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赤金王蛇
范宅在升仙镇北面最外围，占地约有数十亩，亭台楼阁，回廊轩榭，甚是豪阔。范家是左近的大米商，镇上有名的富家大户。
中年男人叫范忌，是范老爷的第二子。
马车行到侧门停下，范忌挎着药箱，拉着萧羽的手疾步而入。
到得宅子的正屋前，门口有三个郎中打扮的人在来回走动，激烈争论。
“照我说，范老爷脉象抠涩，如轻刀刮竹，滞涩不利，乃是年老体衰，精亏血少，脉道不充，血流不畅所致之胸痹之症，当用姜黄、丹参、乳香、没药、儿茶、刘寄奴、桃仁、红花、三七、血竭沸水煎服。”
“莫要胡柴，依我看，范老爷脉浮而无力，似有似无，脉气鼓动于外，乃是内伤久病，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之危症，用龟板、鹿角、人参、枸杞子、山茱萸、巴戟天、官桂、白茯苓、麦门冬各三钱，文火煎服才行。”
“两位兄台此言大缪，老夫观范老爷唇面发黑，脉细弦而滑，兼有胸闷气闭表象，乃是气滞胸闷之症，宜用柴胡疏肝散才是正理。”
“老匹夫胡说八道，范老爷乃是......”
“莫要再吵了，请诸位让一让，让萧神医进去给我爹瞧病。”范忌被吵得头昏脑涨，出口阻止。
“萧神医？哪个萧神医？老夫怎不知镇上有姓萧的郎中，在哪里呢？”一个须发半白的郎中左看右看道。
范忌不加理会，拉着萧羽欲往房里走。
“哈哈，你说的神医就是此子？乳臭未干也敢称神医，不知天高地厚。”
“小子，你哪里来的？有何本事竟敢称神医？置我等于何地？”
“小兄弟，老夫看你未及束发之年，哪里懂得甚么把脉诊病，莫要在此胡闹，耽误我等开方下药，出了人命，你难脱干系。”
几个郎中面露不悦之色，堵住房门，纷纷出言斥责。
萧羽懒得与他们拉扯纠缠，右手一振，袍袖拂出，一股柔和劲力应运而生，将堵在门口的三位郎中轻轻推出三尺开外，快步走入房内。
房间里有一中年人正在来回踱步，神色焦虑，看年纪比范忌略长。
卧室靠墙一张雕花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老者，床边一个衣饰华贵，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和两个中年少妇正扶在床边嘤嘤啼哭。想来这床上老者就是范忌他爹范老爷了。
“兄长，这是我请来的‘萧氏医馆’的馆主萧大夫，他医术高超，让他给咱爹瞧瞧吧。”
“就这小孩儿？还大夫？这就是你说的神医？休要拿我耍子。”中年人怒道。中年人叫范遂，是范府长子。
“兄长，他就是几日前给我瞧病的萧大夫，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凌云宗’的高足，我的病如今大有好转，全拜他所赐。爹爹病情危重，你就让他瞧瞧吧。”
“哦？他是‘凌云宗’的人？”范遂半信半疑。
此时房中衣饰华贵的老太太止住哭声，抬头道：“儿呀，事已至此，就让萧郎中试试吧，莫要耽误了你爹爹病情。”
萧羽也不等范遂答允，径直走向床边。一个略年轻点的少妇赶紧端了张圆凳让萧羽坐下。
凝神细看，只见这老者面色发黑，唇口青紫，气若游丝，显已病情甚重。
萧羽右手伸出搭在老者腕脉之处，只觉脉弦数，虚滑暗弱无力。又扒开老者唇齿，只见舌亦发黑，闻之有腥臭之气。
咦，这分明是风火中毒之状呀。
“范老爷，昨夜吃过甚么食物，拿来我看。”萧羽皱眉道。
“萧大夫，我家老爷昨晚所食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是半夜恶疾突然发作，后不能出声，请了几个镇上有名的郎中来也束手无策。”老太太道。
“据敝人经验来看，范老爷乃是风火中毒之症，拖延太久，已病入膏肓了。”
“可还有救？萧大夫呀，但凡有一些些儿希望，莫要放弃，务请救救我家老爷。”老太太抽噎道。
这时门外的郎中听萧羽说这是风火之毒，皆是走进来怒声呵斥：“无知小儿，莫要误诊害人，分明是血亏胸痹之症。”
“胡说，明明是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之症。”
“你们都错了，乃是气滞胸闷之......”
“闭嘴！”萧羽一声低喝，用内力送出，只震得三人心跳如鼓，血气上浮，两股战战。
“取我的银针来。”萧羽对范忌道，范忌赶紧递过药箱。
萧羽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隔着衣服，用银针刺入老者“上脘”、“神阙”、“膻中”、“华盖”四穴，银针入肉寸半，过了片刻，老者微微抽动了一下。
“有门儿，你们其余诸人都出去，留范二爷一人在此即可，守住房门不可打扰。”
众人听得老爷有救，都赶紧退出卧室，候于门外，一位郎中欲待说话，被老太太怒目一瞪，立时闭嘴而立，噤若寒蝉。
萧羽让范忌将范老爷面朝床外扶坐床上，自己趺坐其后，眼观鼻，鼻观心，凝神内视，以意御气，调动丹田内的混元一炁走任脉，过手厥阴心包经至右掌心“劳宫穴”，然后轻轻一掌拍在范老爷背心“中枢穴”上，将内力输入。
过得半刻时，范老爷唇齿突然张开，一口黑血喷出，其黑如墨，粘稠如脂。
萧羽立即撤回右掌，站起身运指如风，连点其‘任脉’、‘督脉’之上二十四处大穴，并注入内力。
范老爷又是嘴一张，接连又是几口黑血喷出，面上黑紫之色已然褪去大半。
萧羽吁了口气，吩咐范忌擦干他爹喷出的污血，扶他躺下，此时范老爷气息已渐渐趋于平缓，面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你等都进来吧。”萧羽朝外面道。
众人闻声急忙推门而入，老夫人和范遂疾步走向床前，见老爷虽仍是昏睡不醒，但是面色已然好转，呼吸也顺畅和缓了，不由得大喜过望，一起过来向萧羽拜谢救命之恩。
萧羽不受，赶忙搀住，老太太感激道：“今日幸蒙先生妙手回春，施神术救了我家老爷，老身感激涕零，这个礼是一定要拜的，不然老妇人心下难安。”招呼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过来向萧羽作揖行礼，萧羽无法，只得受了。
老夫人旋即又命人上茶，待萧羽饮了一盅茶后，老夫人又道：“萧大夫，如今我家老爷是否已无大碍？”
“好教老夫人知晓，范老爷之症乃是中毒所致，此毒十分厉害，再晚得些时，便是我也无力为之。如今所中之毒虽已被我逼出大半，但仍有余毒未清，我再开张方子，两帖药下去当无碍也。”
“如此有劳萧大夫了。”
范遂让下人笔墨伺候，萧羽当即开了张祛风清热，凉血解毒的方子：生大黄四钱，芒硝三钱，枳实五钱，川朴五钱，黄芩三钱，山栀子四钱，黄连三钱，半边莲一两，虎杖一两，白茅根一两，水煎服，每日两剂。
范遂命人奉上黄金一百两，纹银三百两以做诊病之资，萧羽也不推辞，称谢收入储物袋中。
这些是自己应得的，范家家大业大，萧羽耗费内力为其祛毒，救他一命收这些金银也是情理之中，毫无心理负担。
“这毒到底源自何处？据老夫人所说，昨晚范老爷和其他人都是食用一样的饭食，其他人未见中毒，显见毒源不是来自饭食。”萧羽对众人说道。
萧羽起身走到床前，细细查看范老爷全身。
其他人见状，不敢做声，怕打扰萧羽追查毒源。
萧羽未在范老爷身上发现创口，又搜遍床榻被褥之物，皆无有所得，抬头向上看，突然发现范老爷头部上方的床帐上仿佛有青黑色的污渍，遂站到床上，用手去摸，触感滑腻，用指甲抠了一些放到鼻端闻嗅，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闻之欲呕，这，这好似赤金王蛇之毒。
赤金王蛇火属性毒物，不畏严寒，冬季照样出没，喜食鼠类，遇见猎物就会喷射剧毒。
是了，一定是赤金王蛇潜入范老爷家房梁上捕鼠，好巧不巧，毒液溅射正好落入梁下范老爷口中，导致其身中剧毒。
萧羽纵身上了房梁，在房梁间来回走动，细细探查。
忽地金光一闪，一道手臂粗细的影子向萧羽疾射过来。
中年男人叫范忌，是范老爷的第二子。
马车行到侧门停下，范忌挎着药箱，拉着萧羽的手疾步而入。
到得宅子的正屋前，门口有三个郎中打扮的人在来回走动，激烈争论。
“照我说，范老爷脉象抠涩，如轻刀刮竹，滞涩不利，乃是年老体衰，精亏血少，脉道不充，血流不畅所致之胸痹之症，当用姜黄、丹参、乳香、没药、儿茶、刘寄奴、桃仁、红花、三七、血竭沸水煎服。”
“莫要胡柴，依我看，范老爷脉浮而无力，似有似无，脉气鼓动于外，乃是内伤久病，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之危症，用龟板、鹿角、人参、枸杞子、山茱萸、巴戟天、官桂、白茯苓、麦门冬各三钱，文火煎服才行。”
“两位兄台此言大缪，老夫观范老爷唇面发黑，脉细弦而滑，兼有胸闷气闭表象，乃是气滞胸闷之症，宜用柴胡疏肝散才是正理。”
“老匹夫胡说八道，范老爷乃是......”
“莫要再吵了，请诸位让一让，让萧神医进去给我爹瞧病。”范忌被吵得头昏脑涨，出口阻止。
“萧神医？哪个萧神医？老夫怎不知镇上有姓萧的郎中，在哪里呢？”一个须发半白的郎中左看右看道。
范忌不加理会，拉着萧羽欲往房里走。
“哈哈，你说的神医就是此子？乳臭未干也敢称神医，不知天高地厚。”
“小子，你哪里来的？有何本事竟敢称神医？置我等于何地？”
“小兄弟，老夫看你未及束发之年，哪里懂得甚么把脉诊病，莫要在此胡闹，耽误我等开方下药，出了人命，你难脱干系。”
几个郎中面露不悦之色，堵住房门，纷纷出言斥责。
萧羽懒得与他们拉扯纠缠，右手一振，袍袖拂出，一股柔和劲力应运而生，将堵在门口的三位郎中轻轻推出三尺开外，快步走入房内。
房间里有一中年人正在来回踱步，神色焦虑，看年纪比范忌略长。
卧室靠墙一张雕花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老者，床边一个衣饰华贵，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和两个中年少妇正扶在床边嘤嘤啼哭。想来这床上老者就是范忌他爹范老爷了。
“兄长，这是我请来的‘萧氏医馆’的馆主萧大夫，他医术高超，让他给咱爹瞧瞧吧。”
“就这小孩儿？还大夫？这就是你说的神医？休要拿我耍子。”中年人怒道。中年人叫范遂，是范府长子。
“兄长，他就是几日前给我瞧病的萧大夫，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凌云宗’的高足，我的病如今大有好转，全拜他所赐。爹爹病情危重，你就让他瞧瞧吧。”
“哦？他是‘凌云宗’的人？”范遂半信半疑。
此时房中衣饰华贵的老太太止住哭声，抬头道：“儿呀，事已至此，就让萧郎中试试吧，莫要耽误了你爹爹病情。”
萧羽也不等范遂答允，径直走向床边。一个略年轻点的少妇赶紧端了张圆凳让萧羽坐下。
凝神细看，只见这老者面色发黑，唇口青紫，气若游丝，显已病情甚重。
萧羽右手伸出搭在老者腕脉之处，只觉脉弦数，虚滑暗弱无力。又扒开老者唇齿，只见舌亦发黑，闻之有腥臭之气。
咦，这分明是风火中毒之状呀。
“范老爷，昨夜吃过甚么食物，拿来我看。”萧羽皱眉道。
“萧大夫，我家老爷昨晚所食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是半夜恶疾突然发作，后不能出声，请了几个镇上有名的郎中来也束手无策。”老太太道。
“据敝人经验来看，范老爷乃是风火中毒之症，拖延太久，已病入膏肓了。”
“可还有救？萧大夫呀，但凡有一些些儿希望，莫要放弃，务请救救我家老爷。”老太太抽噎道。
这时门外的郎中听萧羽说这是风火之毒，皆是走进来怒声呵斥：“无知小儿，莫要误诊害人，分明是血亏胸痹之症。”
“胡说，明明是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之症。”
“你们都错了，乃是气滞胸闷之......”
“闭嘴！”萧羽一声低喝，用内力送出，只震得三人心跳如鼓，血气上浮，两股战战。
“取我的银针来。”萧羽对范忌道，范忌赶紧递过药箱。
萧羽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隔着衣服，用银针刺入老者“上脘”、“神阙”、“膻中”、“华盖”四穴，银针入肉寸半，过了片刻，老者微微抽动了一下。
“有门儿，你们其余诸人都出去，留范二爷一人在此即可，守住房门不可打扰。”
众人听得老爷有救，都赶紧退出卧室，候于门外，一位郎中欲待说话，被老太太怒目一瞪，立时闭嘴而立，噤若寒蝉。
萧羽让范忌将范老爷面朝床外扶坐床上，自己趺坐其后，眼观鼻，鼻观心，凝神内视，以意御气，调动丹田内的混元一炁走任脉，过手厥阴心包经至右掌心“劳宫穴”，然后轻轻一掌拍在范老爷背心“中枢穴”上，将内力输入。
过得半刻时，范老爷唇齿突然张开，一口黑血喷出，其黑如墨，粘稠如脂。
萧羽立即撤回右掌，站起身运指如风，连点其‘任脉’、‘督脉’之上二十四处大穴，并注入内力。
范老爷又是嘴一张，接连又是几口黑血喷出，面上黑紫之色已然褪去大半。
萧羽吁了口气，吩咐范忌擦干他爹喷出的污血，扶他躺下，此时范老爷气息已渐渐趋于平缓，面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你等都进来吧。”萧羽朝外面道。
众人闻声急忙推门而入，老夫人和范遂疾步走向床前，见老爷虽仍是昏睡不醒，但是面色已然好转，呼吸也顺畅和缓了，不由得大喜过望，一起过来向萧羽拜谢救命之恩。
萧羽不受，赶忙搀住，老太太感激道：“今日幸蒙先生妙手回春，施神术救了我家老爷，老身感激涕零，这个礼是一定要拜的，不然老妇人心下难安。”招呼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过来向萧羽作揖行礼，萧羽无法，只得受了。
老夫人旋即又命人上茶，待萧羽饮了一盅茶后，老夫人又道：“萧大夫，如今我家老爷是否已无大碍？”
“好教老夫人知晓，范老爷之症乃是中毒所致，此毒十分厉害，再晚得些时，便是我也无力为之。如今所中之毒虽已被我逼出大半，但仍有余毒未清，我再开张方子，两帖药下去当无碍也。”
“如此有劳萧大夫了。”
范遂让下人笔墨伺候，萧羽当即开了张祛风清热，凉血解毒的方子：生大黄四钱，芒硝三钱，枳实五钱，川朴五钱，黄芩三钱，山栀子四钱，黄连三钱，半边莲一两，虎杖一两，白茅根一两，水煎服，每日两剂。
范遂命人奉上黄金一百两，纹银三百两以做诊病之资，萧羽也不推辞，称谢收入储物袋中。
这些是自己应得的，范家家大业大，萧羽耗费内力为其祛毒，救他一命收这些金银也是情理之中，毫无心理负担。
“这毒到底源自何处？据老夫人所说，昨晚范老爷和其他人都是食用一样的饭食，其他人未见中毒，显见毒源不是来自饭食。”萧羽对众人说道。
萧羽起身走到床前，细细查看范老爷全身。
其他人见状，不敢做声，怕打扰萧羽追查毒源。
萧羽未在范老爷身上发现创口，又搜遍床榻被褥之物，皆无有所得，抬头向上看，突然发现范老爷头部上方的床帐上仿佛有青黑色的污渍，遂站到床上，用手去摸，触感滑腻，用指甲抠了一些放到鼻端闻嗅，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闻之欲呕，这，这好似赤金王蛇之毒。
赤金王蛇火属性毒物，不畏严寒，冬季照样出没，喜食鼠类，遇见猎物就会喷射剧毒。
是了，一定是赤金王蛇潜入范老爷家房梁上捕鼠，好巧不巧，毒液溅射正好落入梁下范老爷口中，导致其身中剧毒。
萧羽纵身上了房梁，在房梁间来回走动，细细探查。
忽地金光一闪，一道手臂粗细的影子向萧羽疾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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