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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霁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天降甘霖,终于扑灭了这一场大火。

    黎穆王知晓后,面色淡淡的,只是让惠夫人自己安顿一下田长使的后事之后,再没了别的话。

    惠夫人瞧在眼里,寒在心里。

    秦府的赵淮橘在得知田长使已经故去之后,躺在床榻上的她,双眼无神,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以为她还有机会再见田长使一面,可一切都只是徒劳的。

    等夜里秦苏回到府中后,赵淮橘的贴身丫鬟过来请他,秦苏本打算张口就拒绝,可那丫鬟却突然红了眼,噗通一声就跪在秦苏面前,朝他磕头。

    “主儿说了,今夜和您将事情都说清楚,日后都不会再缠着您了。”

    秦苏顿了顿,最后还是和那个丫鬟一起去见了赵淮橘,赵淮橘已经瘦得脱了形,她知道秦苏不愿意看她一眼,却还是让人将罗帐拉得严严实实地,不想让秦苏看到她这般模样。

    “碧儿,你先出去吧。”

    那个丫鬟红着眼,朝赵淮橘福了福身子,又朝秦苏福了福身子,随后很快快步往门外走去,为二人带上了门。

    “我嫁来秦府也快有一年多了,你却从未在我房中留宿,连来都不肯来。”

    赵淮橘说话有些急,便小声地咳嗽了几声。

    “给我一份和离书吧。”

    赵淮橘闭了闭眼,扭头望向罗账外那人朦朦胧胧的身影,随后伸手过去,就在她要掀开罗帐的时候,却突然将手重新缩了回去。

    不要再纠缠他了,连他的样子也忘得干干净净吧。

    “好。”

    和离书是赵淮橘对秦苏最后的奢望,她求一份和离书,是想告诉世人,是他们两个都不爱对方了,所以才要分开。

    休书是秦苏厌弃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她。

    当赵淮橘听见秦苏说“好”的时候,赵淮橘眼眶一湿,又落下泪来。

    虽然她心里清楚,秦苏给她和离书的缘故,不过是看她可怜,日薄西山罢了,她也没有奢求什么。

    “劳烦秦公子跑一趟了,我明日就搬走。”

    “嗯。”

    赵淮橘甚至都想好了自己明日可能会看见秦苏的表情,可她终究没有等到明天,也没有看见雨后初晴的样子。

    真的美极了。

    可是她早就在雨声中安稳睡去,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睁开过了。

    ——————

    “田长使和赵淮橘都......”

    赵淮枳顿了顿,手垂在身侧,可捏着那一张薄薄信纸的指尖,却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青书和明枝都站在赵淮枳的旁边,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赵淮枳转过身,不想让人看见她红了眼眶的样子,从窗外递进来几缕风,将她的眼吹得更酸了,差点就没绷住,落下泪来。

    惠夫人在信中说,“淮枳,你还有我们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将赵淮枳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抚慰地慢慢愈合伤口。

    可还是疼,心口疼。

    赵淮枳匆匆将信纸折好,放回到信封里面去,然后拿着信封,快步就出了门去。

    明枝和青书来不及思考,很快就追出门去。

    主儿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两人心中现在只有一个信念。

    可是赵淮枳根本就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击垮的人,她只是太难过了,急于派遣心中的疼痛感,那阵疼痛感一遍遍地席卷全身,让她打了个趔趄。

    明枝和青书在后面跟得是胆战心惊的,两人很快小跑起来,紧跟着赵淮枳。

    赵淮枳最后停在了宣室外,因为她看见了宣室的里,烛光满,人影被投放在窗户上,好像有许多人似的。

    “王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远远就瞧见赵淮枳的岑,快步走过来之后,却发现赵淮枳的面色很差,仿佛下一秒就能昏倒在这里似的。

    “大王是不是在忙?”

    岑愣了一下,随后看见赵淮枳身后的青书和明枝正拼命地给他使眼色,然后疯狂地摇头,话到嘴边的他,突然重新开了口。

    “劳烦您在这里等一下,大王马上就来!”

    岑快步往宣室里面跑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姜怀璧正和几位大臣议事,忽然见岑朝他打了个手势,他便抬手让众人先说着,自己则站起来朝岑走去。

    “大王,王后娘娘正在外面等您,奴瞧着面色不大好,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岑将声音压低一些,又背对着几位大臣,唯恐有人偷听。

    姜怀璧已经从窗户的位置,瞧见了赵淮枳,他很少有看过赵淮枳那般六神无主的模样。

    不待岑再说些什么,姜怀璧先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独留岑一个人面对着屋中的几位大臣。

    “大人们继续呀,大王让奴在这里监督你们。”

    那些大臣一听岑是来监督的,忙一个个都认真了许多,唯恐被岑抓住小辫子,报告给大王。

    “淮枳,你......”

    姜怀璧刚走过去,便看见神色不安的赵淮枳朝自己奔过来,赵淮枳少有投怀送抱的时候,他张开手,任由赵淮枳飞奔过来将自己抱住。

    赵淮枳用的力气很大,大到姜怀璧都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来。

    “姜怀璧。”

    赵淮枳又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这一次,姜怀璧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赵淮枳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听出来她嗓子很沙哑。

    “我们去偏殿说。”

    姜怀璧握住赵淮枳的手,赵淮枳一路上没有闹腾,反而还用力地握了握姜怀璧的手,像是怕他突然离开一样。

    赵淮枳颤抖着手,将那封信从袖子里拿出来,塞到了姜怀璧的手中。

    “姜怀璧。”

    “我在。”

    赵淮枳又喊了一遍姜怀璧的名字,而姜怀璧也又再次应了一声。

    姜怀璧一目十行地将信里的内容看完,眉毛皱成一团,他望向赵淮枳,却发现她神色平静地太过异常。

    如果不是能听出来赵淮枳声音中压抑着自己的哭腔,还有她垂在身侧不住颤抖的手,姜怀璧还真的会以为赵淮枳跟个没事人一样。

    “淮枳,你痛痛快快哭一场,别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