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雅致宽绰的雅间，山景流水的餐桌，美艳动人的招待，琳琅满目的美食。
一切都让人感觉到骄奢淫欲的放肆意味。
但看到每一道菜肴都没有错过的伊莲娜，杨知风也有些乐在其中。
“来来来，知风小兄弟，这一杯我敬你，年轻才俊啊，我最欣赏啦！”
徐美拿起一杯琉璃瓶装的葡萄酒，对着杨知风高高举起。
“这种酒，我喝不惯，徐大人，请蓝团长和阿图兄吧。”
“呃…”徐美的酒杯微微晃动，顺着杨知风的话就递到了蓝礼和图恩的面前。
“来来，蓝大人，图场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这一杯就预祝我们之后相处愉快。”
“嗯。”蓝礼和图恩接着徐美的话茬喝下一口。
“好酒。”二人双双感叹，佣兵团糙人扎堆，早已习惯喝的廉价麦酒与这口葡萄酒比起来简直是牛粪和牛奶的区别。
“喝得开心就好。”徐美轻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杨知风默默吃过桌上各式奇特鲜美菜肴，那三个中年男子喝起来酒来似乎没有终点，熏人的酒气逐渐在酒桌上蔓延，而饱腹之后的伊莲娜也越来越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杨知风想要开口离场，却被一声碎裂声音打断。
伊莲娜和杨知风同时投过去目光，发现是面色红晕的蓝礼摔碎了那精致的酒杯。
“这是怎么了？”
蓝礼兴起酒劲，冰蓝眸子锁在还在微笑的徐美脸上。
“徐美，围堵我们蓝图这件事，你也有参与吧。”
“大哥…不是说好…”
图恩刚开口，蓝礼无视他继续说着，“流枫是南扎找来，龙虎和豹突是你透漏出去的消息吧。”
说着，蓝礼站起身来，先前把酒言欢的气氛一扫而空，他已经摸向腰背的长剑。
徐美嘴角僵住，“蓝大人…我是真不知道…”
杨知风：“我劝你还是如实道来，为了你们以后的相处和睦。”
徐美嘴角抖动，停在空中的酒杯缓缓放下，“既然话说到这里，我就向蓝团长坦白，这件事情里，我也是迫不得已。”
徐美刚刚说完，蓝礼的长剑就要提出。
“大哥！”图恩按下蓝礼的手。
“四个佣兵团太厉害了，要不是流枫坐镇，分分钟城卫营就能被你们占了去，到那时候，这南善城恐怕就变成无法无天的佣兵纷乱之地了。不过…成烈与豹突交善，龙虎又尽是些蛮横粗野的人，只有你们蓝图，看起来实力弱上一些。”
图恩抓着蓝礼的手握得更紧。
“从知风小兄弟那天从城卫营走出，文沐就找上了南扎，我偷听到了消息。文沐花了大价钱雇了成烈的二当家，又卖了人情借走了流枫。作为谏言官，我与几个佣兵团多少都有些联系，他们向我打听此事，我就告诉了他们，于是他们就联合起来打算将成烈蓝图两个一起吃下。”
“…”
“说到此处，你还是间接害死了我的兄弟们。”剑柄发抖，蓝礼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
“我知道我已经对不住你们！所以你们兄弟的职务都是我向南扎提议的！”
“咔嚓！”又一声清脆响声，葡萄酒和琉璃碎渣掉满了一地。
徐美摇晃着身姿，低吼一般说道：“我只是一个读过历史的谏言官，知道豹突和龙虎对付你们又能怎么样，出于城卫营角度考虑，我巴不得你们四个佣兵团打得元气大伤，我想那时，南扎也会派出流枫，一一清扫掉城内的佣兵团。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于蓝图已经是不错的了。文东市场利润巨大，行刑官也是南善城一人之下的职务，两位兄弟，我已经尽力去补偿你们了。”
徐美说得极其诚恳，连图恩都被说动了一分。
图恩摁下长剑，拍了拍蓝礼的后肩坐了下来。
…
晚宴在微妙的氛围中迎来了终点，喝酒过多的三人被女招待抬去了客房，杨知风和伊莲娜在温和烛光长廊里，慢步走着。
“就是这间，两位客人。”
伊莲娜一跳一条地跑了进去，扑在了绵软如云朵的大床上。
“哇，好舒服啊。”伊莲娜露出今晚最开心的笑容，杨知风本想一起进去，却因长廊那头一人的招手停住了。
“伊莲娜，我一会儿回来。”杨知风说道，转身走去那人身边。
“阿图兄，你没喝醉啊。”杨知风说道。
“嗯，大哥今天喝的很多，我…不想喝多。”
两人在一处栏杆前停下。
“微醺最好。酒是迷离之物，不可贪杯。”
“…”图恩把手搁置在栏杆上，撑起自己有些倦怠的身体。
“我想问知风兄你一个问题。”图恩问道。
“说吧。”杨知风也想知道今晚图恩找他的原因。
从长廊眺望整个市场，油灯光亮一片片连点成线亮起，快压过天上的灿星。
“徐美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原来如此…”
杨知风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书生之言，十之八九为虚妄，只看结果，三家佣兵团消失，蓝团长坐上行刑官位置，你坐了这市场的监管之职，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实际上一切利益都走向城卫营，佣兵团对于城卫营的武力威胁消失，仅剩的你们你们都进入城卫营的组织里，改换了门庭，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这一招，我们的朝廷也曾这样降伏或者招安过一些江湖势力。”
图恩目光低垂，“我也这样想过，但徐美说的也没错，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嗯…结果虽然尚可，但你们要小心徐美这人，不能与之深交。寻常小惠小利，占了也无妨，但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倚靠此人。”
“你好像对徐美意见挺大？”
“倒也不是，总觉他粉面之下有一股阴柔。”
远处的人声顺着街道慢慢聒噪起来，也许是酒意悄然散去，也许是夜晚才是文东市场的主场。
“唉…知风兄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强的洞察能力，真是让人羡慕与嫉妒并存，只想早日退休安稳呐。”
杨知风被图恩这句老态龙钟的语气逗笑，“阿图兄，过奖了。”
人群熙攘，连风也迈起脚步。
“阿图兄，明天我和伊莲娜就走了，这是第二次分别了。”
“嗯，祝知风兄你，前程似锦，早日晋升剑师。”
“剑师？哦…不知道真气还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呢。”
…
再回到客房里，伊莲娜刚刚还像活泼的小猫，现在却连衣服都没脱掉就熟睡了。杨知风为她盖上了毛毯，自己在旁边柔软宽敞的座椅上合眼睡去。
…
“知风，知风！”一声声呼唤似乎在山谷中回响，杨知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那声音是谁发出。山谷里冷冽的岚风颇有力度，一阵阵的将那声音吹得愈发幽远。
一切都让人感觉到骄奢淫欲的放肆意味。
但看到每一道菜肴都没有错过的伊莲娜，杨知风也有些乐在其中。
“来来来，知风小兄弟，这一杯我敬你，年轻才俊啊，我最欣赏啦！”
徐美拿起一杯琉璃瓶装的葡萄酒，对着杨知风高高举起。
“这种酒，我喝不惯，徐大人，请蓝团长和阿图兄吧。”
“呃…”徐美的酒杯微微晃动，顺着杨知风的话就递到了蓝礼和图恩的面前。
“来来，蓝大人，图场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这一杯就预祝我们之后相处愉快。”
“嗯。”蓝礼和图恩接着徐美的话茬喝下一口。
“好酒。”二人双双感叹，佣兵团糙人扎堆，早已习惯喝的廉价麦酒与这口葡萄酒比起来简直是牛粪和牛奶的区别。
“喝得开心就好。”徐美轻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杨知风默默吃过桌上各式奇特鲜美菜肴，那三个中年男子喝起来酒来似乎没有终点，熏人的酒气逐渐在酒桌上蔓延，而饱腹之后的伊莲娜也越来越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杨知风想要开口离场，却被一声碎裂声音打断。
伊莲娜和杨知风同时投过去目光，发现是面色红晕的蓝礼摔碎了那精致的酒杯。
“这是怎么了？”
蓝礼兴起酒劲，冰蓝眸子锁在还在微笑的徐美脸上。
“徐美，围堵我们蓝图这件事，你也有参与吧。”
“大哥…不是说好…”
图恩刚开口，蓝礼无视他继续说着，“流枫是南扎找来，龙虎和豹突是你透漏出去的消息吧。”
说着，蓝礼站起身来，先前把酒言欢的气氛一扫而空，他已经摸向腰背的长剑。
徐美嘴角僵住，“蓝大人…我是真不知道…”
杨知风：“我劝你还是如实道来，为了你们以后的相处和睦。”
徐美嘴角抖动，停在空中的酒杯缓缓放下，“既然话说到这里，我就向蓝团长坦白，这件事情里，我也是迫不得已。”
徐美刚刚说完，蓝礼的长剑就要提出。
“大哥！”图恩按下蓝礼的手。
“四个佣兵团太厉害了，要不是流枫坐镇，分分钟城卫营就能被你们占了去，到那时候，这南善城恐怕就变成无法无天的佣兵纷乱之地了。不过…成烈与豹突交善，龙虎又尽是些蛮横粗野的人，只有你们蓝图，看起来实力弱上一些。”
图恩抓着蓝礼的手握得更紧。
“从知风小兄弟那天从城卫营走出，文沐就找上了南扎，我偷听到了消息。文沐花了大价钱雇了成烈的二当家，又卖了人情借走了流枫。作为谏言官，我与几个佣兵团多少都有些联系，他们向我打听此事，我就告诉了他们，于是他们就联合起来打算将成烈蓝图两个一起吃下。”
“…”
“说到此处，你还是间接害死了我的兄弟们。”剑柄发抖，蓝礼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
“我知道我已经对不住你们！所以你们兄弟的职务都是我向南扎提议的！”
“咔嚓！”又一声清脆响声，葡萄酒和琉璃碎渣掉满了一地。
徐美摇晃着身姿，低吼一般说道：“我只是一个读过历史的谏言官，知道豹突和龙虎对付你们又能怎么样，出于城卫营角度考虑，我巴不得你们四个佣兵团打得元气大伤，我想那时，南扎也会派出流枫，一一清扫掉城内的佣兵团。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于蓝图已经是不错的了。文东市场利润巨大，行刑官也是南善城一人之下的职务，两位兄弟，我已经尽力去补偿你们了。”
徐美说得极其诚恳，连图恩都被说动了一分。
图恩摁下长剑，拍了拍蓝礼的后肩坐了下来。
…
晚宴在微妙的氛围中迎来了终点，喝酒过多的三人被女招待抬去了客房，杨知风和伊莲娜在温和烛光长廊里，慢步走着。
“就是这间，两位客人。”
伊莲娜一跳一条地跑了进去，扑在了绵软如云朵的大床上。
“哇，好舒服啊。”伊莲娜露出今晚最开心的笑容，杨知风本想一起进去，却因长廊那头一人的招手停住了。
“伊莲娜，我一会儿回来。”杨知风说道，转身走去那人身边。
“阿图兄，你没喝醉啊。”杨知风说道。
“嗯，大哥今天喝的很多，我…不想喝多。”
两人在一处栏杆前停下。
“微醺最好。酒是迷离之物，不可贪杯。”
“…”图恩把手搁置在栏杆上，撑起自己有些倦怠的身体。
“我想问知风兄你一个问题。”图恩问道。
“说吧。”杨知风也想知道今晚图恩找他的原因。
从长廊眺望整个市场，油灯光亮一片片连点成线亮起，快压过天上的灿星。
“徐美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原来如此…”
杨知风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书生之言，十之八九为虚妄，只看结果，三家佣兵团消失，蓝团长坐上行刑官位置，你坐了这市场的监管之职，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实际上一切利益都走向城卫营，佣兵团对于城卫营的武力威胁消失，仅剩的你们你们都进入城卫营的组织里，改换了门庭，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这一招，我们的朝廷也曾这样降伏或者招安过一些江湖势力。”
图恩目光低垂，“我也这样想过，但徐美说的也没错，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嗯…结果虽然尚可，但你们要小心徐美这人，不能与之深交。寻常小惠小利，占了也无妨，但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倚靠此人。”
“你好像对徐美意见挺大？”
“倒也不是，总觉他粉面之下有一股阴柔。”
远处的人声顺着街道慢慢聒噪起来，也许是酒意悄然散去，也许是夜晚才是文东市场的主场。
“唉…知风兄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强的洞察能力，真是让人羡慕与嫉妒并存，只想早日退休安稳呐。”
杨知风被图恩这句老态龙钟的语气逗笑，“阿图兄，过奖了。”
人群熙攘，连风也迈起脚步。
“阿图兄，明天我和伊莲娜就走了，这是第二次分别了。”
“嗯，祝知风兄你，前程似锦，早日晋升剑师。”
“剑师？哦…不知道真气还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呢。”
…
再回到客房里，伊莲娜刚刚还像活泼的小猫，现在却连衣服都没脱掉就熟睡了。杨知风为她盖上了毛毯，自己在旁边柔软宽敞的座椅上合眼睡去。
…
“知风，知风！”一声声呼唤似乎在山谷中回响，杨知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那声音是谁发出。山谷里冷冽的岚风颇有力度，一阵阵的将那声音吹得愈发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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