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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他是你皇叔!

    “摄政王,你需要知道,大梁能有今日,多亏了大国师趋利避害……他既然这么说了,哀家若是不作为,岂不是要拿整个大梁儿戏?”

    太后此番怕是铁了心的想要惩治宁遥。

    宁遥低着头,默默的在心中算着时辰,苏逸想要有所动作,也被宁遥压了下来。

    “将军,这老东西不领你的情……”

    “闭嘴吧,你还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宁遥低声的说着,苏逸从军之前便是个纨绔子弟,从军之后有了些功劳,便越发的口无遮拦,尤其是碰到宁遥的事情,他就如同失了智一样。

    僵持了片刻之后,忽然有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金殿。

    小太监手中拿着一块金帆,跪下磕了好几个头。

    “太后……昨夜邯郸王忽然暴毙,七公主守寡,今日还朝,已经到金殿外了!”

    宁遥心中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依旧十分平淡。

    没错,邯郸王是宁遥除掉的,太后惯会用所谓“灾星”的手段,她不得不防。

    陆文庸当场站出来,粗犷的开口。

    “太后!看来今日不止遥儿还朝!七公主嫁出去那么久,也回来了,这灾星是谁还未可知!太后理应明鉴!”

    七公主是太后的亲女儿,她若是勒令严查,那她那个刚守寡的宝贝女儿怕是要吃不少的苦头。

    “左相所言有理,那……在搞清楚灾星是谁之前,此事暂且作罢。”

    太后护短时的吃相很是难看,宁遥也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欣赏了一番。

    “今日宁遥凯旋而归,哀家会在宫中大宴七日,诸位大臣也可随哀家同往。”

    太后起身,带着小皇帝离开了金殿,立在太后身边的太监高声喊道——

    “退朝!”

    直到群臣离开,宁遥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来。

    太后果真到最后都没有让她“平身”。

    宁遥吐出一口浊气。

    苏逸心疼的帮着宁遥揉了揉膝盖。

    “将军,要我说,咱们就不应该回来,边塞虽然苦了些,却也不用受这罪。”

    宁遥轻笑,若是她不回来,他们就当她死了呢。她回来就是要给太后提个醒,她这个仇人还在世呢。

    宁遥挪开了苏逸的手。

    “行了,别揉了,我没那么娇气,方才太后不是说有宴会吗?咱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宴会而已……还用准备?去内宫随便叫人拿两件衣服换上不就行了。”

    宁遥有些眯起眼睛笑了笑,兰花指一捻。

    “我总归是个女子,自然要打扮一番才好。”

    苏逸呛了一下,“将军,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在边境的这八年,宁遥从来都是冲锋陷阵在最前面的那个,苏逸瞧着她这张冷峻的脸,是七分将她当男儿,三分将她看作女子的。

    宁遥的心思流转,忽然想起了那摄政王,余光一扫,未曾看清全貌,只一张侧脸,便觉得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很是难得……

    宁遥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发问。

    “苏逸,你说这摄政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解围?”

    苏逸的师父是先帝的影奴,所以京城秘闻或者朝堂要事,没有他不清楚的,这也是宁遥带他回来的原因之一。

    只见他压低声音:“我劝你别对他动什么心思,这摄政王权势滔天,小皇帝都要叫他一声皇叔。论理,你也要叫他皇叔的。”

    宁遥摇头不信,“先帝何曾有过如此年轻的兄弟?”

    “啧,他也不算是先帝的亲兄弟,我听说……是结拜的兄弟,不过礼数在前,他依旧是你皇叔。”

    苏逸扶着宁遥往殿外走,语气十分平和。

    “这摄政王名叫慕云亭,是凰城城主的儿子,聪颖过人,有佐政之才。将军,你听说过凰城没有?”

    宁遥望着天,表情中带着几分恬淡。

    “听说过,相传是大梁的天命之城,与世隔绝多年。”

    “而且,凰城之中以女子为尊,男子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低微。”

    苏逸听着,接过话来,有些兴奋的摇着一根食指,道:“不止,更重要的是,身为凰城城主的儿子,摄政王手中是有天命鉴的,有诛杀皇帝的权力……”

    “不管怎么样,他救了你,总归不是敌人,将军,我们快走吧,这金殿真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两人出门之后,便又被公公带去了内宫,安顿在了雾凇雅居。

    看着雾凇雅居破破烂烂,满目苍夷的模样,宁遥捏着下巴,十分惊奇:“能在皇宫之中找到这种荒凉之地,不容易。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上挂着的……好像是白绫?”

    苏逸厌恶皱眉,拎起凳子上的一块破布。

    “就这破地方,还不如军营呢。”

    宁遥倒是不嫌弃,踏了一步轻功上树,将白绫拆了下来。

    “苏逸,隐忍是一门学问,没有磨刀的功夫,就没有杀人的快感,懂吗?”

    苏逸撇了撇嘴:“不懂,我是个十四岁才进军营的少爷,不像某人,七八岁就会割人的耳朵邀功。”

    二人聊的正欢,宁遥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很细小,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

    “奇怪。”

    宁遥看了一眼这周遭四下透风的墙,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忽然换了新的环境,有些紧张吧。”

    苏逸撇了撇嘴,深表不信,刀尖上睡一晚都能不动如山的宁遥,在个小破院子紧张了。

    庭院外,灌木丛后面,仓皇地躲着一个人,仔细看去……正是方才朝堂上的摄政王慕云亭,他拼命的捂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铃铛,紧张的说着:

    “好险……她是不是听到了?”

    慕云亭自言自语着,头上还沾着一片树叶,又傻笑了一声:“不愧是她,竟这般警觉。”

    “……妻君。”

    慕云亭试探性的念了一遍,顿时觉得害羞,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搓了一把脸,随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足尖点在草叶之上,轻盈飘逸,甚至不会惊动上面停泊的蜻蜓。

    宁遥他们二人就坐在庭院中,直到蒋公公去而复返。他脸上贴了一块药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苏逸忍不住笑了出来。

    “公公受了伤还出来当差,真是难为你了。”

    蒋公公满面堆笑,不怀好意的开口:“哎呦,二位怎么还是这番打扮啊,屋内有衣衫,你们怎么也不换一换。”

    苏逸冷笑了一声,握紧拳头说道:“公公是说那些前朝衣服?”

    “是啊,经久耐用,最适合二位!”

    蒋公公眯起眼睛,一脸的奸相。

    宁遥不想去理会他,只是神色冷淡的说了一句。

    “还请公公带路。”

    春日宴·乾云宫内。

    小皇帝端坐在主位之上,太后貌似还没有出来,所有人都在闲聊。

    虽说是给宁遥庆功,但是她本人,却被安排在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角落。

    苏逸看着席位,很是不满:“这位置,有太后的桌角大吗?”

    “挺好的。”

    宁遥坐下,拍了拍身旁的软垫。

    “过来坐,你不是最喜欢烤鸡了吗。”

    苏逸别扭的坐在宁遥的身边,抓起桌上的东西便大口吃了起来,仿佛在撒气。

    宁遥端起酒杯,置于唇边。

    小皇帝的身边,慕云亭也坐在尊位上。

    宁遥将杯中酒饮尽了,仔细地端详着这个摄政王。

    他眉眼温和,眸子尽是灰白之色,混沌成一片,看不出情绪,唇角总是会下意识地牵起,活像是一个悲天悯人地菩萨。

    “叮铃——”

    宁遥愣了一下,摄政王胸前挂着一个十分精致小巧地银铃,随风而动。这声音,竟然和刚才在院子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宁遥心中了然,道:“慕云亭胸前的铃铛,那响声是用内功催动的……”

    苏逸挠头:“将军,你应当是看走眼了吧,慕云亭人称文摄政。”

    宁遥瞟了一眼苏逸:“文摄政,所以呢?”

    苏逸理所当然的摊手:“哪个读书人修炼内功?图什么?”

    苏逸清朗的笑了一声,他喝了点酒,动作越发放肆,直接大力的拍着宁遥的肩膀,说道:“将军别管他了,我们喝酒。”

    苏逸正说着,忽然一阵耳鸣,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痛苦的捂着耳朵,开始打滚。

    “哎呦哎呦,什么声音?!头好疼!”

    宁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向了慕云亭,只见他淡然的捏着手中的茶杯,另一只手稳稳地搭在胸前的铃铛上……

    “好内力……”

    宁遥方才还以为他那铃铛只是便于听声辩位的东西,没想到……还能伤人。

    她轻笑了一声,举起桌上的酒坛,对着慕云亭的方向,轻声说:“敬你。”

    她知道慕云亭听得见,他的耳朵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