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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逃过一劫

    初春的寒意依旧,却没有冬天的刺骨,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就像被一双温柔的双手隔着被子抚摸。在袁超原先的计划中,他有想过用直接搬用前世的这些诗词,在这个世界做个大文豪,然后名利双收,走上人生巅峰,快活一世。但王掌柜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与王掌柜比,自己的这些小算盘不免显得太过世俗。前世忙忙碌碌一生为了车子房子票子,结果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真正得到的时候反而感受不到内心那种真正的快乐,在岁月中蹉跎,没有和家人朋友一起好好看看世界。而王掌柜则活得纯粹的许多,平日慵慵懒懒的一个人,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并没有丢失掉生活的那股精气神,考试的失利并没有阻碍他对文学的热爱,他是个真正用心看世界的人。于是袁超决定将那本抄本送给王老板,他想像王老板一样,既然上天给了自己第二次机会,那么他也要收起世俗的目光,好好用心去感受,去欣赏一下这个世界独特的风采。

    袁超接下来的计划是准备去县城看看,至于到了县城做什么,他暂时也没有计划,从信守镇到白梨县城的一百多里路上,袁超兴致盎然的边走边看,路边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有些辛勤的农民已经开始了春耕,乌陆国以平原居多,路过一些高不过几百米的小山丘,都感觉到直耸云霄,脚下的官道相比之前去信守镇的小土路,已经宽阔平整了很多。周边的花花草草绿树枝头都已经隐隐有了发芽的趋势,来往迁徙的飞鸟也比前两个月频繁了许多,偶尔还会遇到些驾着马车,骑着马或与袁超一样步行向着白梨县城行进的人,因为周边几个小镇上去往县城的人流,也会逐步汇聚到这条官道上来,所以后半段的路会稍显热闹一点。

    路途将尽的时候,袁超盘算着可能还有二三十来里路,不到半天路程就能赶到白梨县城了,此处的官道正好要穿过一片树林,听得前方远处传来几阵踢踏踢踏的急促马蹄声,刚待袁超闪到道边,为首那一人一马已经映入眼帘,只见那人一袭黑袍,黑巾蒙面,后面跟着的则是一对身着白色劲装的年轻男女,女的容貌秀丽,飒爽英姿,男的剑眉星目,十分英俊,这可是袁超在这世界上看到的第一对高颜值男女了。眨眼之间,为首的黑袍人已经快冲到跟前,还在对俊男靓女行注目礼的袁超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骑马的黑袍男子怎么好像方向感不太好,好好的直道不走,马头偏离感觉好像对着自己这边,于是袁超赶忙往旁边挪了挪,然后问题就变得更大了,因为黑袍男子也调整方向,直冲冲的就朝袁超飞奔过来,袁超心下大骇,“草!这是要来碰瓷啊!”眼看着对方来势汹汹,此刻闪躲已然来不及,悲愤的袁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那黑袍人双手在马背上一撑,纵身一跃,两脚同时一蹬马背,那高头大马与袁超擦身而过,还来不及庆幸,黑袍人已经双脚落地,狞笑着一手扣住袁超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住了袁超的咽喉。

    “好汉饶命!我就是路过的!”受到惊吓的袁超脱口而出,背上不知何时已经一身冷汗。狗日的这是倒了什么霉!

    “不想死就闭嘴。”耳边冷冷传来黑袍人沙哑的嗓音,后边追着的青年男女看到此种情形,快速的翻身下马,在离袁超二人大约二十米处停下,与黑袍男子对峙起来。

    “嘿嘿嘿嘿,舞兰小美人儿,虽然你我情投意合,也不用追的这么紧吧,着急与夫君我去洞房么?”黑袍人怪笑道。

    “哼,东方狗贼,何必遮遮掩掩,昨日你胆大妄为潜入我薛家庄想要偷我祖传《崩山拳谱》,既已被抓现行,还不赶快素手就擒!”名叫舞兰的白衣女子呵斥道。他旁边的白衣男子也大声说到“东方老儿,既然你中意我师门拳谱,想来是对黑风门的功夫不甚满意,如此为何不到我等府上好好交流交流,切磋一番,何必着急回去!师妹,待会我攻正路,你断其后,咱把东方前辈请回去好好招待招待,莫要失了地主之谊。”说罢白衣男子正步微弓,就要上前。

    黑袍男子见状并不慌张“哈哈哈哈哈,早知贵府如此好客,我就应该多留几日,不过帮内事务繁重不便多留,昨日匆忙,不曾与薛庄主致礼,实在惭愧,不如这就补上,献上我手上小儿这年轻上好头颅,你二人带回去替我送给薛庄主,你等意下如何?!”

    袁超心中大骂,不过看到此刻年轻男女的迟疑,感觉他俩还有原则顾忌,说不定还有生存的机会。果然舞兰说到“卑鄙!你我同为习武之人,怎能以手无缚鸡之人为盾,有本事你放了他,我们真刀真枪一决胜负!”

    “哈哈哈哈,你二人以多欺少,也不见得有多光彩吧?有本事一对一,不然也别装正气凛然之辈。”袁超听出这黑袍男并不是真心想公平对决,感觉他就是为了激一激对面。

    “你!..”舞兰正要激愤上前,白衣男子一把拉住她“师妹!别中了对面激将之法,东方老儿诡计多端,不可大意!”

    “哈哈哈哈哈。”黑袍男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不敢单挑,一起上也行,不过既然你薛家庄号称名门正派,想来也不会让我这风烛残年的老人吃亏吧,你二人现在当着我面全力各轰对方三拳,我就放了这小儿,然后我三人一决生死,各安天命。”听到黑袍男子如是说,舞兰和她师兄陷入两难之地,一面想着救人,一面又不甘任对方摆布,纠结了几秒,眼见舞兰目露决意,刚开口说到一半:“好,那就一言...”已经被心急的袁超大声打断,你俩还是太年轻啊!这摆明了就是电信诈骗,不诈光你最后一滴油水,这狗日的肯定不会讲什么道义的,现在是三拳,过一会就是三刀了!

    “女侠且住手!不要听这老儿胡诌!既然他要讲公平,为何先前你们追击他时他不曾提起?等拿住了我作为要挟,才以此为藉口,分明就是有阴谋诡计!要是你二人轻信于他,受伤之后他肯定还有后手,到时悔之晚矣。我袁超大丈夫一个,何惧生死?你们就让他动手,等我死后记得为我报仇!”前世的经验告诉袁超,永远不要与诈骗分子和恐怖分子妥协,除非你手上有能够拿捏他的东西,否则肯定被吃干抹净。

    舞兰及其师兄听到这,顿时恍然大悟,惊出一身冷汗之余也对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小兄弟生出敬佩之意,顿时重新摆好架势,就要冲向黑袍男。黑袍男冷冷说道:“哼!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有如此胆魄,也罢,老子就送你一程!让你知道江湖险恶,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抵住袁超的匕首就要刺入,袁超感到被一股寒冷杀气笼罩,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潜能都被激发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声音喊道:“前辈且慢!我有个想法大家可能都能接受!”在场所有人被这一嗓子喊的都愣了一下,黑袍阴笑着说道:“还是怕死了?说吧,我听听你的遗言是什么?”袁超赶紧说道:“今日这局其实有解!前辈你被追击至此,多半是不可正面力敌他二人,既然是撤退优先,那杀不杀我其实并不重要,更有甚者,你若杀了我,他二人势必更加激怒不肯罢休,况且此地乃对方地盘,万一被缠上,援手赶到,怕是再想退也难。既如此,为何不让他二人杀掉座下马匹,这样前辈定能全身而退,我也不必命丧于此啊!”

    “不行!小白是我娘亲临终前送给我的,从小伴我长大,我待之如亲人一样,怎么能说杀就杀?”舞兰一听袁超出的馊主意,顿时着了急,那马也仿佛听懂人言似的,立起嘶鸣。

    擦!袁超暗叫倒霉“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抱歉了舞兰小姐。我这条小命如何抵得上舞兰小姐的爱马,前辈,你还是冲着我来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袁超知道现在再求助也是没有用的,不如坦然一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果然他猜的没错,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本来舞兰十分抗拒,如果袁超向她求饶,她反而更不愿意对爱马下手,但现在袁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却让她莫名的内心有了不忍之意,当下左右为难,一双秀拳握的紧紧的。

    唉,见到此状青年男子长叹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蓄力一拳轰在身旁自己的马匹身上,其势之猛,力道之大居然响起了空爆声,那马匹竟然被砸的飞出两三米远,落在道旁的草丛上,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师兄!”舞兰见此惊呼出声,待要再说什么,青年男子摆手制止,对着黑袍男子说道“东方老儿,今日为了这小兄弟的性命我就放你一马,现在我的马匹已伤,此马也是追随我行走江湖多年,刀光剑影不曾分开,刚才我有所收力,若医治及时它还能活,你现在且放了这位小兄弟,我等今日便不追究,你自可离去,如若这小兄弟有何闪失,我二人共骑我师妹之马,也不见得就追不到你,为了这一人一马两条性命,也必然叫你一命呜呼!”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世侄果然有魄力,不愧是英雄出少年,那我等就做这君子之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再来讨教!”说罢黑袍人也不停留,一掌拍在袁超后背,然后顺势一个后翻落在马背上,掉头便走。

    这一掌势大力沉,可怜袁超感觉像被车撞了一样,向前飞出两三丈才重重跌落在地上,五脏六腑如被架在火上一样灼烧,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舞兰气的跺脚大骂老贼奸滑,她师兄则示意赶紧救人,掀开袁超上衣,只见背后所伤之处赫然一个乌黑的大掌印。

    “黑风掌,这老贼忌惮我们追击,没有下死手,故意重伤这小兄弟,现在送回去救治还来得及,此事因我等而起,不能让他白白丢了性命,师妹,你现在速速回去准备好疗伤丹药,我带着他不能极速行进,以免颠簸加重伤势,我尽快赶到!”

    “好的师兄,我这边去,路上小心!”说罢舞兰跨马便走。南宫师兄对着还在草丛里哼唧的马儿一声口哨“别装了乘风,贼子已走,我们赶紧回去了!”,原来之前那一掌南宫已经避开了马儿的要害,看势骇人,实则伤势并不严重,这叫乘风的马儿听到这,立马爬了起来,还后脚站立咆哮一声,然后快步来到跟前,南宫将昏迷的袁超拖上马背,一个翻身上马,也立刻向来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