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物是人非
彭县一中的新校区已初步完工，部分教学楼、宿舍楼、实验楼开始投入使用。按照学校规划，我们这一届上完高二即搬到新校区，成为新校区的首届在读生、首届高三学生、首届毕业生。新校区地处郊区，环境优美宁静，远离主城闹市区，其设计建造蓝图呈现全欧风格，颇有贵族气息，实验楼甚至安装天文台、配备高倍望远镜，住腻了老旧喧嚣的现校区的学生们无不强烈期盼尽快搬入崭新的校园，享受高逼格的读书氛围和住宿体验。
“郑怡，你是开玩笑的吧，谁会暗恋我？”我急切地询问郑怡，想马上知道哪个男生看上了自己。
“你自己体会啊，说破就不好了。反正是你们班的。”郑怡似笑非笑地回应，表情“奸诈邪恶”。我愣了下神，没有继续追问，不想过度地展现自己渴望爱情的心思。
“你咋了？”郑怡瞅着我问，一脸坏笑。
“哦，没事，没事，好像碰见一个熟人。”我急忙找借口答应。
“熟人？该不会是想哪位帅哥偷偷暗恋你吧！哈哈哈！”郑怡捂嘴取笑。
“哪有，别瞎说。”
“还装，脸都红了。”
天啊，被她发现了，我的脸的确滚烫烫！丢人现眼了！
“你男朋友是在找你吧，我看他向我们这边瞟来瞟去。”为转移尴尬境地，我迅速切换话题。
“有么，我看看。”郑怡顺势回看教室角落处。
“不打扰你们啦，神仙眷侣，我去别处转转，改日再约啊。”
“嗯，好的。”郑怡向我挥手告别。
快点走，快点走，脸烫的受不了了。
离开“夜场”，我直接走回宿舍。一路上胡思乱想，郑怡的话令我浮想联翩，魂不守舍。或许是自己闲的无聊，或许是自己情窦初开，或许是自己羡慕那些彼此依偎、你侬我侬、相伴而行的情侣，霎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像蚂蚁爬绕心间，让我的心房久久无法平静。
自那之后，我犹如着了魔，有事没事地观察哪个男生向我“示爱”。但又觉得郑怡是在吊我胃口，她无论如何不说是谁，我猜测她就是逗我玩，我像个白痴一般竟然相信了。
高二学习之旅整体比较舒适，尚无“打仗”的节奏，很多学生沉浸在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时光中。
家里人是反对我早恋的，他们希望我学有所成后再考虑感情问题。每个月放假回家，母亲不会给我学业上的压力，她给我充分的自主时间，这主要是来自于我的自律习惯，让她很放心。村里面曾有些好事之徒（多半是小学同学）公然写情书给我，我都当作废纸一样随意丢弃。有一回，那些废纸竟被母亲捡到了，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陈述，表示自己根本没在意，心思全用于学习上。母亲很了解我，知晓自己女儿有志向有追求有责任，未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故而没有过多细究。
母亲文化水平不高，但善于为人处事，与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关系相处和睦融洽。她常常教导我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如何结交朋友。居住在彭县的亲朋好友很多，我常常应母亲之安排，去拜访、看望他们。
家族里有一位叔叔，患了重病，住在彭县中医院。母亲托我到医院看望，并嘱咐我记得带些东西。叔叔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小女儿叫李兰，和我同在彭县一中读书。李兰中考分数是我的一半，远达不到县里最好高中的录取标准，幸好家里有矿，为她花钱托关系才如其愿。
李兰带我到她父亲入住治疗的医院，我在路上说要买些水果、鸡蛋之类的，她说不用那么客气，实诚的我就真没买。
后来回到宿舍跟舍友聊起此事，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我实在、不懂人情世故，我被责备了感到很生气，为了让她们闭嘴，我干脆甩了一句：“我知道了，别说了！”她们才消停。
第二天，我专门买了水果带到医院，以弥补昨日的过失。叔叔见状连忙摆手谢绝，这次我没有犯傻，放下水果简单问候了几句便返回学校。
叔叔叫李天生，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大姐，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天生叔上完高中即入伍参军，退伍后做过厨师、开过出租车、跟人合伙搞过服装生意，是一个敢闯敢干、自信精明的人。
1986年，他26岁，向朋友借5万元成立了一家酒店，20世纪80年代的5万元非常值钱。天生叔大方热情、能说会道、人脉广泛，酒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连续几年保持盈利增长。天生叔成了我们村的首富，人人羡慕巴结他。当初借他5万元的朋友后来因为违法倒卖公司钢材被抓入狱，天生叔只好将借的钱连本带利给了他的家人。
李兰是天生叔的宝贝疙瘩，从小呵护有加。她自幼出生富裕之门，不愁吃不愁穿，个人能力除了学习一无是处外，其他方面均非常擅长。像什么早恋、吹牛、游戏、耍小聪明等都是她的强项。还有一项“长处”，李兰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那就是她的脸皮比航空母舰的甲板还厚。
高中时期，李兰经常找我借钱，从一开始的20元逐次递增至30、50、80、100元不等。我很纳闷她怎么会缺零花钱，难道天生叔对她进行“穷养教育”？碍于情面，我没有拒绝，也不懂如何表达拒绝，故她屡试不爽。
隔好久见她丝毫没有还钱的动向，我十分着急，可又不好意思催她还钱，她看没人催债自然开心，索性耍赖到底。我多希望她主动还钱，这样不仅建立了良好的口碑和信任感，同时大家的关系会一直融洽和谐，然而她主动还我钱的次数在我印象中极少，偶尔碰面时她会“脸红”地表示将尽快还钱。
我的钱都是父母给的生活费，平日里除了吃饭、学习需要，其他零食、网吧等“奢侈”开销一律不沾。我深刻明白父母赚钱的不易，父亲没有体面稳定的工作，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家庭主妇。如今可好，“杨白劳要借钱给黄世仁”！李兰债主很多，同班男女同学、亲朋好友都领教过她的厉害，别人如果不催她，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借钱的是孙子，还钱的是大爷”之待遇。奇怪，她父亲的优良习惯怎么没有继承？
李兰的臭毛病似乎植根于基因里，高中毕业后依旧横行无忌。我在西南某城市读研究生期间，她仍然没有放过我。那时我正以校外实习生的身份服务于“索纳达国际外贸有限公司”，利用业余时间挣钱养活自己，减轻父母的经济压力，我感到万分自豪。早上8:30，我被蜂拥而至的上班族们“围堵”在电梯里，突然李兰一个电话袭来。
“秀荣，在忙么？”
“是李兰啊，我正准备上班了。”
“哦，有个事请你帮个忙。”
我心里咯噔一下，根据过往的经验，我知道她没好事。
“什么事啊？”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我下周还你。”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又来当大爷了。
“我哪儿有钱啊，我还是学生，在上学，大部分钱是家里给的。”
“你不是有花呗、信用卡吗？可以套出来呀。”
这种损人利己的想法她竟然想得出来，更可气的是，她会向我建议！天啊，我那么好欺负么，我那么白痴么，我那么有钱么！
“我没怎么用信用卡、花呗，上学的钱压得我喘不过气，真得没有钱。”身为学生的我，口气平和柔弱，没有发火。长大后再回忆此情此景，觉得自己真该怒发冲冠，强硬回怼。
“行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李兰说完直接挂断。
富人借钱花，穷人把钱存。现实真残酷，自私为灵魂。
高二下半年，学校不断地吹风，示意我们做好准备，随时搬家。期末考试一结束，学生们即手忙脚乱地收拾整理——学校正式通知转移“战地”。舍友祁飞喜欢看网络小说，完全忽略搬家这趟事。祁飞天资聪颖，脑筋聪慧，考试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中考前一天晚上他镇定自若地阅读《哈利波特》，好似心中“自有百万雄兵”，同窗好友提醒他注意考试时间，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等我看完这几章，来得及。”
“阿飞，你还不收拾呀？”我对着正坐在床边看《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的祁飞喊道。
“嗯，知道了，马上。”祁飞不耐烦地应答，头都没抬。
我懒得再提醒他，转身来到隔壁宿舍帮忙。过了约20分钟，我返回宿舍，看到祁飞整装待发，惊讶不已。
“你好了吗？”我问。
“是啊，没多少东西。”
“速度啊！一起下楼，我们去新校区报到吧。”
“好的，走，你东西多不多，要不要帮忙？”
“没事，小意思。你准备怎么过去？”
新旧校区相距蛮远的，有的学生提前招呼家长车接车送，有的学生商量合伙儿打车解决，还有的学生选择自行车“驮载”——我和阿飞即属于这种。
“骑自行车，你呢？”祁飞问我。
“我也是，一起走吧。”
一顿胡乱随意的操作，总算将包裹和行李系扎实了，我俩开启跨城骑行之旅。一路上，我和祁飞不停地描绘目的地的美好时光。憧憬新校区、畅想新生活、认识新世界，仿佛我们正奔向新大陆一般。
彭县的发展翻天覆地、日新月异，道路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市民川流不息，街景繁华热闹。小小的县城是祖国经济腾飞的缩影。
骑行约30分钟，我们终于到了！
我们傻眼了！
“郑怡，你是开玩笑的吧，谁会暗恋我？”我急切地询问郑怡，想马上知道哪个男生看上了自己。
“你自己体会啊，说破就不好了。反正是你们班的。”郑怡似笑非笑地回应，表情“奸诈邪恶”。我愣了下神，没有继续追问，不想过度地展现自己渴望爱情的心思。
“你咋了？”郑怡瞅着我问，一脸坏笑。
“哦，没事，没事，好像碰见一个熟人。”我急忙找借口答应。
“熟人？该不会是想哪位帅哥偷偷暗恋你吧！哈哈哈！”郑怡捂嘴取笑。
“哪有，别瞎说。”
“还装，脸都红了。”
天啊，被她发现了，我的脸的确滚烫烫！丢人现眼了！
“你男朋友是在找你吧，我看他向我们这边瞟来瞟去。”为转移尴尬境地，我迅速切换话题。
“有么，我看看。”郑怡顺势回看教室角落处。
“不打扰你们啦，神仙眷侣，我去别处转转，改日再约啊。”
“嗯，好的。”郑怡向我挥手告别。
快点走，快点走，脸烫的受不了了。
离开“夜场”，我直接走回宿舍。一路上胡思乱想，郑怡的话令我浮想联翩，魂不守舍。或许是自己闲的无聊，或许是自己情窦初开，或许是自己羡慕那些彼此依偎、你侬我侬、相伴而行的情侣，霎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像蚂蚁爬绕心间，让我的心房久久无法平静。
自那之后，我犹如着了魔，有事没事地观察哪个男生向我“示爱”。但又觉得郑怡是在吊我胃口，她无论如何不说是谁，我猜测她就是逗我玩，我像个白痴一般竟然相信了。
高二学习之旅整体比较舒适，尚无“打仗”的节奏，很多学生沉浸在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时光中。
家里人是反对我早恋的，他们希望我学有所成后再考虑感情问题。每个月放假回家，母亲不会给我学业上的压力，她给我充分的自主时间，这主要是来自于我的自律习惯，让她很放心。村里面曾有些好事之徒（多半是小学同学）公然写情书给我，我都当作废纸一样随意丢弃。有一回，那些废纸竟被母亲捡到了，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陈述，表示自己根本没在意，心思全用于学习上。母亲很了解我，知晓自己女儿有志向有追求有责任，未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故而没有过多细究。
母亲文化水平不高，但善于为人处事，与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关系相处和睦融洽。她常常教导我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如何结交朋友。居住在彭县的亲朋好友很多，我常常应母亲之安排，去拜访、看望他们。
家族里有一位叔叔，患了重病，住在彭县中医院。母亲托我到医院看望，并嘱咐我记得带些东西。叔叔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小女儿叫李兰，和我同在彭县一中读书。李兰中考分数是我的一半，远达不到县里最好高中的录取标准，幸好家里有矿，为她花钱托关系才如其愿。
李兰带我到她父亲入住治疗的医院，我在路上说要买些水果、鸡蛋之类的，她说不用那么客气，实诚的我就真没买。
后来回到宿舍跟舍友聊起此事，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我实在、不懂人情世故，我被责备了感到很生气，为了让她们闭嘴，我干脆甩了一句：“我知道了，别说了！”她们才消停。
第二天，我专门买了水果带到医院，以弥补昨日的过失。叔叔见状连忙摆手谢绝，这次我没有犯傻，放下水果简单问候了几句便返回学校。
叔叔叫李天生，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大姐，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天生叔上完高中即入伍参军，退伍后做过厨师、开过出租车、跟人合伙搞过服装生意，是一个敢闯敢干、自信精明的人。
1986年，他26岁，向朋友借5万元成立了一家酒店，20世纪80年代的5万元非常值钱。天生叔大方热情、能说会道、人脉广泛，酒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连续几年保持盈利增长。天生叔成了我们村的首富，人人羡慕巴结他。当初借他5万元的朋友后来因为违法倒卖公司钢材被抓入狱，天生叔只好将借的钱连本带利给了他的家人。
李兰是天生叔的宝贝疙瘩，从小呵护有加。她自幼出生富裕之门，不愁吃不愁穿，个人能力除了学习一无是处外，其他方面均非常擅长。像什么早恋、吹牛、游戏、耍小聪明等都是她的强项。还有一项“长处”，李兰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那就是她的脸皮比航空母舰的甲板还厚。
高中时期，李兰经常找我借钱，从一开始的20元逐次递增至30、50、80、100元不等。我很纳闷她怎么会缺零花钱，难道天生叔对她进行“穷养教育”？碍于情面，我没有拒绝，也不懂如何表达拒绝，故她屡试不爽。
隔好久见她丝毫没有还钱的动向，我十分着急，可又不好意思催她还钱，她看没人催债自然开心，索性耍赖到底。我多希望她主动还钱，这样不仅建立了良好的口碑和信任感，同时大家的关系会一直融洽和谐，然而她主动还我钱的次数在我印象中极少，偶尔碰面时她会“脸红”地表示将尽快还钱。
我的钱都是父母给的生活费，平日里除了吃饭、学习需要，其他零食、网吧等“奢侈”开销一律不沾。我深刻明白父母赚钱的不易，父亲没有体面稳定的工作，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家庭主妇。如今可好，“杨白劳要借钱给黄世仁”！李兰债主很多，同班男女同学、亲朋好友都领教过她的厉害，别人如果不催她，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借钱的是孙子，还钱的是大爷”之待遇。奇怪，她父亲的优良习惯怎么没有继承？
李兰的臭毛病似乎植根于基因里，高中毕业后依旧横行无忌。我在西南某城市读研究生期间，她仍然没有放过我。那时我正以校外实习生的身份服务于“索纳达国际外贸有限公司”，利用业余时间挣钱养活自己，减轻父母的经济压力，我感到万分自豪。早上8:30，我被蜂拥而至的上班族们“围堵”在电梯里，突然李兰一个电话袭来。
“秀荣，在忙么？”
“是李兰啊，我正准备上班了。”
“哦，有个事请你帮个忙。”
我心里咯噔一下，根据过往的经验，我知道她没好事。
“什么事啊？”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我下周还你。”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又来当大爷了。
“我哪儿有钱啊，我还是学生，在上学，大部分钱是家里给的。”
“你不是有花呗、信用卡吗？可以套出来呀。”
这种损人利己的想法她竟然想得出来，更可气的是，她会向我建议！天啊，我那么好欺负么，我那么白痴么，我那么有钱么！
“我没怎么用信用卡、花呗，上学的钱压得我喘不过气，真得没有钱。”身为学生的我，口气平和柔弱，没有发火。长大后再回忆此情此景，觉得自己真该怒发冲冠，强硬回怼。
“行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李兰说完直接挂断。
富人借钱花，穷人把钱存。现实真残酷，自私为灵魂。
高二下半年，学校不断地吹风，示意我们做好准备，随时搬家。期末考试一结束，学生们即手忙脚乱地收拾整理——学校正式通知转移“战地”。舍友祁飞喜欢看网络小说，完全忽略搬家这趟事。祁飞天资聪颖，脑筋聪慧，考试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中考前一天晚上他镇定自若地阅读《哈利波特》，好似心中“自有百万雄兵”，同窗好友提醒他注意考试时间，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等我看完这几章，来得及。”
“阿飞，你还不收拾呀？”我对着正坐在床边看《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的祁飞喊道。
“嗯，知道了，马上。”祁飞不耐烦地应答，头都没抬。
我懒得再提醒他，转身来到隔壁宿舍帮忙。过了约20分钟，我返回宿舍，看到祁飞整装待发，惊讶不已。
“你好了吗？”我问。
“是啊，没多少东西。”
“速度啊！一起下楼，我们去新校区报到吧。”
“好的，走，你东西多不多，要不要帮忙？”
“没事，小意思。你准备怎么过去？”
新旧校区相距蛮远的，有的学生提前招呼家长车接车送，有的学生商量合伙儿打车解决，还有的学生选择自行车“驮载”——我和阿飞即属于这种。
“骑自行车，你呢？”祁飞问我。
“我也是，一起走吧。”
一顿胡乱随意的操作，总算将包裹和行李系扎实了，我俩开启跨城骑行之旅。一路上，我和祁飞不停地描绘目的地的美好时光。憧憬新校区、畅想新生活、认识新世界，仿佛我们正奔向新大陆一般。
彭县的发展翻天覆地、日新月异，道路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市民川流不息，街景繁华热闹。小小的县城是祖国经济腾飞的缩影。
骑行约30分钟，我们终于到了！
我们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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