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

    “田长使当初明明要与本宫断绝关系，如今这‘一母同胞’又是什么理，唱的，又是一出什么戏？”

    赵淮枳虽瞧不见田长使与赵淮橘，却听见有人出气不稳，有人泄愤般踢了下桌子，脚却被桌子撞得生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二公主怕是记错了，长使我，倒是不记得有过这番话。”

    “旁的都是些不要紧的，想必长使比谁都要清楚本宫这双眼，究竟是怎么坏的。”

    “这，二公主笑，我怎会知晓。”

    赵淮枳也不让花玉扶，凭借声音的来源，稳稳的走到了田长使面前。

    “本宫既然向田长使挑明这事，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花玉的妹妹，还在田长使手里吧。”

    田长使听闻赵淮枳提及她眼失明一事，本就有些心虚，又听她起花玉，这才确信了赵淮枳是真的知晓了此事。

    “二公主若要告发我，此时我也不会在此处了。二公主想要什么？”

    “解药，还有花玉的妹妹。”

    “花玉的妹妹在宫外，放便放了。解药，不在我这儿。”

    “莫稚昨日忽然朝管事宫女告了假，此时已在回乡路上了罢。”

    田长使像是心愿达成般欣喜，却显癫狂之态，她突然将手凑近赵淮枳的面庞。

    略凉的指尖碰到面上，赵淮枳打了个激灵，正要往后退，却被田长使捏住下颚。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耳朵上，有些暖洋洋的痒意，可那张嘴出的话，吐出的每个字，都如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狠狠的扎进她的心脏。

    “赵淮枳，除非你死了，我才能得到解脱。”

    “眼坏了，还有耳朵，还有嘴巴，那么下一步，你想先试试哪一样？”

    “你存活在这世间，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

    她的脖颈，想必又纤细，又脆弱，用手只需轻轻一折，便能断了吧？

    赵淮枳突然低头摸了摸掐了掐手背，抑制住从心底冒出来的这个念头。

    “青书，送客。”

    她还是未曾动手，垂下的袖里，藏着被掐破的手背。眸中藏着的那一抹红，也渐渐褪去。

    田长使同赵淮橘趾气高扬而来，依旧是趾气高扬而归，赵淮枳却愣是蜷在墙角蜷了半夜，若不是青书半夜进来想为赵淮枳掖掖被子，发觉床上无人，墙角却传来动静，这才知晓赵淮枳原是被梦魇住了。

    “公主，地上凉，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不……不去，那里，那里有吃饶怪物！”

    青书特意将蜡烛点亮拿在手中，一手牵着赵淮枳的衣袖。

    “婢子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公主还记不记得？若是有怪物，婢子定会保护公主，将他们都打跑！”

    “你会，保护我吗？”

    青书突然没来由得心酸，习武之人耳力极好，今夜她虽站在屋外，却是将田长使那几句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嗯，奴婢会保护公主的。不离不弃，誓死追随。”

    “好。”

    青书发觉自己的衣袖突然被牵住，紧接着腰间被人搂住，赵淮枳正搂着她的腰，声的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