皇的爱所感动，她为了你的父皇，牺牲了所有，包括生命，她最后还是爱上了你父皇，那时候，入冬的第一枝梅花，一直到最后一支梅花，都是送往你父皇的屋里，她说过，她心中是有你父皇的！纵使她算计过，纵使她恨透了帝王无情，纵使她想念过她心间的人，可是嫁给你父皇后，她便是你父皇的妻子，这一生就只能为他而活，为他而死了！”
“那阿瑜，也会吗？”我问母后，母后轻轻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心是软的，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对你好，昊儿，母后不期盼你能像你父皇一样长情，毕竟你父皇虽然是个好人，但却不是一个好皇帝，一生只娶了我和她，只有你一个儿子，但是他从没有做错什么，他只不过生在了帝王家，你要记住，无论以后你父皇为了那个人做什么，你都要答应他，他这辈子已经很苦了！”
说一国之主苦的人，母后大概是头一位了。
不过母后同我说的这些，我确实受用了不少，我知道阿瑜总有一天会看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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