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约定
这高度必死无疑。
所以夏桓也不打算挣扎了。
他摊开四肢，尽量平复心情，以重新迎接母亲大地的环抱，可是全身肌肉仍是十分可靠地做出了反应，让他感觉自己像被绷紧的弓一样。
下落带来的凉快感很带感，但是却被自由落体的失重感给无情碾压过去了，着很恐怖。
真的很恐怖。
要不是黛希拉住了他，搞不定他真的会止不住飞飚的眼泪。
“放轻松！”她吼道，声音从大风中传来。
一大堆她的蝴蝶飞驰过来，那些东西至少有上千只，像镜子碎片做的雾气一样，将夏桓团团包住。
它们先是尝试驮着他，但是作用不大，于是就有蝴蝶变成了绳索之类的东西，像粽子一样捆绑着夏桓的下肢，然后飞到上端密密麻麻地扯着它。
这番救援肯定伤了黛希不少蝴蝶，才终于止住夏桓下落，但他根本不领情，“我不要你救！趁早收了你的歪心思！”他朝她吼道。
黛希飞在空中，扇动着同样款式的翅膀，她维持了体型，身周隐隐冒着银光，蝴蝶状态下的身躯保持了一些昆虫的特征。她的神情害羞腼腆，像微小的虫子，眼睛周围浮现出她那双厚片眼镜的形状，但幸好脸上没有绒毛和复眼，四肢也没有变异成恐怖的节肢。
虽然夏桓此刻丧得像一无所有的落水狗，却也不能掩饰自己没有意识到，就连她额头上那两只纤细、轻巧的触须也非常可爱，此刻的她超逸绝伦，比夏桓见过的所有女生加起来都要漂亮百倍，这其中还包括先前的她自己。
“不要生气好吗？”黛希祈求地道，“班长那个人傻乎乎的，把我们扔出去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大概没有意识到你不会飞，而且也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夏桓花了一些时间压制心底余悸，又平复了紊乱的呼吸之后，才淡淡地道，“我是生你的气。”
“噢。”黛希紧张地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如果你答应不挣扎的话。”
她担忧地望了那些蝴蝶一眼，“它们大概支撑不住，你不要乱动好吗？”
无可奈何的死亡和主动寻死毕竟不同，撇开受到的精神折磨不谈，他生黛希的气更多也是因为她把自己勾引到了这个境地，这不代表夏桓自己想死，于是草草地点了点头。
黛希飞过来，用背托着夏桓的身躯，可她太过瘦弱了，只能勉强分担蝴蝶们的压力，夏桓就这样被半骑半倚地靠在她身上，翅膀扇动时的气流撩动他的心思，很难不注意到黛希柔软熏香的身体竟是那么真实。
“老实说，整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不确定你领会了哪一部分，又有哪里不懂。”她说。
“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好吧。是这样。十五年前，班长带着我去到【百斟花涧】冒险，我们当时——”
“那是啥？”夏桓疲惫地问道，他对无数陌生的名词感到厌烦，本来是不想问的，奈何出现了‘花涧’二字。
“哦，百斟花涧是妖精领的一处圣地，长居在当地的、地位崇高的妖精都能够获得‘花涧’的赐姓，而像你奶奶，花适娴，那样的标准妖精，则稍弱一步，赐以‘花’姓。这是栖影世界里比较寻常的礼法，我们恶魔领之中也有类似的习俗。”
夏桓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把头靠在黛希的劲边，“说重点吧，我很累了。”
“嗯，百斟花涧。那是适合我修炼赋能转生的地方……你就把这当成人的重生，或者虫子的破茧就好……我在那里遇上了一些麻烦，不小心和班长分散了，随后就遇上了你的奶奶。”
“那是你们的初次见面？”
“是啊，当时我不小心坏了她的好事，被迫只能与她大战一场。”
“打架？”夏桓稍微感兴趣了，他还以为她们是朋友，这个展开有些出乎意料，“结果怎样？”
“你也知道，我不是打架的材料，很快就被花适娴给打败、俘虏了。当时的我还是个零转的普通人，没有这些赋能……呃，超能力，孤身在百斟花涧里游荡，就算无故丧命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按道理，等待我的会是你今晚的待遇，或者更多，因为我的身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当时没有其他目击者，法律的威胁无法辐射到圣地里，在那种情况下，我算是已经死了。”
“但是……？”
“但是花适娴饶了我一命。”黛希颤着声音说，“她是位精打细算的妖精，同时也是一位笔者，知道我活着的价值要比被一次榨干来得更多，再加上我是恶魔出身，值得信赖，于是她打算与我签订一份契约。”
重点来的，夏桓心想，“所以你卖身于她了？”
“只是交易。”黛希选择她比较钟意的词，“我会为她提供基层平民的情报，你知道，利用蝴蝶作为探子，轻轻松松就能覆盖很大一片区域，这些情报最后会作为她的素材库，而她会指导我如何成为笔者。”
“成为笔者？”夏桓奇道，“你也想要做这些事情吗？”
“我们什么都会试试，更何况这还挺有趣的。”她说，“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有些遥远，暂时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尝试各式各类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因为新奇感是避免感官钝化最有效的情绪，因此也是最珍稀、宝贵的资源，而你能依靠新颖的兴趣来调动这些情绪。更何况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知识什么时候会有用武之地。对于住在栖影世界的万灵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佩珥也说过一样的事情，他现在比较能够理解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就在我刚开始为她服务不久，蝴蝶们就探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情报。”黛希满怀感情地回忆道，“我现在仍旧记忆犹新。直到花适娴往生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再见识过同样神奇的事情。”
“到底怎样？”他好奇心起。
“我的蝴蝶见证了一场火灾。当我赶到那里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被火烧死的男孩。”
所以夏桓也不打算挣扎了。
他摊开四肢，尽量平复心情，以重新迎接母亲大地的环抱，可是全身肌肉仍是十分可靠地做出了反应，让他感觉自己像被绷紧的弓一样。
下落带来的凉快感很带感，但是却被自由落体的失重感给无情碾压过去了，着很恐怖。
真的很恐怖。
要不是黛希拉住了他，搞不定他真的会止不住飞飚的眼泪。
“放轻松！”她吼道，声音从大风中传来。
一大堆她的蝴蝶飞驰过来，那些东西至少有上千只，像镜子碎片做的雾气一样，将夏桓团团包住。
它们先是尝试驮着他，但是作用不大，于是就有蝴蝶变成了绳索之类的东西，像粽子一样捆绑着夏桓的下肢，然后飞到上端密密麻麻地扯着它。
这番救援肯定伤了黛希不少蝴蝶，才终于止住夏桓下落，但他根本不领情，“我不要你救！趁早收了你的歪心思！”他朝她吼道。
黛希飞在空中，扇动着同样款式的翅膀，她维持了体型，身周隐隐冒着银光，蝴蝶状态下的身躯保持了一些昆虫的特征。她的神情害羞腼腆，像微小的虫子，眼睛周围浮现出她那双厚片眼镜的形状，但幸好脸上没有绒毛和复眼，四肢也没有变异成恐怖的节肢。
虽然夏桓此刻丧得像一无所有的落水狗，却也不能掩饰自己没有意识到，就连她额头上那两只纤细、轻巧的触须也非常可爱，此刻的她超逸绝伦，比夏桓见过的所有女生加起来都要漂亮百倍，这其中还包括先前的她自己。
“不要生气好吗？”黛希祈求地道，“班长那个人傻乎乎的，把我们扔出去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大概没有意识到你不会飞，而且也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夏桓花了一些时间压制心底余悸，又平复了紊乱的呼吸之后，才淡淡地道，“我是生你的气。”
“噢。”黛希紧张地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如果你答应不挣扎的话。”
她担忧地望了那些蝴蝶一眼，“它们大概支撑不住，你不要乱动好吗？”
无可奈何的死亡和主动寻死毕竟不同，撇开受到的精神折磨不谈，他生黛希的气更多也是因为她把自己勾引到了这个境地，这不代表夏桓自己想死，于是草草地点了点头。
黛希飞过来，用背托着夏桓的身躯，可她太过瘦弱了，只能勉强分担蝴蝶们的压力，夏桓就这样被半骑半倚地靠在她身上，翅膀扇动时的气流撩动他的心思，很难不注意到黛希柔软熏香的身体竟是那么真实。
“老实说，整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不确定你领会了哪一部分，又有哪里不懂。”她说。
“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好吧。是这样。十五年前，班长带着我去到【百斟花涧】冒险，我们当时——”
“那是啥？”夏桓疲惫地问道，他对无数陌生的名词感到厌烦，本来是不想问的，奈何出现了‘花涧’二字。
“哦，百斟花涧是妖精领的一处圣地，长居在当地的、地位崇高的妖精都能够获得‘花涧’的赐姓，而像你奶奶，花适娴，那样的标准妖精，则稍弱一步，赐以‘花’姓。这是栖影世界里比较寻常的礼法，我们恶魔领之中也有类似的习俗。”
夏桓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把头靠在黛希的劲边，“说重点吧，我很累了。”
“嗯，百斟花涧。那是适合我修炼赋能转生的地方……你就把这当成人的重生，或者虫子的破茧就好……我在那里遇上了一些麻烦，不小心和班长分散了，随后就遇上了你的奶奶。”
“那是你们的初次见面？”
“是啊，当时我不小心坏了她的好事，被迫只能与她大战一场。”
“打架？”夏桓稍微感兴趣了，他还以为她们是朋友，这个展开有些出乎意料，“结果怎样？”
“你也知道，我不是打架的材料，很快就被花适娴给打败、俘虏了。当时的我还是个零转的普通人，没有这些赋能……呃，超能力，孤身在百斟花涧里游荡，就算无故丧命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按道理，等待我的会是你今晚的待遇，或者更多，因为我的身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当时没有其他目击者，法律的威胁无法辐射到圣地里，在那种情况下，我算是已经死了。”
“但是……？”
“但是花适娴饶了我一命。”黛希颤着声音说，“她是位精打细算的妖精，同时也是一位笔者，知道我活着的价值要比被一次榨干来得更多，再加上我是恶魔出身，值得信赖，于是她打算与我签订一份契约。”
重点来的，夏桓心想，“所以你卖身于她了？”
“只是交易。”黛希选择她比较钟意的词，“我会为她提供基层平民的情报，你知道，利用蝴蝶作为探子，轻轻松松就能覆盖很大一片区域，这些情报最后会作为她的素材库，而她会指导我如何成为笔者。”
“成为笔者？”夏桓奇道，“你也想要做这些事情吗？”
“我们什么都会试试，更何况这还挺有趣的。”她说，“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有些遥远，暂时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尝试各式各类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因为新奇感是避免感官钝化最有效的情绪，因此也是最珍稀、宝贵的资源，而你能依靠新颖的兴趣来调动这些情绪。更何况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知识什么时候会有用武之地。对于住在栖影世界的万灵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佩珥也说过一样的事情，他现在比较能够理解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就在我刚开始为她服务不久，蝴蝶们就探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情报。”黛希满怀感情地回忆道，“我现在仍旧记忆犹新。直到花适娴往生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再见识过同样神奇的事情。”
“到底怎样？”他好奇心起。
“我的蝴蝶见证了一场火灾。当我赶到那里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被火烧死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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