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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寻冥果

    再次醒来,依旧在那花海亭中,扶云苏焦急的神色投进眼里。

    云苏一时间分不清哪边是梦境,哪边是现实了。

    捂着快要炸裂的脑袋,声音沙哑道:“阿扶……”

    “我在。”扶云苏握住云苏的手,温暖有力,给了云苏一些支撑。

    “阿扶…我刚才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云苏苦笑道。

    扶云苏满脸担忧心疼,柔声道:“既然是梦,就不要在意。有我在,山主不必害怕。”

    云苏紧紧捏着扶云苏的衣角,忍着不哭出来。真的,真的太难受了。浮云梦一般,看清了却又没看清。

    这时白衣女子走近,对着云苏道:“有人一世,有人百世,皆如梦过,何必强留。”

    云苏缓缓站起身来,恭敬道:“多谢宽慰。”既活在当下,便过好当下。

    白衣女子脸上未有遮挡,可是云苏却看不清她的脸,似雾般模糊。

    “传闻云苏禁地乃历届云苏山主恶念封印之地,敢问您是?”不会如云苏猜想那样…

    “我正是女桀。”

    可是并未如同传言般凶恶残暴,明明是弱女子般。

    “我在这呆了太久,久到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女桀轻声道,抚摸着笛子。

    “这里不止我一个女桀,却只存在我一个。”女桀说的话让云苏不懂。

    “每任云苏山主修炼之际都会将摒弃的残念恶念封印在此,形成一个又一个女桀,但最终都会融合成为一个我。”明明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浓浓的孤独落寞。

    云苏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抚平不了这千年万年的孤寂。

    “想必你们是来寻冥树的吧。”女桀道,指向西南方。

    “多谢您。”云苏看向女桀,终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是封印至此终身不可出,不若将这视为整个世间,好好生活。若您愿意,我出去之后捎带一些……”女桀谢绝了云苏的好意,走向远方。

    云苏也只得叹叹气,带着扶云苏往西南方而去。

    “等等?!你怎么也跟来了?”云苏这才后知后觉,看向扶云苏。

    扶云苏揉开云苏皱着的眉头,轻声道:“我实在不放心。”

    “可是云苏山……”还没来得及等云苏说完,扶云苏竟抚上她的头,笑了笑道:“我来这世间是为了守护你,我的山主大人。”

    发间传来扶云苏手掌的温度,竟烧红了云苏的整张脸。

    头上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如同拨片打乱了云苏心弦。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亲昵了?”云苏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让扶云苏一时接不上,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山主大人为什么这般…让他甘愿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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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苏俩人一直向着西南方前行。因为法力被限制,这纯靠双腿走路就相当累人了。

    “山主先休息下吧。”扶云苏看着云苏那有气无力的模样关心道。

    “不行不行,红玉还等着我们呢,时不待人。”云苏咬牙坚持,都走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看到所谓的冥树。

    扶云苏也知道时间紧迫,道了声:“山主冒犯了。”于是直接将云苏横抱而起,继续赶路。

    “停停停,让我下来。”云苏挣扎着,这多难为情啊。

    “山主,我们得赶时间。”扶云苏笑笑,依旧大步流星的走着。

    “这样就更慢了,”其实扶云苏抱着云苏这速度一点也没比两人前行缓慢,相反反而更快了些,但是:“我自己走,别一会你没力气了。”

    “若是抱着山主,当永远不会有没力气的一天。”扶云苏竟抿嘴偷笑。

    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云苏本来还挺害羞的,现在直接放弃,任由扶云苏抱着前行。她这个人最好的一点就是,“随遇而安”。

    天空飘来朵朵乌云,天色暗了下来。不一会儿飘来丝丝细雨。

    在逐渐变暗的林中,终于看到一丝蓝色微光。

    “就在前面!”云苏看到希望般欢呼。

    扶云苏放下云苏,俩人望向冥树。拔地参天的冥树,向擎天的巨伞,张开在半空中,密密匝匝的树叶朦胧地发出润泽的蓝光,树周围一片安静祥和之气。

    “有果子吗?”云苏围着冥树仔细找着。扶云苏也往另一边走去,不放过任何一枝树枝。

    “山主,在这。”在茂密的树叶中,一颗浑圆的蓝色果实包裹其中。

    云苏急忙抱着树干想往上爬,但是树高且直,无法踩上树干。

    “这也使用不了法力。”云苏多番尝试都没有成功,懊恼道。扶云苏在一旁小心虚扶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云苏摔倒。抬头看了看冥树果,就算他举起云苏,两人也够不到。扶云苏还在思考如何取果,只见云苏脱下外衫,似还没停手,继续在取腰间丝带。

    “山…”扶云苏脸颊微红,不知云苏突然何意,愣愣盯着云苏,怎么也移不开眼。

    “阿扶,你脚边那块石头。”云苏指了指地上。扶云苏屈身拾起,递给云苏。云苏将外衫与腰带紧绑一起,再将石头绑在一端,在手中晃着往最低的树枝上丢。扶云苏瞬间明白,对云苏道:“山主,我来吧。”接过云苏手里的石头衣衫,找准角度,一击勾住,缠绕在树干上。

    拦下正打算扯着带子往上爬的云苏,道:“山主小心,这事还是我来吧。”

    云苏按住扶云苏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事不必客气,阿扶,我轻些。”说罢一股不服输的劲似的,拼命向上爬去。扶云苏只得小心观望,双手一直在下方空举着,怕她滑下来。

    好歹小时候也是爬树摸鱼的好苗子,云苏顺利攀爬到了冥树果的位置。正当伸手摘时,果实发出刺眼蓝光,一股推力袭来,差点将云苏推倒摔下。

    “山主!”扶云苏在树下看着,吓得呼吸一顿。他后悔,就不该让云苏去冒险。

    “没事没事,不要担心。”云苏紧紧抱住一旁的树枝,安慰道。又小心翼翼尝试伸手,还是无法触碰。

    “山主,让我来吧。”扶云苏着急,生怕云苏掉下来。

    云苏皱眉思考,没有听进去扶云苏的话。这冥树果既然能修复元神,想得到它之人必然不少,可为何千百年来,这禁地几乎无人踏足。女桀那她已经通过,并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为何外界传闻如此凶险。

    有舍才有得,云苏犹豫了一下,拿下发簪划破手掌,鲜血而出,云苏急忙扶上树干。“嘶——”真疼,这树似在吸取她的血液。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还真是…小说里常见的恶俗设定。拥有了现代生活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扶云苏在树下定定看着,云苏跪坐在树干上,一手按在树枝上,手中鲜血如同游鱼,向树身而去,浸入其中。不知为何,扶云苏觉得自己离眼前这名女子好远,远到他心里那些想法似都亵渎了她。

    云苏感觉眼前有些发黑,暗暗心想,这树也贪心了,难不成得吸干她……

    身体脱力,云苏再也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扶云苏急忙上前接住,云苏稳稳的落在他怀里,轻飘飘的如同羽毛似的,好像随时都会离开消失。

    扶云苏没有说话,看着陷入昏迷的云苏,紧紧抱住,似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好像…好像第一次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抱着她。扶云苏将脸颊贴在云苏额间,撕下一缕衫带帮云苏止血。

    这时冥树果也应声落地,扶云苏一挥袖,果实便收了过来,没人知道为何他能在限制法力的云苏禁地依旧用法自如。