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意外。
寒岩在安顿好檀淞和匿杺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槿笙做饭去了，然后她就看见了满地狼籍的厨房。
“……？”
“咳……”
槿笙十分刻意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寒岩不要去管那些，先把注意力放在做饭上。
然后寒岩一转身就看到了乱七八糟的灶台，整个台面只有刀架收拾得好好的。
“……？”
“咳咳……”
【……你嗓子有毛病就去医院找医生。】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寒岩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说出来。
毕竟她现在多少有点担心槿笙的这个精神状态……
看着厨房这溅得到处都是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寒岩不由得开始怀疑槿笙是不是在厨房和她的血打架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乱……】
“……”
寒岩走过去打开了冰箱，然后毫不意外地一点“存粮”都没了。
【请问你刚刚是去了一趟大逃杀吗？】
“这个……没有菜也是可以的吧？”
“……？”
【你在说什么鬼话？】
总觉得现在应该需要先担心一下寒岩的精神状态呢……
“你不是可以凭空变出东西来吗？那把蔬菜之类的变出来然后放锅里煮不就行了？”
“你刚刚在那些饭菜里加了我的血。”
“对啊。”
“然后你现在让我把那些东西做成菜再给他们吃。”
“不可以吗？”
【你是真不怕他们全部暴走把你这踩平了啊。】
槿笙估计是连着几天搞研究把自己搞傻了，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
她打了个哈欠，直接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寒岩的肩膀上。
“你怎么不回办公室休息？”
“嗯……？因为我不困，而且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菜的。”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好了好了知道了……等吃了你做的饭再说，我现在很饿。”
寒岩看着眼前这个“无赖”，默默地撇过了头。
感觉她更需要休息一下呢……
……
根据这一段的记录，在这里的各位或多或少都已经猜到这位负责记录寒岩的记忆的人是谁了——已经死去的憬。
但是很奇怪，既然她已经死了的话，她是怎么做到记录寒岩的经历的呢？
如果她是个大活人就更说不通了，寒岩不可能会发现不了她，也不可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毕竟当时的寒岩可是亲眼目睹了憬的死亡……
“……”
凭着现在的线索无法解释这件事，众人只能将目光放回寒岩身上。
已知在他们的饭菜里有着被槿笙可以加入的寒岩的血，虽然不知道在煮的过程中这些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产生了什么变化。
但可以肯定的是，凡是来食堂吃了这顿饭的人的体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寒岩的血，具体的副作用未知。
谁让槿笙做的饭菜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压根就分不清这是血的副作用还是那些饭菜的副作用。
没有人说话，“笑脸”也没有出现。
“……”
檀淞悄悄瞥了一眼匿杺，然后又飞速收回了目光。
这回可算是让他知道当年匿杺是怎么和寒岩说话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是悲。
不过寒岩她真的有在好好完成自己的约定呢……
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花，檀淞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这个约定最后真的成功实现了吗？他不知道。
“……实现了。”
匿杺转过头看着檀淞，对着他点了点头。
“……”
开心不起来。
檀淞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那些花是寒岩种的，看到有人照顾就以为是那个人种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他不敢继续回忆下去了。
枫还在想着自己刚刚发现的关于自己的不对劲，他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桦。
“……你看我有什么用？”
桦憋不住了，看着还想转头过来看他几眼的枫。
“……”
“自己想去，或者看看你的好手下会不会发现你的不对劲。”
这里的“好手下”指的是寒岩，毕竟他们现在就在看着寒岩的记忆。
如果寒岩发现了不对劲，那正在看着她的记忆的他们就能从中知道真相。
“你……”
“知道真相对你来说没什么坏处……可能会有吧，但那不关我事。”
枫只好看着荧幕，他现在更好奇的大概是知道了真相的寒岩对他的看法……明明在此之前他都不会想要去管这些的。
寒岩……她身上还藏着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
槿笙皱着眉看着和自己越贴越近的泽雾，忍住了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
“我开始有点怀念你做的饭菜的味道了。”
“闭嘴吧你。”
她不满地撇过头，然后就听到了泽雾发出了笑声。
“噗嗤……”
泽雾看着在假装生气的槿笙，干脆就由着她了。
这一次“笑脸”没有出现，回忆照常继续着。
……
因为没有食材了，所以寒岩要去市里买些回去。
“……”
【是只买今天的还是把明天的也买了，一共要买多少？】
【明天要不要换个口味，换个什么口味比较好？但是今天就买回去的话会不新鲜……】
作为一个非人类生物，寒岩能有这样的想法属实是有些……
“……”
管那么多干嘛，这样的寒岩不也很可爱吗，勤俭节约而且注重身体健康。
寒岩纠结着，不知不觉间她停在了一家便利店的门前。
“要进来看看吗？”
店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打断了寒岩的思考。
“……？”
【……我走到哪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寒岩当然是会进去看看的——毕竟实在不行就买泡面回去让他们明天吃三顿吧。
“欢迎光临～”
熟悉的声音从收银台那传来。
当然了，这个“熟悉”指的并不是寒岩对它的熟悉，而是正在观看着她的回忆的你们。
寒岩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张看上去就诡计多……十分清秀的脸。
“……”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店长以一副十分慵懒的姿态询问着寒岩的需求，听上去还挺像一个好人的——要是他前面没有说过那些话的话。
【狐狸……】
这人只是坐在那里，寒岩就觉得他特别像是一只狐狸了，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莫名的相似。
“……有什么小孩子和大人都喜欢吃的吗？”
“你说的是零食还是……？”
“三餐。”
“那你应该去菜市场……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便利店，没有那种东西。”
他不问有多少人，也不问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比如野餐露营之类的）食用的，在寒岩说完后就立刻建议寒岩去菜市场。
虽然这么做也没问题，但是……
这位店长似乎完全不想让自己店里来点“大生意”啊？
“谢谢。”
尽管得到的是一个一点用都没有的情报，但寒岩还是老实道谢了。
“不用谢，哦对了……”
店长叫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寒岩，走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样东西——是一块巧克力。
“……？”
“当当——你是今天第一百名进去店铺的客人，所以你可以得到一块巧克力哦。”
离谱。
【……巧克力？第一百名客人？】
寒岩甚至什么都没有买，她只是进来问了个问题。
“……”
“收下吧，就当是初次见面的小礼物。”
“……”
她拆开包装后就把那块巧克力含在了嘴里，甜味让她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好吃。】
其实寒岩挺喜欢甜食的，一是因为平时吃不到，二是因为可以让她放松下来。
“喜欢的话这里还有哦，不过这些就需要你花钱购买了。”
在这等着呢。
“多少钱？”
“嗯？只买一块的话是要七块钱……”
“一盒多少钱？”
“应该是五六十……你要的话我就按照五十块钱卖给你。”
好吧，看来这个店长不是因为缺钱才开店的。
“两盒。”
“好大方啊……这是要送给谁吗？”
“很好吃。”
【好吃，想带回去给淞和匿也尝一下。】
“多谢惠顾～”
店长目送着寒岩离开，而后他捏着手上那张红色钞票，忍不住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还是一样那么大方啊，寒岩。”
“放心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随手将那张钞票拍在了桌子上，拿起一块巧克力含在了嘴里。
“确实好吃。”
镜头回到寒岩身上，此时的她拎着一大袋东西从菜市场出来了。
【……好像买多了。】
大概是因为那里正好搞特价促销的活动，寒岩一时没反应过来买了一大堆。
【……算了。】
［你这……是要去野营还是去批发啊？］
连寒时都忍不住了，感觉祂就差拿手指着那一大袋东西质问寒岩了。
【……】
寒岩没有回应祂，只是安安静静地拎着那些东西一路走回了工厂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下。
走到那时，她又一次遇到了两三年前的那只小狐狸——现在应该是大狐狸了。
“……！”
“嗷！”
那只狐狸咬住了寒岩的裤子，不管寒岩说什么它都不愿意松开。
“……怎么了？”
“呜……！呜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试图和这只狐狸交流，但是失败了。
【它这是想做什么……？】
［……装模作样。］
寒时不满地哼了一声，直觉告诉寒岩这句话并不是在说她的……所以寒时是在嫌弃一只狐狸装模作样吗？
“呜……”
“……？”
寒岩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又熟练地用指尖轻划它的下巴。
“嘤嘤……”
“这次不能陪你玩太久，我再不回去的话会出人命的。”
指可能会有那么几个被饿死了的。
哦，还会有一个猝死的（槿笙）。
“嘤……”
“……”
【晚一点回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这么想着，又陪着狐狸玩了好久。
而正是她没有回去的这段时间里，工厂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
“——！”
还没等众人惊叹这位“店长”的真实身份，在他们身后的那扇门的外面就突然发出了一阵打斗声。
“……？”
匿杺十分警惕地握着手里的刀准备前去检查，那扇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
而站在门后的两人正是先前莫名不见了的“笑脸”以及刚刚出现在寒岩回忆里的“店长”——或许把他称为蒔烛会更合适一些。
『嗨各位～在我去迎接新观众的时候有想念我吗？我可是一直都记挂着你们呢。』
“……”
看着蒔烛一脸生无可恋地被“笑脸”给拽进来的样子，訸泺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创……创世神大人？您这是……？”
“我……”
『当然是因为这位观众祂也很关心寒岩的情况啦～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坐在一起？』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哦，毕竟我信不过你。』
“笑脸”对此直接笑出了声，二话不说就把蒔烛拉到了远离人群的座位上，然后自己坐在了祂的旁边。
“……”
『不做个自我介绍吗？我亲爱的创世神大人？』
这个称呼从“笑脸”嘴里说出来时，只带给了蒔烛毛骨悚然的感觉。
“蒔烛大人？您怎么了？”
“我没什么……你别在意，哈哈……”
这说话的风格似乎和寒岩记忆里的店长完全不一样……是因为“笑脸”的缘故吗？
『看来这位观众有些紧张呢，需要我帮忙缓解一下吗？』
“不需要！我……算了。”
蒔烛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祂慌乱地摆了摆自己的手，躲避着对方的视线。
『真的吗？真的不需要吗？』
“我不需要……你离我远点。”
『……』
“笑脸”歪着头看着蒔烛，伸出手摸向了祂的脸。
“……”
『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观众呢。』
『别忘了，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处。别在我面前装。』
它温柔地抚摸着蒔烛的脸，看着蒔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
蒔烛没有说话，他死死地抿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没意思。』
本来祂是想着自己离开座位的，但是“笑脸”在那之前就站了起来并且走到了荧幕前。
『我亲爱的观众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也没多久吧……？”
那确实没多久，但“笑脸”却不这么觉得。
『咳咳……聚光灯！聚光灯在哪里？麻烦让新来的那位观众成为这里的焦点！』
“……！”
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许多聚光灯，且它们的灯光都统一落在了蒔烛的身上。
『这位观众……您是想要自己做自我介绍还是让我来帮您？不过我的介绍或许会过于片面且主观，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我自己说就可以了，不用劳烦你这家伙了……”
『嗯嗯，感谢您的体贴。』
“……”
尽管祂的语气中处处透露着对“笑脸”的不满，但蒔烛还是迎着聚光灯与众人的视线站了起来，并且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蒔烛，真实身份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在人类社会里的身份是一家便利店的店长。”
『顺带一提，这位观众超级喜欢会改变的事物哦～这就是祂经常偷偷跑去关注寒岩，而且还对她表示出期待的原因啦。』
“……？！你不是说好了不插嘴的吗？”
『我亲爱的观众……我可从来都没有那么说过。』
从“笑脸”和蒔烛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们两个说的都是真话，而且这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不要误会……我和她不是朋友。”
『嗯嗯，我们是仇人哦。』
“笑脸”倒是直接说出了自己和蒔烛的关系，不过它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再一次靠近蒔烛的意思？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愣是没有一个说话的。
毕竟这俩的关系属实有些微妙……前面他们也知道了“笑脸”在面具下的脸就是和寒岩一模一样的，然后再结合它现在说的话……
『我已经说过啦，能够来到这里的你们都是罪人，这位观众当然也不例外啦～』
“够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啊啊……看来这位观众更喜欢我不说话悄悄谋杀你的样子？』
“……我没这个意思。”
蒔烛刚坚挺了一秒就怂了，看样子之前已经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导致祂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
面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印象里除了脸和身子以外几乎完全不一样的创世神大人，訸泺不禁皱了皱眉。
“……”
祂很好奇蒔烛是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变成现在这样，但是祂又本能地认为自己不应该追究下去……
『好了我亲爱的观众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这次我都会一一解答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嘛……』
它举起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与寒岩相似却又布满了缝合痕迹的面孔。
僵硬的面部肌肉被它微微抽动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就是这样哦。』
“你……”
『我并不是你们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希望各位观众能将我和她区分开呢。』
这么说着，它又戴回了那个面具。
“……”
蒔烛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祂只是默默转过了头，然后又因为实在是没东西看只好又转回去看着“笑脸”。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向欺负了她的神明们复仇，就这么简单。』
“……”
“……！”
訸泺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笑脸”，似乎在反复确认对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话。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倒是没什么，可要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不过目前我的目标里面并没有包含着你。』
“笑脸”摊了摊手，它的语气轻快，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十分恐怖的话。
“……”
在得知自己并不是对方的目标之一后，訸泺忍不住松了口气，而后祂的心里就泛起了一丝落寞感。
祂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只能摇摇头。
『噗嗤……』
这是在笑谁应该就不用多说了，可以直接略过。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到底是什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啊……我甚至都想直接回答不知道了呢。』
“……？”
桦皱着眉看着“笑脸”，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皱眉了，感觉能夹死一只苍蝇。
『该怎么形容呢……我就是我哦？“笑脸”就是“笑脸”，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呢～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那那个特殊身份是什么？”
『是负责处理神明们的刽子手哦？和她做的事情是不是很相似？』
“……”
这里的“她”指的当然就是寒岩，只是……
不管是从它现在说的话还是它之前说的那些话，以及它的这张脸……总让人觉得它和寒岩之间应该也存在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笑脸”背着手走到了蒔烛的面前，弯下腰抵着祂的额头直视着祂的眼睛。
『您觉得我的表现如何？』
“……”
它当然不会指望蒔烛能回答它，只是凑过去开个玩笑而已。
『好吧好吧，也不是没有想过。』
『……』
“你……”
『怎么啦我亲爱的观众？是有事要找我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有些……”
『呵……那真是多谢创世神大人的关心了，我没事。』
直觉告诉蒔烛“笑脸”的状态很不对劲，但祂似乎并没有对应的立场可以去关心一下它……
不，或者说祂本来就不应该担心。
……
当寒岩推开了工厂的大门时，看见了令她感到震惊且疑惑的一幕——一个小孩正在指着她面前的两个看起来明显比她要大的人说教。
先不说这种事在外面会不会发生，总之这事它在工厂里几乎就是没办法发生的，毕竟有着那样的规矩。
“……？”
“我说你们啊！知道已经出事了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别乱跑，又不是听不懂人话……”
那孩子的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而等她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寒岩时，寒岩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孩子就是槿笙。
“啊……寒岩你回来了。”
檀淞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向寒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这边。
“淞，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过来看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看着寒岩，然后又低下头去看着因为意外变小了的槿笙，随后就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
“是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就在这里说了吧——所有吃了今天中午的饭菜的人的身体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具体的变化程度与摄入的份量无关。”
“所以……”
“所以你要和我去我的办公室……因为现在那些家伙不一定会听我的。”
槿笙扯着寒岩的衣角，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看到这一幕后，檀淞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居然走过去挡在了她们中间。
“我还有话要和她说。”
“啧……”
她知道寒岩一定会偏向檀淞，所以也只能收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
“咳……你应该还没见过我旁边这位吧？”
檀淞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示意寒岩看着在自己旁边的人。
这个人的脸和桦的脸不能说是非常相似，只能说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你好。”
“叫我寒岩就可以了。”
说完后寒岩就看向了檀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他本来还没成年的，是因为这次的饭菜才会变成这样——据说他原本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
“……”
“……”
因为对方没有说话，所以寒岩也没有说话，而且对方也没说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她也没法称呼。
“那个……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728号。”
“……？”
【他没有名字？还是说这个编号就是他的名字？】
728号看起来并不愿意讨论自己的名字，檀淞也只好强行转移话题——可惜被槿笙抢先了。
“喂，你不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吗？到现在都没见到她你难道就不着急？”
“那孩子……？”
“就是你最近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个匿……她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里，而且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
“你这家伙……你把她怎么样了！”
檀淞下意识地抓住了槿笙的衣领，用着极其凶狠的语气质问着她。
“咳……咳咳……我可没把她怎么样，倒是你……寒岩可是还站在旁边呢。”
“……”
“淞。”
寒岩对着檀淞摇了摇头，在檀淞把手松开后就跟着槿笙离开了。
【目前还不知道匿的情况……等知道了再弄死她也不迟。】
尽管寒岩这么做看起来像是在保护槿笙，但她实际上只是想借此确认匿杺现在的情况。
不得不说，比起刚开始的那个寒岩，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有些坏心眼了呢。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要知道那家伙的下落，但是你……”
“怎么了？”
“你……你就不能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吗？？”
“……？有什么问题吗？”
槿笙现在被寒岩抱着，一想到后面可能要路过的人群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寒岩怀里。
虽然她现在的部下都是为了钱才留在自己这里的，但是……
“这样很羞耻啊……”
“哦。”
没关系，反正会害羞的不是寒岩。
再说了，之前寒岩天天当槿笙的免费饭票，没少被人看见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路上一直从周围不停传来一些议论声，还有一些争吵打架的声音，寒岩直接全部忽视了。
“终于到了……”
在进入办公室后，槿笙毫不犹豫地从寒岩身上挣扎了下来，然后飞奔到自己的工作桌前。
“……”
寒岩十分熟练地坐在了槿笙的椅子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在那里翻找。
“明明就在这里的啊……”
“你在找什么？”
“就是那个匿什么，我在找她。”
“……？”
【为什么要在桌子上面找？】
如果没记错的话……匿杺应该是个人吧？除非她现在不是人了……？
“啊，找到了！”
槿笙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似的，用双手捧着一坨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寒岩面前。
“……？”
【……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碍于槿笙现在的表情，寒岩不好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只好看着槿笙等她说话。
“你看你看！这个就是……！”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太对劲，槿笙猛地闭了嘴，只是一昧地将那坨东西递到寒岩面前。
“这是……？”
“啊……当我前面是疯了好了。喏，我手上的一坨东西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
“……这个是匿？”
“……？”
“咳……”
槿笙十分刻意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寒岩不要去管那些，先把注意力放在做饭上。
然后寒岩一转身就看到了乱七八糟的灶台，整个台面只有刀架收拾得好好的。
“……？”
“咳咳……”
【……你嗓子有毛病就去医院找医生。】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寒岩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说出来。
毕竟她现在多少有点担心槿笙的这个精神状态……
看着厨房这溅得到处都是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寒岩不由得开始怀疑槿笙是不是在厨房和她的血打架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乱……】
“……”
寒岩走过去打开了冰箱，然后毫不意外地一点“存粮”都没了。
【请问你刚刚是去了一趟大逃杀吗？】
“这个……没有菜也是可以的吧？”
“……？”
【你在说什么鬼话？】
总觉得现在应该需要先担心一下寒岩的精神状态呢……
“你不是可以凭空变出东西来吗？那把蔬菜之类的变出来然后放锅里煮不就行了？”
“你刚刚在那些饭菜里加了我的血。”
“对啊。”
“然后你现在让我把那些东西做成菜再给他们吃。”
“不可以吗？”
【你是真不怕他们全部暴走把你这踩平了啊。】
槿笙估计是连着几天搞研究把自己搞傻了，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
她打了个哈欠，直接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寒岩的肩膀上。
“你怎么不回办公室休息？”
“嗯……？因为我不困，而且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菜的。”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好了好了知道了……等吃了你做的饭再说，我现在很饿。”
寒岩看着眼前这个“无赖”，默默地撇过了头。
感觉她更需要休息一下呢……
……
根据这一段的记录，在这里的各位或多或少都已经猜到这位负责记录寒岩的记忆的人是谁了——已经死去的憬。
但是很奇怪，既然她已经死了的话，她是怎么做到记录寒岩的经历的呢？
如果她是个大活人就更说不通了，寒岩不可能会发现不了她，也不可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毕竟当时的寒岩可是亲眼目睹了憬的死亡……
“……”
凭着现在的线索无法解释这件事，众人只能将目光放回寒岩身上。
已知在他们的饭菜里有着被槿笙可以加入的寒岩的血，虽然不知道在煮的过程中这些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产生了什么变化。
但可以肯定的是，凡是来食堂吃了这顿饭的人的体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寒岩的血，具体的副作用未知。
谁让槿笙做的饭菜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压根就分不清这是血的副作用还是那些饭菜的副作用。
没有人说话，“笑脸”也没有出现。
“……”
檀淞悄悄瞥了一眼匿杺，然后又飞速收回了目光。
这回可算是让他知道当年匿杺是怎么和寒岩说话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是悲。
不过寒岩她真的有在好好完成自己的约定呢……
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花，檀淞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这个约定最后真的成功实现了吗？他不知道。
“……实现了。”
匿杺转过头看着檀淞，对着他点了点头。
“……”
开心不起来。
檀淞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那些花是寒岩种的，看到有人照顾就以为是那个人种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他不敢继续回忆下去了。
枫还在想着自己刚刚发现的关于自己的不对劲，他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桦。
“……你看我有什么用？”
桦憋不住了，看着还想转头过来看他几眼的枫。
“……”
“自己想去，或者看看你的好手下会不会发现你的不对劲。”
这里的“好手下”指的是寒岩，毕竟他们现在就在看着寒岩的记忆。
如果寒岩发现了不对劲，那正在看着她的记忆的他们就能从中知道真相。
“你……”
“知道真相对你来说没什么坏处……可能会有吧，但那不关我事。”
枫只好看着荧幕，他现在更好奇的大概是知道了真相的寒岩对他的看法……明明在此之前他都不会想要去管这些的。
寒岩……她身上还藏着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
槿笙皱着眉看着和自己越贴越近的泽雾，忍住了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
“我开始有点怀念你做的饭菜的味道了。”
“闭嘴吧你。”
她不满地撇过头，然后就听到了泽雾发出了笑声。
“噗嗤……”
泽雾看着在假装生气的槿笙，干脆就由着她了。
这一次“笑脸”没有出现，回忆照常继续着。
……
因为没有食材了，所以寒岩要去市里买些回去。
“……”
【是只买今天的还是把明天的也买了，一共要买多少？】
【明天要不要换个口味，换个什么口味比较好？但是今天就买回去的话会不新鲜……】
作为一个非人类生物，寒岩能有这样的想法属实是有些……
“……”
管那么多干嘛，这样的寒岩不也很可爱吗，勤俭节约而且注重身体健康。
寒岩纠结着，不知不觉间她停在了一家便利店的门前。
“要进来看看吗？”
店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打断了寒岩的思考。
“……？”
【……我走到哪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寒岩当然是会进去看看的——毕竟实在不行就买泡面回去让他们明天吃三顿吧。
“欢迎光临～”
熟悉的声音从收银台那传来。
当然了，这个“熟悉”指的并不是寒岩对它的熟悉，而是正在观看着她的回忆的你们。
寒岩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张看上去就诡计多……十分清秀的脸。
“……”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店长以一副十分慵懒的姿态询问着寒岩的需求，听上去还挺像一个好人的——要是他前面没有说过那些话的话。
【狐狸……】
这人只是坐在那里，寒岩就觉得他特别像是一只狐狸了，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莫名的相似。
“……有什么小孩子和大人都喜欢吃的吗？”
“你说的是零食还是……？”
“三餐。”
“那你应该去菜市场……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便利店，没有那种东西。”
他不问有多少人，也不问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比如野餐露营之类的）食用的，在寒岩说完后就立刻建议寒岩去菜市场。
虽然这么做也没问题，但是……
这位店长似乎完全不想让自己店里来点“大生意”啊？
“谢谢。”
尽管得到的是一个一点用都没有的情报，但寒岩还是老实道谢了。
“不用谢，哦对了……”
店长叫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寒岩，走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样东西——是一块巧克力。
“……？”
“当当——你是今天第一百名进去店铺的客人，所以你可以得到一块巧克力哦。”
离谱。
【……巧克力？第一百名客人？】
寒岩甚至什么都没有买，她只是进来问了个问题。
“……”
“收下吧，就当是初次见面的小礼物。”
“……”
她拆开包装后就把那块巧克力含在了嘴里，甜味让她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好吃。】
其实寒岩挺喜欢甜食的，一是因为平时吃不到，二是因为可以让她放松下来。
“喜欢的话这里还有哦，不过这些就需要你花钱购买了。”
在这等着呢。
“多少钱？”
“嗯？只买一块的话是要七块钱……”
“一盒多少钱？”
“应该是五六十……你要的话我就按照五十块钱卖给你。”
好吧，看来这个店长不是因为缺钱才开店的。
“两盒。”
“好大方啊……这是要送给谁吗？”
“很好吃。”
【好吃，想带回去给淞和匿也尝一下。】
“多谢惠顾～”
店长目送着寒岩离开，而后他捏着手上那张红色钞票，忍不住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还是一样那么大方啊，寒岩。”
“放心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随手将那张钞票拍在了桌子上，拿起一块巧克力含在了嘴里。
“确实好吃。”
镜头回到寒岩身上，此时的她拎着一大袋东西从菜市场出来了。
【……好像买多了。】
大概是因为那里正好搞特价促销的活动，寒岩一时没反应过来买了一大堆。
【……算了。】
［你这……是要去野营还是去批发啊？］
连寒时都忍不住了，感觉祂就差拿手指着那一大袋东西质问寒岩了。
【……】
寒岩没有回应祂，只是安安静静地拎着那些东西一路走回了工厂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下。
走到那时，她又一次遇到了两三年前的那只小狐狸——现在应该是大狐狸了。
“……！”
“嗷！”
那只狐狸咬住了寒岩的裤子，不管寒岩说什么它都不愿意松开。
“……怎么了？”
“呜……！呜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试图和这只狐狸交流，但是失败了。
【它这是想做什么……？】
［……装模作样。］
寒时不满地哼了一声，直觉告诉寒岩这句话并不是在说她的……所以寒时是在嫌弃一只狐狸装模作样吗？
“呜……”
“……？”
寒岩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又熟练地用指尖轻划它的下巴。
“嘤嘤……”
“这次不能陪你玩太久，我再不回去的话会出人命的。”
指可能会有那么几个被饿死了的。
哦，还会有一个猝死的（槿笙）。
“嘤……”
“……”
【晚一点回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这么想着，又陪着狐狸玩了好久。
而正是她没有回去的这段时间里，工厂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
“——！”
还没等众人惊叹这位“店长”的真实身份，在他们身后的那扇门的外面就突然发出了一阵打斗声。
“……？”
匿杺十分警惕地握着手里的刀准备前去检查，那扇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
而站在门后的两人正是先前莫名不见了的“笑脸”以及刚刚出现在寒岩回忆里的“店长”——或许把他称为蒔烛会更合适一些。
『嗨各位～在我去迎接新观众的时候有想念我吗？我可是一直都记挂着你们呢。』
“……”
看着蒔烛一脸生无可恋地被“笑脸”给拽进来的样子，訸泺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创……创世神大人？您这是……？”
“我……”
『当然是因为这位观众祂也很关心寒岩的情况啦～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坐在一起？』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哦，毕竟我信不过你。』
“笑脸”对此直接笑出了声，二话不说就把蒔烛拉到了远离人群的座位上，然后自己坐在了祂的旁边。
“……”
『不做个自我介绍吗？我亲爱的创世神大人？』
这个称呼从“笑脸”嘴里说出来时，只带给了蒔烛毛骨悚然的感觉。
“蒔烛大人？您怎么了？”
“我没什么……你别在意，哈哈……”
这说话的风格似乎和寒岩记忆里的店长完全不一样……是因为“笑脸”的缘故吗？
『看来这位观众有些紧张呢，需要我帮忙缓解一下吗？』
“不需要！我……算了。”
蒔烛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祂慌乱地摆了摆自己的手，躲避着对方的视线。
『真的吗？真的不需要吗？』
“我不需要……你离我远点。”
『……』
“笑脸”歪着头看着蒔烛，伸出手摸向了祂的脸。
“……”
『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观众呢。』
『别忘了，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处。别在我面前装。』
它温柔地抚摸着蒔烛的脸，看着蒔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
蒔烛没有说话，他死死地抿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没意思。』
本来祂是想着自己离开座位的，但是“笑脸”在那之前就站了起来并且走到了荧幕前。
『我亲爱的观众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也没多久吧……？”
那确实没多久，但“笑脸”却不这么觉得。
『咳咳……聚光灯！聚光灯在哪里？麻烦让新来的那位观众成为这里的焦点！』
“……！”
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许多聚光灯，且它们的灯光都统一落在了蒔烛的身上。
『这位观众……您是想要自己做自我介绍还是让我来帮您？不过我的介绍或许会过于片面且主观，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我自己说就可以了，不用劳烦你这家伙了……”
『嗯嗯，感谢您的体贴。』
“……”
尽管祂的语气中处处透露着对“笑脸”的不满，但蒔烛还是迎着聚光灯与众人的视线站了起来，并且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蒔烛，真实身份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在人类社会里的身份是一家便利店的店长。”
『顺带一提，这位观众超级喜欢会改变的事物哦～这就是祂经常偷偷跑去关注寒岩，而且还对她表示出期待的原因啦。』
“……？！你不是说好了不插嘴的吗？”
『我亲爱的观众……我可从来都没有那么说过。』
从“笑脸”和蒔烛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们两个说的都是真话，而且这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不要误会……我和她不是朋友。”
『嗯嗯，我们是仇人哦。』
“笑脸”倒是直接说出了自己和蒔烛的关系，不过它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再一次靠近蒔烛的意思？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愣是没有一个说话的。
毕竟这俩的关系属实有些微妙……前面他们也知道了“笑脸”在面具下的脸就是和寒岩一模一样的，然后再结合它现在说的话……
『我已经说过啦，能够来到这里的你们都是罪人，这位观众当然也不例外啦～』
“够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啊啊……看来这位观众更喜欢我不说话悄悄谋杀你的样子？』
“……我没这个意思。”
蒔烛刚坚挺了一秒就怂了，看样子之前已经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导致祂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
面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印象里除了脸和身子以外几乎完全不一样的创世神大人，訸泺不禁皱了皱眉。
“……”
祂很好奇蒔烛是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变成现在这样，但是祂又本能地认为自己不应该追究下去……
『好了我亲爱的观众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这次我都会一一解答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嘛……』
它举起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与寒岩相似却又布满了缝合痕迹的面孔。
僵硬的面部肌肉被它微微抽动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就是这样哦。』
“你……”
『我并不是你们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希望各位观众能将我和她区分开呢。』
这么说着，它又戴回了那个面具。
“……”
蒔烛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祂只是默默转过了头，然后又因为实在是没东西看只好又转回去看着“笑脸”。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向欺负了她的神明们复仇，就这么简单。』
“……”
“……！”
訸泺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笑脸”，似乎在反复确认对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话。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倒是没什么，可要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不过目前我的目标里面并没有包含着你。』
“笑脸”摊了摊手，它的语气轻快，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十分恐怖的话。
“……”
在得知自己并不是对方的目标之一后，訸泺忍不住松了口气，而后祂的心里就泛起了一丝落寞感。
祂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只能摇摇头。
『噗嗤……』
这是在笑谁应该就不用多说了，可以直接略过。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到底是什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啊……我甚至都想直接回答不知道了呢。』
“……？”
桦皱着眉看着“笑脸”，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皱眉了，感觉能夹死一只苍蝇。
『该怎么形容呢……我就是我哦？“笑脸”就是“笑脸”，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呢～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那那个特殊身份是什么？”
『是负责处理神明们的刽子手哦？和她做的事情是不是很相似？』
“……”
这里的“她”指的当然就是寒岩，只是……
不管是从它现在说的话还是它之前说的那些话，以及它的这张脸……总让人觉得它和寒岩之间应该也存在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笑脸”背着手走到了蒔烛的面前，弯下腰抵着祂的额头直视着祂的眼睛。
『您觉得我的表现如何？』
“……”
它当然不会指望蒔烛能回答它，只是凑过去开个玩笑而已。
『好吧好吧，也不是没有想过。』
『……』
“你……”
『怎么啦我亲爱的观众？是有事要找我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有些……”
『呵……那真是多谢创世神大人的关心了，我没事。』
直觉告诉蒔烛“笑脸”的状态很不对劲，但祂似乎并没有对应的立场可以去关心一下它……
不，或者说祂本来就不应该担心。
……
当寒岩推开了工厂的大门时，看见了令她感到震惊且疑惑的一幕——一个小孩正在指着她面前的两个看起来明显比她要大的人说教。
先不说这种事在外面会不会发生，总之这事它在工厂里几乎就是没办法发生的，毕竟有着那样的规矩。
“……？”
“我说你们啊！知道已经出事了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别乱跑，又不是听不懂人话……”
那孩子的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而等她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寒岩时，寒岩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孩子就是槿笙。
“啊……寒岩你回来了。”
檀淞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向寒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这边。
“淞，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过来看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看着寒岩，然后又低下头去看着因为意外变小了的槿笙，随后就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
“是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就在这里说了吧——所有吃了今天中午的饭菜的人的身体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具体的变化程度与摄入的份量无关。”
“所以……”
“所以你要和我去我的办公室……因为现在那些家伙不一定会听我的。”
槿笙扯着寒岩的衣角，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看到这一幕后，檀淞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居然走过去挡在了她们中间。
“我还有话要和她说。”
“啧……”
她知道寒岩一定会偏向檀淞，所以也只能收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
“咳……你应该还没见过我旁边这位吧？”
檀淞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示意寒岩看着在自己旁边的人。
这个人的脸和桦的脸不能说是非常相似，只能说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你好。”
“叫我寒岩就可以了。”
说完后寒岩就看向了檀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他本来还没成年的，是因为这次的饭菜才会变成这样——据说他原本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
“……”
“……”
因为对方没有说话，所以寒岩也没有说话，而且对方也没说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她也没法称呼。
“那个……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728号。”
“……？”
【他没有名字？还是说这个编号就是他的名字？】
728号看起来并不愿意讨论自己的名字，檀淞也只好强行转移话题——可惜被槿笙抢先了。
“喂，你不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吗？到现在都没见到她你难道就不着急？”
“那孩子……？”
“就是你最近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个匿……她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里，而且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
“你这家伙……你把她怎么样了！”
檀淞下意识地抓住了槿笙的衣领，用着极其凶狠的语气质问着她。
“咳……咳咳……我可没把她怎么样，倒是你……寒岩可是还站在旁边呢。”
“……”
“淞。”
寒岩对着檀淞摇了摇头，在檀淞把手松开后就跟着槿笙离开了。
【目前还不知道匿的情况……等知道了再弄死她也不迟。】
尽管寒岩这么做看起来像是在保护槿笙，但她实际上只是想借此确认匿杺现在的情况。
不得不说，比起刚开始的那个寒岩，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有些坏心眼了呢。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要知道那家伙的下落，但是你……”
“怎么了？”
“你……你就不能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吗？？”
“……？有什么问题吗？”
槿笙现在被寒岩抱着，一想到后面可能要路过的人群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寒岩怀里。
虽然她现在的部下都是为了钱才留在自己这里的，但是……
“这样很羞耻啊……”
“哦。”
没关系，反正会害羞的不是寒岩。
再说了，之前寒岩天天当槿笙的免费饭票，没少被人看见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路上一直从周围不停传来一些议论声，还有一些争吵打架的声音，寒岩直接全部忽视了。
“终于到了……”
在进入办公室后，槿笙毫不犹豫地从寒岩身上挣扎了下来，然后飞奔到自己的工作桌前。
“……”
寒岩十分熟练地坐在了槿笙的椅子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在那里翻找。
“明明就在这里的啊……”
“你在找什么？”
“就是那个匿什么，我在找她。”
“……？”
【为什么要在桌子上面找？】
如果没记错的话……匿杺应该是个人吧？除非她现在不是人了……？
“啊，找到了！”
槿笙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似的，用双手捧着一坨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寒岩面前。
“……？”
【……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碍于槿笙现在的表情，寒岩不好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只好看着槿笙等她说话。
“你看你看！这个就是……！”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太对劲，槿笙猛地闭了嘴，只是一昧地将那坨东西递到寒岩面前。
“这是……？”
“啊……当我前面是疯了好了。喏，我手上的一坨东西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
“……这个是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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