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
画面还在变化着，她们似乎找到了一座有些破烂的房子。
“居然真的找到了……”
就在刚才，寒岩说要带她找到一个可以作为“家”的地方。尽管这个房子有些破破烂烂的，但也好过在外面被风吹雨打的。
“我才不会骗人，我说可以找到就可以找到。”
寒岩抚摸着布满了灰尘的墙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憬会在意吗？”
“…？在意什么？”
“这里有点脏，憬会在意吗？”
“这个当然不会了，能找到像这样大部分完整的我开心都来不及。”
“真的吗？憬不会嫌这里脏？”
“不会，而且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吗？”
憬把地上的杂物收拾了一下。
“还有我在……？”
寒岩似乎没有理解，她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开始搜索和这句话相关的记忆。
“憬是想让我来收拾吗？”
“是，但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来收拾，我也会一起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寒岩看上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毕竟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和人类一起合作。
“现在吧，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行！怎么能让憬一个人来做这些事，我不用休息也可以的。”
“好吧，那能麻烦你先把这些拿出去吗？”
“没问题！”
她们就像这样其乐融融地相处了一段时间，一起睡觉，一起出去找东西吃，一起在晚上看星星。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什么？”
某天夜里，她们一起看星星的时候，寒岩不禁把自己内心的感慨说了出来。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憬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大概吧，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一点而已，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
“可是…我每次都觉得，憬说出来的话和憬现在的样子好不搭啊，有种憬应该比现在还要大一点的感觉。”
“……”
“啊！我没有说憬现在的样子不好的意思，无论憬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而且憬现在这样也很好！”
憬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寒岩，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嗤……”
“欸…？憬你没有生气吗？”
明明我刚刚说的那么………
寒岩是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太好，但憬也是真的没生气。而且看着寒岩这飞速道歉的模样，气也气不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啊…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会问这个愣住了而已。”
“真的吗？憬没有生气吗？”
“真的真的，我骗你又不能多捡到一个能吃的东西，骗你干嘛。”
憬看着寒岩，脸上也满是笑意。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挺长的，而且你应该也听不懂，我就简单概括一下吧。”
“好。”
“让我想想…啊，简单来说就是，我是从一个地方逃出来的。里面有人在进行一个实验，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目的是什么。”
“那…憬是被他们带去做实验了吗？”
寒岩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实验”。在她的印象里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事。
“嗯，我确实被他们带去做实验了，这个实验在我身上产生的效果你也看见了。”
“憬…我不是很明白，是实验让你的身体变小了吗？”
“也算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把我身体的状态停止了。”
“…？”
“也就是说我被带去做实验的时候是八岁，实验之后我的身体就不会再长大了，就一直保持着我八岁时的样子。”
“所以憬现在不止八岁了吗？”
“嗯，真要算的话…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应该是十七还是十八？”
“……”
“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十年了…”
“憬。”
“怎么………唔！”
寒岩猛地抱住了憬，紧紧地抱着她，脸上也没有笑意。
“憬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吗？”
“啊？”
“憬会因为自己只能一直是现在这样，觉得不开心吗？”
“这当然会有了…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应该都可以去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了吧……”
这样就不用流浪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住着破破烂烂的房子，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弃的食物，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街上也没人知道没人记得的生活。
“憬…有想过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也许可以过的更好的日子吗？”
“哈哈…那些当然会想了，毕竟谁都会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啊。”
“可是……”
那样我就不会遇到憬了……不过憬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那样我就不会遇到你了啊。”
“……”
憬用手轻轻地拍着寒岩的后背，也许是觉得寒岩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大概是哭了，就想着安慰一下她。
但寒岩其实没哭，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哭。
“你力气真的好大啊……感觉我都快要被你勒死了。”
“啊！抱歉，我没想用那么大力的……我只是…………”
寒岩有些慌乱地要把自己的手松开，但是憬却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没事，再这么抱一会儿吧，我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冷了。”
“好…”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在星空下睡着了。
今夜，应该会有个好梦吧？
……
“……”
“寒岩的性格和现在真的差了好远啊。”
荧幕外的他们不禁感叹着，纷纷回想起自己印象里的寒岩。
明明在他们的印象里，寒岩是那样一个冰冷的人，虽然在面对他们的那一面总是会比面对别人时要温柔一些，但还是和画面里的这个相去甚远。
“不过这个憬…寒岩似乎从来没有提起过她？”
“嗯…我也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应该确实是没和我提起过。”
是什么让寒岩拒绝提起一个曾经和她那么要好的人？是生离死别？还是各奔东西？他们不知道。
即使寒岩就在这里，他们也没有选择去问，因为谁都觉得自己眼前这个不是真正的寒岩。
哪怕是跟着寒岩一起来的那三位，也都是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
画面依然在变化着，只是这次的场景似乎…不太友善？
几个孩子一起围着一个小小的石碑，寒岩和憬也在那些孩子里。
“呜…”
年纪稍小一点的都在哭，至于看起来年纪比寒岩她俩稍大一些的，有的也在哭，有的强忍着眼泪站在那。
小小的石碑下面埋着一个同样小小的被车撞死了的孩子，他当时还在为自己的小“帮派”里的孩子找食物，结果过马路的时候被左边来的车撞死了。
“憬…为什么他死了？”
在最大的那个孩子遣散了来哀悼的孩子之后，回到“家”的寒岩扯了下憬的衣角，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
“因为他的左眼看不见，就被左边来的车撞死了。”
“为什么？”
“你是问他为什么看不见吗？”
“他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的眼睛在乞讨食物的时候被人用石头给砸坏了，所以他没看见那辆车，就死了。”
寒岩沉默了，因为听了憬的回答之后，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死”这件事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她不理解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死。
“因为人类是很脆弱的。”
“…！”
就像是听到了寒岩的心声一样，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憬也会吗？”
“…？什么？”
“憬…也会死吗？憬也会像他一样吗？”
“这是肯定的吧？人到了最后都会死的。不过只要活着的时候过的开开心心的，应该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那憬现在，还有什么想去做的事吗？”
“我是说过自己会死…但也不是现在啊，不用急着去做这些的。”
“这样……”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件想做的事了。”
“…！是什么？”
“是让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看你，心情都写在脸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已经死掉了。”
“哈哈…有这么明显吗？”
“有，而且超级明显。”
憬笑着揉了揉寒岩的脸，她不是不在乎死亡，而是因为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习惯死亡了。
不习惯的话，可没办法活着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啊。
寒岩所能感知到的记忆里，其实有不少就是来自那里的，寒岩本身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就把它们当作还没什么用处的记忆。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她的“神明大人”是想让她在这里自由生活。因为她相信訸泺，相信任何人。
“居然真的找到了……”
就在刚才，寒岩说要带她找到一个可以作为“家”的地方。尽管这个房子有些破破烂烂的，但也好过在外面被风吹雨打的。
“我才不会骗人，我说可以找到就可以找到。”
寒岩抚摸着布满了灰尘的墙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憬会在意吗？”
“…？在意什么？”
“这里有点脏，憬会在意吗？”
“这个当然不会了，能找到像这样大部分完整的我开心都来不及。”
“真的吗？憬不会嫌这里脏？”
“不会，而且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吗？”
憬把地上的杂物收拾了一下。
“还有我在……？”
寒岩似乎没有理解，她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开始搜索和这句话相关的记忆。
“憬是想让我来收拾吗？”
“是，但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来收拾，我也会一起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寒岩看上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毕竟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和人类一起合作。
“现在吧，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行！怎么能让憬一个人来做这些事，我不用休息也可以的。”
“好吧，那能麻烦你先把这些拿出去吗？”
“没问题！”
她们就像这样其乐融融地相处了一段时间，一起睡觉，一起出去找东西吃，一起在晚上看星星。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什么？”
某天夜里，她们一起看星星的时候，寒岩不禁把自己内心的感慨说了出来。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憬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大概吧，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一点而已，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
“可是…我每次都觉得，憬说出来的话和憬现在的样子好不搭啊，有种憬应该比现在还要大一点的感觉。”
“……”
“啊！我没有说憬现在的样子不好的意思，无论憬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而且憬现在这样也很好！”
憬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寒岩，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嗤……”
“欸…？憬你没有生气吗？”
明明我刚刚说的那么………
寒岩是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太好，但憬也是真的没生气。而且看着寒岩这飞速道歉的模样，气也气不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啊…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会问这个愣住了而已。”
“真的吗？憬没有生气吗？”
“真的真的，我骗你又不能多捡到一个能吃的东西，骗你干嘛。”
憬看着寒岩，脸上也满是笑意。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挺长的，而且你应该也听不懂，我就简单概括一下吧。”
“好。”
“让我想想…啊，简单来说就是，我是从一个地方逃出来的。里面有人在进行一个实验，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目的是什么。”
“那…憬是被他们带去做实验了吗？”
寒岩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实验”。在她的印象里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事。
“嗯，我确实被他们带去做实验了，这个实验在我身上产生的效果你也看见了。”
“憬…我不是很明白，是实验让你的身体变小了吗？”
“也算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把我身体的状态停止了。”
“…？”
“也就是说我被带去做实验的时候是八岁，实验之后我的身体就不会再长大了，就一直保持着我八岁时的样子。”
“所以憬现在不止八岁了吗？”
“嗯，真要算的话…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应该是十七还是十八？”
“……”
“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十年了…”
“憬。”
“怎么………唔！”
寒岩猛地抱住了憬，紧紧地抱着她，脸上也没有笑意。
“憬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吗？”
“啊？”
“憬会因为自己只能一直是现在这样，觉得不开心吗？”
“这当然会有了…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应该都可以去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了吧……”
这样就不用流浪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住着破破烂烂的房子，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弃的食物，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街上也没人知道没人记得的生活。
“憬…有想过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也许可以过的更好的日子吗？”
“哈哈…那些当然会想了，毕竟谁都会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啊。”
“可是……”
那样我就不会遇到憬了……不过憬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那样我就不会遇到你了啊。”
“……”
憬用手轻轻地拍着寒岩的后背，也许是觉得寒岩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大概是哭了，就想着安慰一下她。
但寒岩其实没哭，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哭。
“你力气真的好大啊……感觉我都快要被你勒死了。”
“啊！抱歉，我没想用那么大力的……我只是…………”
寒岩有些慌乱地要把自己的手松开，但是憬却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没事，再这么抱一会儿吧，我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冷了。”
“好…”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在星空下睡着了。
今夜，应该会有个好梦吧？
……
“……”
“寒岩的性格和现在真的差了好远啊。”
荧幕外的他们不禁感叹着，纷纷回想起自己印象里的寒岩。
明明在他们的印象里，寒岩是那样一个冰冷的人，虽然在面对他们的那一面总是会比面对别人时要温柔一些，但还是和画面里的这个相去甚远。
“不过这个憬…寒岩似乎从来没有提起过她？”
“嗯…我也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应该确实是没和我提起过。”
是什么让寒岩拒绝提起一个曾经和她那么要好的人？是生离死别？还是各奔东西？他们不知道。
即使寒岩就在这里，他们也没有选择去问，因为谁都觉得自己眼前这个不是真正的寒岩。
哪怕是跟着寒岩一起来的那三位，也都是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
画面依然在变化着，只是这次的场景似乎…不太友善？
几个孩子一起围着一个小小的石碑，寒岩和憬也在那些孩子里。
“呜…”
年纪稍小一点的都在哭，至于看起来年纪比寒岩她俩稍大一些的，有的也在哭，有的强忍着眼泪站在那。
小小的石碑下面埋着一个同样小小的被车撞死了的孩子，他当时还在为自己的小“帮派”里的孩子找食物，结果过马路的时候被左边来的车撞死了。
“憬…为什么他死了？”
在最大的那个孩子遣散了来哀悼的孩子之后，回到“家”的寒岩扯了下憬的衣角，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
“因为他的左眼看不见，就被左边来的车撞死了。”
“为什么？”
“你是问他为什么看不见吗？”
“他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的眼睛在乞讨食物的时候被人用石头给砸坏了，所以他没看见那辆车，就死了。”
寒岩沉默了，因为听了憬的回答之后，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死”这件事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她不理解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死。
“因为人类是很脆弱的。”
“…！”
就像是听到了寒岩的心声一样，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憬也会吗？”
“…？什么？”
“憬…也会死吗？憬也会像他一样吗？”
“这是肯定的吧？人到了最后都会死的。不过只要活着的时候过的开开心心的，应该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那憬现在，还有什么想去做的事吗？”
“我是说过自己会死…但也不是现在啊，不用急着去做这些的。”
“这样……”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件想做的事了。”
“…！是什么？”
“是让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看你，心情都写在脸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已经死掉了。”
“哈哈…有这么明显吗？”
“有，而且超级明显。”
憬笑着揉了揉寒岩的脸，她不是不在乎死亡，而是因为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习惯死亡了。
不习惯的话，可没办法活着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啊。
寒岩所能感知到的记忆里，其实有不少就是来自那里的，寒岩本身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就把它们当作还没什么用处的记忆。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她的“神明大人”是想让她在这里自由生活。因为她相信訸泺，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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