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腐化者

    空间刃即将完成，就当威特要挥刀斩断门锁时，方才察觉到背后的奔跑声。威特用力魔法把灰抛开，转身挥斩空间刃，把挥舞到眼前的尸体左手臂斩去一半。然而尸体向前的惯性依然将威特扑倒，威特左手用手杖横档，卡住尸体要扑咬的嘴，右手用匕首把尸体仅剩的右手腕叉在地面上。就当威特想松开匕首腾出右手时，尸体的右手腕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旋转，抓住了威特的右手腕，指甲插入皮肤，深入血肉之中。尸体的头部剧烈摇摆，左手只能凭全力招架，右手被控制住，剧痛难忍。威特现在连肌肉强化都没有机会施展，仅能全力维持。

    灰被威特甩出，撞击到地面，睡意毫无。灰艰难地坐起来，发觉威特与尸体在门前缠斗，扫视四周，遍地刑具，但灰现在没有体力使用。灰焦虑扫视，突然发现地面上的一把手枪，那是克劳兹倒下位置，是克劳兹的手枪。灰四肢并用地爬过去拣起枪，瞄准，但缠斗让灰难以精准瞄在尸体上。灰深呼吸，用尽气力大喊，“威特！”威特发觉，用力伸直左臂，抬高尸体的头部，维持住不让尸体摆动。“砰！”灰开枪，击中尸体后脑勺，尸体发出怒吼。尸体松口，威特趁机左手反手用手杖顶端侧击尸体头部，尸体身体向左侧失衡，威特收缩右腿，蹬向尸体腹部，尸体终于被踹开。但尸体的右手指甲紧紧嵌在威特的右手手腕上，蹬开后，指甲拉开威特右手腕的皮肤与肌肉，血流不止。

    威特迅速起身，集中意志力施法，尸体快速诡异地立了起来，嚎叫者扑向威特。威特的身形消失，出现在尸体身后，尸体扑空，落在淋到汽油的区域。威特看着尸体在汽油润滑的区域艰难地站起来，打了个响指。火焰笼罩尸体，一股热浪袭来，尸体的吼声被火焰掩盖，散发出焦肉的气味，然而尸体竟一步一步地走出火焰，全身燃烧着，长大嘴巴吐出火星，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怪物，缓慢走向威特。

    “威特。”灰对威特喊道。

    “退后！”威特回应灰，他左手紧握手杖，施展局部肌肉强化。威特对准怪物的头猛地抡去，使它的面部扭转到背面。第二下砸下去，脑袋如同西瓜般裂开，血溅到火焰上发出刺啦的声响和恶心的臭味。第三下撞击胸口，怪物的躯体摔倒在火堆上，如煎肉一般燃起焦烟，而怪物仍扭曲摆动着身子。第四下劈下去，击断脊梁，怪物伏倒在血与火之中，身体不自然地裂开，露出皮肤、肌肉、血管，内脏蠕动着，似乎它们都具有独立的生命。第五下、第六下、第七下……直到最后，面前只剩下一堆焦黑烂臭的肉团。

    威特退后几步，跪倒下来，大口喘着粗气。缓解一会，环顾四周，看到灰安然无恙，便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威特意识到了什么，一股寒意传遍身体，他注意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最开始斩断的怪物的手臂，不见了！

    威特的力气、精神力和魔力已消耗殆尽，右手腕失血过多让威特开始精神恍惚，他想出声提醒灰，但长时间呼吸炙热的空气使他说不出话来。威特想再次看向灰，想用眼神提醒。可还没来得及，只感觉脸旁有空气流动，然后是一声枪响，温热的液体溅射到脸颊，一支断臂在空中擦过自己的肩膀，摔到火焰中。威特看向灰，灰疲倦地轻轻一笑，手里的手枪还冒着青烟，威特回以微笑，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威特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灰模糊的身影在自己身旁，撕掉衣服为自己止血，粗糙的手法只能在伤口上包裹一层又一层。威特感觉呼吸困难，他意识到地下室的空气即将耗尽，可是门锁还没有开。威特突然意识到，那只手臂，趁还没有被烧焦，指纹！指纹！灰，快去拣起那只手，用它开启门锁，不要管我，这是你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威特内心大声呼号着，可嘴边只能吐出含混不清的音节。在弥留之际，威特在心里念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