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冀州乱局
三个时辰过去。
让千秋还是赢了文会，即便一众文士都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他们必须承认这位卫商的弟子确实有他过人之处，同时他们都在庆幸昨日有温千出现，才没有使让千秋在诗会文会全都压过了大周文人。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有人诵读着让千秋文章中最出彩的两句。
至此，钦州文会前两日属于年轻文人的时间便结束了。以往，第三日的辩会很少有人去看，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两个书院之间走个形式，毕竟大家唇枪舌剑，引用的都是儒家经典，也说不出个新鲜来，但此次辩会则大有不同。
第一，卫商弟子身在钦州府，甚至还在诗会与文会之上给了大周文人一个下马威；第二，近几日坊间就有传闻，说有人见到了大儒孟邹身在钦州府。
两条消息结合起来，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孟邹既然来了钦州府，是不是代表卫商也在，两人是不是会再来一场儒法之辩。
种种原因之下，文会结束后，离开钦州府的文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想着辩会之后再离开，说不定就能见到孟邹与卫商两人时隔二十年再辩一场。
……
“饿不饿，吃不吃糖葫芦。”
“许美人，你要不要吃猪肘子？”
苏永安跟在许岚身边，用一样样食物引诱着面前的少女。
许岚置若罔闻，气鼓鼓地向前走着，苏永安站在哪边，她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许岚不动了。
她发现苏永安把她带了一个死胡同里面，然后堵住了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许岚哼了一声，别过头面向墙壁，不看苏永安。
“即便输给了让千秋，你也不用面壁思过啊，你那些师兄还都排在你后面。”
苏永安十分苦恼，文会以后，许岚便一言不发，对结果似乎十分不满。
见许岚依旧不说话，苏永安想了想，道：
“让千秋胜之不武，你想想，卫商只有他一个学生，肯定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就相当于是卫商赢了你，卫商可是孟先生同时代的人物，你输给了一个老学究，不是很正常吗，再过几年，你肯定就能赢过他们的。”
许岚没有回头，苏永安继续开口，道：
“你可是我自记事为止，见过的最有才的女子，肯定不会被那小小的让千秋击败你的信心的，对吧。”
面对着墙壁的许岚听着苏永安的劝说，心底微微动摇，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扭过脸。
见许岚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苏永安不禁挠了挠头，很是苦恼。
许岚看着苏永安为了劝她绞尽脑汁的样子，感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她有些想笑，但鼻子又有点发酸。
苏永安看着少女奇怪的表情，正准备开口，许岚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苏永安身体一僵，怀中少女柔软的娇躯让他有些发愣。
苏永安稍稍低头，便闻到了少女青丝间传出的淡淡清香，许岚似乎是在抽泣，身躯微微颤动着，他叹了一口气，搂住许岚，一只手轻轻拍着许岚的玉背，一只手揉了揉许岚的脑袋。
忽然，苏永安感觉趴在他肩上的许岚有些动静，正欲说话，便感觉肩膀一痛，他吸了一口凉气，压下体内涌向肩头的血气，如果不这样做，武夫本能的反击可能会让许岚受伤。
许岚抽开身子，俏脸通红，美眸两颊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她看了一眼苏永安的肩膀，然后低头小声道：“我其实是怪我自己，如果我以前没有贪玩，也今天可以更好一些的。”
苏永安看着肩上两道整齐的齿痕，一脸不解地开口：
“那你为什么咬人？”
许岚目光飘忽，道：
“我后悔嘛，就很自己的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就……”
苏永安脑中满是问号：
“你生自己的气你咬我干嘛。”
许岚一双美眸看着苏永安的眼睛，嘟嘴道：“咬自己的话会痛啊。”
“……”苏永安看着一脸无辜的许岚。
“很痛吗。”许岚凑上前，摸了摸苏永安的肩膀。
苏永安抓住许岚的玉手，恶狠狠地说道：
“痛，让我咬回来。”
许岚飞快地抽回玉手，一脸惊恐地看着苏永安：
“温千，你又不是狗，怎么能咬人呢。”
“……？”苏永安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齿痕，然后盯着眼前的许岚。
许岚已经转过头，两手背在身后往巷子外走去，道：
“我饿了，要去吃糖葫芦和肘子了。”
待苏永安和许岚从城南吃过晚饭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全黑了，在客栈后面的空地上教许岚学了用剑之后，苏永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桌旁，苏永安摸了摸下午被许岚咬过的地方，他笑着摇了摇头，怀中似乎还有残留的香风。
苏永安拿出怀里陈清河交给他的铜符，却摸到了辞风公主送给他的护身符，苏永安先将铜符放在一边，把护身符握在手中，公主一袭红裙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里。
“只要你回来就好。”
苏永安握紧手中用红绳织起的护身符，耳边响起辞风温柔的声音，辞风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美艳动人，温柔至极。
苏永安脑海中，公主的身影旁边又鬼使神差的出现了总是穿着青色裙子的许岚，比起公主，许岚则活泼可爱了许多。
忽然，两人的身影在苏永安脑海中混乱了起来，两人手中似乎在争夺着什么，苏永安仔细看去。
一根糖葫芦。
“啪！”苏永安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醒悟过来，他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一番精神斗争之后，他下定了决心。
日后再说，反正离他回京的时间还早。
苏永安拿起桌上铜符，轻轻敲击三下，然后静静等待着陈清河到来。
毫无动静。
“这道士这么不靠谱？”
苏永安眼皮轻跳，拿起铜符准备再敲三下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陈清河嘶哑的声音。
“我在这里。”
苏永安被吓得一抖，甚至差点直接拔出承影剑，连忙扭头看向身后，见到一身黑袍的陈请各位之后，苏永安松了一口气，无奈道：
“陈道长，你这样毫无动静的到来，又突然说话，很容易吓到人的。”
陈清河面无表情，道：
“上次我也是这般站在你身后，你却发现了我。”
苏永安一愣，看来是刚才脑中的混乱让他的感知都弱了几分，他摇了摇头。
“找我有何事？”陈清河问道。
苏永安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明日便是文会最后一日了，这几日内我一直有些疑惑，卫商与让千秋为何要来参加此次文会，还兴师动众，请了两名三品随行。”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苏永安几天了，上一次因为许岚的突然到来没有来及开口询问。
陈清河闻言，想了想，开口道：
“卫商是知道我会在这段时间来钦州府，顺便让我带着他师徒二人一同来此的，至于徐龙，卫商对他有恩，即便现在他是燕国重将，但卫商来周，他便跟着来了。”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文会，陈道长也会在这段时间来钦州府？”苏永安问道。
“嗯。”陈清河点头，不待苏永安发问，他解释道：
“一月之前，我按照例为自己卜卦，卦象上有两道气与我有关，而交汇之处，就在钦州府。第一道是从京城北上的白气，如果没有意外，这道白气指的就是你。”
苏永安点点头，没有做声，等待陈清河的下文。
“而第二道气，则是一道从雍州西方向东而来的金气。”陈清河沉声道。
苏永安一愣，道：
“雍州已是大周最西边，雍州西方是……西域？”
陈清河目光从窗口看向西方，道：
“我怀疑，那道金气指的是佛门。”
佛门？苏永安眼神一凝，他本以为冀州的局势已经足够复杂了，边境之外有蛮夷燕国环伺，作为冀州首府的钦州府更是一片混乱，而现在他又从陈清河口中听到了佛门的讯息。
苏永安眉头紧皱，他将脑海中杂乱的信息整理一遍，陈清河是为了那东来的佛门来到钦州府，徐龙则是为了保护同行的卫商师徒，所以这两名三品可以都视作因为佛门而来，而意外之事就是钦州府内的这股无名妖气，苏永安开口问道：
“佛门东来，会不会与钦州府的妖气有关？”
陈清河摇了摇头，道：
“雍州与西域交界，前朝时，雍州就有许多人是佛门信徒，甚至近几年这种状况愈演愈烈，他们此来钦州是为了相邻的冀州传道，还是为了其他原因很难猜测，妖气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
苏永安深吸一口气，道：
“陈道长，根据卦象，那佛门之人现在大概到了哪里？”
陈清河面无表情，但口中的话语却让苏永安眼皮一跳：
“三天前，已到冀州西境。”
让千秋还是赢了文会，即便一众文士都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他们必须承认这位卫商的弟子确实有他过人之处，同时他们都在庆幸昨日有温千出现，才没有使让千秋在诗会文会全都压过了大周文人。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有人诵读着让千秋文章中最出彩的两句。
至此，钦州文会前两日属于年轻文人的时间便结束了。以往，第三日的辩会很少有人去看，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两个书院之间走个形式，毕竟大家唇枪舌剑，引用的都是儒家经典，也说不出个新鲜来，但此次辩会则大有不同。
第一，卫商弟子身在钦州府，甚至还在诗会与文会之上给了大周文人一个下马威；第二，近几日坊间就有传闻，说有人见到了大儒孟邹身在钦州府。
两条消息结合起来，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孟邹既然来了钦州府，是不是代表卫商也在，两人是不是会再来一场儒法之辩。
种种原因之下，文会结束后，离开钦州府的文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想着辩会之后再离开，说不定就能见到孟邹与卫商两人时隔二十年再辩一场。
……
“饿不饿，吃不吃糖葫芦。”
“许美人，你要不要吃猪肘子？”
苏永安跟在许岚身边，用一样样食物引诱着面前的少女。
许岚置若罔闻，气鼓鼓地向前走着，苏永安站在哪边，她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许岚不动了。
她发现苏永安把她带了一个死胡同里面，然后堵住了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许岚哼了一声，别过头面向墙壁，不看苏永安。
“即便输给了让千秋，你也不用面壁思过啊，你那些师兄还都排在你后面。”
苏永安十分苦恼，文会以后，许岚便一言不发，对结果似乎十分不满。
见许岚依旧不说话，苏永安想了想，道：
“让千秋胜之不武，你想想，卫商只有他一个学生，肯定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就相当于是卫商赢了你，卫商可是孟先生同时代的人物，你输给了一个老学究，不是很正常吗，再过几年，你肯定就能赢过他们的。”
许岚没有回头，苏永安继续开口，道：
“你可是我自记事为止，见过的最有才的女子，肯定不会被那小小的让千秋击败你的信心的，对吧。”
面对着墙壁的许岚听着苏永安的劝说，心底微微动摇，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扭过脸。
见许岚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苏永安不禁挠了挠头，很是苦恼。
许岚看着苏永安为了劝她绞尽脑汁的样子，感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她有些想笑，但鼻子又有点发酸。
苏永安看着少女奇怪的表情，正准备开口，许岚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苏永安身体一僵，怀中少女柔软的娇躯让他有些发愣。
苏永安稍稍低头，便闻到了少女青丝间传出的淡淡清香，许岚似乎是在抽泣，身躯微微颤动着，他叹了一口气，搂住许岚，一只手轻轻拍着许岚的玉背，一只手揉了揉许岚的脑袋。
忽然，苏永安感觉趴在他肩上的许岚有些动静，正欲说话，便感觉肩膀一痛，他吸了一口凉气，压下体内涌向肩头的血气，如果不这样做，武夫本能的反击可能会让许岚受伤。
许岚抽开身子，俏脸通红，美眸两颊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她看了一眼苏永安的肩膀，然后低头小声道：“我其实是怪我自己，如果我以前没有贪玩，也今天可以更好一些的。”
苏永安看着肩上两道整齐的齿痕，一脸不解地开口：
“那你为什么咬人？”
许岚目光飘忽，道：
“我后悔嘛，就很自己的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就……”
苏永安脑中满是问号：
“你生自己的气你咬我干嘛。”
许岚一双美眸看着苏永安的眼睛，嘟嘴道：“咬自己的话会痛啊。”
“……”苏永安看着一脸无辜的许岚。
“很痛吗。”许岚凑上前，摸了摸苏永安的肩膀。
苏永安抓住许岚的玉手，恶狠狠地说道：
“痛，让我咬回来。”
许岚飞快地抽回玉手，一脸惊恐地看着苏永安：
“温千，你又不是狗，怎么能咬人呢。”
“……？”苏永安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齿痕，然后盯着眼前的许岚。
许岚已经转过头，两手背在身后往巷子外走去，道：
“我饿了，要去吃糖葫芦和肘子了。”
待苏永安和许岚从城南吃过晚饭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全黑了，在客栈后面的空地上教许岚学了用剑之后，苏永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桌旁，苏永安摸了摸下午被许岚咬过的地方，他笑着摇了摇头，怀中似乎还有残留的香风。
苏永安拿出怀里陈清河交给他的铜符，却摸到了辞风公主送给他的护身符，苏永安先将铜符放在一边，把护身符握在手中，公主一袭红裙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里。
“只要你回来就好。”
苏永安握紧手中用红绳织起的护身符，耳边响起辞风温柔的声音，辞风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美艳动人，温柔至极。
苏永安脑海中，公主的身影旁边又鬼使神差的出现了总是穿着青色裙子的许岚，比起公主，许岚则活泼可爱了许多。
忽然，两人的身影在苏永安脑海中混乱了起来，两人手中似乎在争夺着什么，苏永安仔细看去。
一根糖葫芦。
“啪！”苏永安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醒悟过来，他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一番精神斗争之后，他下定了决心。
日后再说，反正离他回京的时间还早。
苏永安拿起桌上铜符，轻轻敲击三下，然后静静等待着陈清河到来。
毫无动静。
“这道士这么不靠谱？”
苏永安眼皮轻跳，拿起铜符准备再敲三下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陈清河嘶哑的声音。
“我在这里。”
苏永安被吓得一抖，甚至差点直接拔出承影剑，连忙扭头看向身后，见到一身黑袍的陈请各位之后，苏永安松了一口气，无奈道：
“陈道长，你这样毫无动静的到来，又突然说话，很容易吓到人的。”
陈清河面无表情，道：
“上次我也是这般站在你身后，你却发现了我。”
苏永安一愣，看来是刚才脑中的混乱让他的感知都弱了几分，他摇了摇头。
“找我有何事？”陈清河问道。
苏永安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明日便是文会最后一日了，这几日内我一直有些疑惑，卫商与让千秋为何要来参加此次文会，还兴师动众，请了两名三品随行。”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苏永安几天了，上一次因为许岚的突然到来没有来及开口询问。
陈清河闻言，想了想，开口道：
“卫商是知道我会在这段时间来钦州府，顺便让我带着他师徒二人一同来此的，至于徐龙，卫商对他有恩，即便现在他是燕国重将，但卫商来周，他便跟着来了。”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文会，陈道长也会在这段时间来钦州府？”苏永安问道。
“嗯。”陈清河点头，不待苏永安发问，他解释道：
“一月之前，我按照例为自己卜卦，卦象上有两道气与我有关，而交汇之处，就在钦州府。第一道是从京城北上的白气，如果没有意外，这道白气指的就是你。”
苏永安点点头，没有做声，等待陈清河的下文。
“而第二道气，则是一道从雍州西方向东而来的金气。”陈清河沉声道。
苏永安一愣，道：
“雍州已是大周最西边，雍州西方是……西域？”
陈清河目光从窗口看向西方，道：
“我怀疑，那道金气指的是佛门。”
佛门？苏永安眼神一凝，他本以为冀州的局势已经足够复杂了，边境之外有蛮夷燕国环伺，作为冀州首府的钦州府更是一片混乱，而现在他又从陈清河口中听到了佛门的讯息。
苏永安眉头紧皱，他将脑海中杂乱的信息整理一遍，陈清河是为了那东来的佛门来到钦州府，徐龙则是为了保护同行的卫商师徒，所以这两名三品可以都视作因为佛门而来，而意外之事就是钦州府内的这股无名妖气，苏永安开口问道：
“佛门东来，会不会与钦州府的妖气有关？”
陈清河摇了摇头，道：
“雍州与西域交界，前朝时，雍州就有许多人是佛门信徒，甚至近几年这种状况愈演愈烈，他们此来钦州是为了相邻的冀州传道，还是为了其他原因很难猜测，妖气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
苏永安深吸一口气，道：
“陈道长，根据卦象，那佛门之人现在大概到了哪里？”
陈清河面无表情，但口中的话语却让苏永安眼皮一跳：
“三天前，已到冀州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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