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校
在约克·希尔福的个人办公室。
一名年轻的神官向他递交了来自梅根神父的亲笔信。
信上的大意是预计今晚的弥撒会参加的人员数量将会非常多，希望能增添警卫维持秩序。维持秩序，这是正常的警务职责，根本无需通过特使来特意通知。
而信的最后还有一段比较隐晦的话，暗示信奉命数与永恒之神的教会独自查到了关于魔女教派的蛛丝马迹，认为今夜教会有可能会成为其袭击目标，以防万一请求守夜人增派人手到场援助。
约特市教会的人手极度不足，是因为当地教会的规模没有跟上城市的发展吗？当然与六大正神教会有关的那个传闻恐怕也有关联，但最大可能性还是前者的原因。
想到这里，约克·希尔福就不禁叹了口气。
他对国王在这方面的政策一直都颇感不满，因为其主张限制教会的发展，导致很多地方的教会规模都太小了，完全跟不上城市发展的速度。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国王领导的世俗政府和教会在治权问题上有所的纠纷，但双方在面对历史遗留的黑暗面的时候利益是完全一致的。
限制一方权力必然会让另外一方责任增大，而且从事守夜人这份职业的人大多数也有自己的信仰，这让大多数守夜人还有护国骑士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约克·希尔福思索片刻，当即让年轻的神官带个口信回去，说会在弥散开始的两个小时前会率领足够规模的部队到达现场，布置人手。
在这里，他故意没跟神官说清楚是什么部队。
待神官离开之后，他立刻吩咐副队长去代替他紧急召集驻扎在约特市的全部守夜人成员，取消全部休假要，求一小时之内立刻到岗。
而他，首先要先去见见尼根神父，了解确切的情报。
…………
不大的教室中人山人海。
身穿三件衣服之中最能登大雅之堂的那件衣服，莱德·维克斯转了一下脖子，环视室内。他那身看起来不错的衣服，对比起眼前一堆有钱的先生们来说还是太过穷酸。
熟面孔不到三成，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因为等待弥撒开始，觉得无聊又不想陪着夫人叨唠的先生们，他们大多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来到此处观看课程。
莱德讲课的内容是通用社会学识，其实就是数理化还没分科之前的综合学科，而面向的都是想要通过大学招生考试的社会青年。在当下的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全国统一招生的做法，高校基本上都大的自主权，能够自主出题，自主考试，自主招生。
而报名的资格与学历、年龄等东西无关，只需要一个公民身份就足够了。
作为精神上是第一次站在讲座上的人，莱德那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感到稍微发烫。
“各位先生们，晚上好。”莱德指背轻敲黑板，敲出一连串“叩叩叩”的声响，瞬间吸引住眼前听众的注意力，今夜的讲课开始了。
“很高兴今夜能在这个教室里与各位再会，关于先前两次缺课的事情容我在此向各位道歉。
原本我还想解释一下事情原委的，但我知道很多初次来听课的先生都急着参加一会在主教堂举行的弥散仪式。
为了不耽误各位的时间，还是让我们尽快地开始授课吧。”
莱德拿着粉笔在快速地用古述字母在黑板上写上“虚数”这个单词。
“今天要向各位讲解虚数这个数学概念，据说其起源与魔法师还有矮人等存在深刻关联。
最初，虚数这一概念的提出是用于表述不真实存在的数字。
但是后来经过发展，人们发现了其能够使用十字坐标来分别表示其实部和虚部，以各种方式来证明其存在以及应用价值。
不过今夜我们并不需要过于详细地了解它，大家只需要知道其基本概念以及运算法则就足够了。
在大学的相关考试中，如果你要报考与数字关系密切——诸如金融，数学，理工类的专业，知道虚数的相关知识将会是加分项。”
随后，莱德开始讲解一系列的运算法则。
在场这么多听众当中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人，真正动手记笔记的人不到十个。
一名站在窗户倒数第二个位置旁边带着学识风范的青年绅士，他推了推带着的金丝眼镜，举起了一只手。
未待莱德许可，他就径自发言，语速飞快。
“恕我直言，这位年轻的老师。
你的授课过于空泛无力，真的让人怀疑……
怀疑能否帮到那些想要考上大学的学生们。”
这个青年绅士一看就知道是表现欲强大的类型。莱德想要学他推推眼镜，但是手指放到鼻子上才想起自己压根不是近视，只能挠挠鼻尖说道：
“感谢你的指点，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我是卡洛德，”身穿高档西装的男人挺了挺腰板，有点自豪地说道：“约特市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金融系，入学的六门考试成绩分别是4A2B。”
有四门考试的成绩得A，两门考试的成绩得B，这是相当优秀的分数，甚至是能够被各大学科的教授瞩目的程度。
“不知道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卡罗德先生到底有何赐教。”莱德把粉笔放下，环视课室，只见站在卡罗德身旁的一名的年轻人满脸笑容，一副要看热闹的表情。
莱德叹了口气，这傻子就连自己被身边的人利用来取乐都不知道，心思也未免太过单纯了吧。
“是考入约特市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卡罗德纠正莱德的发言，看来对此充满自豪感，他又推一下眼镜继续说道：“先生，你讲解的内容太过生硬，而且有不少部分还是照搬课本，实在无趣。”
你是来挑刺的吧小伙子，这评价可以适用于所有你不喜欢的老师。
莱德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他微微侧目，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妮娜和她的同学也在门口外旁听的身姿。妮娜做出握着拳头的姿势，示意莱德反击。
做出这种鼓励态度并不止莱德的妹妹妮娜一个，一些熟悉的面孔同样表示得愤愤不平，就差一个信号就把那小子从窗户扔下去。
怎么办，莱德的脸颊滑过汗水，现场看起来满是火药味。
…………
在教会外，大约隔有十米远的小巷中。
自称维托克守卫者的灰衣人负责人洛尔科在与战法师团的负责人进行会面，他们趁着刚好追踪同一目标的便利，开始交换最近得到的关于魔女教派的信息。
时下的疑点颇多，但是双方都认为莱德·维克斯和妮娜·维克斯涉及到血之魔女的核心计划，不能放松监视。
比起两边负责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谈话场景，他们身后的人员则是成了强烈的温度反差。
双方的人马正处于剑拔弩张的危险氛围中。
同样作为从上古时代流传至今的少数组织，他们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血仇没多少，但深仇一大堆，这些都是历史债。
灰衣人的装备主打轻装和灵活上阵，他们是战场的切入者，因此他们在斗篷底下穿着的都是便于行动的束身装备。
但战法师就是另外的一种极端，他们的装备看起来几乎与现代脱节，带着时代感，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哪里的骑士团。
——明明是在名字中带有法师两字的组织，然而他们却身穿印有纹章的重甲，带着头盔，在腰间挂着宝剑，身后背着的是一挺双管长枪，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战法师的成员随便挑一个站出来都是一副我只会加一点圣光术，其他技能点数全加近战的模样。
所谓的战法师自古以来都是专精接近战的魔法师集团，他们和那些只会依赖射程，只要被接近战就会集体嗝屁的普通魔法师不同。真正的战法师甚至是够胆张开护盾直面骑兵的冲锋，当年矮人最为得意的精锐部队黑锤战团就是被他们在接近战中锤得神志不清的。
随着时代的变化，战法师的作战风格也有很大的改变。虽然他们保留了身穿厚重盔甲和佩戴长剑的传统，但几乎每一个战法师都是火力至上的狂信者，他们特别热衷于用重火力来解决问题。
对战法师来说，最适合解决问题的距离是在三十公里外，这是最新式陆地火炮的射程。其次是五十米，这是推车式加特林的扫射距离。再次一次是二十米，这是精准步枪的射程范围。再三让步，十米的距离他们也能接受，这是手枪和大多数步枪的能做到精准射击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最无法接受距离就是在三米之内，虽然拔剑的同时顺便附加个魔法就能砍人杀敌，但太过麻烦。
火球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山穷水尽谁会用那么麻烦的东西去和别人讲道理。
在交换完情报后，双方的负责人态度平淡地互相道别，随后战法师们就在负责人的带领踏着夜色转身离开。
战法师虽然战斗力强悍，然而却不适合在市区发挥。因此他们决定主动接下在夜间巡逻郊区的职责，不管是魔女教派还是被召唤的恶魔，除了守夜人，一般的城镇治安力量都是没法与这种级别的敌人战斗的。
而他们，可以，且不虚。
一名年轻的神官向他递交了来自梅根神父的亲笔信。
信上的大意是预计今晚的弥撒会参加的人员数量将会非常多，希望能增添警卫维持秩序。维持秩序，这是正常的警务职责，根本无需通过特使来特意通知。
而信的最后还有一段比较隐晦的话，暗示信奉命数与永恒之神的教会独自查到了关于魔女教派的蛛丝马迹，认为今夜教会有可能会成为其袭击目标，以防万一请求守夜人增派人手到场援助。
约特市教会的人手极度不足，是因为当地教会的规模没有跟上城市的发展吗？当然与六大正神教会有关的那个传闻恐怕也有关联，但最大可能性还是前者的原因。
想到这里，约克·希尔福就不禁叹了口气。
他对国王在这方面的政策一直都颇感不满，因为其主张限制教会的发展，导致很多地方的教会规模都太小了，完全跟不上城市发展的速度。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国王领导的世俗政府和教会在治权问题上有所的纠纷，但双方在面对历史遗留的黑暗面的时候利益是完全一致的。
限制一方权力必然会让另外一方责任增大，而且从事守夜人这份职业的人大多数也有自己的信仰，这让大多数守夜人还有护国骑士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约克·希尔福思索片刻，当即让年轻的神官带个口信回去，说会在弥散开始的两个小时前会率领足够规模的部队到达现场，布置人手。
在这里，他故意没跟神官说清楚是什么部队。
待神官离开之后，他立刻吩咐副队长去代替他紧急召集驻扎在约特市的全部守夜人成员，取消全部休假要，求一小时之内立刻到岗。
而他，首先要先去见见尼根神父，了解确切的情报。
…………
不大的教室中人山人海。
身穿三件衣服之中最能登大雅之堂的那件衣服，莱德·维克斯转了一下脖子，环视室内。他那身看起来不错的衣服，对比起眼前一堆有钱的先生们来说还是太过穷酸。
熟面孔不到三成，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因为等待弥撒开始，觉得无聊又不想陪着夫人叨唠的先生们，他们大多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来到此处观看课程。
莱德讲课的内容是通用社会学识，其实就是数理化还没分科之前的综合学科，而面向的都是想要通过大学招生考试的社会青年。在当下的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全国统一招生的做法，高校基本上都大的自主权，能够自主出题，自主考试，自主招生。
而报名的资格与学历、年龄等东西无关，只需要一个公民身份就足够了。
作为精神上是第一次站在讲座上的人，莱德那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感到稍微发烫。
“各位先生们，晚上好。”莱德指背轻敲黑板，敲出一连串“叩叩叩”的声响，瞬间吸引住眼前听众的注意力，今夜的讲课开始了。
“很高兴今夜能在这个教室里与各位再会，关于先前两次缺课的事情容我在此向各位道歉。
原本我还想解释一下事情原委的，但我知道很多初次来听课的先生都急着参加一会在主教堂举行的弥散仪式。
为了不耽误各位的时间，还是让我们尽快地开始授课吧。”
莱德拿着粉笔在快速地用古述字母在黑板上写上“虚数”这个单词。
“今天要向各位讲解虚数这个数学概念，据说其起源与魔法师还有矮人等存在深刻关联。
最初，虚数这一概念的提出是用于表述不真实存在的数字。
但是后来经过发展，人们发现了其能够使用十字坐标来分别表示其实部和虚部，以各种方式来证明其存在以及应用价值。
不过今夜我们并不需要过于详细地了解它，大家只需要知道其基本概念以及运算法则就足够了。
在大学的相关考试中，如果你要报考与数字关系密切——诸如金融，数学，理工类的专业，知道虚数的相关知识将会是加分项。”
随后，莱德开始讲解一系列的运算法则。
在场这么多听众当中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人，真正动手记笔记的人不到十个。
一名站在窗户倒数第二个位置旁边带着学识风范的青年绅士，他推了推带着的金丝眼镜，举起了一只手。
未待莱德许可，他就径自发言，语速飞快。
“恕我直言，这位年轻的老师。
你的授课过于空泛无力，真的让人怀疑……
怀疑能否帮到那些想要考上大学的学生们。”
这个青年绅士一看就知道是表现欲强大的类型。莱德想要学他推推眼镜，但是手指放到鼻子上才想起自己压根不是近视，只能挠挠鼻尖说道：
“感谢你的指点，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我是卡洛德，”身穿高档西装的男人挺了挺腰板，有点自豪地说道：“约特市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金融系，入学的六门考试成绩分别是4A2B。”
有四门考试的成绩得A，两门考试的成绩得B，这是相当优秀的分数，甚至是能够被各大学科的教授瞩目的程度。
“不知道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卡罗德先生到底有何赐教。”莱德把粉笔放下，环视课室，只见站在卡罗德身旁的一名的年轻人满脸笑容，一副要看热闹的表情。
莱德叹了口气，这傻子就连自己被身边的人利用来取乐都不知道，心思也未免太过单纯了吧。
“是考入约特市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卡罗德纠正莱德的发言，看来对此充满自豪感，他又推一下眼镜继续说道：“先生，你讲解的内容太过生硬，而且有不少部分还是照搬课本，实在无趣。”
你是来挑刺的吧小伙子，这评价可以适用于所有你不喜欢的老师。
莱德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他微微侧目，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妮娜和她的同学也在门口外旁听的身姿。妮娜做出握着拳头的姿势，示意莱德反击。
做出这种鼓励态度并不止莱德的妹妹妮娜一个，一些熟悉的面孔同样表示得愤愤不平，就差一个信号就把那小子从窗户扔下去。
怎么办，莱德的脸颊滑过汗水，现场看起来满是火药味。
…………
在教会外，大约隔有十米远的小巷中。
自称维托克守卫者的灰衣人负责人洛尔科在与战法师团的负责人进行会面，他们趁着刚好追踪同一目标的便利，开始交换最近得到的关于魔女教派的信息。
时下的疑点颇多，但是双方都认为莱德·维克斯和妮娜·维克斯涉及到血之魔女的核心计划，不能放松监视。
比起两边负责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谈话场景，他们身后的人员则是成了强烈的温度反差。
双方的人马正处于剑拔弩张的危险氛围中。
同样作为从上古时代流传至今的少数组织，他们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血仇没多少，但深仇一大堆，这些都是历史债。
灰衣人的装备主打轻装和灵活上阵，他们是战场的切入者，因此他们在斗篷底下穿着的都是便于行动的束身装备。
但战法师就是另外的一种极端，他们的装备看起来几乎与现代脱节，带着时代感，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哪里的骑士团。
——明明是在名字中带有法师两字的组织，然而他们却身穿印有纹章的重甲，带着头盔，在腰间挂着宝剑，身后背着的是一挺双管长枪，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战法师的成员随便挑一个站出来都是一副我只会加一点圣光术，其他技能点数全加近战的模样。
所谓的战法师自古以来都是专精接近战的魔法师集团，他们和那些只会依赖射程，只要被接近战就会集体嗝屁的普通魔法师不同。真正的战法师甚至是够胆张开护盾直面骑兵的冲锋，当年矮人最为得意的精锐部队黑锤战团就是被他们在接近战中锤得神志不清的。
随着时代的变化，战法师的作战风格也有很大的改变。虽然他们保留了身穿厚重盔甲和佩戴长剑的传统，但几乎每一个战法师都是火力至上的狂信者，他们特别热衷于用重火力来解决问题。
对战法师来说，最适合解决问题的距离是在三十公里外，这是最新式陆地火炮的射程。其次是五十米，这是推车式加特林的扫射距离。再次一次是二十米，这是精准步枪的射程范围。再三让步，十米的距离他们也能接受，这是手枪和大多数步枪的能做到精准射击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最无法接受距离就是在三米之内，虽然拔剑的同时顺便附加个魔法就能砍人杀敌，但太过麻烦。
火球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山穷水尽谁会用那么麻烦的东西去和别人讲道理。
在交换完情报后，双方的负责人态度平淡地互相道别，随后战法师们就在负责人的带领踏着夜色转身离开。
战法师虽然战斗力强悍，然而却不适合在市区发挥。因此他们决定主动接下在夜间巡逻郊区的职责，不管是魔女教派还是被召唤的恶魔，除了守夜人，一般的城镇治安力量都是没法与这种级别的敌人战斗的。
而他们，可以，且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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