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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随意动风云涌

    为了救醒长乐,阮咸说出了一个,到现在还连接着人界的仙山——箕山。当年巢父和许由曾在那里建了个幼灵园,下界之前,夜皇还路过那里一次。幼灵园里的仙草可以起死回生,救醒长乐,不是问题。

    但是阮咸忘了普通人找不到箕山,甚至知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阮咸每次穿梭时空,从来没有注意过箕山具体在什么位置,更不用说带领大家找到那里了。

    幸好山涛见多识广,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箕山的位置。但是,关于箕山有什么幼灵园,里面还有仙草这些,却是所有人从没听说过的,究竟要不要相信阮咸的话,去找这么渺茫的东西,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嵇康的身上。

    嵇康知道,怎么救长乐,需要自己的一个决定。那天把长乐带去竹林宴,嵇康已经后悔莫及。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去找长乐,邀请她去参加竹林宴,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如果长乐因此再也醒不过来,嵇康不敢想象。所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一定要救她。

    嵇康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阮咸很高兴,但是他还是注意到,山涛有些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是我说错什么了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阮籍和向秀对视了一眼,后者轻轻摇头,他们都不确定,箕山、幼灵园、仙草,是否真的能够成为救醒长乐的关键。

    ……

    直到看清阵中的景物,阮咸这才想起,巢父当年确实是在这里留下过一个大阵的。只不过这个阵法主要是针对那些有觊觎之心,擅闯进来的凡人,对于以前的夜皇来说,轻而易举就能穿过阵法进入山中,因此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进入阵中,阮咸才发现他还是小瞧了这个阵法,对于女子常说的“人灭天亡”也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如果不是昨夜露宿的时候,阮籍发现了嵇康留下的字条,得知守护箕山的人和嵇康家是宿敌,嵇康怕对方不放行,独自一人入山取药。阮咸他们也不会追进山里,踏入阵中。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破阵而出。这个大阵是攻防一体的联合阵法,其内危险重重,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怕是神仙也难救!

    可是阮咸知道,如果他全力破阵,那么其他人会因为法力不足,而出现危险,所以阮咸一直束手束脚,不敢使出全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陷入阵中的阮籍,就看到他因为强行破阵,而重伤将死。阮咸一时气血上涌,再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凝聚所有法力,以蛮力破阵而出。

    随着阮咸直接毁去这个阵法,所有陷入阵中的人都掉了出来,大家顾不得身上的伤,纷纷用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双眼通红的阮咸。

    阮咸见大家这样看着他,终于回过神来,本来还因为一时找不到借口解释这件事,但看到已经昏过去的阮籍,阮咸连忙说道:

    “是他!不是我。真的。”

    ……

    没想到,嵇康与守山之人的家族恩怨竟然是这样。当年守山之人的祖先之所以会进箕山,都是因为嵇康家的祖先,因此守山之人的家族,传下一条与嵇康家结怨的祖训。

    可是大家进入幼灵园,竟然见到了那位百多年前就进入了箕山,生不了人死不见尸的守山家祖先。

    他还活着,就在幼灵园里,因为吃了幼灵园的仙草,而长生不死。但是他不愿意离开,留守在这里,把自己当成了守园人。

    没人知道阮咸和守园人说了什么,本来死活不同意大家采摘灵草的他,居然同意了,而且主动提出和众人一同离开幼灵园。

    ……

    阮咸听到山涛问他,为什么知道幼灵园,还有如何说服老者同意采药,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这次不光山涛怀疑他,就连向秀和刚刚苏醒过来的阮籍都使劲盯着他的脸,好像能看出答案。

    没有刘伶帮忙找借口,阮咸真的连撒谎都词穷了,他只是和那老头说,就算是下山去也不会马上死,而且死在山上不入轮回,下山去就还有机会。

    可是这些怎么和大家说?日帝早就和他说过了,带着记忆下界,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泄露天机,是要生生世世轮回受苦的。

    当时夜帝根本没走心听,因为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然后就是现在被追问得手忙脚乱。

    ……

    听到山涛的话,阮籍知道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刚下山,就听说了司马懿病逝、司马师掌权的消息。刚救醒了长乐,司马师就带人包围了嵇康的住处。王戎想要出面求情,又被阮籍大骂了一通。长乐醒来听说了,也想出去说情,大家却一直认为,这是火上浇油。最后真正能出手的,就剩下了山涛。

    看着山涛离开,阮籍心里充满了无奈,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用自己去换来这份平静,可是山涛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后面只会有更难的路要走。

    ……

    在这短暂的平静中,长乐义无反顾,率先提出了成亲的请求。这一刻,无论出于何种心理,大家都不得不佩服,这位豪门闺女的胆识与真心。

    这次,连一向不看好的阮籍也同意了他们的婚礼,简陋的喜房前,一对天作之合的男女,在一众知交好友的见证下对拜,天地日月也见证他们的爱情。

    山涛虽然姗姗来迟,但是其实他能来,已经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没想到他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被任职面圣,而且为嵇康和长乐请来了旨意,从今天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可是高兴的时间甚至都没有持续到夜晚来临,只见王戎匆匆赶来,说司马师废除了旧帝,另立了新帝。

    不可置信的人们紧接着就迎来了山涛提任的旨意,看到印章确实换了人,大家都不禁为山涛捏一把汗,山涛来不及细说,连忙返回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