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古代官府的酒牌申领过程
铺子里好几样蔬菜都没有，天麒报菜名的时候就看那小姐应该喜欢这种样子货，就想着名字好听，铺子里有啥已经顾不上了，不过此时已经叫赵放赶紧买去了，这南码头街上南北生鲜买起来最是方便。
盛放好乳鸽，天麒就开始忙着做心太软，喊来方婶和面，她去取了些红枣，去了核，把和好搓成条的糯米粉条往里面一塞，蒸笼里蒸上几分钟，把熬化了的冰糖水往上一浇，撒上一些炒熟的白芝麻，这就行了。
那水晶冻是他昨晚就做好放铺子里的，等了一夜，今日就是拿来卖的。熬好的肉皮加了调味凝固成冻，吃的时候只要切片装盆就是了。
待赵放买菜回来，陆老七就忙着切菜炒菜，两个菜也用不了多久就成了。
天麒喊上方婶一起去上菜，那包间里主仆三人也不用他们伺候，只说一句让他们在外面候着就是。
等在外面的天麒此时却没有像昨日那么期待，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点冰堂春，感觉不够败家吧。
吃了不到半个时辰，里头便喊结账。
春丫也不想搓手了，都没叫冰堂春，搓了也没劲。
“小姐，四菜一点心，一共诚惠二十二两银子。”虽然他们没要冰堂春，可看这阵仗，不多要点对不起这些道具啊。
“也不便宜啊。”那秋色绸衫丫头嘟囔了一句。
天麒端着笑解释，“好叫小姐晓得，这珠玉成双里的珠，剥十斤才能出一斤，且一年就只吃这一月，看着普通，价格却一点不普通，我们一般都不推荐的，一来大部分人家价格承受不起，二来也只有小姐这仙女般的人物来用才不算暴殄天物。”才怪，入秋我就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略略略略略。
不过十斤出一斤倒也没有瞎说，一盆鸡头米，少说也得剥上大半个时辰，吃这玩意儿，确实是颇费人工的。
他主要是觉得这位大小姐应该不是来自他们江南地区，没怎么吃过这地区限定季节限定的新鲜鸡头米。因为她这种打扮，他们这里几乎没有，只有在世家大族多的环京城地带，规矩才会那么大。
那丫头说不便宜，那小姐本也没任何反应，可听天麒这么一说，便轻声呵斥了那丫头，“秋菊，莫要生事。阿年给钱吧。”
另一个丫头便从包袱里掏出二十二两碎银，递给了天麒。
呵呵呵，猜对了。虽然没昨天那扒锅肘子赚的多，但这些玩意儿成本拢共两三百文，又血赚一笔，虽费了她不少人工，可她们穷人家，人工算什么？天麒送客的笑容变得由内而外，愈发真诚起来。
等这笔账结完，前头喧闹的大厅也安静了不少，食客还没走完，三三两两的还有在吃的，不过也不用特意伺候，前厅里向来都是半自助式的。
今日的营业额因为二十二两银子的收入已经稳了，陆老七心情轻松舒畅，喊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他们赶紧收拾收拾来吃饭。
借着吃饭的空档，天麒说了下食肆的基本安排，众人都点头说好。
因为明日天麒不准备再来了，家里的事儿实在是一点没办，今日便专门找了空档和赵放聊聊，“赵放啊，之后我可能没办法天天来这儿了，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出去发传单啥的，不要跑太远，就在这一圈发就行。
码头的客人能拉就拉，万一跟别的饭店起冲突，不拉也罢。看到官差带上几分笑，礼多人不怪，见到有啥地痞流氓之类的，就赶紧跑。要是送外卖忙不过来，就喊上郑夏。”
正在一旁擦桌子的郑夏听到天麒这么说，表示有啥事儿赵放都能找他干，他有的是力气。
此时陆老七觉得气氛过于凝重了些，“诶诶，别搞的像再也不来了似的，天麒以后就是来的少些，主要是家里什么鸡啊兔啊的多，养鱼种树啊什么的，都得有人管嘛，来还是会来的哈。”
除了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之外的几人，看着陆老七的眼神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不解，还有一丝疑惑，家里这么多事儿，东家就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公子管？
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正常操作，不必惊慌。
趁着两餐间的空档，天麒就想让他爹去县衙问问榷酒的事儿，陆老七便硬拖着天麒要他一起去，天麒想着石头大哥以后得独当一面啊，便喊他也去，可石头大哥去了不让娇儿姐锅头盖头去又不太好，于是又叫上了娇儿姐锅头盖头。
结果本来陆老七一人就能办的事儿，却咬出了一串儿人。
六人到了衙门口，说要办榷酒的事儿，那衙役一听，扫了他们两眼，几人被看的莫名其妙，未待陆老七开口询问，那衙役便说跟他来。
几人跟着衙役到了衙门后门处，那边有个门房，那衙役喊了里头看门房的人出来，说：“这几个人来办榷酒的事儿。”
那门房的眼神和衙役如出一辙，来回看了他们几眼，便道：“等着。”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门房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来了，问了陆老七姓甚名谁住哪儿，户籍在哪儿，铺子在哪儿，一一登记之后说：“行了，回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这就好了？天麒问，那啥时候能有消息？那门房又看了他们两眼，“这可不好说，反正该有消息的时候，就有消息了呗。”
说完转身关了门。
那衙役也说，行了，走吧，也自顾自离开了。
六人面面相觑，这就行了？
还是天麒第一个觉出不对味来，“爹，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关键步骤？”
“啥步骤？”陆老七一茫然的问。
“我觉得吧，这两人就是在敷衍咱们。榷酒这事儿，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之前那罗掌柜有跟您说起啥吗？”天麒觉得可能这事儿还得托个人啊，找个中介啥的。
陆老七挠着他那飘逸的发髻，想半天，“没啊，就说这儿卖酒得来办手续啊。”
“走，咱们回去问问去。”说走就走，反正不走留这儿也屁用没有。
那就走吧，很快，手拉手肩并肩出去的六人，蔫头搭脑的回来了。
陆老七和天麒一回去就去隔壁找了罗掌柜问这事儿，罗掌柜听闻如此，便笑了，“你们这不废话吗，你们知不知道光这榷酒一项上，朝廷一年能收多少银两？”
想要捧场的天麒顺着罗掌柜问，“多少？”
“这个我也不知道。”罗掌柜回答的理直气壮。
有病吧！不知道问个毛线？！不过笑容还是要保持，有求于人不是？
陆老七深吸口气，“罗掌柜您继续说，这里头有啥门道？”
罗掌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朝廷每年要在这酒上提不知道多少税，那说明啥？”
天麒不敢再接话。
“那说明啊，这酒利润高啊。你们想，酒都是官造的，价格都是官府定的，准不准卖，卖什么，卖多少，都是官府说了算。
这就等于酒这一块儿，没人能插进手去，那利润他们想多高就能有多高。这么一块肥肉，你们小老百姓想随随便便就混进去分一杯羹？想的美来。”罗掌柜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这么一听，天麒就明白了，他们缺的，就是一层关系。上头没人，这事儿没得办。
“那罗掌柜有啥能托的关系吗？”陆老七就随口问问，反正口水不费钱。没料想那罗掌柜神秘一笑，“我哥啊，他能办。”
天麒和爹陆老七心里一喜，“啊呀，那真是麻烦罗掌柜了，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我们必有厚礼。”
罗掌柜也很客气，“厚礼不厚礼的就不必了，就是我哥他调任南京府了，人走茶凉，这会儿这儿的应该办不了，不过扬州的可以，你们要不要办扬州府的？”
天麒哈哈哈大笑三声，说了声:“罗掌柜，莫要客气！”便走了。只有陆老七不得不留在香烛铺子里继续寒暄几句。晚市的好生意，略略冲淡了陆老七办不了榷酒的哀愁。
今日晚市生意格外好，主要是因为开明书院来了一大帮学子。这些人有的是家住附近的，也有是书院住宿的。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前厅里的二十六张桌子，他们就占了一大半。
零星的客人还在过来呢，铺子里的饭菜却都已经卖空了。要说能吃果然还是少年能吃，还好下午开始他们就实行天麒提的新规了，他们先吃，吃完了再伺候客人，不然他们今晚注定是要饿肚子的。
铺子里食材都已估清，那便提早打烊吧。陆老七嘱咐郑山富事情的时候，天麒喊来了小六和小草，留了几个头绳花钿给她们。小草这娃这两日疹子退的差不多了，虽然很难说白净漂亮之类的，不过小孩子嘛，打扮打扮总归还是可爱的。小六已经到了知道好看的岁数了，拿了花钿笑的小眼睛眯成了缝，挥手跟天麒道别，喊一再喊天麒要一直来。天麒自是点头说好。
今日回家，陆老七决定让石头学着赶车。男人嘛，不管大的小的，总归都是喜欢车的，石头大哥听闻可以赶车，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天麒都能感受到他溢出来的激动。
“欸，对，小鞭子一抽，欸，对，走~~”陆老七坐在车辕上指挥。
就见石头拿着鞭子，轻轻抽了下骡子，那骡子开始慢慢起步。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时辰，这速度是一点儿都没提上来，陆老七几次都让石头大哥让骡子快点儿走，陆老七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不行不行，太快了，一会儿赶不稳可得翻车！”
“哥，要不今天就算了，让爹来吧？你看这天都黑了。”早在一刻之前，天麒就在车前点上了一盏气死风灯。娇儿姐晕头转向。
刚想说，是啊，就听你弟的吧的陆老七，被石头一句，“我觉得我应该能行。”给说的闭了嘴。
这石头大哥是长子，家里的地位却不怎么滴，常常被他们一不小心就忽略了，此时既然这孩子觉得自己能行，那就这么滴吧，难得他能提出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吧。
于是那八岁的，看人下药的骡，便继续慢慢悠悠的晃在回村的路上。
此情此景，不禁让天麒想起她当年学开车的时候，师傅说要挂二档，他死都不挂，因为当时她觉得40码已经是他的心理承受极限，挂了二档那就是生死时速，分分钟要车毁人亡的节奏了。
如今，虽然已经来不及了，但他还是想隔空对师傅说一声：您，辛苦了。还不如自己的神魔鬼隐步法千分之一呢？
不过，有一说一，这么慢的车速，稳肯定是稳的。以至于天麒一觉直接睡到了村口，还是锅头盖头盖头一嗓子，“哥，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把他给喊醒了。
沈氏还是带着铁头小辣椒和黑金刚在村口等他们，远远见那气死风灯的丁点光亮在远处忽闪，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靠近，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问铁头，小辣椒“铁啊，你看看，那是个灯吗？还是娘眼花了？”铁头也有些吃不准，“是的吧。。。。。。”
直到远处跑来了两个人，一看是锅头盖头，沈氏这才放心了，还未等她问锅头盖头呢，那俩孩子就跑了，边跑还边喊：“七婶，我先走了啊。明日让我石头大哥不用来接我们了，我们自己腿儿着去就行。”
沈氏心想，莫不是闹什么不愉快了？不应该啊，家里几个孩子都挺好说话啊，他家石头是最老实不过的孩子，不可能会跟锅头盖头闹不愉快的啊。
怀揣着疑问的沈氏，蹲在地上刨坑的铁头和小辣椒，蓄势待发的黑金刚，终于在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之前，等来了陆老七五人。
石头赶着车，陆老七和天麒在边上走着，娇儿姐扶着天麒的肩膀跟着走，沈氏搞不清他们这是什么造型，不过看到石头大哥能赶车了，沈氏觉得还挺高兴，别看他这大儿子老实，能干是真的挺能干的。
于是便上前询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可是铺子里遇到了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今天石头第一次赶车，慢了点儿。”陆老七不想打击石头的积极性，但是这儿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路，于是转头对石头大哥说，“石头大哥啊，爹看你赶了一路也挺累，要不你下来，后面爹来赶？”
出了一脑门子汗的石头大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爹，我不累，还是我来吧。”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继续吧，我奉陪不了了，天麒和娇儿姐内心哀嚎，假装跟黑金刚玩闹，一路往家跑，陆老七追在后头喊，“诶诶欸，别摔了，欸，你这孩子，跑慢点儿，天黑小心看路，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可得爹好好看着你，等等我！”两人就这么跑远了。
“娘，你们上来，试试我赶得车稳不稳！！”石头大哥略带兴奋的对沈氏说。
有点摸不清头脑的沈氏上了车，顺便把铁头小辣椒也抱了上去。
不过一刻之后，他算是明白了跑掉的那五人为什么那么反常，石头这孩子，稳是挺稳，就是。。。。。。这也太稳了。
这骡也是个坏料，见石头大哥是个新手，也不抽它，那哪儿是拉车啊，根本就是瞎晃悠！
到家抱下睡着的铁头小辣椒，见石头大哥走了，沈氏瞪了一眼站在骡车边准备给骡卸车的陆老七，轻声嗔怪，“你也不早说！”
“你就说，稳不稳吧？”陆老七坏笑道。“赶紧喂你的骡去，明早可不能让石头大哥赶车了啊，不然该误事儿了。”沈氏虽然觉得孩子还是得以鼓励为主，可也不能耽误挣钱不是？
心有余悸的陆老七胸脯拍的乓乓响，石头大哥想再从他手里夺过小鞭子，那绝对不能够！
安置好睡着的铁头和小辣椒，沈氏被天麒拉到厨房的八仙桌前，说要盘点。既然今天说了要建账册的，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他此时已经睡饱了，那就今日事，今日毕，昨天已经拖了一天了，今天绝对不能再拖了。
沈氏闻言，也去房里拿出了昨日的收益，她今天一天都在新祖宅和山上忙活，昨日的收益她都扔在床头的匣子里了，也还没点呢。
等石头娇儿姐和陆老七洗完手、擦好脸，五人便一起开始数铜板，天麒忍不住对石头说：“大哥，辛苦你了。”
陆老七吓一跳，立马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他就怕这大儿子说不辛苦，明天还要赶，不过好在石头只回了一句，“没事儿。”便又默默数起了铜板。
陆老七现在最不想让石头想起的就是赶车的事儿。
而石头大回答没事儿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78，78，78，78，千万不能数乱咯。
盛放好乳鸽，天麒就开始忙着做心太软，喊来方婶和面，她去取了些红枣，去了核，把和好搓成条的糯米粉条往里面一塞，蒸笼里蒸上几分钟，把熬化了的冰糖水往上一浇，撒上一些炒熟的白芝麻，这就行了。
那水晶冻是他昨晚就做好放铺子里的，等了一夜，今日就是拿来卖的。熬好的肉皮加了调味凝固成冻，吃的时候只要切片装盆就是了。
待赵放买菜回来，陆老七就忙着切菜炒菜，两个菜也用不了多久就成了。
天麒喊上方婶一起去上菜，那包间里主仆三人也不用他们伺候，只说一句让他们在外面候着就是。
等在外面的天麒此时却没有像昨日那么期待，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点冰堂春，感觉不够败家吧。
吃了不到半个时辰，里头便喊结账。
春丫也不想搓手了，都没叫冰堂春，搓了也没劲。
“小姐，四菜一点心，一共诚惠二十二两银子。”虽然他们没要冰堂春，可看这阵仗，不多要点对不起这些道具啊。
“也不便宜啊。”那秋色绸衫丫头嘟囔了一句。
天麒端着笑解释，“好叫小姐晓得，这珠玉成双里的珠，剥十斤才能出一斤，且一年就只吃这一月，看着普通，价格却一点不普通，我们一般都不推荐的，一来大部分人家价格承受不起，二来也只有小姐这仙女般的人物来用才不算暴殄天物。”才怪，入秋我就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略略略略略。
不过十斤出一斤倒也没有瞎说，一盆鸡头米，少说也得剥上大半个时辰，吃这玩意儿，确实是颇费人工的。
他主要是觉得这位大小姐应该不是来自他们江南地区，没怎么吃过这地区限定季节限定的新鲜鸡头米。因为她这种打扮，他们这里几乎没有，只有在世家大族多的环京城地带，规矩才会那么大。
那丫头说不便宜，那小姐本也没任何反应，可听天麒这么一说，便轻声呵斥了那丫头，“秋菊，莫要生事。阿年给钱吧。”
另一个丫头便从包袱里掏出二十二两碎银，递给了天麒。
呵呵呵，猜对了。虽然没昨天那扒锅肘子赚的多，但这些玩意儿成本拢共两三百文，又血赚一笔，虽费了她不少人工，可她们穷人家，人工算什么？天麒送客的笑容变得由内而外，愈发真诚起来。
等这笔账结完，前头喧闹的大厅也安静了不少，食客还没走完，三三两两的还有在吃的，不过也不用特意伺候，前厅里向来都是半自助式的。
今日的营业额因为二十二两银子的收入已经稳了，陆老七心情轻松舒畅，喊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他们赶紧收拾收拾来吃饭。
借着吃饭的空档，天麒说了下食肆的基本安排，众人都点头说好。
因为明日天麒不准备再来了，家里的事儿实在是一点没办，今日便专门找了空档和赵放聊聊，“赵放啊，之后我可能没办法天天来这儿了，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出去发传单啥的，不要跑太远，就在这一圈发就行。
码头的客人能拉就拉，万一跟别的饭店起冲突，不拉也罢。看到官差带上几分笑，礼多人不怪，见到有啥地痞流氓之类的，就赶紧跑。要是送外卖忙不过来，就喊上郑夏。”
正在一旁擦桌子的郑夏听到天麒这么说，表示有啥事儿赵放都能找他干，他有的是力气。
此时陆老七觉得气氛过于凝重了些，“诶诶，别搞的像再也不来了似的，天麒以后就是来的少些，主要是家里什么鸡啊兔啊的多，养鱼种树啊什么的，都得有人管嘛，来还是会来的哈。”
除了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之外的几人，看着陆老七的眼神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不解，还有一丝疑惑，家里这么多事儿，东家就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公子管？
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正常操作，不必惊慌。
趁着两餐间的空档，天麒就想让他爹去县衙问问榷酒的事儿，陆老七便硬拖着天麒要他一起去，天麒想着石头大哥以后得独当一面啊，便喊他也去，可石头大哥去了不让娇儿姐锅头盖头去又不太好，于是又叫上了娇儿姐锅头盖头。
结果本来陆老七一人就能办的事儿，却咬出了一串儿人。
六人到了衙门口，说要办榷酒的事儿，那衙役一听，扫了他们两眼，几人被看的莫名其妙，未待陆老七开口询问，那衙役便说跟他来。
几人跟着衙役到了衙门后门处，那边有个门房，那衙役喊了里头看门房的人出来，说：“这几个人来办榷酒的事儿。”
那门房的眼神和衙役如出一辙，来回看了他们几眼，便道：“等着。”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门房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来了，问了陆老七姓甚名谁住哪儿，户籍在哪儿，铺子在哪儿，一一登记之后说：“行了，回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这就好了？天麒问，那啥时候能有消息？那门房又看了他们两眼，“这可不好说，反正该有消息的时候，就有消息了呗。”
说完转身关了门。
那衙役也说，行了，走吧，也自顾自离开了。
六人面面相觑，这就行了？
还是天麒第一个觉出不对味来，“爹，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关键步骤？”
“啥步骤？”陆老七一茫然的问。
“我觉得吧，这两人就是在敷衍咱们。榷酒这事儿，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之前那罗掌柜有跟您说起啥吗？”天麒觉得可能这事儿还得托个人啊，找个中介啥的。
陆老七挠着他那飘逸的发髻，想半天，“没啊，就说这儿卖酒得来办手续啊。”
“走，咱们回去问问去。”说走就走，反正不走留这儿也屁用没有。
那就走吧，很快，手拉手肩并肩出去的六人，蔫头搭脑的回来了。
陆老七和天麒一回去就去隔壁找了罗掌柜问这事儿，罗掌柜听闻如此，便笑了，“你们这不废话吗，你们知不知道光这榷酒一项上，朝廷一年能收多少银两？”
想要捧场的天麒顺着罗掌柜问，“多少？”
“这个我也不知道。”罗掌柜回答的理直气壮。
有病吧！不知道问个毛线？！不过笑容还是要保持，有求于人不是？
陆老七深吸口气，“罗掌柜您继续说，这里头有啥门道？”
罗掌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朝廷每年要在这酒上提不知道多少税，那说明啥？”
天麒不敢再接话。
“那说明啊，这酒利润高啊。你们想，酒都是官造的，价格都是官府定的，准不准卖，卖什么，卖多少，都是官府说了算。
这就等于酒这一块儿，没人能插进手去，那利润他们想多高就能有多高。这么一块肥肉，你们小老百姓想随随便便就混进去分一杯羹？想的美来。”罗掌柜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这么一听，天麒就明白了，他们缺的，就是一层关系。上头没人，这事儿没得办。
“那罗掌柜有啥能托的关系吗？”陆老七就随口问问，反正口水不费钱。没料想那罗掌柜神秘一笑，“我哥啊，他能办。”
天麒和爹陆老七心里一喜，“啊呀，那真是麻烦罗掌柜了，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我们必有厚礼。”
罗掌柜也很客气，“厚礼不厚礼的就不必了，就是我哥他调任南京府了，人走茶凉，这会儿这儿的应该办不了，不过扬州的可以，你们要不要办扬州府的？”
天麒哈哈哈大笑三声，说了声:“罗掌柜，莫要客气！”便走了。只有陆老七不得不留在香烛铺子里继续寒暄几句。晚市的好生意，略略冲淡了陆老七办不了榷酒的哀愁。
今日晚市生意格外好，主要是因为开明书院来了一大帮学子。这些人有的是家住附近的，也有是书院住宿的。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前厅里的二十六张桌子，他们就占了一大半。
零星的客人还在过来呢，铺子里的饭菜却都已经卖空了。要说能吃果然还是少年能吃，还好下午开始他们就实行天麒提的新规了，他们先吃，吃完了再伺候客人，不然他们今晚注定是要饿肚子的。
铺子里食材都已估清，那便提早打烊吧。陆老七嘱咐郑山富事情的时候，天麒喊来了小六和小草，留了几个头绳花钿给她们。小草这娃这两日疹子退的差不多了，虽然很难说白净漂亮之类的，不过小孩子嘛，打扮打扮总归还是可爱的。小六已经到了知道好看的岁数了，拿了花钿笑的小眼睛眯成了缝，挥手跟天麒道别，喊一再喊天麒要一直来。天麒自是点头说好。
今日回家，陆老七决定让石头学着赶车。男人嘛，不管大的小的，总归都是喜欢车的，石头大哥听闻可以赶车，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天麒都能感受到他溢出来的激动。
“欸，对，小鞭子一抽，欸，对，走~~”陆老七坐在车辕上指挥。
就见石头拿着鞭子，轻轻抽了下骡子，那骡子开始慢慢起步。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时辰，这速度是一点儿都没提上来，陆老七几次都让石头大哥让骡子快点儿走，陆老七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不行不行，太快了，一会儿赶不稳可得翻车！”
“哥，要不今天就算了，让爹来吧？你看这天都黑了。”早在一刻之前，天麒就在车前点上了一盏气死风灯。娇儿姐晕头转向。
刚想说，是啊，就听你弟的吧的陆老七，被石头一句，“我觉得我应该能行。”给说的闭了嘴。
这石头大哥是长子，家里的地位却不怎么滴，常常被他们一不小心就忽略了，此时既然这孩子觉得自己能行，那就这么滴吧，难得他能提出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吧。
于是那八岁的，看人下药的骡，便继续慢慢悠悠的晃在回村的路上。
此情此景，不禁让天麒想起她当年学开车的时候，师傅说要挂二档，他死都不挂，因为当时她觉得40码已经是他的心理承受极限，挂了二档那就是生死时速，分分钟要车毁人亡的节奏了。
如今，虽然已经来不及了，但他还是想隔空对师傅说一声：您，辛苦了。还不如自己的神魔鬼隐步法千分之一呢？
不过，有一说一，这么慢的车速，稳肯定是稳的。以至于天麒一觉直接睡到了村口，还是锅头盖头盖头一嗓子，“哥，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把他给喊醒了。
沈氏还是带着铁头小辣椒和黑金刚在村口等他们，远远见那气死风灯的丁点光亮在远处忽闪，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靠近，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问铁头，小辣椒“铁啊，你看看，那是个灯吗？还是娘眼花了？”铁头也有些吃不准，“是的吧。。。。。。”
直到远处跑来了两个人，一看是锅头盖头，沈氏这才放心了，还未等她问锅头盖头呢，那俩孩子就跑了，边跑还边喊：“七婶，我先走了啊。明日让我石头大哥不用来接我们了，我们自己腿儿着去就行。”
沈氏心想，莫不是闹什么不愉快了？不应该啊，家里几个孩子都挺好说话啊，他家石头是最老实不过的孩子，不可能会跟锅头盖头闹不愉快的啊。
怀揣着疑问的沈氏，蹲在地上刨坑的铁头和小辣椒，蓄势待发的黑金刚，终于在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之前，等来了陆老七五人。
石头赶着车，陆老七和天麒在边上走着，娇儿姐扶着天麒的肩膀跟着走，沈氏搞不清他们这是什么造型，不过看到石头大哥能赶车了，沈氏觉得还挺高兴，别看他这大儿子老实，能干是真的挺能干的。
于是便上前询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可是铺子里遇到了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今天石头第一次赶车，慢了点儿。”陆老七不想打击石头的积极性，但是这儿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路，于是转头对石头大哥说，“石头大哥啊，爹看你赶了一路也挺累，要不你下来，后面爹来赶？”
出了一脑门子汗的石头大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爹，我不累，还是我来吧。”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继续吧，我奉陪不了了，天麒和娇儿姐内心哀嚎，假装跟黑金刚玩闹，一路往家跑，陆老七追在后头喊，“诶诶欸，别摔了，欸，你这孩子，跑慢点儿，天黑小心看路，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可得爹好好看着你，等等我！”两人就这么跑远了。
“娘，你们上来，试试我赶得车稳不稳！！”石头大哥略带兴奋的对沈氏说。
有点摸不清头脑的沈氏上了车，顺便把铁头小辣椒也抱了上去。
不过一刻之后，他算是明白了跑掉的那五人为什么那么反常，石头这孩子，稳是挺稳，就是。。。。。。这也太稳了。
这骡也是个坏料，见石头大哥是个新手，也不抽它，那哪儿是拉车啊，根本就是瞎晃悠！
到家抱下睡着的铁头小辣椒，见石头大哥走了，沈氏瞪了一眼站在骡车边准备给骡卸车的陆老七，轻声嗔怪，“你也不早说！”
“你就说，稳不稳吧？”陆老七坏笑道。“赶紧喂你的骡去，明早可不能让石头大哥赶车了啊，不然该误事儿了。”沈氏虽然觉得孩子还是得以鼓励为主，可也不能耽误挣钱不是？
心有余悸的陆老七胸脯拍的乓乓响，石头大哥想再从他手里夺过小鞭子，那绝对不能够！
安置好睡着的铁头和小辣椒，沈氏被天麒拉到厨房的八仙桌前，说要盘点。既然今天说了要建账册的，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他此时已经睡饱了，那就今日事，今日毕，昨天已经拖了一天了，今天绝对不能再拖了。
沈氏闻言，也去房里拿出了昨日的收益，她今天一天都在新祖宅和山上忙活，昨日的收益她都扔在床头的匣子里了，也还没点呢。
等石头娇儿姐和陆老七洗完手、擦好脸，五人便一起开始数铜板，天麒忍不住对石头说：“大哥，辛苦你了。”
陆老七吓一跳，立马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他就怕这大儿子说不辛苦，明天还要赶，不过好在石头只回了一句，“没事儿。”便又默默数起了铜板。
陆老七现在最不想让石头想起的就是赶车的事儿。
而石头大回答没事儿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78，78，78，78，千万不能数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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