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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船上学艺

    连玉楼叹了口气:“如今的圣上骄奢淫逸,计划今年春暖之时去商州的商阳郡游玩,便在去年的时候强征了一万多苦力去修建行宫,若是完不成的话都会被杀头,给的工期却是极短,眼看工期快到,前几个月一直是阴雨绵绵,误了工期,横竖都是死,其中一个唤作丁修的人便带头造反,杀了军官,扯起了大旗,十天之内就攻陷了商阳城,又杀了城中大小所有官员,聚拢了附近的死囚,已经成为了不小的反叛规模。”

    江篱大惊:“那朝廷没有派兵围剿么?按道理来说,一些苦力民夫没什么战斗力,怎么能够挡住朝廷的大军?”

    连玉楼笑了笑:“妙就妙在此处,圣上听闻之后虽然震怒,但是整个朝廷却丝毫没有将丁修放在眼中,派了一个叫做林志的人带了十万大军前去平叛,但是却被丁修打的大败。”

    江篱心中默念了一下林志这个名字,有些不可思议:“林志是什么将军?十万大军既然会被强拉起来的民夫打败?”

    连玉楼道:“可笑的就是,这个林志原本只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二世祖,只因为自己的姐姐林贵妃是圣上的新宠,想要送一个前程,便天天在圣上的耳边吹风。”

    商阳听着有些好笑:“如此国家大事,听起来怎么好像是儿戏一般?无端端冒出来一个贵妃就能左右如此事情?”

    田翡接过话:“不仅仅是这个贵妃呢,圣上三宫六院,贵妃娘娘多的很,下次指不定又有其他贵妃的弟弟冒出来。”

    这句打趣的话说出来,众人都只是莞尔一笑,但是也知道了如今的这位圣上是个什么角色。

    江篱又问:“不管是沧州的荒人,还是商州的叛乱,既然打了败仗,圣上没有马上换帅么?”

    就算是在糊涂的皇帝,自家皇位受到了威胁,也是应该着急了起来吧。

    连玉楼回答:“如今圣上每日里只是游离后宫,流连忘返,已经半年没有上过早朝,朝堂之上的一切事物都是郑和则把控,欺上瞒下,圣上现在都以为,不管是沧州还是商阳,均是朝廷的大军占了上风。”

    江篱问道:“这郑和则又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连玉楼回答:“郑和则是洛口郑家的现任家主,官至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时又排除异己,现在七高门就属郑家最威风。”

    两人听得均是愕然,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年的时间,天下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吕青林笑着:“丁修的叛乱不过是一个点火的引线,各地早已经对朝廷不满,许多军阀皆是听调不听宣,各怀鬼胎,我看这大渝几百年的江山有些摇摇欲坠了。”

    这句话说出来,着实将两人吓了一跳,期期艾艾了半天,不敢接话。

    在这个时代,皇权就是代表了最高的权利,这些话要是被听到了,可是要诛九族的罪过。

    连玉楼说道:“这些事情与我们关系不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两位的本事。”

    终于说到了这里,商阳立马站了起来,对着连玉楼拱了拱手:“麻烦楼主了。”

    连玉楼摆摆手:“江姑娘想学刀法,自可向着五哥学习,不知道商公子擅长什么兵器?田翡的剑法和青林的指法均是天下无双。”

    商阳又对着田翡行了一礼:“我比较喜欢长剑,麻烦姐姐了。”

    这时,江篱接话:“我刀法,剑法,指法都想学呢,能不能同时请教三个?”

    田翡咯咯一笑,霎时间风情万种:“江姑娘可知贪多嚼不烂?你们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月,到时候这个会一点,那个会一点,但是什么都不能精通。”

    江篱讪讪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还是专心的跟着五哥学刀法把。”

    吕青林懒洋洋的说着:“这番的话,我就能好好的偷懒一次,领略一番海上的风景。”

    连玉楼说道:“既然两位姑娘已经选定,那便随我去库房挑一件兵器吧,等到上了岸,也可以防身。”

    说罢,几人就站了起来,一起进了船舱的兵器库。

    天机楼的兵器不比王家少,架上一排排罗列着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均有,看的两人眼花缭乱,挑花了眼。

    江篱寻了许久,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一直摇摆不定,最后,注意到了一把长刀。

    这把长刀寒光阵阵,比之其他的刀要长上一尺左右,刀刃很厚,刀柄也长,足足有了两尺。

    江篱上前,单手将它拿在手中,却发现比王家的刀要重上两倍不止,插在地上,四尺的刀刃,三尺的刀柄,比自己的身高还要高上一些。

    申屠庐见了以后,开口说到:“这一对子母长横刀江湖上没有人用了。”

    “子母长横刀?”

    江篱将长刀归鞘,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疑惑的问了一句。

    申屠庐上前,将长刀接了过来:“这刀源自于一百年前的一位用刀高手设计打造,但是因为刀鞘太长,出鞘极难,所以便被弃用,一般人都不会使用。”

    说着,尝试性的拔刀,但是因为人的手臂只有这等长度,所以只能到长刀的尖端,便再也拔不出来。

    “母刀要出鞘的话,必须有强大的内力震开才行。”

    说完,手持刀柄,一股无形的真气布满长刀全身,单手提刀向下,听得“锵”一声脆响,刀鞘瞬间脱落,锋利的刀身带着阵阵寒光出现在了眼前。

    江篱大呼一声厉害,申屠庐继续说:“自古以来一寸长,一寸强,相传那位前辈在对决的时候败给了一位用长枪的高手,认为是自己的兵器太短,所以便设计出了这把子母刀,若是能熟练的掌握这把子母刀,对决之上有一定的优势。”

    江篱听着对方的话,在问:“既然是子母刀,有了母刀,子刀是什么?”

    申屠庐笑了笑:“子刀的刀鞘,就是母刀的刀柄。”

    说完,“锵”的一声,母刀刀柄后端被拔出,刀柄瞬间变成了平常长短,只剩下两尺左右,一把两尺有余短刀出现在了面前。

    “子母刀的优点就是能远能近,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申屠庐说着,按到了刀柄处的一个机关,没有任何声响,长刀一分为二。

    “武学之道并非按部就班,在于变通,当初打造子母刀的前辈也是应该如此,将一把兵器做的变化多端,简直是天马行空。”

    申屠庐说着,将子母刀同时归鞘,递了过来。

    江篱急忙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

    一旁的商阳见到自己妹妹寻得了一个喜欢的兵器,心中也是高兴,不过左看右看,也没有特别欢喜的长剑。

    田翡走了过来,从兵器架上提起了一把长剑:“剑名皓月,剑刃长三尺,取冰山中的寒铁打造,锋利无比,吹毛断发,也是一把宝剑。”

    商阳接过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能感受到皓月剑的微微寒气,心中也是喜不胜收。

    时光如苒,转眼之间,两人在船上已经待十天。

    这期间两人的学习进度却是吓了田翡和申屠庐一跳。

    不得不说,两人真的是武学奇才,不管在难得武功,只要给她们看上一遍,就能八九不离十的打出来。

    申屠庐长得凶神恶煞,手中的长刀却是异常诡异,一招一式,皆是刁钻无比,但是到了江篱的手中,刀法徒然一变,气势汹汹,霸道非凡。

    田翡的剑法精妙绝伦,出其不意,商阳学起来,却是幻影练练,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两人自行参透了玄水录之后,理解都不一样,所以学到的招式也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随心所欲,引着体内的真气,变幻莫测。

    十天之后,田翡申屠庐两人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去教这两人,因为所传授的东西,他们两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最后练成了什么样子,自己也看不出来。

    索性便放弃了纠正两人的想法,只是开始教兵器最基本的起手式,其他让两人自行去琢磨。

    这日的晚上,两人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叽叽咕咕的开始讨论起自己的心得。

    江篱先是开口说着:“我总是觉着有个地方一直都参不透,如果按照五哥的办法来说,一刀劈下去之后,接着要横扫,但是一刀之后,人家怎么也有防备,或许会从上到下破了我的攻势,不如直接提刀上来,再次封了对方的路子。”

    商阳想了一会儿:“你的刀背又没有开刃,提刀有什么用,不过你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用用,一剑刺空之后,或上或下,再不济就是左右,怎么也能随机应变。”

    “呀!我的想法,你怎么能用,我不管,你得给我想一个招来。”

    “这一瞬间,我哪里去给你想?”

    “你就是要想,快想!”

    说着,江篱开始撒娇起来,挽着自家兄长的手臂不停的摇晃。

    商阳被她晃得无奈,只能开始冥思苦想。

    过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不是子母刀么?为何要全力的一刀劈到底?不若劈到一半之后,子到出鞘,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是很好么?”

    江篱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我总是固步自封,只是想着用尽最大的力气给对方来上一刀,但是没考虑这么多,这样一说,的确如此,商阳你真的是武学天才!”

    商阳笑了:“哪算是什么天才,我只不过是想着要活学活用,以后见到了敌人,总不能按部就班的将招式全部耍一遍吧,若是对方不配合你,应该怎么办?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是要随机应变才对。”

    若是给申屠庐和田翡两人听到这番话,绝对会大吃一惊。

    一直以来,武学之道从来都没有什么捷径可走,都是按部就班的先要将招式练好,至于变招的事情,你本来的招式都不熟练,谈何变招?

    一般人想要练好一门武功,都需要大量时间去积累,将整个武功滚瓜烂熟,然后才是想办法随心所欲,招随心动。

    但是两人仅仅是十天的时间,就已经开始考虑到了这一步,如何不叫人惊叹。

    就算是田翡和申屠庐两人,也是将手中的功法练了五年十年,甚至于更久,才会考虑到变招的事情。

    一晚匆忙过去,这日的早上,两人再次穿好了天机楼准备的武士服之后,却发现连城已经站在了那里。

    “早,两位睡的可好?”

    连玉楼笑着看着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用过早饭没有?”

    “今日怎么是楼主大人?”

    两人应了一声之后,江篱首先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问着。

    连玉楼回答:“现在已经接近襄州了,用不了几日,襄州城的码头就会出现在眼前,时间不等人,我承诺过你们的轻功,也是时间兑现给你们。”

    听到轻功两个字,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只要有一条命在,所有的问题总会有办法去解决。

    两人知道自己以后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此时此刻,只是认真听讲。

    连玉楼点点头,开口说着:“我武功虽然不算是厉害,但是自问轻功天下无双,单论脚力的话,没人可以追上我,踏雪无痕,这是江湖上给我的一个名号,也是我轻功的功法,今日就传给你们,能学会多少,就看自己的悟性!”

    两人点点头,专心致志的听着对方的传授,心中没有半点杂念,也不问一些为何自己招牌武功却要外传的这些屁话。

    连玉楼娓娓道来:“天地之间,有一股气,一片树叶,可横渡大海,一根鸿毛,随风飘扬,皆是靠气而动,若是能想明白并且弄懂这股气,就可以让自己身轻如燕,接着气流,腾空而上。”

    说着,全身真气聚与双脚之下,一跃而起,既然一瞬间到达了船帆之上,接着,不等两人喝彩反应,便快速下坠,等到接触船面之时,双手摊开,一掌轻轻的拍出,再次借着这微弱的掌风,身体在空中旋转,双脚徒然落地

    这一切动作,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之快,只是让人感觉眼前一花,不愧是踏雪无痕,当真高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