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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一 赖账

    “白赌神!不愧是白赌神!”过了良久,王大少终于回过神来。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兄弟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巧合而已。”白江枫笑笑,依然惜字如金。

    “啧啧啧……”王大少情知问不出什么了,但眼中还是有抑制不住的好奇。

    “哈哈,不管咋说。这次跟着你老兄一起真是赚大发了。一赔十呀这可是!整整两百万金珠!”就连王大少这种江宁城中数的着的世家子也不禁大喜过望。

    “老子这些年在百兽阁输出去的那些钱一把就连本带利全捞回来!白少师,你真绝了!”

    两百万金珠说老实话,称得上是一笔真正的巨款。白江枫曾经仔细研究过,一金珠的购买力约等于前世的一千块。那么两百万金珠那就是二十亿!毫无疑问,是天价了!

    王大少摇动铃铛,另外一位看起来稍微老成一些的紫衣侍者走进门内。

    “贵客在上,有何吩咐?”

    “把我们的赌注兑换一下,我和白少师今晚要痛饮一番!”王大少意气风发!

    “好的,贵客稍等,小的马上准备。”

    没过多久,青丘未香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一名紫衣侍者,手中端着一方托盘,上面蒙着一张暗金色的纱布。

    “王大少,白少师。我们又见面了。”她的脸上仍然是得体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输了两百万金珠的难看。

    “给二位贵客呈上。”她挥了挥手,身后的紫衣侍者献宝一般递上托盘,另一手撤去蒙在其上的纱布。

    白江枫定睛看去,托盘上盛着两尊胖胖的金色蟾蜍。

    正是金蟾王朝最贵重最有价值的货币,金蟾藏珠。

    别看只是通行货币,这其中却有极大的妙处。铸造师在铸造金珠的时候添加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特殊材质,再辅以官家独有的炼器手法,其成果就是让金蟾金珠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法宝。

    金珠的单位是粒,一般超过十粒都会装在灵布制成的专用金袋中。而因为金珠在铸造的过程中还是用了特殊秘法和符阵。超过一千粒就可以如同水银一样完全融为一体。用手一捏,就可以极限压缩,变成一颗握出手痕的金果。

    千颗金果放在一处,便能立刻融合为一,化作一只巴掌大的胖胖金蟾,也就是一百万金珠。

    金蟾藏珠,比起金果来又多了一项妙用。既方便单独储藏,而当需要使用的时候,亦可以随时分离出合适重量的金珠。只要用手一捏,金蟾便会张开口,吐出一粒粒金珠。

    这等官方铸造的金钱通宝,白江枫这一世也只是听过大名,还未曾亲见。此刻见到这两尊金蟾,内心立刻涌出满满的幸福感。

    爷有钱了!

    这时王伯钧伸出手,轻轻的拿起一尊金蟾,在手里抛上抛下。

    金蟾珠的分量可是不轻,这算是这种铸造方式的唯一缺憾,为了便捷牺牲了一定的易用性。基本金果以上都需要用特制的专用托盘才能承重。

    当然,对于大多数富贵豪族来说,这不算问题,豪门之中多的是强大的修行者,区区上万斤对他们也不算什么。

    白江枫甚至还听过传言,有极少数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的超级豪门阔少,甚至拿金蟾珠当做暗器玩,遇到敌人来一个满天花雨落真金。别说,有时候效果还真的不俗,质量足够,速度又快,还能打击敌人的心理,绝对是适合居家旅行的优良暗器。时间长了,还有人给这种手法起了名字,就叫一掷千金!

    “青丘掌柜实在大气。”白江枫拱了拱手,“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他手掌拂过金蟾珠,掌心的吞金眼发动,就准备把这尊金蟾吞入储藏空间。

    “白少师且慢。”青丘未香猛然伸出手,把白江枫的手掌摁在金蟾珠上。

    “青丘掌柜,这是怎么个意思?”白江枫感受着手背上温润柔滑的触感,挑了挑眉毛。

    青丘未香明媚额面容凑近白江枫近前,脸上再度浮起诚挚的笑容。“白少师只赢了一尊金蟾就满足了么?想不想玩点更大的?”

    白江枫身体前倾,同样凑近青丘未香的面容,二人此刻吹息可闻,双方面容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寸不到。

    “怎么说?”

    “压轴斗兽,那是给下面那些普通人玩的。”青丘未香柔滑细嫩的小手一点一点往下,越过白江枫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底部的金蟾珠。

    “咱们百兽阁真正的压轴大戏,叫做里斗兽场。白少师可敢一赌?”她的小手从白江枫手中把金蟾珠轻轻的拔了出来,发出卜的一声脆响。

    白江枫并未刻意捏住。

    “里斗兽场?”王大少脸上惊疑不定,“我听家叔提起过。四姑娘,这就是你不地道了,为何从未邀请在下参加?”

    “呵呵~”青丘未香另外一只小手掩嘴轻笑。“王少可别怪未香势利眼,咱们里斗兽场入场券起步便是一尊金蟾珠。”

    她说着,晃了晃手里胖胖的金蟾。“王少虽然也是咱们江宁城有数的贵公子,但毕竟也掏不起这种级别的赌注。”

    “嘿……你……”王伯钧脸上阵红阵白,嘿了半天不知道该说啥。

    人家这话说的没毛病。他王大少横行江宁,靠的可不就是他叔叔江宁城守王子夫。但人王子夫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侄子。

    “怎么样?白少师,敢不敢再赌一场?十倍乃至百倍金蟾珠的收益,就在你眼前。”青丘未香微微抬起下巴低垂着眼帘望着白江枫,眼神深处有一丝恰到好处的蔑视。

    “我……我不赌。把钱给我,我要回家。”白江枫勾了勾手,指着自己应得的那尊金蟾珠。

    青丘未香贝齿一重,差点把自己嘴唇咬破。

    “……白少师,你确定想好了?”

    白江枫眉头一挑,还未回话,一旁的王大少倒是有点急了。

    “白兄弟,你疯了?这么好的机会!”王大少一把拉住白江枫,“我看你今天压根就是赌神附体,赌什么成什么。谁拦着也不好使。要依兄弟说,咱哥俩再拼一把,说不准能赢他几十个金蟾珠回去!”

    “算啦,我看白少师没什么信心,你就别撺掇他了。”青丘未香嘻嘻一笑,“也是,一尊金蟾也就是白少师这辈子的上限了,能拿稳就不错,多的也就别想了。”

    激将法?呵呵。这种幼稚的手法能对我有用?

    白江枫微微一笑,“青丘姑娘,麻烦结账吧,在下一会还有事。”

    “……好,白少师,果然定力非凡。”青丘未香嘴角浮起一丝神秘的微笑,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来人,既然白少师坚持要走,那就把账结清了吧。”她看向身旁的侍从,“记着,账目一定要清清楚楚,不能短了白少师一分一毫。”

    随着她一声令下,屋外立刻走进来两名紫衣侍者,两人翻动账目,快速说道。“白少师和王大少一共赌了七局,前六局一共获利十三万八千注和十三万五千注。最后一局二人下注十万赌熊罴惨胜。按照熊罴惨胜一赔三的赔率来说,二位分别欠账十六万二千和十六万五千。如果两位现在就结账的话,需要把这两笔账跟咱家再付一下。”

    “咦?你们俩个可要算清楚啊,事关我们百兽阁的名誉,决不能出一分一毫的差错。”

    两名侍者疯狂擦汗,“回四姑娘,我二人不敢大意,反复核对了五遍以上。具体明细请您过目。”

    青丘未香带着一脸的疑惑神情接过账本,然后眉头逐渐展开。

    “账目确实无误,两位那么自信,我还以为稳赢了……没成想……你看这事闹的。”青丘未香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素手一转,金蟾珠已不知被她收到了何处。

    “本来呢,二位贵客如果着急要走,那这笔账晚点结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笔钱确实不是小数目,真出了问题未香可担不起责任。这样吧,未香做主把零头抹了,二位贵客各自付十六万金珠给鄙阁即可。”

    话说到这里,白江枫那能不明白?对方这是摆明车马要赖账了。

    “姓青丘的,你玩过头了吧。真不把我叔叔放在眼里?”王大少语气阴冷。

    “王大少,你这话是从何说起?”青丘未香一脸茫然,“是你们欠账不给钱,要说不给脸面也是你王大少不给我们青丘家面子吧?”。

    “少他么扯淡。老子开赛前亲自压的十万注两份,买的是狂猿完胜。”王大少一拍桌子,霍然而起!“老子就怕你们赖账,眼睁睁盯着你们家的紫衣侍者亲自入账。”

    “王大少这话说的实在没来由,二位商量赌注时,本姑娘亦在场,甚至二位的压轴赌注还是小女子亲自名下人录入的。”

    王大少愣了一下,难道青丘未香真的不知情?

    “是这样,也许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白少师……我和白少师又仔细考虑了一下,一致看好狂猿,所以我们在大战锣响之前,要求修改了赌注。我们俩最终买的是狂猿完胜,赌注金额不变。”王大少脸色稍霁,看样子是误会。

    “现在简单了,你喊来今晚服侍我们那名紫衣下人一问便知,最终修改挂账的就是他。”

    “有这种事?”青丘妙目一凝,眉头深深的卷起来,“若果王大少没有开玩笑逗小女子开心,那今天这事怕是不好分辨了。”

    王大少一愣,“怎么说?”

    青丘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睁着一双魅惑的大眼认真的说道,“刚才那位服侍了两位整晚的紫衣侍者,趁着压轴大战开始,大家伙都在认真观战的当口,从库房偷了一笔钱跑路了。”

    “不瞒二位,我现在也着急擒获此人。家族把这家江宁总号交给我打理,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女子难辞其咎!”

    信了你才有鬼!

    王大少是阔少没错,但绝不是傻子。青丘家作为金蟾王朝七姓皇商,紫衣侍者敢偷他们的钱跑路?失心疯了?他跑到哪下场都注定凄惨。

    “这样吧,今夜事发突然,小女子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千头万绪,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青丘的美目闪过一次狡黠的光彩,“现在重要的证人也是贼人跑路,有些说法实在无法证实,不如我们等到小贼落网,那时候真相大白。若真有王大少说的事情,两尊金蟾珠虽然贵重,但于我青丘家也不过九牛一毛,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双手奉上。”

    “当然,话说回来。这贼人在我青丘家供职多年,恐怕对我们家族的行事方式颇为了解,他敢于下手偷窃,想必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很有可能,一段时间内都抓不到此僚。“青丘叹了口气,”若真是那样,我青丘家可就丢人丢大了。”

    青丘未香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双手不自觉的怀抱自己,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今日真相不明,虽然按现有的证据来说,两位贵客还各有十六万金珠的欠账未曾偿付。但我相信以王大少和白少师的人品,断然不会赖账。日后若抓不到贼人,这笔钱就算在我青丘未香账上,就当是小女子与两位交个朋友。”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地道了。王大少面色渐渐阴沉如水。什么意思,这话岂不是在说,若抓不到贼人,始终有可能是他王大少在编造谎言,是要赖账。

    退一万步说,以青丘家的实力,能抓不到一名小小家贼?若真是紫衣侍者偷了库房里的东西,怕是这说话的工夫,早就被擒住,打断了腿扔在众人面前了。

    “青,丘,未,香!”王大少从齿缝里挤出森寒的语句,“这笔账老子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要跟你讨回来!”

    王大少不傻,但正因为不傻,他左思右想,才意识到自己没什么选择。他王大少是一个阔少,但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江宁城守的侄子而已。不要说他自己,就算是他叔叔江宁城市本人,青丘家也不见得真的怕他。

    “哼,白少师,咱们走!”王大少大踏步向门外走去。走出数步,却发现白江枫坐在原地,还在休闲的品酒,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急什么,把属于咱的那份钱拿到再走不迟。”白江枫慢吞吞的说道。

    “哦,白少师这是还有指教?”青丘未香微微挑眉。

    “青丘姑娘折腾这么半天,无非也就是想要本少师与你再赌一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