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昔日旧识，把酒话桑麻
“婶子，阿琴这才刚入妙音坊，还想跟着老师多学点东西。婚嫁的事情，阿琴还不想操之过急。”小琴姐夹了一块豆腐到碗里，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说道。
“哎呦，阿琴那，你说的道理婶子也懂。可这两件事不冲突嘛。你一边学艺一边成家，不妨碍的。主要是你家里没长辈，没有人给你操持这事，这婶子不帮帮忙，心里过不去啊。”
“多谢婶子关心了。阿琴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小琴姐说着，看了白江枫一眼。
看我干嘛。难不成我们定过娃娃亲？
这话题白江枫不好参与，假装没看到小琴姐的眼神，低头扒饭。
刚才陈婶的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了，小琴姐幼年时，家里出了点意外。父母都过世了，虽然在江宁城还有些宗亲帮衬，但日子过得也挺苦的。
白家的父母那时就对这个苦命的小姑娘颇为关照，基本上就当是自家孩子来养的。
小琴姐对于白家的父母也颇为感激，谁成想没过几年白家也糟了难。
“哎呦，阿琴那，可不能这么说。婶子知道你独立惯了，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很重要的……”
“咳咳……媳妇啊。阿琴已经长大了，人家现在正是忙学业的时候。如果叔记得不错，你这两年就要冲击第四重天关了吧？”陈叔到底有些眼力价，连忙打岔道。
“是，阿琴计划两年内琴道破关。”小琴姐淡淡说道。
“你看看，不是叔乱夸啊，阿琴你在琴道上是真的有天赋。要是两年内能入第四天关。你在妙音坊的地位可低不了，将来说不好还能进京城妙音总坊。”
“进京城？哎呦，那阿琴可就太出息了。明白了，怪不得你看不上之前婶子介绍的那些人，属实配不上咱阿琴。懂了，婶子这就把标准调高……”
“咳咳……灶上汤快好了，我去盛汤。”小琴姐揉了揉眉心，逃难一样逃进厨房。
“说起来，小枫今年你有……十八……十九岁了吧？也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婶子上点心，给你也相个好媳妇。”
一提到这个话题，眼看自家媳妇又要滔滔不绝，陈叔眼皮一跳，连忙打岔。
“小枫这年纪还不着急。再说，男人要成家，也得立业。我琢磨，小枫你还是得先想好未来要做什么。”
“是，陈叔说的对，您二位是长辈，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白江枫忍住笑意，毕恭毕敬的说道。
“诶，这么说，婶子倒是真有个主意。”陈婶眼珠一转，好像真想到了什么，“你看你小时候不是也跟你陈叔学过一段时间画么？要不你干脆就学画道，跟阿琴一样，也考个画道师院。毕竟是咱王朝八妙院，铁饭碗，有保证。”
“画道师院？”白江枫心里一动，忽然觉得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原主幼年有一些画道的基础，在白云观修习巫道的时候，也需要掌握许多绘制符咒的技巧。真实画道水平，肯定不低。而且自己最初世本来就是一个美院学生，画画可是自己的老本行。
“陈叔陈婶。不瞒您二位。小枫我常年在山上学艺，对师院这块属实不了解。你二位给我解解惑，为啥师院是个好去处？”白江枫高高抬起酒杯，向两人敬了一杯酒。
“你不知道师院？”陈叔陈婶都露出诧异的表情。“真不知道那白云观都教了你什么。”
“小枫啊，那叔给你说道说道。”陈叔呷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猪头肉，细嚼慢咽了半天这才继续说道。“咱们金蟾王朝自从定鼎中原以来，一直鼓励教化。昔日圣祖曾有名言，无丝竹礼乐，与蛮人何异？”
“所以自王朝立朝之际，就一直广开门路，广施教化。咱们金蟾的百姓、修士都以掌握一门艺道为雅事。在这种气氛下，就渐渐诞生了八妙师院。
“八妙者，八大妙艺也……琴韵，棋策，书法，丹青……八妙院各有主修……如此便是八妙师院，咱老百姓一般也叫八妙院。”陈叔摇头晃脑的说着，有几分文化人的样子。
“我知道了，就是八家主修不同技艺的官办学院呗？”
“差不太多吧，不仅是学习，也是搞创作搞研究的地方，反正只要能进八大师院，那后面路可就宽了。不管后续是想留在师院当大学士，还是进官场或者从军，八秒师院出来的人都是抢着要的。”
懂了，就是事业编制呗，包分配的那种。
“那叔，我还有个问题，这要是进了八妙院，那小枫我这巫道是不是就得废掉？”
“不冲突的。”陈叔筷子在桌上点了点。“咱们王朝这些老百姓啊，一般也叫做三教九流。啥意思呢？三教者，三条修行大道也。仙教大道，人教大道，武教大道。”
陈叔说着又抿了口杯中酒。“你以前走的是巫道，那便是仙道之下的一条分支小道。如今你要转修画道，那便相当于要走人教大道了。三教之间并无冲突，可以兼修。只不过人力有时而尽，兼修驳杂未必便如专修精一，当然，这也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哦，这么说来，这一世跟之前的世代相差不大，三教对应三种体系，但本身没有冲突。白江枫差不多明白了。
“行啦，你叔扯起来没个完，拉拉杂杂说这么多，谁爱听啊。总之，你叔说这半天，就一个意思，考画院，没问题！你就听婶子，绝不会吃亏。”陈婶筷子一拨，打断了陈叔的摇头晃脑。
“婶子这个主意好，小枫好好考虑一下。”正说着，小琴姐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砂锅回到饭桌前。
“好香啊。”白江枫鼻翼大动。
“是你小时候最爱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小琴姐笑道。
这小琴姐很有心啊，原主喜欢喝白菜豆腐汤，她都记了这么多年。
“谢谢琴姐。”白江枫接过小琴姐给他盛好的汤，认真的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画道师院的。”
“哎呦，真好。阿琴就在琴院，将来小枫也进了画院，你们两个孩子都有出息了。”陈婶说着说着，眼中突然就有了泪花。“你们先吃着，婶子，婶子就厨房再看看。”
陈婶说着就离席了，看她眼眶还有些发红。
“陈婶这是怎么了？”眼看陈婶去了厨房，白江枫小声问道。
“哎……”陈叔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啊，早晚也得跟你们打个招呼。也算是缘分，正好小枫就回来了。”陈叔看着陈婶离开的方向，又叹了口气。
“你们也知道，我和你陈婶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孩子。眼看这一天天，年纪大了。总感觉这江宁城的日子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有劲了。再说我们两家里的宗亲朋友很多也都在乡下，要说不思乡那是骗人的。”他说着，给自己到了一小盅黄酒。白江枫立刻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黄酒入喉，却有一种别样的酸涩，白江枫给两人先后满上。
“前些年吧，我和你婶回老家的时候，看中了老家的一个孩子，跟他长辈也谈妥了，准备把他过继给我们。这样一来，我俩也不打算在江宁城继续待着了，原本想着，就在这段时间，把江宁的房铺都卖了，回老家过些安生日子。”陈叔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黄酒。
“……也好，陈叔和婶子能叶落归根，未尝不是件好事。”小琴姐也陪了一杯。
俩人明显已经拿定了注意，再说白江枫和阿琴也没有什么劝他们留下的理由。
白江枫心里却另有想法，席间他一直有留意陈叔的神情，看他一直萦绕着愁绪，看来与这件事也有关系。
他想把江宁的房铺卖了，但店契却被铁虎门的胡巴子诱骗走了。
白江枫眯起眼睛，掩藏住了他这一刻的愤怒。
……
饭后，小琴姐和陈婶在厨房忙活，俩人估计也会说点体己话。
白江枫心里把计划过了一遍，下定了决心。
“陈叔，我去一趟城里转转，晚上回来咱爷俩再喝点。”
“得嘞，你路上慢点。”
出了陈家大门，白江枫沿着十里鱼龙河往远处走了一小段。眼看差不多了，随便找了一个路人。
“劳驾，问个事，燕子园怎么走？”
……
江宁城南，燕子园。
秦老七扶着自己被抽肿的脸，快步跑进院子。
燕子园是飞燕宗宗门所在。这是一处占地数亩的老宅子。
“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
秦老七一溜烟跑进天井，迎面正撞上一道身影。那身影吃了一惊，电光石火之间，拧腰摆腿，间不容发的从秦老七头顶飞掠而过。
落地一看，那是一个梳着长长的麻花辫，身材娇小的美貌女子，看年纪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七师叔，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您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毛躁。”
“呦，小姑奶奶快别损我了，快快，你爹在哪呢，赶紧带我去见他。”
“老七，什么事，怎么惊慌。”一名同样梳着长长的辫子，并且缠在脖子上的中年男子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飞燕宗本代宗主何云樵。
“大师兄，出大事了。我……我……”秦老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擅自接了师门赌战的邀请，对方是……是……铁虎门。”
“七师叔，你疯了吧！你凭什么接师门赌战。你不知道现在铁虎门势力多么大么！”娇小的女子柳眉一竖，语气有些激动。
秦老七一句话不说，只是啪啪啪的扇着自己巴掌。
“爹，七师叔不是宗主，他说了不好使。这件事，我去跟铁虎门说清楚。”
“燕儿，你少说两句吧。“飞燕门本代宗主何云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用的，铁虎门本来也不是讲规矩的宗门。老七这次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这样的借口只要他们想，总能找得到的。”
“可是爹，要真是师门赌战，那咱要是输了……”少宗主何轻燕满脸忧色。
“这样也好，现在战，为父还有五分胜算。越往后推，胜算越少。”何云樵想起那名新晋铁虎，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那……什么，请问这里是燕子园么？”
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长衫青年。
“哎呦，阿琴那，你说的道理婶子也懂。可这两件事不冲突嘛。你一边学艺一边成家，不妨碍的。主要是你家里没长辈，没有人给你操持这事，这婶子不帮帮忙，心里过不去啊。”
“多谢婶子关心了。阿琴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小琴姐说着，看了白江枫一眼。
看我干嘛。难不成我们定过娃娃亲？
这话题白江枫不好参与，假装没看到小琴姐的眼神，低头扒饭。
刚才陈婶的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了，小琴姐幼年时，家里出了点意外。父母都过世了，虽然在江宁城还有些宗亲帮衬，但日子过得也挺苦的。
白家的父母那时就对这个苦命的小姑娘颇为关照，基本上就当是自家孩子来养的。
小琴姐对于白家的父母也颇为感激，谁成想没过几年白家也糟了难。
“哎呦，阿琴那，可不能这么说。婶子知道你独立惯了，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很重要的……”
“咳咳……媳妇啊。阿琴已经长大了，人家现在正是忙学业的时候。如果叔记得不错，你这两年就要冲击第四重天关了吧？”陈叔到底有些眼力价，连忙打岔道。
“是，阿琴计划两年内琴道破关。”小琴姐淡淡说道。
“你看看，不是叔乱夸啊，阿琴你在琴道上是真的有天赋。要是两年内能入第四天关。你在妙音坊的地位可低不了，将来说不好还能进京城妙音总坊。”
“进京城？哎呦，那阿琴可就太出息了。明白了，怪不得你看不上之前婶子介绍的那些人，属实配不上咱阿琴。懂了，婶子这就把标准调高……”
“咳咳……灶上汤快好了，我去盛汤。”小琴姐揉了揉眉心，逃难一样逃进厨房。
“说起来，小枫今年你有……十八……十九岁了吧？也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婶子上点心，给你也相个好媳妇。”
一提到这个话题，眼看自家媳妇又要滔滔不绝，陈叔眼皮一跳，连忙打岔。
“小枫这年纪还不着急。再说，男人要成家，也得立业。我琢磨，小枫你还是得先想好未来要做什么。”
“是，陈叔说的对，您二位是长辈，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白江枫忍住笑意，毕恭毕敬的说道。
“诶，这么说，婶子倒是真有个主意。”陈婶眼珠一转，好像真想到了什么，“你看你小时候不是也跟你陈叔学过一段时间画么？要不你干脆就学画道，跟阿琴一样，也考个画道师院。毕竟是咱王朝八妙院，铁饭碗，有保证。”
“画道师院？”白江枫心里一动，忽然觉得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原主幼年有一些画道的基础，在白云观修习巫道的时候，也需要掌握许多绘制符咒的技巧。真实画道水平，肯定不低。而且自己最初世本来就是一个美院学生，画画可是自己的老本行。
“陈叔陈婶。不瞒您二位。小枫我常年在山上学艺，对师院这块属实不了解。你二位给我解解惑，为啥师院是个好去处？”白江枫高高抬起酒杯，向两人敬了一杯酒。
“你不知道师院？”陈叔陈婶都露出诧异的表情。“真不知道那白云观都教了你什么。”
“小枫啊，那叔给你说道说道。”陈叔呷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猪头肉，细嚼慢咽了半天这才继续说道。“咱们金蟾王朝自从定鼎中原以来，一直鼓励教化。昔日圣祖曾有名言，无丝竹礼乐，与蛮人何异？”
“所以自王朝立朝之际，就一直广开门路，广施教化。咱们金蟾的百姓、修士都以掌握一门艺道为雅事。在这种气氛下，就渐渐诞生了八妙师院。
“八妙者，八大妙艺也……琴韵，棋策，书法，丹青……八妙院各有主修……如此便是八妙师院，咱老百姓一般也叫八妙院。”陈叔摇头晃脑的说着，有几分文化人的样子。
“我知道了，就是八家主修不同技艺的官办学院呗？”
“差不太多吧，不仅是学习，也是搞创作搞研究的地方，反正只要能进八大师院，那后面路可就宽了。不管后续是想留在师院当大学士，还是进官场或者从军，八秒师院出来的人都是抢着要的。”
懂了，就是事业编制呗，包分配的那种。
“那叔，我还有个问题，这要是进了八妙院，那小枫我这巫道是不是就得废掉？”
“不冲突的。”陈叔筷子在桌上点了点。“咱们王朝这些老百姓啊，一般也叫做三教九流。啥意思呢？三教者，三条修行大道也。仙教大道，人教大道，武教大道。”
陈叔说着又抿了口杯中酒。“你以前走的是巫道，那便是仙道之下的一条分支小道。如今你要转修画道，那便相当于要走人教大道了。三教之间并无冲突，可以兼修。只不过人力有时而尽，兼修驳杂未必便如专修精一，当然，这也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哦，这么说来，这一世跟之前的世代相差不大，三教对应三种体系，但本身没有冲突。白江枫差不多明白了。
“行啦，你叔扯起来没个完，拉拉杂杂说这么多，谁爱听啊。总之，你叔说这半天，就一个意思，考画院，没问题！你就听婶子，绝不会吃亏。”陈婶筷子一拨，打断了陈叔的摇头晃脑。
“婶子这个主意好，小枫好好考虑一下。”正说着，小琴姐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砂锅回到饭桌前。
“好香啊。”白江枫鼻翼大动。
“是你小时候最爱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小琴姐笑道。
这小琴姐很有心啊，原主喜欢喝白菜豆腐汤，她都记了这么多年。
“谢谢琴姐。”白江枫接过小琴姐给他盛好的汤，认真的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画道师院的。”
“哎呦，真好。阿琴就在琴院，将来小枫也进了画院，你们两个孩子都有出息了。”陈婶说着说着，眼中突然就有了泪花。“你们先吃着，婶子，婶子就厨房再看看。”
陈婶说着就离席了，看她眼眶还有些发红。
“陈婶这是怎么了？”眼看陈婶去了厨房，白江枫小声问道。
“哎……”陈叔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啊，早晚也得跟你们打个招呼。也算是缘分，正好小枫就回来了。”陈叔看着陈婶离开的方向，又叹了口气。
“你们也知道，我和你陈婶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孩子。眼看这一天天，年纪大了。总感觉这江宁城的日子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有劲了。再说我们两家里的宗亲朋友很多也都在乡下，要说不思乡那是骗人的。”他说着，给自己到了一小盅黄酒。白江枫立刻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黄酒入喉，却有一种别样的酸涩，白江枫给两人先后满上。
“前些年吧，我和你婶回老家的时候，看中了老家的一个孩子，跟他长辈也谈妥了，准备把他过继给我们。这样一来，我俩也不打算在江宁城继续待着了，原本想着，就在这段时间，把江宁的房铺都卖了，回老家过些安生日子。”陈叔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黄酒。
“……也好，陈叔和婶子能叶落归根，未尝不是件好事。”小琴姐也陪了一杯。
俩人明显已经拿定了注意，再说白江枫和阿琴也没有什么劝他们留下的理由。
白江枫心里却另有想法，席间他一直有留意陈叔的神情，看他一直萦绕着愁绪，看来与这件事也有关系。
他想把江宁的房铺卖了，但店契却被铁虎门的胡巴子诱骗走了。
白江枫眯起眼睛，掩藏住了他这一刻的愤怒。
……
饭后，小琴姐和陈婶在厨房忙活，俩人估计也会说点体己话。
白江枫心里把计划过了一遍，下定了决心。
“陈叔，我去一趟城里转转，晚上回来咱爷俩再喝点。”
“得嘞，你路上慢点。”
出了陈家大门，白江枫沿着十里鱼龙河往远处走了一小段。眼看差不多了，随便找了一个路人。
“劳驾，问个事，燕子园怎么走？”
……
江宁城南，燕子园。
秦老七扶着自己被抽肿的脸，快步跑进院子。
燕子园是飞燕宗宗门所在。这是一处占地数亩的老宅子。
“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
秦老七一溜烟跑进天井，迎面正撞上一道身影。那身影吃了一惊，电光石火之间，拧腰摆腿，间不容发的从秦老七头顶飞掠而过。
落地一看，那是一个梳着长长的麻花辫，身材娇小的美貌女子，看年纪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七师叔，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您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毛躁。”
“呦，小姑奶奶快别损我了，快快，你爹在哪呢，赶紧带我去见他。”
“老七，什么事，怎么惊慌。”一名同样梳着长长的辫子，并且缠在脖子上的中年男子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飞燕宗本代宗主何云樵。
“大师兄，出大事了。我……我……”秦老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擅自接了师门赌战的邀请，对方是……是……铁虎门。”
“七师叔，你疯了吧！你凭什么接师门赌战。你不知道现在铁虎门势力多么大么！”娇小的女子柳眉一竖，语气有些激动。
秦老七一句话不说，只是啪啪啪的扇着自己巴掌。
“爹，七师叔不是宗主，他说了不好使。这件事，我去跟铁虎门说清楚。”
“燕儿，你少说两句吧。“飞燕门本代宗主何云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用的，铁虎门本来也不是讲规矩的宗门。老七这次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这样的借口只要他们想，总能找得到的。”
“可是爹，要真是师门赌战，那咱要是输了……”少宗主何轻燕满脸忧色。
“这样也好，现在战，为父还有五分胜算。越往后推，胜算越少。”何云樵想起那名新晋铁虎，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那……什么，请问这里是燕子园么？”
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长衫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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