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悔
“苏铭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
“慕月怎么了？”
“别像哑巴一样！告诉我慕月怎么了！！！”
柳月询问的声调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变成尖叫。
“怎么回事？老婆你吼什么啊？”
陈江满手面粉举着根半人高的擀面杖从厨房焦急的跑了出来。
“啪！”
柳月气极用尽全身力气拍向桌子，巨大的响声吓得众人一哆嗦。
“告诉我，我的慕月到底怎么了？”
柳月眼神如刀般剜着低头不语的三人，原本低沉柔美的声音此刻像砂纸摩擦般沙哑。
所有人都明白柳月动了真怒，而且是有生以来最愤怒的一次！
“你们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说啊！”
见自己老婆愤怒，孩子们却满脸愧疚的样子，陈江也察觉出问题，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慕月她………为了让明月康复……把心脏给了明月。”
柳江河突然抬头，只见他眼圈红润，近三十岁的年纪此刻哽咽抽泣的像个孩子一样。
一旁的苏铭则是抽吸着空气，偏过头去强忍着激动的眼泪。
但眼眶中还是泛起泪花。
明明坐在沙发上，柳月却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视线逐渐变得黑暗，身体像是从高空坠落。
我的慕月，死了？
不！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自己才刚刚找到她，还有很多快乐没有和她经历过，没有躺在一床上亲密的抱在一起畅想未来生活！
没有听她像吃了蜜糖一样撒娇叫自己妈妈！
还没有………还没有………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的慕月绝对不会死！
“滚开！别烦我！”
柳月抬手打开陈江摁在她人中上的手，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拱起身子，双眼血红的看着三人。
“你们在骗我，慕月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不相信自己在小事情迷糊大是大非前聪敏的女儿会放弃生命去救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没人不怕死！
等待她的未来美好的无法想象，她怎么可能会选择救别人！
“妈妈，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该接受现实了！
慕月死了！为救明月死了！”
柳江河哽咽道。
“我不信。”
柳月平静的说着。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这是慕月的选择的。”
柳江河擦去眼泪，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两张协议轻轻放在桌子上。
伸手拿过协议，柳月逐字逐句的阅读着。
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轻薄的纸张，直到扭曲变皱，骨节用力到发白。
两张轻飘飘的纸，此刻却重若千钧，压的柳月拿不稳，想是压在身上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协议上写的是柳慕月自愿将所有财产转移到苏铭名下，自愿将心脏捐赠给柳明月。
最下方还有她的亲笔签名。
柳月认得，的确是柳慕月亲手所签。
没有公章，这样的协议涉及到生命也不会被认证。
但也可以代表决心。
柳月检查出无法生育的时候，意志消沉到极点，通过心理专家的开导才从抑郁中走出。
心理专家告诉她，她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彻底消除，只能学习一些心理学在自己意志出现偏移的时候通过自身疏导缓解。
虽然学的粗略，柳月也可以通过字迹看出柳慕月签下这两份协议时没有受到强迫。
为什么……
明明好不容易才相遇……
为什么要丢下妈妈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柳月瘫软在沙发上，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母女之间的回忆。
“妈妈，我们也不想这样。”
柳江河见柳月精神瞬间垮塌，连忙见缝插针的想要为柳慕月的死盖棺定论。
“但这真的是慕月自己的想法。”
“她说………她说她能见到爸妈在乎她，此生就已经圆满了。”
“她从小在痛苦的家庭中长大，能在最后的时光里遇到爸妈，已经很快乐了。”
“现在想想，如果我早一点接受她，不因为陌生排挤她，慕月是不是会更快乐。”
柳江河双眸涣散，眼中流着泪，似乎幻想着自己口中发生的未来。
“她说……我们才刚刚相认，无论是感情还是习惯，她都不会比明月更亲近。”
“身为陌生人，此刻离开换明月回来，我们虽然会心痛悲伤，但没有感情终究不会痛彻心扉。
但要是明月离开………总会比她更难割舍。”
“反正外星文明都出现了，人类说不准哪天就灭亡了。
她不想每天生活在恐慌中。
她想让爸妈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听着柳江河的解释，柳月灰暗的眸子中浮现出泪光，化作晶莹的泪从脸颊不停滑落。
自己的女儿……的确可能会产生这种想法。
但作为妈妈的自己舍不得她啊。
哪怕是明天人类就会消失又怎么样？
最少……是我们一起走过这段时光。
柳月摇摇晃晃的起身，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在陈江担忧的目光中柳月失魂落魄的摆摆手。
“我……好累，我只想睡一觉……睡一觉……”
柳月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柳慕月的屋门前，轻轻打开屋门。
屋内感应灯立刻亮起，照亮屋内的一切。
粉红色的装饰是小女孩喜欢的风格。
粉粉嫩嫩满是软萌。
床上静静躺着的棕色蠢萌陪睡大熊是她亲自去商场挑选的。
她终究错过了女儿的童年，长大的女儿不会再像孩子一样缠着自己不放，每天用拥抱来表达对她的亲密。
她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弥补寄托曾经缺失的回忆。
床头上挂着几张老旧的简笔画，三个小火柴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对着天空哈哈大笑，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烦恼。
在草地放风筝，大海漂流，高山上留下三人的足迹………
每一张简笔画都是柳月曾经一笔一笔亲手画出来，小心翼翼当做宝贝珍藏的。
她将画摘下来抱在怀里躺在床上，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
明明……还有这么多事没有做………
如果他们没有因为悲伤领养柳江河，生产的时候没有去那家医院………
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一刻，柳月真心悔过。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
“慕月怎么了？”
“别像哑巴一样！告诉我慕月怎么了！！！”
柳月询问的声调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变成尖叫。
“怎么回事？老婆你吼什么啊？”
陈江满手面粉举着根半人高的擀面杖从厨房焦急的跑了出来。
“啪！”
柳月气极用尽全身力气拍向桌子，巨大的响声吓得众人一哆嗦。
“告诉我，我的慕月到底怎么了？”
柳月眼神如刀般剜着低头不语的三人，原本低沉柔美的声音此刻像砂纸摩擦般沙哑。
所有人都明白柳月动了真怒，而且是有生以来最愤怒的一次！
“你们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说啊！”
见自己老婆愤怒，孩子们却满脸愧疚的样子，陈江也察觉出问题，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慕月她………为了让明月康复……把心脏给了明月。”
柳江河突然抬头，只见他眼圈红润，近三十岁的年纪此刻哽咽抽泣的像个孩子一样。
一旁的苏铭则是抽吸着空气，偏过头去强忍着激动的眼泪。
但眼眶中还是泛起泪花。
明明坐在沙发上，柳月却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视线逐渐变得黑暗，身体像是从高空坠落。
我的慕月，死了？
不！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自己才刚刚找到她，还有很多快乐没有和她经历过，没有躺在一床上亲密的抱在一起畅想未来生活！
没有听她像吃了蜜糖一样撒娇叫自己妈妈！
还没有………还没有………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的慕月绝对不会死！
“滚开！别烦我！”
柳月抬手打开陈江摁在她人中上的手，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拱起身子，双眼血红的看着三人。
“你们在骗我，慕月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不相信自己在小事情迷糊大是大非前聪敏的女儿会放弃生命去救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没人不怕死！
等待她的未来美好的无法想象，她怎么可能会选择救别人！
“妈妈，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该接受现实了！
慕月死了！为救明月死了！”
柳江河哽咽道。
“我不信。”
柳月平静的说着。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这是慕月的选择的。”
柳江河擦去眼泪，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两张协议轻轻放在桌子上。
伸手拿过协议，柳月逐字逐句的阅读着。
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轻薄的纸张，直到扭曲变皱，骨节用力到发白。
两张轻飘飘的纸，此刻却重若千钧，压的柳月拿不稳，想是压在身上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协议上写的是柳慕月自愿将所有财产转移到苏铭名下，自愿将心脏捐赠给柳明月。
最下方还有她的亲笔签名。
柳月认得，的确是柳慕月亲手所签。
没有公章，这样的协议涉及到生命也不会被认证。
但也可以代表决心。
柳月检查出无法生育的时候，意志消沉到极点，通过心理专家的开导才从抑郁中走出。
心理专家告诉她，她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彻底消除，只能学习一些心理学在自己意志出现偏移的时候通过自身疏导缓解。
虽然学的粗略，柳月也可以通过字迹看出柳慕月签下这两份协议时没有受到强迫。
为什么……
明明好不容易才相遇……
为什么要丢下妈妈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柳月瘫软在沙发上，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母女之间的回忆。
“妈妈，我们也不想这样。”
柳江河见柳月精神瞬间垮塌，连忙见缝插针的想要为柳慕月的死盖棺定论。
“但这真的是慕月自己的想法。”
“她说………她说她能见到爸妈在乎她，此生就已经圆满了。”
“她从小在痛苦的家庭中长大，能在最后的时光里遇到爸妈，已经很快乐了。”
“现在想想，如果我早一点接受她，不因为陌生排挤她，慕月是不是会更快乐。”
柳江河双眸涣散，眼中流着泪，似乎幻想着自己口中发生的未来。
“她说……我们才刚刚相认，无论是感情还是习惯，她都不会比明月更亲近。”
“身为陌生人，此刻离开换明月回来，我们虽然会心痛悲伤，但没有感情终究不会痛彻心扉。
但要是明月离开………总会比她更难割舍。”
“反正外星文明都出现了，人类说不准哪天就灭亡了。
她不想每天生活在恐慌中。
她想让爸妈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听着柳江河的解释，柳月灰暗的眸子中浮现出泪光，化作晶莹的泪从脸颊不停滑落。
自己的女儿……的确可能会产生这种想法。
但作为妈妈的自己舍不得她啊。
哪怕是明天人类就会消失又怎么样？
最少……是我们一起走过这段时光。
柳月摇摇晃晃的起身，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在陈江担忧的目光中柳月失魂落魄的摆摆手。
“我……好累，我只想睡一觉……睡一觉……”
柳月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柳慕月的屋门前，轻轻打开屋门。
屋内感应灯立刻亮起，照亮屋内的一切。
粉红色的装饰是小女孩喜欢的风格。
粉粉嫩嫩满是软萌。
床上静静躺着的棕色蠢萌陪睡大熊是她亲自去商场挑选的。
她终究错过了女儿的童年，长大的女儿不会再像孩子一样缠着自己不放，每天用拥抱来表达对她的亲密。
她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弥补寄托曾经缺失的回忆。
床头上挂着几张老旧的简笔画，三个小火柴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对着天空哈哈大笑，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烦恼。
在草地放风筝，大海漂流，高山上留下三人的足迹………
每一张简笔画都是柳月曾经一笔一笔亲手画出来，小心翼翼当做宝贝珍藏的。
她将画摘下来抱在怀里躺在床上，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
明明……还有这么多事没有做………
如果他们没有因为悲伤领养柳江河，生产的时候没有去那家医院………
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一刻，柳月真心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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