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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卢县令夫人赏五百两银子全家震惊?。,

    到得新祖宅,孩子们都在前院等着呢,天麒振臂一呼,一群娃呼啦啦跟着她进了微麒草堂,前院为之一空。

    蛋司令李氏依旧坐在院子正中间的椅子上,身边堆着几堆鸡蛋鸭蛋。沈氏走了过去,“娘,您来一下。”

    一脸狐疑的李氏被拉到了一边,虎着个脸,“啥事儿不好正大光明的讲。”

    沈氏摸出十两银子,“娘,这是我跟当家的孝敬您和爹的,爹和他仨伯父这几日帮忙开荒辛苦了,您买些好的给家里几位补补吧。”

    李氏看到银子,一个侧身挡住了沈氏,压低声音道:“你们才有几个钱,石头娇儿姐眼看也大了,自己留着得了,别瞎霍霍。”

    “铺子生意还过得去,您放心吧。”沈氏说完把钱往李氏手里一塞。

    正当李氏想要跟沈氏撕扯之际,门口来了个要卖蛋的,“陆老汉家的,今天这鸡蛋还收不收啊。”

    “收,怎么不收,”李氏回过头,对沈氏说了声,“那我就先给你们存着,省的你们一个个的败家,你赶紧去后院儿吧,今日那两个说要搬鸡棚。”

    “娘,您别给我们存,该花就花,吃好点儿不生病就是赚钱。”沈氏还是希望两个老的能身体好,他们才能更省心些。

    被沈氏拉住的李氏一脸不耐烦,“行了知道了去吧去吧,话怎么那么多。”

    沈氏也不恼火,应了声欸,便往后头走。路过天麒他们贴了微麒草堂四个字的小屋子,沈氏偷偷朝里张望。

    十张桌子十六个娃,天麒正站在中间领读,除了四头五头还小坐大不住,其余十四个娃都做的笔挺。沈氏会心一笑,自家天儿缺点虽然多,但是优点倒也有几个,这人就是人家常说的,缺点与优点同样明显。

    后院里此时已经家翻宅乱了,宋氏和周氏陈氏正在把鸡都装笼,一会儿得搬到刚搭好的草棚去。本来沈氏也没想那么早搬过去的,这不还没都弄好吗?但是那头醉仙居说每日的鸡都不够卖,还得加量,而且长成了的母鸡陆老七也跟唐掌柜说好了,每日也让他们直接带去几只,再加上他们家自己一天也得用上4,5只,这么算下来一天起码要出货好几十只鸡。

    好在跟唐掌柜说好了,这量从下月开始加上去,不过之前他们又孵了些小鸭子,新祖宅孩子多,人畜共生肯定不行的,所以还是早些搬过去吧。

    妯娌四人话不多说,好一阵埋头苦干,主要也是因为这又是灰又是毛的,沈氏非要找了巾子捂上口鼻,不然宋氏是很愿意跟七弟妹一起闲聊的。

    宋氏都想好了,十两银子,她给留五两,一两给爷几个扯点布,做两身衣裳,过年的时候也好穿。还有一两银子,改天有机会去乡镇买两副银丁香,一副留给盖头娶媳妇用,一副就给她七弟妹。

    还望七弟妹家这生意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她锅头盖头四头娶媳妇就不怕了,英红英颖也能认字了,嫁妆再给攒点起来,定能嫁个好人家的。宋氏越想越高兴,本就力气不小,这会儿搬抬点鸡笼都能搬得虎虎生风。周氏其实想的跟她也差不多,无非是想着给她家敏霞和四头五头做两身衣裳,这俩孩子从小都是捡哥哥姐姐剩下的衣服穿的,这会儿给做两身,过年也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自己跟陆海西就不用了,就买点新棉花,把衣服里给加点棉花,棉被里也续一些。再就是过年的时候,也能给娘家带个一两百文孝敬,毕竟娘家比徐家那要困难不少,到时候爹娘也能沾点光。周氏想着想着,就激动的满脸通红了起来。陈氏就更老实了给仨闺女和她们爹都做俩身衣服,把剩下存起来以后做嫁妆。

    四人刚整理好要带走的鸡鸭,徐智就推着板车到了,几人也不含糊,装车就走,到了山脚下,陆老汉已经在鸡棚那里等他们了。

    这会儿,山脚下的荒地都已经整理好了,他们这山说是山,天麒每次爬也都一副要喘死在半路上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就是个小土坡。他们此地本就是平原,哪怕是他们这儿最高的后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山坡。

    所以此时山脚下已经围上了一圈半人高的篱笆,这也不费什么很多功夫,陆老汉站着的地方离池塘不远,目前搭建的一排鸡棚长度差不多能有正常房屋的四间左右,当然高度差不多也就一人多高,人将将能走进去就行。

    这鸡棚有部分是半开放的,也有部分造了封闭的,都已经用格栅给隔好了。另外离了几米还单独搭了一间茅屋,是专门给值夜的人临时休息用的,鸡棚外头还栓了两条大狗,是陆老汉去村里给寻摸来的。他们这儿勉强算是地处南方,冬天虽然也挺冷,但不会像北方那么冷,所以当初在设想的时候,就想着冬天太冷就把鸡都赶到室内就行。

    虽然也想过小鸡小鸭过冬或者孵化得保持温度,最好造个火墙,但是一来他们这儿本也没人家用这个,根本没人会造,二来,到时候冬天实在冷,也可以在鸡棚里弄点啥能取暖的就是,反正这事儿他们现在也来不及考虑,到时候再说,就像天麒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

    众人合力,很快就重新安置好了鸡鸭,虽然八间都是茅草屋,但是造的也算是宽敞,按照他们之前的办法,大小不同的鸡各自放在各自的栅栏里,一是区分大小方便,二是为了减少疾病传染概率。

    安置好了鸡鸭,沈氏便问一旁吧嗒吧嗒抽烟的陆老汉,“爹,之前让您问的事儿,怎么样了?有人愿意吗?”

    陆老汉敲了敲烟杆,“有,怎么没有,一个个的都愿意的很,就是我觉着吧,你们这钱给太多了。”

    “啥事儿啊?”听到给钱,宋氏激动了。

    “咱们现在这后山这么些鸡,白日里咱们倒是基本都在,可晚上光放这儿没人看着肯定不行,我就想村里找人每天来值夜,每晚我说给五十文钱。”沈氏解释道。

    宋氏一听,“那是多了,你看这干一天才五十文,就在这儿值夜就得五十文?我看三十文就行。”反正她男人她是肯定不会让他来的,白天又是山里又是地里的都累死了,晚上肯定不能来,所以这肥水,流给外人还不如流给自家嫂子呢。

    敲完烟杆的陆老汉一看,陆海西周氏没说话,宋氏还还价,陈氏你们决定,我听安排,那就意思仨儿子都不会来值夜的,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一把老骨头,还想多吃两年红烧肉呢,于是他拍板,“行了,四十文钱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行,爹这人手就交给您安排了,改天咱们家也能卖酒了,叫孩儿他爹给您带坛好酒回来,孝敬孝敬您。”沈氏想只要不用她管,别说一坛酒了,一缸都没问题。沈氏和天麒今天干的事儿不少,陆老七那里也同样忙碌。

    趁着午饭和晚饭之间的空档,陆老七换了身衣裳,把铺子交给了郑山富他们几个,自己带着石头娇儿姐盖头到了衙门口,见衙门口也没什么人,想来昨日抓的那六人上午可能已经审完了,就绕到了后门,拍开了门。

    那开门的老头儿见是他,认识啊,前两日这男的带着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哦,对,就这仨,还有一个女娃娃,二愣子似的说要来办榷酒的事儿。

    他在这门房上呆了十好几年,这种二愣子也见过不少,开了门,便不耐的说道:“你不前两天来过了吗?不是跟你说了吗,有消息会通知你的。”陆老七心里骂娘,但是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这位老伯,今日是卢大人让我来找他的。”

    “卢大人让你来找他?你谁啊?”门房老头想昨日卢大人回来就没个好脸色,据说是因为太原寺死人的事情,大发雷霆,这会儿还有人往枪口上撞,果真是个二愣子。

    站在门口的陆老七答道:“鄙人陆老七,在赵家巷开了个食肆,叫峰娇麒林岚食肆,我是本县所辖田园村人士。”

    门房老头一听叫陆老七,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日卢平卢大管事特地来吩咐过,有一个叫陆老七的来找大人就给放进来,得恭敬着点,这家对少爷可有恩呢。

    老头尬笑两声,“呵呵,陆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多多包涵,卢管事今日已经吩咐过我们了,大人这会儿正在书房,您请随小的来。”

    陆老七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礼遇,原本想着县令能见自己就挺不错了,没想到还特地关照了门房给直接领进去,啧啧啧,还是娘子最厉害。

    为缓和之前与陆老七之间的尴尬,门房老头一路嘴也没闲着,边走边介绍这柴岗县衙的构建。县衙一共三堂,最前头是卢县令升堂审案的大堂,中间是审案间隙休息和文吏衙役办公用的二堂,这堂最小一些,三堂颇大,西南角是南监,连接着二堂,与内院却是隔开的,有差役看管。内院还分了东西两个花厅院,一般卢县令与幕僚议事,都在西边的翠竹园,东边的夏园则用来起居。

    陆老七三人跟在门房老头的后头进了三堂,虽这宅子不算多豪华,但是因为卢县令在此地做县令已好几年了,所以修缮的很是不错,哪怕徐达穿来之前去过很多林园,依旧觉得这沛丰县衙内院虽然不大,但是也算得上精致。

    不过他倒是闲庭信步,一路边走边看,可背不住石头和娇儿姐第一次进县衙很是紧张。娇儿姐虽然出了一脑门子汗,但好歹还算能控制住自己,可石头走着走着居然打起了嗝,陆老七放慢脚步走到石头身边,“怎么回事啊?”

    “爹~~嗝~~我有些岔气了~~嗝~~”石头边说边锤了自己前胸两下。

    这叫啥事儿,自家天麒是个傻大胆,儿子却很容易紧张,胆子也是略小了一些,刚想开口安慰几句石头,前头带路的门房老头却说到了,让他们稍等,他去通报一声。

    本以为卢县令会在二堂接待他们的陆老七倒是有些意外,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站着的这个翠竹园一般是卢县令与幕僚议事用的,但是他们从后院进来,一直没走出过三堂他倒是清楚的。

    不消片刻,那门房老头便带着个小厮来了,小厮朝陆老七行了一礼,“陆老七请随我来。”带着陆老七便往前走去。

    进得书房,卢县令已经在等他们了,未等卢县令说话,陆老七就带着两个孩子想要行礼,“草民......”话未说完,便被卢县令虚扶了一把,“陆兄不必多礼,说起来还得我谢谢你们,要不是尊夫人,我儿恐怕昨日就出大事儿了。”

    陆老七自是一番应该的应该的,两人好一阵寒暄,落座上茶,正当陆老七踌躇如何开口说正事之际,卢县令倒是先开口了,“听沈大夫说,陆兄想办榷酒之事?”

    松了了口气的陆老七点头答:“是,只是此事听闻颇有些难办,不知卢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这指点是谈不上的,我这儿已经让人誊抄好一份详文,你看一下,如果无误,便签字画押即可。大概过个十日左右,自有酒运司的文吏会来通知你详情。”说完,卢县令从长案上取了详文递给了徐达。

    接过卢县令递过来的详文,陆老七暗暗腹诽,所以之前什么登记等通知都是忽悠人的吧?这才是真正的申领买卖酒品的标准流程吧?这时代小老百姓办点事儿真是不容易,这都得靠关系!

    看看一旁正在努力压制不打嗝,却越是压制越嗝的厉害的大儿子,徐达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自己跟大儿天儿读书恐怕是不成了,但是铁头小辣椒的学习还是得抓抓紧。

    签字画押结束,陆老七把详文还给了卢县令,卢县令见石头打嗝实在厉害,便问,“令公子这要紧吗?赶紧多喝两口茶缓缓。”

    “犬子无状,让大人笑话了。他没啥事儿,就是刚刚走快喝了风。”陆老七解释道。

    “没事就好。”卢县令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家里和铺子里都是用缸喝茶的,但是端茶送客这事儿,他还是晓得的,见卢县令如此,便带着两个孩子说要告辞。

    卢县令今日上午刚审完那太原寺的案子,原来只是因为如今太原寺香火鼎盛,抢了隔壁县那云落寺的香火,那日又见太原寺要办大法会,云落寺的大和尚智通便去找了几个混子,说是让他们去太原寺捣捣乱,最好弄个什么香炉翻了,供桌倒了之类的事儿,没想到却出了人命案。

    这什么破和尚,功利心如此重,害的自己本轮升迁又没了指望,恨的卢县令中午多吃了两碗饭,此时衙役已经出发去云落寺抓人了,他还有很多结案文书未写,陆老七说告辞,他自是客气了两句,命小厮将人好生送出去。

    还未走到翠竹园小门外,就有仆妇带了个婢女向他们走来,那婢女手中还托了个托盘,见陆老七几人,那仆妇便问,“请问,是沈大夫家的吗?”

    陆老七一愣,拱手做了一揖,“沈大夫正是内人。”

    那仆妇点了点头,让婢女上前,把盖着托盘的布头一揭,里头是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不少银子,“这是我们家夫人赏您家沈大夫的,一共五百两,咱们家夫人让我代她跟您家沈大夫说声谢谢。”“这可万万使不得。”陆老七连连摆手。娇儿姐石头惊的打嗝都突然好了。

    仆妇笑了笑,“陆老爷不用客气,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文竹,把银子帮陆掌柜装好,好生送陆掌柜出去,”说完又朝陆老七行了一礼,让婢女把托盘给了叫文竹的小厮,便带着婢女先行告退了。

    待文竹打包好银子,送三人出门,到了门外,沉默良久的盖头才缓缓道了一句,“我滴个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