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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肘腋之患

    第五天

    又是一轮刑讯开始。

    燕王府刑讯者们使劲拉动绳索,再次把独孤引吊在刑架上,她的头低垂着,双手被左右拉起,脸正对着孙光昭和澹台永光。

    孙光昭得意地说:“这样一个美人,能看不能玩,哎!好吧!我们询问!”屋子里一阵哄堂大笑。

    澹台永光说道:“你还不说吗?!”说着,伸手拨开女犯的头发。

    独孤引一阵挣扎,把绳索弄得哗哗直响,怒道:“真可笑,昨日还说抓住我们的人,说要杀我,今日又来问!”

    孙光昭说:“一个女人嘴太硬不是好事!”他让两个燕王府刑讯者揪住独孤引的长发,把她的头提起来,逼她看自己的样子。独孤引头发被人提着,看了一眼孙光昭凶狠的样子,立刻闭上了眼睛。

    孙光昭说:“睁眼!我要你记住我的样子,以至于你今后想起都会做噩梦!如果敢闭眼,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城门上!”独孤引连忙睁开了眼睛。她相信这伙野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

    这时,孙光昭从旁边接过一根钢钉,他让燕王府刑讯者们把女犯固定好,然后一举手,抓住独孤引的右手:“你看好!”独孤引抬眼一看,只见孙光昭抓住自己的手,用钢钉抵住食指,使劲扎了进去。

    “吓……呀……”一声凄厉的惨叫,钢钉又一次贯进指甲缝之中。旁边的两个燕王府刑讯者要死命揪住她的头发,抓住她的胳膊,才能止住她猛烈的摆动。孙光昭这时候又拿起一根钢钉,抵住无名指,笑道:“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玩!”独孤引虽然被抓住头发,还是尽力摇了摇头。

    孙光昭故意扎得很慢,钢钉刺入指甲后,还左右徐徐地钻。

    “呀……呀……哎呀……”抓住头发的两个燕王府刑讯者吃力地抬着独孤引乱摆的头,逼她看着自己的手。钢钉终于贯入指甲缝。

    孙光昭此时又对不断呻吟的独孤引说:“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还不说吗?”说着,他又拿起一根钢钉,并抓住女犯的大指。

    独孤引意识到孙光昭下一步要作什么,浑身紧张得不停颤抖。

    她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可还是顽强地摇了摇头。

    “呀……呀……”独孤引眼见着钢钉徐徐地刺入大拇指指甲缝,她拼命乱摆,把刑架上的绳索震得砰砰响。又上来两个燕王府刑讯者帮忙,才能抓牢她。

    澹台永光随着也抓起小指,慢慢地刺入。

    这时候,孙光昭让一个燕王府刑讯者又拿来一盒钢钉。

    独孤引这个时候已经大汗淋漓。

    燕王府刑讯者们依然提着她的头,强迫她看着另一只手五根手指指甲缝被刺入,她的惨叫声又不断在刑房里激荡。嗓子因为嘶嚎已经沙哑了,但她还是不说。抓住独孤引头发和胳膊的燕王府刑讯者们累得不行,已经换了一拨。

    孙光昭也是满头大汗,怒道:“妈的,这娘们真能挺!我说澹台将军,不如算了,现在就弄死,然后丢给池善春!”

    澹台永光,说道:“胡涂话!别忘了,昨天池善春和司马弄璋的话,我们最好能问出个结果,你别忘了池善春对你的承诺!”孙光昭一听,又来了精神。歇了一会,孙光昭又站起来走到刑架旁,燕王府刑讯者们再次抓起独孤引的头发,提起她的头。

    孙光昭说:“刚才你受的罪,和下面的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刚才那么严酷的刑罚,都没有丝毫昏厥的意思,独孤引已经彻底绝望了。她知道,今天孙光昭不会放过她,要让她把罪受到底。

    “你难道不想解脱这一切么?”孙光昭此时目光不停在女人身上游走,见到她那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不由心生荡漾。

    独孤引喘了喘气,回答说:“你们如此用刑,齐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好。”孙光昭说拿过了一个酒袋,打开塞子喝了一口,然后喷在独孤引张脸上,独孤引立刻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你们来!把这个女人给我扒光了!”

    一听这话,独孤引怒颤抖着骂道:“你们这些无耻的王八蛋!杀了我吧!”

    “哈哈……看样子,你还是有怕的时候!”孙光昭挥了挥手示意刑讯者先别动,看着独孤引已经泪流满面浑身直抖。

    澹台永光起身说道:“光昭,你别忘了司马弄璋的话!”

    孙光昭咬咬牙,说道:“澹台将军,这女人太硬,不这样她不会说!”

    “嘭!”刑房门在此时被踹开,一身铠甲的赵烈云大步走进来,看到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独孤引顿时怒道:“孙光昭我草你妈!”

    “赵烈云!”孙光昭怒道:“我们可是得道了王爷的准许,在这里审讯这个犯人!”

    赵烈云拔出剑,怒道:“你他妈的再动她一下,我就杀了你!”此言一出现场的燕王府人都纷纷退开。

    “赵将军!”澹台永光挡在孙光昭面前,说道:“我们都是兄弟,不用这样!”

    赵烈云收回长剑,道:“澹台永光,你们能否放了她?”

    “这个......”澹台永光面露难色,孙光昭连忙说道:“澹台将军,这个可不能啊!”

    澹台永光行礼道:“赵将军,这个女人的同伴杀了我们的人想必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也是想知道,他们在燕王府还有什么部署,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如果就这样放了她,不用说我们,就是对王爷也是无法交代的!”

    赵烈云心下一狠,心想:“这个被你们折磨的女人,是我的师妹,要不是今天我回王府复命,还不得知!如果你来和我谈交情,就把她交给我看管,王爷哪里我自会交代。”

    澹台永光笑道:“我们燕地上有句老话,提的起剑的汉子,都爱美人!赵将军,我答应你不会再伤害她,只是希望你能让我们问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这样如何?”

    “澹台将军!”一肚子欲火无处发泄的孙光昭怒道:“别和他废话,打了再说!”说罢挥鞭打向赵烈云。

    赵烈云是四杰之中武艺最高,可以说比楼树森有过之无比较,孙光昭这鞭子怎么能伤着他?当即长剑一挥,孙光昭手中鞭子连同发髻都被斩断。披头散发的孙光昭一脸惊愕,吓得说不出话。澹台永光拍了拍赵烈云握剑的手,道:“既然赵将军说了,交由你来看管审问,我相信王爷也会同意的!”

    “那好!”赵烈云收剑回鞘,拱手道:“澹台将军,这人情日后我一定还!”

    澹台永光道:“我们都是弟兄,这话就不说了!”当即命人将独孤引解下来,赵烈云上前一把打横将其抱住,大步向外走去。孙光昭眼见将要到手亵玩的女人就这样被人带走,心中恶气难消,当下提着一柄剑拦住赵烈云。

    “滚开!”赵烈云一声大喝,气如狮吼。

    瞬间孙光昭欲望被冲散,不由双腿发软,眼见赵烈云背影也不敢再去制止。而看着赵烈云离开并不只是孙光昭,门外的司马弄璋与池善春确实一脸笑容。

    “司马将军!池公!”澹台永光走出刑法,见到两人不免一愕!

    池善春笑道:“这个女人叫做独孤引!”

    澹台永光愕然,原来这个女人叫做独孤引。

    池善春接着说道:“幽狐独孤引,游历至齐地时被楼树森瞧上,强迫做了其对食!为了躲避楼树森才来到我们燕地做了暗探!”

    澹台永光拱手道:“还是池公厉害,原来都已经查清楚了!”

    池善春继续说道:“这个独孤引同时还是赵烈云在辛云门的师妹!今日赵烈云来王府复命,我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咱们四杰没必要为了个女人解下梁子!”说罢拢了拢衣袖,接着道:“这女人在你们二位手中都受过刑,咱家为你们准备了些礼物,你们也去赔赔礼!”

    两人同时醒悟,行礼道:“池公,这怎么好让你破费!”

    池善春道:“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引出楼树森,再击杀此人还需赵将军!”

    两人顿时明白。

    赵烈云救下独孤引已过一个月,然后独孤引对齐王在燕王府的部署只字未提。但是狡诈的池善春建议燕王利用独孤引,对外宣称对其酷刑之后准备处于锯刑,并且在城门口前开始搭建行刑台,当人们悬挂用于死刑犯的木制的架子被立起,以及那一米五长的的齿锯被搬出来的时候,基本可以肯定行刑的场面一定很精彩。在行刑日当天,先是一名死刑犯被处死,接着就是一个被割了女死囚被推了出来。她被拖着上了行刑台,作为替罪羊不断摇着头,黑色长发左右摇晃,许多处于好奇的人都在说:“第一次见把一个女人扒光后锯成两半!”

    女死囚最终被两个刽子手架起,随着上来另外两个刽子手,两人用力一扯,将女死囚的衣服分左右扯开,下意识女死囚捂住自己的隐私。但是看到滴血的齿锯与一旁被锯成两半的尸体,一股尿液色骚臭味混着血腥味进入百姓的鼻腔之中。

    “嘿,这女人吓尿了!”

    “哈哈哈!”

    “真有趣!”

    广场上嘲笑声与小贩的叫卖声混在一起。

    池善春走到台上,他生怕血粘上自己的皮靴,有意避了几次,这才清清了咽喉,取出一卷公文,双手打开,看了看,蹙了蹙眉,大声朗读道:

    “审得独孤氏北境暗谍一案,确系无误,遂致出此。又查得独孤氏谋杀先锋营将官黎昌峰,其死于府中。身中三刃:一刃在左后肩部,一刃在右后臂上,一刃在背心,委系伤重毙命。细加检验,左肩上一刃最为猛烈,当系独孤氏为窃军机时,所伤。又相验凶器,为一匕首,正与伤痕相符。而此作匕首,为独孤氏之物。又有府中侍儿为证。按大翰律因:杀人者,斩,不准听钱以赎。如窃国之密者,毅重刑之。现叛独孤氏锯裂于市,立刻行刑。”

    只见台下的人分分举起手掌,大喊道:“好!好!好!”

    而在高墙上的澹台永光看到现在有些人并没有跟着拒收呐喊,他低声对身旁的孙光昭说道:“注意那些没有跟着呐喊的和带着斗篷的!”

    孙光昭笑道:“澹台将军,放心!跑不了这些人!”

    池善春看着已经软瘫的女犯人,笑道:“独孤氏,你伏罪吗?”女死囚已经被割去舌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个刽子手拉起她的手按在罪状上面。池善春看到罪状上的血手印,笑着高高举起,说道:“她伏罪了!”

    顿时台下一阵欢呼。

    “行刑!”随着池善春下令,女死囚被双脚分别绑住,悬挂在木制的架子之上。

    “动手!”台下只听见一个人大喊一声,数十个壮汉扯下斗篷,怒出凶狠的面容,弯弓持剑向行刑台冲杀而来。池善春连连后退,指着女死囚说道:“快!快!快!行刑!行刑!”

    只见两个刽子手将齿锯放在女死囚裆部,随着拉动,女死囚不断摇晃身体和头,鲜血缓缓流下。来劫囚的人发疯的向前冲,然后台下看热闹的人却分分拔出武器,原来这些人都是燕王军所装扮,于是在王宫前广场展开血战。

    台下一人大喊道:“不要!”

    “这是楼树森!”澹台永光大喊道:“不要让他跑了!”

    急于立功的赵烈云双手提起长枪撞开十多人,冲到楼树森面前,大喊一声跃起落下长枪砸落。楼树森立马挥剑去格挡,却被震开数米,他看向行刑台,齿锯已经锯到女死囚腹部,女死囚仍然在痛苦的扭动,鲜血已经染红的行刑台,肠子已经流了一地。他知道已经救不了,唯有怒吼道:“总有一天我要活剐了你们!”

    赵烈云长枪舞来,大声喝道:“你没机会了!”一身重甲难免迟缓,一枪没有刺到楼树森,反而被他一剑砍中左肩,但正因为其是骑兵将领一身的扎甲,剑并伤不了他,反而被其弹开。面对钢铁巨人一般的赵烈云,楼树森此刻毫无办法,要是正规军阵对战,对付这种重甲有的是办法,可是这次进城救人,本来就是轻装,他再一看自己这边人死的死,伤的伤,被擒的被擒,又看向行刑台,‘独孤引’已经不挣扎了,因为她的胸腔已经被锯开,整个人也成了两半。

    “阿引,我对不起你!”楼树森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但是理智让他大喊道:“撤!撤!撤!”

    然后赵烈云却不打算放过他,随即长枪挥出,一抢将他左臂挑断。然后楼树森已经顾不得许多,虚晃一剑,避开赵烈云带着几个手下向城门突围!

    “好了!”本想继续追击的赵烈云被这一声打断,回头看去立即单膝跪下:“王爷!”

    燕方海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其肩膀说道:“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忠心,至于你的师妹至此没有人再回为难她!”

    赵烈云俯首:“我与师妹将会离开!”

    王爷笑道:“你不想再为我效力了?”

    “我......”赵烈云一时语顿。

    燕方海笑道:“别忘了你还要教导我的那个侄儿!”

    “王爷......”

    此役之后,被捕的齐王暗探足足有二十八人,其中七人没有扛过澹台永光和孙光昭的审讯,把在燕地境内所有的据点都交代出来,也提供了齐王与越王还有楚串通对付燕王府的证据。

    借此燕方海清除身边的肘腋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