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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陈献仪

    地牢中,惨白的光从头顶照下来。

    在俞阵二人将鸡杀死后,地下的空气便没有那么浑浊了,几阵风从上面吹下来,难闻的腐烂味淡了不少。

    隋津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几条铁链将他的身体完全禁锢在水池之中,脚上的肉都快要泡烂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隋津闭着眼,没有动一下。

    在长时间的等待中,他早就适应了。等一个英雄要二十多年,等一盏茶烧到火候也得有七八年。机缘、命数,他隋津等得起。

    但来者不叫他茶鬼,也不叫他隋津,而是叫他——

    “津爷。”

    献仪姑姑站在水池边缘,一双眼直直地看着水池中狼狈不堪的隋津。

    津爷这个名字隋津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当时江湖上和他一样名声鹊起的少年郎还有一位叫隋平的,为了区别他俩,一个尊称平爷,一个尊称津爷。二人合称二隋。

    时间淘沙,隋平不知何时已经被埋没在沙堆中,还能留得下名号得只有茶鬼隋津。

    之后的人也不再称呼隋津为津爷,大多称其为隋爷或是茶鬼。

    听到这名字,隋津猛一睁眼,铁链都跟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眼前站着的是他的老熟人陈献仪。

    茶鬼不笑也不叹,口气寻常,就像是老友相见:“衡山陈女,陈献仪。我们多久没见了。”

    齐子石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在领队从西凉出发时,他曾听大司马提过,跟在端阳公主身边的姑姑是位能人,若是有事定夺不了的,可以找她襄助。

    但齐子石也没想到,这位献仪姑姑竟然是衡山三派中,被冠以欺师灭祖的罪名,逐出师门的衡山陈女陈献仪。

    当年这事闹的极大,便是在街边随便拽一个小孩子都能说上两句。

    最初见到献仪姑姑的时候,齐子石也不曾想过此献仪便是彼献仪,天下同名之人如此多,又何止一个献仪?

    陈献仪波澜不惊,她平和地对上隋津的双眼:“还数的过来吗?好多年了。”

    “自你被逐出师门后我便没再见过你,想不到,再见面竟是在鹤林寺的地牢之中。”隋津扯开嘴皮笑了一下,身上的痛苦根本不容许他做出多余的表情。

    隋津的呼吸声很粗,在安静的地牢中格外明显。

    回忆起这许多年来的事,陈献仪微微垂下眼眸,看向水池中波澜不惊的死水:“人各有命,世事无常。津爷,这中间发生太多事情了。”

    这几年的事陈献仪避而不谈,她朝后退了几步,将地牢的全貌纳入眼中。

    隋津倒有些讽刺地笑了,他笑起来一喘一喘地:“先有欺师灭祖,现在又救衡山之敌,献仪,你这个朋友我没有白交。”

    陈献仪沉默,她没有理这句话,反而一直在观察地牢中的局势。八卦之中六十四相,即便变化多端,但最核心的东西仍旧跳不出太极、两仪、四象。

    此地牢乃是鹤林寺之局的重中之重,所有的排布都是为了维持地牢的稳定,因此将地牢打破,实际上也是眼下局面的一个开口。只不过,这种解法属于剑走偏锋。

    若是走正统的路数,应该按茶鬼所说,去引风,将八卦之中八个方位都走一遍,才能完整的解开。

    陈献仪左右走动,将整个地牢观察完之后,她道:“齐将军,劳烦你去地牢顶上看看,那些石头是不是能动的。”

    此话一出,隋津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齐子石则抱拳恭敬应下:“是。”随后大步上前,纵身一越便踩着水中的石柱子飞身去到地牢顶部,透进来光的地方。

    他双手在透光的空隙中握住了旁边遮光的石板,胳膊上一使劲,整个身体都跟着往上升。当达到合适高度时,齐子石控制着腹部和腿往上卷,随后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缝隙处的石板蹬去。

    “轰——”一声,扇形的石板动了。

    陈旧的灰尘被激发出来,齐子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靠胳膊一荡,将自己又甩回了岸上。

    很结实的一声“咚。”,齐子石落回了地面。

    这几个扇形的石板还算上缝隙,合在一起拼出来了一个圆形。陈献仪的目光一直在看齐子石的动作,直到石板能滑动,她才松下一口气。

    紧接着,她又问齐子石:“身上有带什么东西吗,或者这里有什么小石头。”

    齐子石被问得一脸懵,但还是仔细摸了摸身上,又在地牢的地上认真看了看。

    “别看了,这里光秃秃的,连鸟屎都没有。”被拴在水里的隋津道。

    “有,有一枚铜钱。”齐子石闻言没继续在地上找,而是从自己身上摸出来一枚铜币。

    陈献仪点头:“这个也行。”说完,她顺手朝着漏进来光的地方一指,“看到那个夹角了吗,帮我把这枚铜钱插在里面。”

    齐子石领命,对准陈献仪所说的夹角,将硬币射了过去。

    两硬物相碰,发出了极为清脆的一声“砰——”。齐子石手劲够大,竟是入石三分,将铜币插在了石板上。

    下一秒轰隆隆的声音便推了过来,有两个地方的石板都在动。

    一个是头顶上,漏光的扇形越来越小,地牢中也越来越阴暗。还有一个便是水池之前的那面石壁,顺着甬道一点点逼近。

    陈献仪身上没有半点功夫,她只得叫来齐子石:“齐将军,麻烦您背我去到正东方向的那根石柱上站着。”

    先前提过,地牢之中共有两排柱子,一排被拦腰斩断,以截面矗立在水面上,还有一排直接撑住整个地牢。

    现在陈献仪所指的便是被拦腰斩断的这一排石柱。

    齐子石蹲下身,陈献仪往趴好,两人便来到了正东方向的这跟石柱上。正东方代表震卦,对应奇门遁甲中便是伤门,指人身上遭受疾病和行刑。

    而先前在地下养着的腐烂的鸡,在八卦中则对应巽,巽也指风,也昭示着下一步该是风。

    来到震宫位置后,石壁的前进并没有停止,头顶的光亮几乎全都没了,只剩下铜币还在撑着最后的一点缝隙。

    石壁还差大概半米的举例就到水池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献仪站定后立马道:“齐将军,拉住正东方向这跟柱子上的铁链,一直把隋津吊起来。”

    齐子石也不敢马虎,就按照陈献仪说所,飞身去抓住铁链,回身往后拉。

    “哗啦啦,哗啦啦。”一阵铁器摩擦的声音。

    隋津整个人都被八个方向的力拉扯着,脸上写满了两个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