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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往日事难辨真假

    长青客栈是百年老客栈,代代相传。几经翻修,传至现今的掌柜这一代已是第七代。恰逢“长青县”之名落户此城,掌柜当机立断改名“长青客栈”,此后占尽天时地利,成了这座城镇中最大的客栈。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掌柜在经营这客栈的十几年也是见过不少怪人怪事,再加上本人又是极为地爱看奇闻异事。于是便总会将自己所见所闻添油加醋一番写成书,赁一说书人在客栈中说书。一来听听自己的著作,满足自身虚荣心;二来想以此招揽客人。

    这不,清早时分,掌柜又提笔写到:富家病态公子哥与江湖游侠的相知相伴。

    富家病态公子哥是单迎,江湖游侠是杨三牧。至于掌柜为何会这么认为,许是先前单迎独自一人来此住店,今日却同一位从未见过的人一同下楼食早的缘故。

    前日傍晚,单迎前来投店。掌柜见其虽穿着较为普通,面容更是呈现病态相,但出手阔绰,要了天字一号房。然而白日里却不出房间半步,连吃食都是差小厮送到门外。今日甚是新奇地同一位游侠装扮之人下楼吃早饭,怎能不让掌柜胡想一番。

    掌柜一直保持着低头的状态,不时向上翻着眼睛看着正在吃饭的单迎两人,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写到:世俗的眼光会使人看不见世上最为真挚的感情,就如同世人不会理解世家公子为何放弃万贯家财与江湖游客浪迹天涯......

    “笃!笃!笃!”

    一双手突然进入掌柜的视线,叩指敲了敲桌面。掌柜诧异地抬起头,只见那名游侠打扮的人笑着站在面前。

    “掌柜的,在写什么呢?”

    掌柜急忙合上书,说:“啊,没啥,没啥。随便写写。客官是有啥要吩咐的?”

    杨三牧又问道:“掌柜的可听说过游尸门?”

    听到杨三牧此话,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支支吾吾地回道:“这,没.....不知道,什么游尸门,没。”

    掌柜的掩饰被杨三牧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明白掌柜这类人就算是有再大的理由也不会跟钱过不去,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掌柜眼前晃了晃,放到桌上,引诱着:“真不知道?”

    掌柜面露难色,几番挣扎下还是拿了银子,对杨三牧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然后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游尸门的门主叫候午,曾经是群英侯的兄弟,十多年前跟随群英侯剿匪有功。不过这候午修炼的功法极为邪性,在剿匪过后的三年里偷偷地吸食人血练功。如果不是被发现了,恐怕还有更多人要遭殃。”

    “怎么被发现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当年都在传闻是有人向官府报告说某间住宅里死人了,就是候午暗中吸食人血的那间宅子。当时官府前去查看,便见到候午正在吸食人血。”说到这儿,掌柜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本来吧我觉着他毕竟是随群英侯一起剿匪的兄弟,官府的人应该会装作没看见。可偏偏候午起了杀心,将前去的官府众人一一击杀,只有个本领高强一点的人逃了出来。那人逃出来的途中,惊动了附近居民。这下人人都看见了候午那满脸嗜血的模样。逃出的官兵回到官府没多久也死了。这事儿就闹得大咯,当地官府上报给朝廷,朝廷也就下达了就地诛杀的命令。这下子,候午就是真得完了。”

    “所以那个候午已经死了?”

    “早就死了!群英侯亲自动的手。候午死后,其门人大部分也被杀头。”掌柜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道,“本来是剿匪功臣,偏偏落得这般下场。群英侯当时是流着泪杀掉候午的,毕竟是自家兄弟嘛。所以,从那之后,在这群英府内,百姓们都很自觉地没有谈论起这件事,就好像成了禁忌一般。欸,你打听游尸门这事儿做什么?”

    “啊!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先前听别人提起过游尸门,说是极为强大的门派。既然到了这儿便想着了解了解。”

    杨三牧回答得却也不假,只不过没说完全而已。掌柜也只当他是一时好奇,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但还是好心劝了一句,“早没咯。你呀,还是少打听这件事吧。今天咱俩这番谈话万万不可告诉其他人啊。”

    “放心吧,掌柜的。今日我就没同你说过话。”杨三牧说完又丢下一锭银子,而后转身离去,同单迎上了楼。

    掌柜快速地收了银子,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两人上楼,欣慰点了点头,“这年轻人少见的明事理啊。”随后翻开书本,拿笔划掉了刚刚写的东西,又环顾一周,确保没人注意后,带着书钻进了后堂。当然掌柜并未将门外对面的那个乞丐算在内,在他看来,乞丐除了会影响到他的生意外也没啥大坏处,反正今日白白赚了两锭花花银子。

    客房内,杨三牧简单地向单迎说了刚刚从掌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掌柜提供的消息与两人所知道的明显不同,是否是掌柜信口胡言?两人陷入沉思。

    “掌柜所说应该不假,毕竟他没必要骗我们。”单迎率先打破了沉默,“候午确实如人所知的那样,已死,我们现在遇到的游尸门或许是当年幸存的门人重新建立的。”

    杨三牧点点头,颇为赞同,“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宁师叔。或者等到。”

    “还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游尸门的人取代长青观的道士或许是想隐蔽身份。既然如此,那晚他们为何要袭击我们?”

    回想起在道观那晚,单迎便颇感蹊跷。

    那夜里,三人本是将要睡下,门外又传来争吵的声音。三人听到这声音,睡意全无,趴着身子看着房外。在清冷的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便映射在了房门的窓纸上。通过那影子便能见到两人一会儿像是在低声争吵,一会儿又将耳朵靠在门窗上听屋内三人是否睡着。屋内三人屏住呼吸,那人未有听到动静便放下心来对着另外一人说了几句,后者便离开了一小会儿,再来时手中已是拿着一根竹管。用沾了口水的手指搓破窓纸后将竹管伸了进来。

    在一阵悠长的吹气声里,一股迷烟便从竹管中飘出。单迎三人大惊,急忙捂住口鼻,从床上翻身而起,拿上行李。杨三牧更是抽出刀来,朝着门外两人的位置一脚踹破房门。吹迷烟的那人正中一脚,被踢飞三丈重重摔在地上,而一旁的鹰钩鼻道士却是躲过了一劫。在短暂的愣神后,鹰钩鼻道士便飞快地往云集山房跑去。杨三牧虽追了上去,但后面的情形却是大不如人意。

    那鹰钩鼻道士的叫声很快引来了一批人,为首的虬髯壮汉身手甚是了得,打得杨三牧节节败退,只是在宁开甲的协助下方才相持七分。可除了那壮汉,又有不少的假道士在一旁,若叫他们行了围合之势,三人插翅难逃。于是三人往长青观所在的后山且战且退,遁入深山中。随后之事倒是预料不及,在那群假道士的追捕下,宁开甲与两人失散。

    杨三牧沉思许久始终不得假道士突然发难的原由,只得浅浅地推断道:“会不会是怀疑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

    单迎手指敲着桌面,对于杨三牧的说法保持怀疑的态度,“不会。当晚我们虽是怀疑他们道士的身份是假,也并未做出要揭穿的举动。他们为何要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袭击我们?若是后者,只怕除了我们外还有不少人遭到毒手。他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或许我们该上报宗门,让宗门调查下这件事情。说实话,我这心里也发毛得很,总觉着要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