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黄粱一梦谁堪破
漆黑的夜，冷冷的山。
漆黑的山，冷冷的夜。
女人茫然的跌坐在火堆旁。
眼中映着火光，却没有一丝光亮。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
…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
女人猛得转过身，看见来人，愕然瞪大了眼睛：
“小和尚？！”
她怔了一怔，忽然爆发出一阵冷笑：
“呵呵……原来还有一只黄雀……”
她仇恨的看着张扬，恨声道：
“原来小和尚也动了凡心！哼…好啊！来吧！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啊！我们一起快活啊！”
……
和尚无语。
不！住手！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怜悯又惋惜地看着面前这有些癫狂的女子，她身后露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她的手是一双锋利的兽爪，她的目光已渐渐赤红。
“原来，施主你是妖魔。”
和尚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女妖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凄笑：
“是！我是妖！”
她疯癫仇恨地咬牙看着和尚：
“那又怎么样？！”
“在今天之前，我没有害过一条人命！”
“我自幼无父无母，从来没有家，在山野间四处漂泊，是夫君，是夫君！他给了我一个家！夫君虽然家贫，可他待我很好……他的心很好，他对我很好…他不喜欢血腥，所以我从来不曾杀生……”
“可这世人是怎么对我们的？！”
她厉声道：
“他们杀了夫君！！”
“唉……”
张扬叹息一声。
“既然你有能力，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杀人呢？”
女妖一愣，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她冷笑道：
“我是妖啊！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妖魔不杀人，反倒要救人的呢？满怀慈悲拯救世人的，难道不该是你们这些和尚道士和官府的事情吗？”
她顿了一下，接着冷笑：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一路上，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欲望贪婪，那官府的捕头，那两个护卫，那几个伙计，哦，还有那王老板！他们非要和我们一起走，目的就只有路上同行结伴照应吗？”
“他们所有的人，所有人的眼里，看着我的都是欲望！他们的眼就像是狼一样，那目光里全是想把我……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颤抖：
“我为了避免给夫君带来麻烦，一路上全都是低着头，不敢扬脸，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看，他们还是下手了……”
她又看了看那死不瞑目的捕头，俏声道：
“对啊，他们还是救人了…可时机选得真好啊……”
“对了！还有你！”
她兀得转过身来，冷冷得看着张扬：
“还有你这个小和尚！年纪不大，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和那个捕头很像呢对吧？！你早不来晚不来，等到这个时候才来，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
张扬无言。
“善哉善哉！”
他合手问道：
“既然如此，可你为什么不救你的夫君呢？”
……
“夫君……”
她怔怔地愣着，脸上有两行泪水流下：
“夫君他，他早已经重病缠身，活不了多久了…也许这样还能让他不再受苦，能走得痛快一些吧……”
女妖喃喃道……
她的夫君的身子一直不好，前些时日终于开始病重如山倒，在家乡求遍了名医，皆言已经灯尽油枯无药可医…
她用妖力也感觉到，自己的夫君的生命确实也已经即将消散……
可自己的妖力只能化形为人，只能害人，却无法救人……
如果可能，她愿意付出百年的妖力，或自己的生命…换取夫君的生命…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可能…她只是因缘巧合修炼成妖，并不懂什么治病救人的法术……
可是夫君并没有很在意他的疾病和身体，他只是担心，自己去后没有人能照顾她……
夫君劝她改嫁，她不愿意。
她对这俗世没什么怀念。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后来，夫君说荆州有名医，或许能治自己的病，于是就同自己一路前去。夫君笑着说，就算荆州的名医也治不了自己的身体，那也能一路上看看沿途的风景，如画的江山，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夫君他早就知道自己就要不行了…什么名医…他只是不想我伤心…他每天走路，都已经咳得累得紧了…
这样痛快的死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他不用每天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不用再受罪了……
她已涕不成声……
……
唉……
张扬轻叹一声。
唯有一声叹息。
他虽然已是历经两世，可对这些尘世中的恩怨情仇辗转纠缠仍然是看不穿，斩不断，无法评判……
他双手合十，盘膝坐下。
女妖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张扬垂首低声诵念，身上忽然金光大作！
他猛得抬起头来，大喝一声：
“咄！醒来！！”
……
斗转星移。
清晨，初晓。
破庙里。
空中已经放晴，一片碧空如洗。
红日东升，一缕阳光照入破庙。
渐熄的火堆上，昨夜的半锅黄粱米饭尚有余温。
啊！！～
庙里众人都已猛然惊醒。
黄老板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恐惧与慌乱地看着四周，看到身旁那两个刀客兄弟更是吓得连退了几步，摔倒在墙边。
他颤抖的手指着他们，嘴里嗬嗬作响，却没有说出什么…
那吴掌柜和两个伙计同样如此，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墙边，胡乱抓起地上的木柴挥舞着嘴里嘶吼乱喊：
“你们！奸贼！王八蛋…！”
那两个同时惊醒的刀客也是惊乱慌张，死死地抱起身边的长刀，目光慌乱地惊疑不定地看着破庙里的众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表情有慌张，有羞愧，有恼怒，更多的是惊疑…
那壮汉也已惊醒，他翻身跃起，右手中紧握着一柄铁尺，左手却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看着面前的人们，尤其是那年轻女子，面色如土，嘴角一阵抽搐，却最终闭口不言。
年轻的男子亦已惊醒。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他颤抖着看着妻子，将她拥入怀里，泛青的嘴唇哆嗦着说：
“原来是梦…原来是场梦…还好…还好…娘子，你不知道，我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那女人怔怔地被他拥入怀中，听着他的言语，忍不住脸上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也使劲抱着夫君，那么用力，仿佛怕他跑掉一般，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
但她的眼一直在看着那佛门小僧。
“阿弥陀佛～～”
张扬叹道：
“善哉善哉…”
世人的种种烦恼，种种恩怨纠葛，都是源于种种欲望。
源于人与生俱来的弱点与本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叹息着：
“善恶一闪念间，就注定了你们的命运。”
“世间万事，凡尘种种，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本心。”
“只有不愧本心，才能修得正果。”
“你们的未来，就取决于你们每次本心的抉择。或向善，或向恶。”
“有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但作恶虽然可能得享一时的行乐，但人在做，天在看。”
张扬指指天，指指地。
“在这个世界上，地狱是真实存在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现在所有的所为都是因，将来都会有相应的果。助人为乐积德行善，自有果报。如果一意行凶作恶，亦逃不过天地鬼神。各位如果不想将来沦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刀割火烧之苦，不得轮回，还望以后能谨守本心，谨守良知。”
“阿弥陀佛！”
“去罢……”
漆黑的山，冷冷的夜。
女人茫然的跌坐在火堆旁。
眼中映着火光，却没有一丝光亮。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
…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
女人猛得转过身，看见来人，愕然瞪大了眼睛：
“小和尚？！”
她怔了一怔，忽然爆发出一阵冷笑：
“呵呵……原来还有一只黄雀……”
她仇恨的看着张扬，恨声道：
“原来小和尚也动了凡心！哼…好啊！来吧！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啊！我们一起快活啊！”
……
和尚无语。
不！住手！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怜悯又惋惜地看着面前这有些癫狂的女子，她身后露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她的手是一双锋利的兽爪，她的目光已渐渐赤红。
“原来，施主你是妖魔。”
和尚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女妖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凄笑：
“是！我是妖！”
她疯癫仇恨地咬牙看着和尚：
“那又怎么样？！”
“在今天之前，我没有害过一条人命！”
“我自幼无父无母，从来没有家，在山野间四处漂泊，是夫君，是夫君！他给了我一个家！夫君虽然家贫，可他待我很好……他的心很好，他对我很好…他不喜欢血腥，所以我从来不曾杀生……”
“可这世人是怎么对我们的？！”
她厉声道：
“他们杀了夫君！！”
“唉……”
张扬叹息一声。
“既然你有能力，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杀人呢？”
女妖一愣，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她冷笑道：
“我是妖啊！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妖魔不杀人，反倒要救人的呢？满怀慈悲拯救世人的，难道不该是你们这些和尚道士和官府的事情吗？”
她顿了一下，接着冷笑：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一路上，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欲望贪婪，那官府的捕头，那两个护卫，那几个伙计，哦，还有那王老板！他们非要和我们一起走，目的就只有路上同行结伴照应吗？”
“他们所有的人，所有人的眼里，看着我的都是欲望！他们的眼就像是狼一样，那目光里全是想把我……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颤抖：
“我为了避免给夫君带来麻烦，一路上全都是低着头，不敢扬脸，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看，他们还是下手了……”
她又看了看那死不瞑目的捕头，俏声道：
“对啊，他们还是救人了…可时机选得真好啊……”
“对了！还有你！”
她兀得转过身来，冷冷得看着张扬：
“还有你这个小和尚！年纪不大，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和那个捕头很像呢对吧？！你早不来晚不来，等到这个时候才来，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
张扬无言。
“善哉善哉！”
他合手问道：
“既然如此，可你为什么不救你的夫君呢？”
……
“夫君……”
她怔怔地愣着，脸上有两行泪水流下：
“夫君他，他早已经重病缠身，活不了多久了…也许这样还能让他不再受苦，能走得痛快一些吧……”
女妖喃喃道……
她的夫君的身子一直不好，前些时日终于开始病重如山倒，在家乡求遍了名医，皆言已经灯尽油枯无药可医…
她用妖力也感觉到，自己的夫君的生命确实也已经即将消散……
可自己的妖力只能化形为人，只能害人，却无法救人……
如果可能，她愿意付出百年的妖力，或自己的生命…换取夫君的生命…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可能…她只是因缘巧合修炼成妖，并不懂什么治病救人的法术……
可是夫君并没有很在意他的疾病和身体，他只是担心，自己去后没有人能照顾她……
夫君劝她改嫁，她不愿意。
她对这俗世没什么怀念。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后来，夫君说荆州有名医，或许能治自己的病，于是就同自己一路前去。夫君笑着说，就算荆州的名医也治不了自己的身体，那也能一路上看看沿途的风景，如画的江山，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夫君他早就知道自己就要不行了…什么名医…他只是不想我伤心…他每天走路，都已经咳得累得紧了…
这样痛快的死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他不用每天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不用再受罪了……
她已涕不成声……
……
唉……
张扬轻叹一声。
唯有一声叹息。
他虽然已是历经两世，可对这些尘世中的恩怨情仇辗转纠缠仍然是看不穿，斩不断，无法评判……
他双手合十，盘膝坐下。
女妖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张扬垂首低声诵念，身上忽然金光大作！
他猛得抬起头来，大喝一声：
“咄！醒来！！”
……
斗转星移。
清晨，初晓。
破庙里。
空中已经放晴，一片碧空如洗。
红日东升，一缕阳光照入破庙。
渐熄的火堆上，昨夜的半锅黄粱米饭尚有余温。
啊！！～
庙里众人都已猛然惊醒。
黄老板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恐惧与慌乱地看着四周，看到身旁那两个刀客兄弟更是吓得连退了几步，摔倒在墙边。
他颤抖的手指着他们，嘴里嗬嗬作响，却没有说出什么…
那吴掌柜和两个伙计同样如此，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墙边，胡乱抓起地上的木柴挥舞着嘴里嘶吼乱喊：
“你们！奸贼！王八蛋…！”
那两个同时惊醒的刀客也是惊乱慌张，死死地抱起身边的长刀，目光慌乱地惊疑不定地看着破庙里的众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表情有慌张，有羞愧，有恼怒，更多的是惊疑…
那壮汉也已惊醒，他翻身跃起，右手中紧握着一柄铁尺，左手却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看着面前的人们，尤其是那年轻女子，面色如土，嘴角一阵抽搐，却最终闭口不言。
年轻的男子亦已惊醒。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他颤抖着看着妻子，将她拥入怀里，泛青的嘴唇哆嗦着说：
“原来是梦…原来是场梦…还好…还好…娘子，你不知道，我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那女人怔怔地被他拥入怀中，听着他的言语，忍不住脸上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也使劲抱着夫君，那么用力，仿佛怕他跑掉一般，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
但她的眼一直在看着那佛门小僧。
“阿弥陀佛～～”
张扬叹道：
“善哉善哉…”
世人的种种烦恼，种种恩怨纠葛，都是源于种种欲望。
源于人与生俱来的弱点与本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叹息着：
“善恶一闪念间，就注定了你们的命运。”
“世间万事，凡尘种种，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本心。”
“只有不愧本心，才能修得正果。”
“你们的未来，就取决于你们每次本心的抉择。或向善，或向恶。”
“有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但作恶虽然可能得享一时的行乐，但人在做，天在看。”
张扬指指天，指指地。
“在这个世界上，地狱是真实存在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现在所有的所为都是因，将来都会有相应的果。助人为乐积德行善，自有果报。如果一意行凶作恶，亦逃不过天地鬼神。各位如果不想将来沦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刀割火烧之苦，不得轮回，还望以后能谨守本心，谨守良知。”
“阿弥陀佛！”
“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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