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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上门挑衅,找打

    田园村的秋末收忙的热火朝天,而陆老七却迎来了开业之后最大的危机。

    秋末收开始的第三日,午时的时候,陆老七的铺子里就来了几个穿着无袖短褂,五大三粗的汉子,领头的却是个土行孙长相的瘸子。

    来者共七人,进了铺子也不点菜,倒是占了两个桌子,方嫂子见人一身腱子肉,也不敢上前询问,只悄悄走到天麒跟前,说道,“少爷,您看那几人,来了也不点菜,感觉像来寻事的。”

    其实这几人进来的时候天麒就已经注意到了,不注意不行啊,造型太奇特了。现在算时节已经到了深秋,这些人还光着膀子穿短褂,这造型实在过于彪悍,再说前头那人,用天麒现代人的标准衡量,最高不超过一米五,还是个瘸子,只要不瞎,总归会多看他们几眼的。

    见方婶来说,天麒犹豫了下,“不用管他们,你管你忙。我去喊我爹。”方婶应了声好,绕开那两桌,忙自己的去了。

    在一旁盛菜的石头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人,见天麒要走,担心的问:“小子,这些人怎么回事?”

    天麒朝那两桌看了两眼,回过神,“没事,大哥你看着点,我去喊爹。”说完便往后院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人流最高峰,陆老七刚炒完最后一锅大白菜炒鸡蛋,正坐一边看盖头盛菜呢。

    见天麒急匆匆走来,便问:“怎么啦?这会儿你不在前头收钱,来这儿干嘛?”

    “爹,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天麒压低嗓音问道。

    听闻天儿这么问,天麒歪头想了下,“没啊,我哪儿来功夫出去得罪人?铺子里这几日也没啥事儿啊。”

    “外头来了七个人,看着不是善茬,您赶紧看看去,再想想,细节!有没有什么细节!”天麒这几日一直在店里,想想店里也的确没什么事情,他想也许是他不在铺子里的时候,陆老七他们不小心得罪了谁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还是得让陆老七仔细想想。

    听闻有人找茬,陆老七急忙解下围兜,和天麒来到大堂,那坐着的七人很是打眼,陆老七不用问,便知道是这些人来找茬来了。不过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徐达堆了一脸的笑上前,“几位客官,不知想点点什么菜?小店另有包间,几位客官,需不需要去包间一坐?”

    这时,那翘脚土行孙斜着眼看陆老七一眼,问道:“你是这店的老板?”陆老七点头应是,那土行孙便道,“你知道我是谁?”

    虽然陆老心中想的是,我管你是谁,反正我是你爷爷,但是话却不能这般说,于是便作了一揖,问道:“在下初来乍到,也是孤陋寡闻,请教这位客官是?”

    “漕帮翘脚七,我今天来,倒也不是找茬,就是通知你一声,这一片,都是我们漕帮的地盘,向来家家户户都是要收保护费的,听闻陆老板你生意做得很不错,咱们也是讲道理的,这保护费每月三十两。”

    陆老七和天麒面面相觑,这不是敲诈吗?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陆老七没有回应,翘脚七继续说:“码头这一片呢,不管是脚夫,疍民,还是这南码头街的一片商铺,都是我们漕帮照应的,陆老板既然是做这些人的生意的,那咱们漕帮从你这儿抽点份子,也不为过吧?

    陆老板也不用想不通,这人嘛,活在世上总得有舍有得不是?好了,我们也不影响陆老板发财了,三日之后,我再来拿钱,徐老板也好有个准备。”说完,大手一挥,带着人走了。

    虽说陆老七也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这漕帮敢这么嚣张的跑来要保护费,报官不知道能不能行?

    漕帮的人走了之后,陆老七也是心烦意乱,没什么心思再做生意,天麒做主关了门,父子俩坐下来商议一下,这钱到底怎么办。

    虽说他们每月算下来,能有个一百五六十两的收益,如果翘脚七开口要三两一个月保护费,他们也许就捏鼻子认下了,可三十两一个月,他们肯定不干啊。

    “要不,咱们报官吧?”石头娇儿姐坐在一边也是愁眉不展。

    “还是先去打听打听吧,问问罗掌柜,他们是不是也收这么多的?”天麒觉得还是先打听清楚再说,反正收钱也是三天后的事情,先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不过此时,陆老七另有想法,“要不我去找找看卢县令吧?之前咱们去他家,我觉得他倒还行,要不我去找他问问?“

    虽然之前天麒已经说过什么买断不买断的话,但是天麒觉得,反正事已至此,去试试也好,说不定是他们多虑了呢?

    既然陆老七都已经这么说了,天麒也没意见,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三人兵分三路,石头带上赵放去南码头街上的店家问问情况,天麒去找罗掌柜问问,陆老七则去县衙找卢县令。

    罗掌柜铺子就在隔壁,两步路就到了,天麒到他店里的时候,罗掌柜正在打瞌睡,见天麒来问此事,一下子就清醒了,“这翘脚七的确是漕帮的一个人物,你别看他人长得像个三寸丁,不过据说身上有些功夫,那瘸腿据说也是当年救他们家老大的时候断的,这人在漕帮也的确有些名望的。”

    “那你也交保护费?”天麒问。

    “我不用交,我大哥以前帮他们平过事儿。”罗掌柜扣了扣鼻子。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

    天麒话还没说完,罗掌柜就摇头了,“你们要是一两二两的正常价钱,或许我还能去帮你们说句话,可你们这是三十两一个月,肯定是得罪人了,也不一定是为了钱,你们自己铺子且得小心呢,我大哥现在也不在这儿了,这事儿我也不好推脱,实在办不了。你们得赶紧自己想想路子。”

    罗掌柜倒是希望他们能开的长久些,能帮倒是想帮,可一听这价钱,肯定不对啊,这趟浑水,他可不想乱淌。

    见天麒闷声不响,罗掌柜别的做不了,但是这城南的大事小事,他都基本知道个一二,便问天麒,“这漕帮虽说的确会收保护费,但是一般铺子,也就收个几百文,一两二两就不算少的了,你们想想,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找到本主,才能解决问题。”

    天麒苦想一番,来到现在,唯一坑的人,就是林玖儿和鸽子女了,可这事儿明显不是她俩干的,要说别的,还真是想不出来了。“欸,你们铺子里那郑山富几个,哪儿买的?”罗掌柜突然想起了什么。

    “城南牙行。”天麒如实回答。

    “几钱买的?”罗掌柜好像抓到了一丝什么。

    “十八两。”

    “还买过什么不?”

    “前几日,十八两银子,买了一头小公牛。“

    “好了,破案了。城南牙行那闵掌柜是漕帮头儿万柏春的奶兄弟。你们啊,谁不好坑,去坑闵掌柜,我可说好了啊,这铺子说好租一年的,违约金我可以不要,可这租子我也是不退的啊。你们赶紧去想想办法吧!”

    愁眉不展的天麒回到铺子,看到更加愁眉不展的石头娇儿姐,陆老七虽然还未回来,估计回来也不过只是更更更愁眉不展而已。

    这可真是,挖耳屎挖出了脑浆来了。一直等到晚饭前半个时辰,陆老七才匆匆回来,果不其然,根本没见到卢县令。

    刚才陆老七去县衙找卢县令,依旧是先去正门看了下,见前堂并没有人,才去后门敲了门。

    不过那看门老头明显不似上次来的时候那般热情,只说卢大人现在有事,不方便见客,陆老七等了好一阵,再问便是请改日再来了。

    一听门房老头这么说,陆老七就知道可能真的被他天儿猜对了,结交个上层人,的确不是靠一件事儿就能结交的。

    石头那边问下来的情况,几家大铺子身后自然站着有立身的东家,这些都不论,但像卖水产干货的钟老板,布庄陈婶,这种小铺子的确都是每月交保护费给漕帮的,但是这交的少的不过几百文,最多也不过一二两,像他们这样上来就要三十两的,也是独一份了。

    等两人都说完,天麒才把刚才从罗掌柜那里打听来的事儿跟他俩讲了。

    铺子里四人,沉默良久。

    陆老七本来觉得讨价还价本就很正常啊,关键他还认为自己没怎么还价啊!以前还价不都是对半开的吗?!

    叫价五两,那不是因为周牙人开价二十五两,他才故意捣乱的吗?最后十八两成交,这不比一半的价格,还贵了吗?

    虽说他每次都耍了些小聪明吧,可那牙行遇到憨的,不也得多赚人家几两银子吗?卖家想多赚,买家图便宜,不都是正常的事儿吗?

    不过照天麒说的,人家可能看上的还不仅仅是他们三十两一月的保护费,这事儿说不定也是早晚的事儿,今天不是跟闵掌柜不对付,明天可能就是人家看上他们生意了也不一定。

    可按照沈氏昨日的说法,这事儿就是陆老七这货给作出来,早跟他说,做事得实在得实在,偏爱耍小聪明,如今得罪了人,闯了祸,还嘴硬呢!

    “要不,咱们去找那闵掌柜说说?”石头见他爹和三弟坐在桌边良久没有说话,就如此提议。

    “不行!”

    “不行!”

    父子俩异口同声。

    “那闵掌柜城府深的很,那日在牙行里跟我们有说有笑的,背后还给我们来这么一手,既然他已经跟漕帮联系上,想要动我们铺子的脑筋,那估计不咬下块肉来,是不会松口的,这事儿大概率谈不出什么花来。”这是陆老七说不行的理由。

    不过天麒说不行的理由还是比较扯淡的,他说的是:“绝不向收保护费的黑低头!!!”这还好沈氏不在,不然他肯定逃不开一巴掌。

    觉得谈也谈不出来什么花来的陆老七,和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天麒,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歇业三天,反正这几天也没啥心思了,虽说两人都叫嚣要跟姓闵的一决高下,问题人家有个漕帮做后盾,他们除了豪言壮语之外,屁办法都还没想出半个。

    晚市营业结束,关上店门,天麒大手一挥,写上:家中农忙,歇业三日,贴在了门口,也算是挽尊了。店里这几日他们也不准备留人了,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能住哪儿,但是父子俩还是决定先把方婶他们三人带回家。

    赵放他们三个也说好了,先不用来铺子,等事情解决了,自然会去找他们,陆老七还把赵放他们的工钱先给结了,反正离开业一月也差不了几天,后头的三天全当给他们的带薪假期了。

    结好工钱,陆老七这祸殃子还暗自庆幸,这几天脱不开身抽不了空去赁院子,不然万一这事儿无从收拾,又得损失一笔银子。

    撤退之前,陆老七还去跟罗掌柜打了个招呼,说是有酒运司的人要是来找他,就先帮忙应承下,三日之后他们就回来了。

    罗掌柜并不知道陆老七他们准备硬杠,想着榷酒的事儿都能被他们办下来,那衙门里头估计他们多数是有些关系的,这三天恐怕徐达得去找人应酬呢。

    在他看来,陆老七他们这生意应该是可以继续做下去的,所以对于陆老七的嘱托,他也点头应了个好。

    几人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家了,回到家中把沈氏吓了一跳,忙问为何连方氏他们都回来了。

    天麒一番细说之后,果不其然,被沈氏又拍了一掌,“你们俩是不是脑子有坑?!疯了吧,还硬杠,还绝不向曹帮低头,“娘,您听我说,我觉得我爹说的对.....”天麒小声的想为自己和徐达抗争一下。

    不过沈氏还在气头上,说话多出了几分蛮横,“对对对,对个屁!你们俩都给我闭嘴!陆老七!”

    被喊到的陆老七虽然回家之前想好了,他是铮铮铁汉,宁折不屈,但是被自家娘子这么一喊,还是灰溜溜的跑了过去,“欸,娘子你说,我都听你的。”看到陆老七这假装听话的样子,沈氏就更气不打一出来,“你天儿没脑子,你脑子是不是也被狗吃了?咱们家就开个小本买卖,没有半点根基,你拿啥跟人家斗争啊。

    明天你找个中间人,和你一起去牙行找闵掌柜说和说和,花掉些银子就花掉些银子。”

    虽然陆老七很不情愿,但是张氏看着就特别的怒火中烧,天麒还悄悄在旁边跟他使眼色,小声说我娘这几天来且了~~,陆老七更是不敢拒绝了。

    见父子俩交头接耳,依稀还被她听到了那句亲戚还没走,沈氏又问天麒,“你那缸里泡的树皮都起沫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弄啊?你这事儿有谱了吗?”

    天麒心想,这事儿不是您硬叫我干的吗,我哪儿来的谱。可嘴上肯定不敢这么说,只能随便胡诌一句,“且泡呢,再泡上个四五日就行了。”

    刚回完沈氏的话,陆老七又找天麒说罗掌柜的事儿,“天啊,你看我中间人找应罗掌柜怎么样?他在城南......”

    “别,我问过了,人家罗掌柜根本不想蹚浑水。“天麒又把罗掌柜说的,跟爹娘说了一遍。

    这可难办了,中间人找不到,陆老提议,要不他自己去会会闵掌柜,看他会怎么说。

    站在一旁踌躇良久的石头,终于鼓起了勇气,对徐达说,“爹,我陪你去!”

    虽然这石头未免有些过度紧张,不过他能站出来主动分担家庭责任,陆老七几人还是觉得特别欣慰,于是陆老七跟沈氏就拍板同意,明天就让陆老七带着石头大哥去会会那闵掌柜。娇儿姐在看铁头和小辣椒

    几人商量定了这事儿,方婶子他们也已经重新铺排好了床铺。

    铁头和徐达睡主卧,娇儿姐和小辣椒张氏睡娇儿姐房间,方嫂子和郑山富带上小草睡铁头房间,石头和郑夏睡一间,天麒自己睡自己的屋,整个院子瞬间就变得满满当当。

    天麒和黑金刚摇身一变,成为了黑金刚住房条件最为宽敞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