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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

    露华沾染窗柩一方,西风吹得卷帘狂舞。

    温柔贤淑的面具伴我半生风雪,掩了风情万种天生的好皮囊,铁骨铮铮逼我碎这风月情局。阖眼是遮去瞬息万变的波动,鸦睫承了厚雪薄冰的薄凉,谁人渡我?

    触目的地儿桀灯满院,半生机关算尽,现下跌了婆娑地狱,不知该不该哭丧着脸。没有闲心赏一轮上弦月,倒是越来越欢喜别的惨绝人寰。寒风满面撕扯的睁不开眼,阴潮的气息奄奄不易察觉,都是那欺软怕硬的主儿。

    捉一缕晚絮撑个体面,瞧见了踏花捕蝶的美娇娘,绣鞋踏着枯枝烂叶嚓嚓作响。

    侍妾

    阑干楼阁帘栊,蔷薇秋千院中,紫蝶翩翾缀碧枝。零散的几缕暖阳折入户,伴那清风徐来,倒是招来了几分捕蝶的兴致。

    唤了媵侍备了那捕蝶网,佳人携兮步迟迟,腰肢袅娜似弱柳嫚嫚步于庭院。娇娘藏于花从间捕蝶,是从花难及,万物难媲。

    我以嚣张跋扈包裹自己,不愿做那争位夺分下的森森白骨,是以毕露锋芒。以媚为自己拼出一条路,持宠而娇。鸦睫轻颤,卸下那平日跋扈,眸底暗藏着几分疲惫。枝叶嚓嚓作响的声音传入耳畔,柔荑拢青丝于耳后,换上往日的那份骄矜与跋扈,看清来人。那黛红丹蔻的葱指理了理腮前青丝,唇角微扬似是挑衅。

    “妾给王妃请安偌。”

    王妃

    秋波十里惊扰一池涟漪,玄鱼跃起去赴那东海王宴。

    贪欢一晌我挑眉沉眸,眼波潋滟清风明月,已在泥沼中万劫不复。心尖像是炼丹炉撒下的烈火灼烧,还顾着风声鹤唳怎得用兵。雀鸥啼嗥着悲风的席卷,酱釉陶壶的碎声像是利刃割开虚伪的面颊,搅得一院不安宁。

    王母娘娘的美酒是泼洒下凡,惹得满堂花醉,泼辣了闺阁女儿,我撷南国娇花来,去赴迟了三载的春秋大梦。

    掬抹温笑睨她惺惺作态。

    “泠妾本惊华,月色衬着更是撩人”

    怕是对弈一场空败北,苍穹黪黩是归宿将她卷入。

    侍妾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清菡淡匀在,疏影横斜水清浅,清风拂了那秋水漾起丝丝涟漪。烟水秋眸攒了笑意融融,缠缠流云取折一柳枝飘于眉头拂去了那远山下的清浊。我不愿入那地狱与恶鬼为伍,行那黄泉过奈何。我笑她风声鹤唳,我未尝不是草木皆兵。是了,她身高位贵是那如花美眷,嘲我卑微低贱。如今她自是做了正室,不过是那不受宠的主儿。她为贵女,自命不凡何尝想得到如今的局势,罢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折纤腰以微步,眸底尽是讽意,瓷音冷冷。

    “平日倒不见王妃姐姐走动,怎的,王妃姐姐这是耐不住那寂寥偌?”

    王妃

    蝶拂过南墙瞥了满园娇艳,笑谈风花雪月心中夜行百鬼。南国的琴沐浴春风不染尘世,我偏要媚者无疆撩你心弦。裙角翻出花褶,拖地是红墙艳骨,借一段皎皎明月光,看外头万家灯火。睁眼是巧手掇刀凌厉了清风,眷恋耳鬓厮磨的时候,也曾魂不守舍的待过,日日是承欢的曼语,留我一人隔在金装玉裹的殿宇外承受着肆虐的风,幽幽飘来的管弦呕哑,罗衫朱襮丝衣欺我半生,枯黄瘦发散落的狼狈模样人人笑谈,然博弈不成那便成你猝。逼我提剑杀尽,捏碎一腔情深意长。

    “出此狂言,不过蝼蚁”

    恍惚了哪宫阿姊畀的一坛清酒,勾起趣兴。

    “自身难保的人哪来的资格”

    侍妾

    腊月的风雪折了那蝶的翾,四月的春风融了那寒风。五月的风拂了那迎春花开,阖眼便是那高位路上的白骨遍地,夹缝求生如履薄冰逼我入那修罗深渊,那渊水似是伸出那爪牙,抑遏我沦落进最深的渊底。是以,踏那白骨,持修罗念,成了那追逐位分的一员,风月无情助我锋芒毕露燃了那嚣张气焰。柔情万种乘了那宠自是越发跋扈,玉手纤纤染上丹蔻沾了血。

    秋水伊人笑意盈盈,眼底七分笑意三分轻蔑,虽是不受宠的主儿那贵女的骄矜还在偌,眸眼笑意更深。

    “这府里的人呐,尽是爱嚼舌根的。您就不怕传到王爷耳中?不怕王爷知道他一直觉得温婉贤淑的王妃是装的?”

    脆朗娇音入耳,轻笑弯了那眸子,眸底笑意底藏了几分狠厉似是那修罗炼狱。

    “是呐,您说这不受宠的主儿哪来的资格入这局?”

    王妃

    拂袖挥去蛟龙折下一段赤霞夹入鬓发,骋怀游目,便要擒下瀛洲占为己有。我想那风光旖旎云雾缭绕,西岐绿洲也比不得多少。霁月从未受过这等好,却要为弃掷逦迤葬送一生,苦愁顺势冲上心头,捏出几分悲戚来。棋局里磕磕撞撞,硬生扯出了眉间身外的一点痴,九衢烟尘迷了眼欲念收你入怀,平添几分狠绝,不禁肆意的笑。

    “那后院真是对得起你一身的晦气”

    蓦地弯起了窈眸,越俎代庖的东西叫人咬牙切齿,挺直身子叫嚣雏鸟一身的嗔痴,盛世不变的光景容得下祸水红颜?厮磨也是不配的,顺着目光看向她眉心,掩红唇上扬的姿态,决绝从缝隙蹦出了嘴。

    “王府里的妖孽都被我收”

    难忍轻嗤一声,恐是你觊觎王妃位子说的胡话,一拢青山袖耐着性子,今夜的火星子该去那院儿了。

    侍妾

    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昨夜黄土陇头埋白骨。血腥浓浓堙灭了人心盖过了那脂浓粉香,浸淫十指洗不净那双手赤红。午夜梦回时也曾怕那恶鬼孤魂缠身,陇头白骨堆积倒也酿成那狠辣跋扈的性子。她为那仕宦之族惯养娇生笑我痴狂,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灭火时。不过是又多一缕陇头孤魂,熬红了双眼何惧那冥殿孽鬼携你到婆娑地狱走那一遭。

    “你最好放一把火,烧干净所有包括我。”眉眼弯弯笑意更甚,眸底藏匿狠辣显露了荫蔽的愠怒

    。紧紧攥住的柔荑逐渐泛白,似是那掌心传来的刺痛迫使着人冷静。

    “姐姐这府可是呆着许久了罢,是该换个府了。”

    柳眉微挑盈盈走到那花丛前,掐一花儿巧笑盈盈。好似效那昭君拔琵琶折二三红梅,敬这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