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遥看浮尸泪千行
赵枫还没有进入沧州的地界，就看到了饿殍遍野、疫病蔓延的惨状，很多人虽然从沧州逃出来了，但是却倒在了路上，因为没有一座城肯接纳这些疫区出来的人，所以逃与不逃下场似乎都是一样的。
但人的求生意志是可怕的，哪怕明知道逃出来也是无用功，还是止不住人们求生的脚步，越临近沧州城，赵枫的逆行越是显眼，哪怕是被疫情折磨得冷漠的人们，也禁不住多看赵枫几眼，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来到这座死亡之城是为了什么。
赵枫见到愁云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那个女人蓬头垢面，她穿梭在一群倒地不起的疫症病人中间，那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小身板，显露了她疲惫不堪的身体状态。
有这么一个鲜明的人做对比，赵枫为之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死人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不敬想法而感到有些惭愧。
“……”
待到赵枫走近，想要打招呼的那一瞬间，愁云突然转过头来，她的眼中一片死寂，让赵枫这个死去多日的人顿觉心头一凉，想说的话一时鲠在喉里。
“主人在城西破庙等你。”
赵枫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愁云先开了口。对此赵枫并不意外，从以往与什么楼的人打交道中可以看出，他们都能通过赵枫死人的特征认出他的身份，所以全部自动省略了自我介绍的部分。
可是愁云口中关于她主人的信息还是让赵枫大吃一惊，尤其是当他听到那人在等他的时候，吃惊的程度都让他忽略了愁云沙哑犹如地狱而来的嗓音。
愁云的主人是谁？除了雨潇湘，就是皮什么了，雨潇湘根本不可能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否则她也不会让赵枫独自来找愁云了，那愁云口中的主人就一定是皮什么无疑了。
本来还担心来了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皮什么的信息，没想到她竟然就在这里。
赵枫忽然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皮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要和皮什么说，以至于他都没有来得及和愁云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匆匆作揖，便向着愁云指的方向走去。
可是等真的走到破庙门口，赵枫反倒有些犹豫了。或者说，他冷静了下来，一方面，他为自己忽然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皮什么而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另一方面，他一时想不到真的见到了皮什么，他应该如何开口去问关于自身的所有问题。
赵枫在破庙门前站了很久，最终他平静下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进去，因为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知道将要揭开的世界，肯定是一副自己以前从未听说更没见过的光景。
可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赵枫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当他看着眼前仿佛大型精分现场的单人群口相声时候想。
“看出什么来了么？”
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赵枫被迫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看那些悬挂在山洞顶部人，他们的头部紧紧地挨着山洞顶部的土层，男女老少都有，所有人都闭着眼睛，神色安详，但赵枫肯定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然后他又看向后上方恍惚投下一点光亮的洞口，他在庙里见到了一个以为是皮什么的人，结果没有说到两句话，两个人就从破庙的地板掉了下来，等到赵枫起身，那个年近半百的女人也失去了踪影。
最后，赵枫看向身边传来女孩儿说话声的那个人。这回不用任何人介绍，赵枫都可以肯定，她就是皮什么了。而且看着对方的身形，赵枫还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当时在齐峦家里和天外楼外遇到的那个小乞丐就是她，这么说来，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监视着自己？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赵枫被拍了一下头，虽然皮什么个子不高，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那一瞬间，赵枫终于有一种眼前这个人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的感觉。
“额，他……他们，这是怎么了？”
赵枫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他明明一个人在那里，但是说话的方式却好像是好几个人在讨论问题，讨论的是放在他膝盖上的一本书，赵枫能感觉到那本书的不简单，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易窥探别人的秘密。
“哦，他们那是在讨论阴阳印的修炼方法。”皮什么随随便便就把赵枫以为的秘密说了出来。
“他们？”赵枫注意到皮什么的措辞。
皮什么立刻眼睛亮了起来，道：“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怎么样，没想到吧？我问你，你这段时间和我这些徒弟们接触，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枫听完皮什么的话，回想起来确实觉得很奇怪，但你要说具体哪里奇怪，他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哎呀，就是每个人都异于常人啊！”皮什么没有等很久，见赵枫一时说不出来，喜欢剧透的她，自己开了口：
“像我的大徒弟，雨潇湘，她呢，是个残疾，走不了路啊！但是这残疾不是后天形成的，而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她也因此被家人抛弃，我见她可怜，就收留她做我的徒弟，教她医术了！”
“而我的二徒弟，夜未央，他是完美男神啊！可是他小时候受虐待，被继父砍掉了三根手指，就剩了两根，后来也被抛弃，我就捡来，想让他和潇湘做伴儿的，他呢，非要学箭术！”
“我的三徒弟啊，你也见过他很多次了，但你肯定不记得了。你在来沧州的路上是不是见到了一个熟人？”
赵枫一想，轻轻点头。他在路上真的看到了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雪绾，他还因此发现了尾随自己的齐峦。但是雪绾已经死了，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赵枫和齐峦同时看见的，不可能看错，现在齐峦还在外面追她呢。
“哈哈，你们找不到她的，因为她已经回来了，就在你们身边。”
皮什么咋咋呼呼地说着，一个瘦高个的青年就从一处拐角走了出来，赵枫从他的衣服上认出他是方才假扮皮什么，和自己一同掉下来的那个中年女人。
“他是我的三徒弟，泪千行。”
但人的求生意志是可怕的，哪怕明知道逃出来也是无用功，还是止不住人们求生的脚步，越临近沧州城，赵枫的逆行越是显眼，哪怕是被疫情折磨得冷漠的人们，也禁不住多看赵枫几眼，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来到这座死亡之城是为了什么。
赵枫见到愁云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那个女人蓬头垢面，她穿梭在一群倒地不起的疫症病人中间，那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小身板，显露了她疲惫不堪的身体状态。
有这么一个鲜明的人做对比，赵枫为之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死人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不敬想法而感到有些惭愧。
“……”
待到赵枫走近，想要打招呼的那一瞬间，愁云突然转过头来，她的眼中一片死寂，让赵枫这个死去多日的人顿觉心头一凉，想说的话一时鲠在喉里。
“主人在城西破庙等你。”
赵枫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愁云先开了口。对此赵枫并不意外，从以往与什么楼的人打交道中可以看出，他们都能通过赵枫死人的特征认出他的身份，所以全部自动省略了自我介绍的部分。
可是愁云口中关于她主人的信息还是让赵枫大吃一惊，尤其是当他听到那人在等他的时候，吃惊的程度都让他忽略了愁云沙哑犹如地狱而来的嗓音。
愁云的主人是谁？除了雨潇湘，就是皮什么了，雨潇湘根本不可能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否则她也不会让赵枫独自来找愁云了，那愁云口中的主人就一定是皮什么无疑了。
本来还担心来了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皮什么的信息，没想到她竟然就在这里。
赵枫忽然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皮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要和皮什么说，以至于他都没有来得及和愁云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匆匆作揖，便向着愁云指的方向走去。
可是等真的走到破庙门口，赵枫反倒有些犹豫了。或者说，他冷静了下来，一方面，他为自己忽然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皮什么而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另一方面，他一时想不到真的见到了皮什么，他应该如何开口去问关于自身的所有问题。
赵枫在破庙门前站了很久，最终他平静下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进去，因为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知道将要揭开的世界，肯定是一副自己以前从未听说更没见过的光景。
可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赵枫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当他看着眼前仿佛大型精分现场的单人群口相声时候想。
“看出什么来了么？”
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赵枫被迫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看那些悬挂在山洞顶部人，他们的头部紧紧地挨着山洞顶部的土层，男女老少都有，所有人都闭着眼睛，神色安详，但赵枫肯定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然后他又看向后上方恍惚投下一点光亮的洞口，他在庙里见到了一个以为是皮什么的人，结果没有说到两句话，两个人就从破庙的地板掉了下来，等到赵枫起身，那个年近半百的女人也失去了踪影。
最后，赵枫看向身边传来女孩儿说话声的那个人。这回不用任何人介绍，赵枫都可以肯定，她就是皮什么了。而且看着对方的身形，赵枫还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当时在齐峦家里和天外楼外遇到的那个小乞丐就是她，这么说来，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监视着自己？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赵枫被拍了一下头，虽然皮什么个子不高，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那一瞬间，赵枫终于有一种眼前这个人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的感觉。
“额，他……他们，这是怎么了？”
赵枫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他明明一个人在那里，但是说话的方式却好像是好几个人在讨论问题，讨论的是放在他膝盖上的一本书，赵枫能感觉到那本书的不简单，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易窥探别人的秘密。
“哦，他们那是在讨论阴阳印的修炼方法。”皮什么随随便便就把赵枫以为的秘密说了出来。
“他们？”赵枫注意到皮什么的措辞。
皮什么立刻眼睛亮了起来，道：“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怎么样，没想到吧？我问你，你这段时间和我这些徒弟们接触，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枫听完皮什么的话，回想起来确实觉得很奇怪，但你要说具体哪里奇怪，他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哎呀，就是每个人都异于常人啊！”皮什么没有等很久，见赵枫一时说不出来，喜欢剧透的她，自己开了口：
“像我的大徒弟，雨潇湘，她呢，是个残疾，走不了路啊！但是这残疾不是后天形成的，而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她也因此被家人抛弃，我见她可怜，就收留她做我的徒弟，教她医术了！”
“而我的二徒弟，夜未央，他是完美男神啊！可是他小时候受虐待，被继父砍掉了三根手指，就剩了两根，后来也被抛弃，我就捡来，想让他和潇湘做伴儿的，他呢，非要学箭术！”
“我的三徒弟啊，你也见过他很多次了，但你肯定不记得了。你在来沧州的路上是不是见到了一个熟人？”
赵枫一想，轻轻点头。他在路上真的看到了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雪绾，他还因此发现了尾随自己的齐峦。但是雪绾已经死了，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赵枫和齐峦同时看见的，不可能看错，现在齐峦还在外面追她呢。
“哈哈，你们找不到她的，因为她已经回来了，就在你们身边。”
皮什么咋咋呼呼地说着，一个瘦高个的青年就从一处拐角走了出来，赵枫从他的衣服上认出他是方才假扮皮什么，和自己一同掉下来的那个中年女人。
“他是我的三徒弟，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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