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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再经鬼门阴阳隔

    “视界”的销量很好,起先愿意入驻的都是些熟人,二月风、陵光、月鹿的娱乐设施,都是些苏家自己的产业,后来别家看着效果不错,也没什么损失,纷纷入驻了这个平台。到最后就连电子设备也进驻其中进行销售,甚至他们自家的“视界”也在其中体验销售,不得不让人觉得有套娃的嫌疑。公司的流水进账是稳住了,下一步就是留住这些客户,并且吸引更多的客户。虚拟世界当然是最大的卖点,但至于如何让这虚拟世界更加引人入胜,又或者是让这虚拟世界与现实更加结合,苏宇齐常常出现在实验室里。

    但就如同他给予左格的定位一般,左格并没有参与“视界”的升级项目,而是继续她之前未完的项目。虽然他对左格偷偷买了帷幕的东西心怀不满,每次看到那枚戴在她右手上的订婚戒指,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似乎在上回发布会之后,帷幕就退出了和天车的竞争,开始专心搞自己更加物理层面,换句话来说,是与天车无关的各种科研项目。他顺理成章地让左格同意搬进了自己家,和姐姐家的别墅不同,他有的只是一间普通公寓,但左格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

    “地方什么的,能住就行了。”

    他还记得左格的话。

    但她将住进去的那天夜里,公寓就莫名其妙地起了火,据说是有位老大爷深夜开着电热毯忘了关,电线老化短路造成事故,好在人都没什么事。没人深究为什么大夏天需要开电热毯,结果就是苏宇齐悻悻地又住回了自家的别墅,左格还是租着先前的房子。

    那只是一个小插曲,苏宇齐看着那本结婚证。左格是个相当守信用的人,同意了他的求婚,同意了他领证,见了双方父母说明了情况,甚至带着她去和那些上流社会同样成家了的人一起交流。但左格似乎不喜欢那些富太太,她们嘲笑她的长相、身高和仪态,笑她不识抬举非要插手男人们的事项,笑她努力那么久,皮肤问题一个不少,却也比不过她们的不劳而获。拍照的时候,她只是站在边缘浅笑,仿佛被遗弃的小丑。

    只有左格自己心里知道,这不是她不想去的理由。她会给苏宇齐所有对方需要的面子,她只是不想见到那个人。她会面带遗憾地看着方伦牵着她那位费尽心思挤进上流社会的朋友,看这位方夫人竭尽所能用言语讥讽她这位方伦最初的单相思,看方伦咬牙切齿掐对方的手腕将她拖走,一点也不像是相爱的模样。

    她有时候不知道自己遗憾的是哪一边,又或许哪里都充斥着遗憾。

    当初知道方伦结婚,她不知道新娘是谁,她也不是什么无情的人,方伦也给了自己帮助,再怎么算个朋友。她细心写了祝福,给了对方特质的现实增强隐形眼镜,在简函上发了红包,被方伦照单全收,还邀请她参加自己的婚礼。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出现在婚礼上的另一位主角自己竟然也认识,而她更惊讶的是方伦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还特意过来问她是否介意。

    虽然自己的朋友动了真心,但方伦显然没有。

    她看见她在交换戒指的环节自己拿起了讲台上的戒指,自己戴上,在闭上眼等方伦吻自己时,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她脸颊旁飞快地靠了一下,除了司仪的要求,两人甚至没怎么牵过手,婚宴上两人各怀心事,都喝得酩酊大醉。

    后面的部分是她从秦医生那里知道的,因为她看到那尴尬的现场,新郎的冷脸和新娘的落寞,实在忍不下去,硬是逼自己坐到两人戴上戒指才留下自己鼓鼓囊囊的份子钱落荒而逃。新婚之夜的两人虽然在一个房间,却是因为酒精中毒而待在了一个病房。这一个病房还是知道原委的秦越闻安排的,只是左格去看望的时候,病房里冰冷、安静,毫无任何暖意可言。

    帷幕老板的婚礼是一场闹剧,于是大家不免联想到与此脱不开干系的乌鸦座老大,是否也只是因为噱头才和天车的老板在了一起。苏宇齐拿着那份有理有据胡说八道的小报走进左格的实验室,对方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说不上开心。

    “去度蜜月吗,左格?”

    苏宇齐没管周围人的闲话,靠在实验台边略显随意地问她,左格连头也没回,仿佛敷衍般地回了一句“好啊”。

    他起初以为那句回复只是戏言,总想着以后有时间再去度蜜月,他们的岁月可长着呢,可当天晚上左格就狂轰滥炸般地占领了他的简函,给他发了一堆旅游胜地,问他想去哪几个度蜜月。他在被窝里笑到打滚,一个个点开对方发来的链接,心想着小报上的果然都是胡扯,左格怎么可能因为噱头答应求婚,她可是那么理智的人,理智到除非爱,不可能嫁给任何人。

    两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在一周内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项,在众人的欢送中登上了普通的国际航班。

    “周一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无聊,现在我们居然在这儿了,左格。”

    “想到什么事情就要去做嘛,毕竟人生也就个一百来年。”

    他笑着一把搂过自己的未婚妻,用房卡戳向楼层。在略显私密的空间里,大手探向女孩的锁骨,女孩打掉了他胡乱的手,随即扯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两人急不可耐地在电梯里就亲吻起来,甚至在亲热之中都没意识到是怎么到的房门口。嘴上的吻没断,他搂着女孩反手打开房门,豪华套间的顶灯没亮,等待两人的只有静谧中的几声“滴滴滴”。

    苏宇齐对这种声音极其敏感。他学过,听到过,甚至亲身经历过,虽然是远距离的。但时间不等人,他只来得及反应将红着脸的女孩护在怀里,便感到背上一阵巨大的冲击,他的头直撞向套件对门的玻璃,一下就晕了过去。

    唤醒他的是冰冷的泪。他疲惫地睁开眼睛,眼里只有左格。他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如此慌乱的样子,一手打着电话,一手胡乱地堵住血窟窿,眼泪止不住地滑下脸庞,但仍咬着下嘴唇逼自己努力抗争。他看到女孩对他大喊着些什么,但他感觉很累,甚至没有办法努力去听,他缓缓举起手,摸向女孩苍白的脸庞。

    “苏宇齐!别给我死,我去你的,你不是带我来看你死的,给我活下来!”

    无论左格怎么用力握住那只手,它最后还是无力地滑落了她的掌心。急救人员踏过火线姗姗来迟,左格就愣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宇齐,麻木地看着对方被抬上担架,紧跟着进了救护车。她在医院里守了三天,医院里的护士看她可怜,给她倒了点水,弄了点吃的放在边上,她根本看也没看,只是呆呆地望向抢救室。而抢救的结果谁都心知肚明,只有她还在据理力争。

    “就不能……再救一下吗?”

    她熟练的外语结巴起来,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盖上审判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