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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两个母亲

    今天的天很蓝,孙禾的视线落到了那朵孤零零的白云上。

    清亮眸子上的倒映,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生机丹的原料是她炼剩的药渣,工艺上普通人弄不到。

    都从她这儿拿吧,其实还是算不上能自产。

    当年木奉心吃的那种生机丹,叫天香续命丹。

    这玩意的制作工艺挺简单,所以为了防止被人猜出原料复刻,添了许多香料和不相干的药材和毒药。

    所以那玩意香是真的香,苦也是真的苦。

    一开始孙禾也没尝过味,最初几版还好,单纯的苦和一些烈性毒药导致的辣而已。

    但孙禾见木奉心他们被苦得面部扭曲的模样,十分好奇的尝了一颗。

    哇,本来就对苦味敏感的她,直接被苦麻了。

    孙禾觉得这不行,要加糖中和。

    等量的普通糖加下去,没效果,于是她找来了类似罗汉果那种巨甜的天然甜味剂。

    好家伙,甜味有了,结果把药材和毒药的那些特殊本味给衬托出来了,同时苦味还一丁点儿没减。

    这样的结果就是,苦和甜同时存在,还有极其复杂的怪味。

    木奉心他们吃它的表情更扭曲了,孙禾直接没敢尝试,撇下一句“不改了”就不再管了。

    最终版还加了两种非常刺激的浓缩果酸,对外称吃的时候一定要嘴里咀嚼化开才能快速吸收。

    于是有一阵子,武林高手的生死比斗中,偶尔能看到露出狰狞表情的人。

    哈哈……

    咳咳。

    意识到思绪又飘远了的孙禾,觉得还是不教她们这个做法得比较好。

    毕竟风雨楼遗失做法后她没再传授,也已经有考量。

    一来容易复刻,二来对灵参的利用率低。

    眼下瞿丫头身上的问题,她打算尝试一下天雷的灌注。

    所以药力达到要求的灵参有一株是一株,都不能浪费。

    犹豫的另一个因素,跟云仙宫有关。

    把云仙宫渲染成魔教,孙禾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风雨楼与魔教在天下人的认知中,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了。

    若是让人发现两家人坐一块和谐友好的吃瓜聊天,那天下不得再乱一次?

    换做以前只有牛角岛这么一处灵脉,孙禾铁定是没法同意小瞿丫头的要求的。

    现在多了个阳山……

    那里今后也是云仙宫那些小妮子活动的地方,规划中会是比牛角岛更大的灵参产地。让另一方知道,哪怕是风雨楼,阳山这个地方被天下人知晓也只是时间问题。

    孙禾已经能想象出大量为了钱财宝物和机缘的江湖人,如嗅到蜜糖的蚂蚁般蜂拥而至……

    神识投射到阳山,思考了会,还是决定答应了。

    阳山大阵的覆盖范围是方圆20万禾,把那些人限制在最外的那1万禾就好了。

    风雨楼发现了魔教在北荒的另一个根据地,于是派人在那驻守监视。

    朝廷管不了那么远,那边自然归风雨楼管。

    嗯,就这么编。

    “有什么想说的就出来吧。”孙禾说道。

    猫在寝室把耳朵贴在门板听动静的瞿沧海走了出来:“风先生,您还在生珍珑那丫头的气吗?”

    “没有。”孙禾回答得很快,也很平淡。

    瞿沧海往前挪两步,看了看孙禾,又往前挪两步,然后一个猛子扑过来撒娇,用发嗲的语气求孙禾不要再生瞿珍珑的气。

    孙禾用神念把她给摁回去了,说:“我能跟小孩子生什么气,收住你那古怪的调子,听得我汗毛都起来了。”

    “可是您刚才那样……”

    “小孩子算计大人,大人就吓唬吓唬她呗。”

    “可是那也太吓人了,我都快被吓得尿出来了。”

    孙禾用神识扫了她一下,还好,裤子没有湿。

    她调侃道:“想尿就自己去尿桶解决。”

    “哦,好。”

    然后这个花枝招展的前任山长,就在孙禾错愕的目光中颠颠地进了浴室。

    一阵放水声后,她一脸畅快地走出来:“呼!舒服了。差点就憋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形容词。”

    “您对自己这招没数吗,真的很恐怖的。”

    “我已经收力了。”

    “也很恐怖。”

    “好吧,不说这个。你有一百多岁了吧。”

    “差两个月152岁。”

    “152岁的人,平时都这样,怎么镇得住手底下的人。”

    “我平时又不这样,很严肃、很威严的。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才这样。”

    威严?

    好吧,孙禾觉得瞿丫头不配这词。

    “您不信?您看着……”瞿沧海理了理衣衫,做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用故意放慢语速和压沉下去的声音说:“这,就是我,平时的样子。”

    “好吧,就当你是正经人了。”

    “我本来就是正经人!”瞿沧海又恢复成了小包子的模样抗议。

    “好了,说正事。小瞿丫头你出来吧,瞿丫头你回避一下。”

    “为什么?”瞿沧海很意外,抗议道:“我不走。”

    “你忘了你已经不是风雨楼的山长了?”

    “可是……”

    “没可是,出去吧。”孙禾坐起身正色道。

    虽然是侧坐在睡椅上,看着有失威严,瞿沧海依旧感觉不可抗拒,只能乖巧离开。

    面色苍白的瞿珍珑缓步走出,很恭敬地给孙禾行了个礼。

    她也才醒过来没一会,此刻对刚才的威压震慑还心有余悸。

    孙禾用神念给她搬来一张椅子:“坐着聊,省得一会你又摔了。”

    瞿珍珑心里咯噔一声,眉目低垂着坐下,心情复杂。

    孙禾从她身上摄来山主令牌,激活上头的隔音法阵,又送回去。

    “生机丹你们做不了,原料我现在有更重要的用途。给你们一块地种灵粟,不会很小,以后你们拿灵粟当饭吃都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你们得约束好将来闻声跑去那边的人。”

    “好!去的人我也会严格筛选,一定不会打扰到云仙宫的人。”

    “那倒不必,你们打扰不到……”孙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我给你的地不在牛角岛。”

    两三句话下来,孙禾答应了要求,又是温软的说话方式,瞿珍珑忐忑的心缓和了不少:“请问,牛角岛是哪儿?”

    “云仙宫在的地方。”

    “那里不是叫云仙岛吗?”

    “……”孙禾沉默了一会,说:“那里一直叫牛角岛,施然那丫头建立了云仙宫才叫的云仙岛。”

    孙禾差点没说云仙宫那地方以前叫牛角村。

    “原来如此。不管您给的地在哪,我会交代属下全力配合朝廷一块管好那里的治安。”

    “在北荒,一个叫阳山的地方。朝廷去不到那,我也不打算让他们牵扯进来。”

    “北荒阳山?”

    孙禾取出两张地图,一张天下方图,一张北荒地图。

    两者展开悬浮于空,太行山风雨楼、牧北城和阳山的位置都发出了亮光。

    “阳山这名是我起的,距离这里有点远。明年开春我会让云仙宫选出一些人去那边开荒,到时候你派几个信得过的人跟着去熟悉一下路线,顺便考察路途所需的御寒物资。”

    瞿珍珑没有回应,盯着地图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禾不着急,静静等着。

    “风大人,我觉得不必这么麻烦。开春时我也派一批人同行,届时到地方了还能多些人手帮忙开荒。御寒物资方面,我想您已经有数,我们按照您说的来筹备,这样就省了多跑一趟。”

    “物资方面我没数。”孙禾指了指瞿珍珑手上的山主令牌,“瞿丫头已经教过你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了吧。云仙宫的小妮子们人手一个的长命锁,都有储物的功能。因此她们能带过量的物资,你们没办法效仿。”

    瞿珍珑犹豫了会,鼓足勇气说:“风大人,可否借一些云仙宫的长命锁给我们,或者允许我们将物资交由云仙宫的诸位帮忙携带。”

    孙禾挺意外,明明已经很害怕了,这时候还敢提这个。

    她笑了,夸赞道:“你确实比瞿丫头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孙禾走过去,意外发现挪来椅子让小瞿丫头坐着,是个很有先见性的决定。否则就凭她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头,此刻想亲昵互动一下都要飘起来。

    孙禾摸了摸瞿珍珑的头,说:“这次出行规模比较大,我也会随行。等我们的人都进到北荒地界后,我与你母亲会在北荒边上这个叫三百里村的小村子等你们。

    到时候你的母亲会‘缴获’一个装满物资的魔教邪物,于是由她带队去‘追杀’云仙宫这群落荒而逃的魔教徒。一路尾随,然后发现了阳山这么一个地方。

    不过仅此一次,今后往来两地你们还得自己想办法。”

    瞿珍珑当即明悟,起身抱拳:“我会挑选最值得信任的人!”

    孙禾点点头,收了地图,躺回睡椅:“好了,公事说完了,聊点私事吧。你成婚了?”

    “是。”

    “这事你母亲知晓吗?”

    瞿珍珑有点奇怪,既然已经从密库中看过自己的情报,为何还问。

    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知晓,正是母亲帮忙操办的婚礼。不过规模不大,就在山内请了两桌人。”

    “嗯?”

    又猜错了?难道不是未婚先孕才隐瞒的?

    “对象是谁?你又为何要瞒着你母亲怀孕的事?”孙禾问。

    “您……您知道我怀有身孕的事?!”

    瞿珍珑本是吃惊的,毕竟这事连朝夕相处的母亲和丈夫都不知晓。

    但转念一想,风清雨是先天之上的境界,能一眼看破也不奇怪了。

    “我的良人就姓良,我怀孕的事他也不知道。之所以隐瞒母亲,本来是顾忌风雨楼山主之位的规矩。想着当上山主后再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即便有人反对,大抵也无用了。后来母亲遇袭,这事我就更不敢说了。但我又不想放弃孩子,生怕无法再怀上。”

    瞿珍珑不自觉抚摸小腹的动作,还有那种充满慈爱的眼神。

    了解到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后,孙禾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看着天,看着那朵孤零零的白云,沉默了许久。

    “刚才你也体会到了,你母亲能承受住的威压,你承受不住。先天与非先天,即便是所谓的半步先天,相差的也不是一点点。她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对你无法突破先天而如此着急。”

    “我不是纯粹的女人,不晓得你们为何会对一个还没诞生的生命抱有如此深刻的情感。你母亲这人既然没有反对你们的婚事,自然也不会反对你生孩子。你已经压制他许久了吧,找个时间与你母亲说清楚,把孩子生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