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城·外婆家
次日，经过张扬强烈的要求抗议，终于争得了不再去幼儿园的权利。
但张彩云夫妇都要上班，孩子太小，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面，虽然厂子就在隔壁旁边，但也是不太放心，于是决定将他送到姥姥家去。
张扬的姥姥家在这座葱省西北小城的市中心，富华村，当然了，现在叫大队，也叫公社。村民的自称都是社员。
姥姥家不是本地人，老家在闯关东的朱开山家的附近。
姥爷解放前跟随一个在本地开药铺的亲戚来到这里，从一个药铺伙计开始，努力打拼，在解放后考入新生政权的税务局参加工作，后来又调到物资系统，稳定后才将一家人接到这里，并将户籍落在了这个城中村。
一路上，张扬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着这八十年代初的小城，许多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街景渐渐与现实重合。
这个年代的小城里鲜见高楼，大多数都是平房。
一路上，仅有石油公司，水利局，市委，五交化公司等几个机关单位才有两三层的楼房。
而此时市区的制高点，乃是市中心的刚开业几年的百货大楼。
五层高的百货大楼是这个年代的独一无二的购物中心，是小城及周围几个县的老百姓买贵重物品、稀罕物件、大件的首选及必选之地，开业时一度万人空巷来看热闹。
无他，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休闲娱乐方面更是极为缺乏，有点什么事大家都爱来瞧热闹……
本地有个俗语，叫做：
“两个公园一窝猴，一条大街走到头。一辆汽车围城转，不是停水就停电。”
说的就是这座小城，就一条东西主干道东昌路，有两个小公园，里面啥也没有，就一窝猴子。
至于停水停电，那更是常有的事情。几天不停水停电，那倒是稀罕了……
而此时，连那唯一一路公交车也还不存在呢……
大街上别说公交车了，连汽车都很少，绝大部分都是自行车。偶尔一辆摩托车飞过，那骑士都是昂首挺胸俾睨群雄的。
哦，对了，还有在后世已经很少见到的各种畜力车：
马车，驴车，骡子车等等……
记得几年后，为了保持城市卫生，这群拉车的苦力牲畜们屁股后面都挂上了一个布兜，目的是让它们的排泄物进入兜里，省得都拉在马路上……那一排排骡马屁股上都挂着花花绿绿的大兜子的场面，啧啧……
路上零星经过的车辆，大车基本都是老解放，此时已经开始上市的解放141还很少见。
小车以北京吉普居多，偶尔间杂着一辆老伏尔加或者上海之类的，都会引起路人行注目礼。
现在的马路也很窄，还没有经过后面几十年的拆了建，建了拆……
……
小城不大，张扬家距离姥姥家也不过是五六里路，张彩云骑车载着他很快就到了。
进入几十年前早已拆迁变成城中心人民广场的村子，张扬心里百感交集。
可以说，他从小是在姥姥家长大的，是在这里度过的。
姥爷工作很忙，已经上班去了。姥姥听见有人进来，忙迎了出来。
“扬扬来啦！快进来！”
看着面前姥姥亲切的脸，张扬忽然感到眼睛里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前世，姥姥，那个曾经对自己最好的人，早已离世多年……
张扬一直觉得，阿尔茨海默病是人间最冷酷的病之一。在姥姥生命的后期，她已经丧失了思维与意识，已经分不清人了…而且由于一次摔伤，摔坏了身体，限于年龄已高无法手术，后期只能卧病在床…
不能活动，无法说话，甚至无法思维…那真的是种极残酷的病……
……
因为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张彩云匆匆交待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姥姥拉着张扬目前小小的手，让他在小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忙活，给张扬做他最爱吃的东西。
从罐子里掏出几勺白糖，烧火，入锅，熬成糖稀，然后撒上一大把芝麻，冷却后，就成了这个年代的小孩子的最爱——芝麻糖……
“扬扬！快吃吧！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嘛！”
姥姥看张扬一直在看着糖果发愣，慈爱地说着。
“哦…哦！”
对前世长大后的张扬来说，这东西太甜了。但如今自己还是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同一切小孩子一样，是最爱甜食的。当然，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好吃的也不多…
吃着姥姥特意做的糖，那味道一如记忆中的香甜，远胜后期的那些无数的添加剂防腐剂堆积起来的工业制品。
看着闲不下来的姥姥在忙碌着家务，张扬又一次打量这个十几年后已经成为城市广场一部分的小院。
北面是三间平房，两旁各有一个配房。东面是两间东屋，这是小舅舅住的房间。
西面两间是厨房和储藏室，厕所在东南角。至于自来水，这个年代是没有的。
取水，都是靠在院子里的那台手动杠杆式压水井。这种压水井压水或者说抽水时需要先倒进去一些引水，才能依靠杠杆式压把把水抽上来，虽然有些费力，但还算耐用，前世几十年年后甚至还有取水不便的偏远地区的人们使用。
下水，也是没有的，生活用的废水要么浇花，要么通过一道又窄又浅的阴沟通往胡同外。至于厕所…这个年代是有人专门上门挖的……
……
张扬正感慨人生岁月，忽然发现西边厨房外面的砖墙上，一颗大铁钉子上正挂着一把非常熟悉的东西——
我了个去！这是…盒子炮！
张扬感觉汗都要下来了：上辈子的时候，怎么没记得有这玩意儿？
盒子炮，又叫驳壳枪，自来德，德国毛瑟厂原版，无数厂仿制，在几十年前及各种影视作品里风靡一时。
可姥姥家怎么有这玩意儿？！
张扬迈着小短腿挪到墙边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这远看还行的盒子炮，早已锈成了铁疙瘩了…
枪管都锈透了，连枪口都锈成一体的了…
难怪自己上辈子没印象呢，估计没多久这把“枪”不是上交了就是卖了破烂了…
话说这个年代这东西还是有些泛滥的，不说公安，各个实力部门，甚至大厂的保卫科都是配枪的，各个厂子里都有民兵组织，里面五四、五六半、五六冲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机枪和高射炮！
这狂野的八十年代啊……
一边感叹着这个年代，张扬一边搬起刚才坐的那个椅子，爬了上去，艰难地伸手想将那把锈铁疙瘩破烂盒子炮拿下来仔细看看，可这三四岁的小身躯加上那个小椅子的高度怎么也够不着。
踮脚够了几次没够着，张扬心里有些恼火，看着那把破枪，嘴里念叨：
过来吧你！让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
…
而让张扬目瞪口呆地一幕出现了：
墙上的破枪不见了！
然后，随即，他脑海里感觉手腕上的时空腕轮里出现了那只破枪！
我了个去！
储物空间！
前世久经各种某点小说考验的张扬立即了然，这是自己的外挂又发现了一个新功能！时空腕轮，你牛批大发了！
（时空腕轮表示，吸取收纳物品乃是吾等法宝们的基本功能，区区小事实在是不足为奇……）
虽然已是两世，不，三世为人，但张扬对这具有收取吸纳功能的时空腕轮仍然是好奇不已，当然了，这种玩意普通人谁真的见过或拥有过啊！
谁得了不好奇啊！不得研究研究啊！
但张彩云夫妇都要上班，孩子太小，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面，虽然厂子就在隔壁旁边，但也是不太放心，于是决定将他送到姥姥家去。
张扬的姥姥家在这座葱省西北小城的市中心，富华村，当然了，现在叫大队，也叫公社。村民的自称都是社员。
姥姥家不是本地人，老家在闯关东的朱开山家的附近。
姥爷解放前跟随一个在本地开药铺的亲戚来到这里，从一个药铺伙计开始，努力打拼，在解放后考入新生政权的税务局参加工作，后来又调到物资系统，稳定后才将一家人接到这里，并将户籍落在了这个城中村。
一路上，张扬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着这八十年代初的小城，许多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街景渐渐与现实重合。
这个年代的小城里鲜见高楼，大多数都是平房。
一路上，仅有石油公司，水利局，市委，五交化公司等几个机关单位才有两三层的楼房。
而此时市区的制高点，乃是市中心的刚开业几年的百货大楼。
五层高的百货大楼是这个年代的独一无二的购物中心，是小城及周围几个县的老百姓买贵重物品、稀罕物件、大件的首选及必选之地，开业时一度万人空巷来看热闹。
无他，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休闲娱乐方面更是极为缺乏，有点什么事大家都爱来瞧热闹……
本地有个俗语，叫做：
“两个公园一窝猴，一条大街走到头。一辆汽车围城转，不是停水就停电。”
说的就是这座小城，就一条东西主干道东昌路，有两个小公园，里面啥也没有，就一窝猴子。
至于停水停电，那更是常有的事情。几天不停水停电，那倒是稀罕了……
而此时，连那唯一一路公交车也还不存在呢……
大街上别说公交车了，连汽车都很少，绝大部分都是自行车。偶尔一辆摩托车飞过，那骑士都是昂首挺胸俾睨群雄的。
哦，对了，还有在后世已经很少见到的各种畜力车：
马车，驴车，骡子车等等……
记得几年后，为了保持城市卫生，这群拉车的苦力牲畜们屁股后面都挂上了一个布兜，目的是让它们的排泄物进入兜里，省得都拉在马路上……那一排排骡马屁股上都挂着花花绿绿的大兜子的场面，啧啧……
路上零星经过的车辆，大车基本都是老解放，此时已经开始上市的解放141还很少见。
小车以北京吉普居多，偶尔间杂着一辆老伏尔加或者上海之类的，都会引起路人行注目礼。
现在的马路也很窄，还没有经过后面几十年的拆了建，建了拆……
……
小城不大，张扬家距离姥姥家也不过是五六里路，张彩云骑车载着他很快就到了。
进入几十年前早已拆迁变成城中心人民广场的村子，张扬心里百感交集。
可以说，他从小是在姥姥家长大的，是在这里度过的。
姥爷工作很忙，已经上班去了。姥姥听见有人进来，忙迎了出来。
“扬扬来啦！快进来！”
看着面前姥姥亲切的脸，张扬忽然感到眼睛里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前世，姥姥，那个曾经对自己最好的人，早已离世多年……
张扬一直觉得，阿尔茨海默病是人间最冷酷的病之一。在姥姥生命的后期，她已经丧失了思维与意识，已经分不清人了…而且由于一次摔伤，摔坏了身体，限于年龄已高无法手术，后期只能卧病在床…
不能活动，无法说话，甚至无法思维…那真的是种极残酷的病……
……
因为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张彩云匆匆交待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姥姥拉着张扬目前小小的手，让他在小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忙活，给张扬做他最爱吃的东西。
从罐子里掏出几勺白糖，烧火，入锅，熬成糖稀，然后撒上一大把芝麻，冷却后，就成了这个年代的小孩子的最爱——芝麻糖……
“扬扬！快吃吧！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嘛！”
姥姥看张扬一直在看着糖果发愣，慈爱地说着。
“哦…哦！”
对前世长大后的张扬来说，这东西太甜了。但如今自己还是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同一切小孩子一样，是最爱甜食的。当然，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好吃的也不多…
吃着姥姥特意做的糖，那味道一如记忆中的香甜，远胜后期的那些无数的添加剂防腐剂堆积起来的工业制品。
看着闲不下来的姥姥在忙碌着家务，张扬又一次打量这个十几年后已经成为城市广场一部分的小院。
北面是三间平房，两旁各有一个配房。东面是两间东屋，这是小舅舅住的房间。
西面两间是厨房和储藏室，厕所在东南角。至于自来水，这个年代是没有的。
取水，都是靠在院子里的那台手动杠杆式压水井。这种压水井压水或者说抽水时需要先倒进去一些引水，才能依靠杠杆式压把把水抽上来，虽然有些费力，但还算耐用，前世几十年年后甚至还有取水不便的偏远地区的人们使用。
下水，也是没有的，生活用的废水要么浇花，要么通过一道又窄又浅的阴沟通往胡同外。至于厕所…这个年代是有人专门上门挖的……
……
张扬正感慨人生岁月，忽然发现西边厨房外面的砖墙上，一颗大铁钉子上正挂着一把非常熟悉的东西——
我了个去！这是…盒子炮！
张扬感觉汗都要下来了：上辈子的时候，怎么没记得有这玩意儿？
盒子炮，又叫驳壳枪，自来德，德国毛瑟厂原版，无数厂仿制，在几十年前及各种影视作品里风靡一时。
可姥姥家怎么有这玩意儿？！
张扬迈着小短腿挪到墙边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这远看还行的盒子炮，早已锈成了铁疙瘩了…
枪管都锈透了，连枪口都锈成一体的了…
难怪自己上辈子没印象呢，估计没多久这把“枪”不是上交了就是卖了破烂了…
话说这个年代这东西还是有些泛滥的，不说公安，各个实力部门，甚至大厂的保卫科都是配枪的，各个厂子里都有民兵组织，里面五四、五六半、五六冲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机枪和高射炮！
这狂野的八十年代啊……
一边感叹着这个年代，张扬一边搬起刚才坐的那个椅子，爬了上去，艰难地伸手想将那把锈铁疙瘩破烂盒子炮拿下来仔细看看，可这三四岁的小身躯加上那个小椅子的高度怎么也够不着。
踮脚够了几次没够着，张扬心里有些恼火，看着那把破枪，嘴里念叨：
过来吧你！让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
…
而让张扬目瞪口呆地一幕出现了：
墙上的破枪不见了！
然后，随即，他脑海里感觉手腕上的时空腕轮里出现了那只破枪！
我了个去！
储物空间！
前世久经各种某点小说考验的张扬立即了然，这是自己的外挂又发现了一个新功能！时空腕轮，你牛批大发了！
（时空腕轮表示，吸取收纳物品乃是吾等法宝们的基本功能，区区小事实在是不足为奇……）
虽然已是两世，不，三世为人，但张扬对这具有收取吸纳功能的时空腕轮仍然是好奇不已，当然了，这种玩意普通人谁真的见过或拥有过啊！
谁得了不好奇啊！不得研究研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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