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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雨在打,箭在飞

    “哗哗……”雨下的更大了。

    “嘭!”院门忽然被撞开,一个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堂上坐着的赵枫和齐峦同时抬头,但却不是看向闯进来的那个人,而是看向四周的院墙,因为随着那人的闯入,两人都感觉到有很多人将院子围了起来。

    雪绾看向闯进来的人,那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乞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看不出男女,他冲进来之后,直接躲在了一旁的石灯幢后边。

    “嗖嗖!”破空声响起,赵枫和齐峦已经飞身来到院内,豆大的雨点落在他们的身上,瞬间就将两人浑身上下淋了个遍。

    冰冷的箭矢击穿空中的雨滴,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两人腾身而起,各自运用轻功将箭矢或击落,或躲过。

    院子当中放置两口半人高的大缸,缸中满是雨水,平时明亮清澈如一整块平整的镜面,如今随着雨滴滴落,仿若打碎的镜片,片片映出赵枫和齐峦上下翻飞的身影。

    一阵箭雨过后,十几个身影从院墙上翻过,飞身落入院中,赵枫和齐峦警惕地打量着这群人,这群人也围绕着赵枫和齐峦不断地打量,伺机而动。

    只见雨水打在赵枫的身上,青灰色的皮肤仿佛石头般光滑坚硬,他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反观齐峦在雨里,浑身冒着白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这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飞入园中的黑衣人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沉寂的半刻,忽然不约而同地动起手来,赵枫和齐峦几乎和对方同时出手。虽然雨声掩盖了动静,但是由极静转向极动的场景还是格外震撼人心。

    雨水打在赵枫的身上,使赵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感觉自己似乎能够做到,像这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却对自己毫无影响一样,对方的兵器招呼到身上,他也能做到不受任何影响。

    甚至于他手里握着的这把刀,这把陪他征战多年的铁刀,都隐隐有了一种开刃的感觉,他从一刀刀砍在人身上的过程中,找到了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这把刀带给他的疯狂。他越战越勇,连续击倒七八个人,身上未见有伤。

    齐峦就没有他的这种体验了,雨天作战明显影响他的视线和判断,雨水冷兵器更冷,被人围攻,也不能保证不受伤,他始终心怀顾虑,这一会儿下来,他身上已经有血迹顺着雨水的冲刷,流淌到地上。

    “阿峦!”赵枫打得正酣,听见雪绾的惊呼声回头,正好看见齐峦被人一剑划破胸口,雨中齐峦是那样狼狈,脸上除了搏命的狰狞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赵枫见了心中一惊,一方面他暗怪自己不小心,没有注意到齐峦这边的战况,光顾着自己打得起劲了;另一方面,他忽然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死人和活人之间的心里差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担心死亡,变得不再像活人一样。

    虽然一时间心中千回百转,但是这不耽误赵枫反身过来挡在齐峦面前,铁刀隔开招呼向齐峦的兵器,出手不再肆无忌惮,而是着重保护好齐峦,将他那边的人先放倒。

    “撤!”眼见己方倒下的人太多,却还是没有达成目的,有人下了撤退的命令。

    黑衣人纷纷散去,赵枫回头,齐峦因心神放松而向倒向一边,赵枫上前,却被雪绾抢先接住了齐峦。赵枫动作一顿,抬头,正对上雪绾看过来的眼神。

    “我……”赵枫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雪绾已经架起齐峦,搀着他慢慢向屋中走去。

    赵枫顾不得自己,叹了口气,连忙也向大厅走去。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刚才是有一个人先撞开门跑了进来,才让他们注意到外面的埋伏的。

    想到这里,赵枫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乞丐跑进来后躲藏的石灯幢附近,没有人。

    赵枫又打量了整个院落,甚至连一些房间、回廊都扫视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

    雨下得小一些了,赵枫抬头看向被撞开的院门,门外景致渐渐清晰,但是街上却空无一人。

    齐峦只是暂时休息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去帮赵枫打探天山玉蟾的消息,赵枫苦劝无果,只能再次怀抱着对雪绾的歉意,在雪绾的目送下,和齐峦一起出门而去。

    所幸,天外楼离齐峦的家确实不远,不然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去天外楼打探。路走到一半,雨终于停了,可是天并没有放晴,阴沉沉的压着,街上还是没有什么行人,始终给赵枫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转进下个路口,走在前面的齐峦忽然被赵枫拉了回来,箭矢擦着齐峦的面颊飞了过去。

    还是之前的那帮人,只不过这一次人数更多,赵枫想退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被围在了一处之字路上,前后都有杀手,已经无处可逃。

    既然无处可逃,那就放手一搏吧!赵枫下定决心,握紧了手里的大铁刀,看向围过来的众人,小巷狭窄,人数众多,再放箭容易伤到自己人,所以对方纷纷拿起兵器,围拢过来,准备短兵相接。

    赵枫忽然想到齐峦刚刚才受过重伤,接下来的对战不宜再多参与,于是一面盯着对方靠近,一面伸手将齐峦揽在身后,靠墙壁的一个角落里。

    文弱的齐峦被赵枫轻易地揽到了身后,他看了比他高半头的赵枫一眼,虽然明白赵枫的意思,但是多年的配合作战,齐峦了解赵枫的实力,真动起手来,赵枫单枪匹马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所以齐峦也不可能安心地躲在这里,只有出手偷袭,造成一定的杀力,才能为赵枫缓解压力,让两个人都从这场围杀中活下来。

    寂静的街巷深处,压抑的兵器碰撞声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