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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动骨

    钱小湖的眼睛红肿肿的,看的陈晓良一阵心疼,她现在哪怕脸上有再多的不堪,在他心中也是一抹珠光。

    他就这样坐在陪护的沙发上静静地聆听着她熟睡的呼吸声,便觉得心里是踏实的。

    “陈晓良……别走……陈晓良,哼哼……”钱小湖不踏实的说着梦话,又翻了一个身,引得坐在沙发上的陈晓良站起身又仔细的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

    “我在,我一直在。”

    也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照顾她,陈晓良缓缓收回手,又转身将自己陷进了沙发。

    他,愿意,无条件的这样照顾她一辈子,看她笑,看她闹。

    她笑便随她笑,她闹便随她闹。

    遇见她之前,他是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自从遇见她,他便明白了,又没有明白的那么透彻,可能,他就是要用一生去学习如何去爱她的。

    她就像一本书,一本,独一无二,独属于他的书。她会每一天都带给他不同的惊喜,会在雨夜哭泣,会在晴天听风,会在云里迷失,会在黑夜点点一盏灯等他。

    而他,也愿意做她的那盏灯。

    他也数不清照顾她多少个日夜了,他困了,便听着她的呼吸,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陈晓良?”

    “谁?”

    陈晓良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湖泊之上,可他却未曾湿了衣襟。

    他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白袍,素净却不失高贵,“这是……”

    他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他的身影渐渐透明,只留残影。

    “陈晓良!”

    又是一声呼唤,将他拉了回来。

    “谁?谁?!是谁!”他喊出声。

    “呦,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自他右方传来,他习惯性的转头去看,便见自己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陈晓良向前方走了两步,便看到有细微烟火自前方亮起。

    他便向那边走了去。

    “陈晓良?”

    远远的,钱小湖便看他向着孟婆的院落走了过来,可惜她现在是只狐狸。

    远远的,陈晓良便见星辰笼罩之下,院落别致而典雅,素净而不缺烟火,门口的酒字被灯火照的剔透。

    “酒家?”陈晓良喃喃着,便又走近了些。

    青阶石板,细水长流,木栈回廊,蜿蜒曲折。

    “相由心生。公子,你可算是来了。”孟婆早已在草屋的屋檐下等候多时,就见那呆瓜目中无人,只留恋着古屋风景。

    她笑,却见他一脸冰霜,她便不再笑了。

    孟婆转身自屋中拿出了樱花酿,撒在了他眼前的地上,“我这里的酒,你不准吃。”

    这就是传说中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晓良终于是看到了手中提着酒壶的孟婆,“请问姑娘,可见一人……她,”

    孟婆打断到,“没见,我这里没有人,只有死人。”

    她说的是实话。

    这回轮到陈晓良皱眉了,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姑娘的意思是?”

    孟婆这才缓步来到院门前,将院门打开,“你若进来,便说明你已经死了,你若不进来,便见不到你想见之人。”

    陈晓良却没听她在说什么,只觉得那酒字鲜红,似是在流血。

    孟婆轻拍了一下面前的呆子,“嘿!公子,我说……你到底要不要留宿?”

    陈晓良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便又见院中有一狐狸,通体雪白而生有七尾,好似从哪儿见过。

    钱小湖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晓良,想要请求他留下,可她知道,她是左右不了他的选择的。

    陈晓良似乎也看到了她的眼睛,晃了晃脑袋,像是真喝了酒。

    “你……”他刚说一个字,便向孟婆扑倒,只见孟婆轻轻一点他的额头,便将他扶正,“我是孟婆,不是老婆!”

    陈晓良站在原地一个劲的揉着眉心,缓解着酸痛之感,“好,不好意思,姑娘,我……我真是来找老婆的。”

    这下,孟婆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对了,对了,它就是你老婆。”她指了指院中那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这下轮到陈晓良不理解了,他和那只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瞧对了眼。

    孟婆摇了摇头,自斟自酌去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她边喝边嘴里嘟囔着回了房间。

    那是主卧,钱小湖一来就看上的房间,可惜只属于孟婆。

    它瞥了一眼面前的呆瓜,有些不想理,转身想走,身体却是不听使唤的盯着他连连后退。

    “你是在对我笑吗?”陈晓良看她退,他便心生怜悯上前了一步。

    鬼才对你笑呢!钱小湖心中恶寒,尾巴却不听她使唤的摇摆了起来。

    钱小湖叹了口气,她算是栽在孟婆手里了,回想起晚间喝的汤,只能感叹人心难测。

    “怎么?”孟婆端了一碗酒,倚在她的房门口的门框上,“人不行要怪路不平了?”

    她像是在和钱小湖说,又像是在和陈晓良说,便见二人都不动了,直勾勾的望向了她。

    她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啊!好酒!”转身又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陈晓良只觉的尴尬,自己为何追着一只狐狸不放。他摇了摇头,又一次仔细打量起院中的摆设。

    钱小湖则是递了他一个白眼,都说了相由心生,她估计这个呆瓜是做了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